?“你怎么樣了?”林曉夢對昔日情人的關(guān)切溢于言表。
唐邵澤隱忍著內(nèi)心深處的不滿,冷冷道:“他死不了!”
宋明浩聽到林曉夢對自己的關(guān)心,心頭涌起一股苦澀難當(dāng)?shù)淖涛?,他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微笑道:“我沒事?!?br/>
就像很多很多次,他明明受了委屈,明明心里難過,明明不開心的時候,面對著她,他總是微笑地說:我沒事。他的笑容溫暖得讓人安心,讓人以為他真的像他自己說的那樣沒事。
就別重逢的昔日戀人,只是注視著彼此,似乎就勝過千言萬語,在別人看來,林曉夢跟宋明浩之間的相顧無言既讓人唏噓又讓人感動,而在唐邵澤看來,他們之間的這種欲語還休著實(shí)令他惱火。
他邁開長腿走到林曉夢身邊,一把抓過她的手,便拖著她向門口走去:“跟我走!”
林曉夢猛然回神,這個時候她才看到唐邵澤的臉上也掛了彩,眼角烏黑一片,嘴角還噙著血跡。唐邵澤用力大,而且他在氣頭上,邁得步子也比較大,林曉夢被他一帶,險些摔倒。
宋明浩伸出手來拉住她另一只手臂,厲聲道:“放開她!”
唐邵澤怒火中燒,攥起的拳頭又是狠狠一下,擊在他的臉上,宋明浩毫無防備,被他打得踉蹌著向后退了幾步,險些跌倒:“你有什么資格要求我放手?!她現(xiàn)在是我的女人!”
宋明浩抹了一把嘴角流出的血,試圖重新去握林曉夢的手臂,而唐邵澤像是一頭暴怒的獅子,也隨時準(zhǔn)備著再給他一拳。
林曉夢看了一眼宋明浩,她的手依舊被唐邵澤緊緊地握著,他握得那么用力,可是她絲毫感覺不到痛意,宋明浩一步一步地重新走近她,似乎抱著與唐邵澤決一死戰(zhàn)的念頭。
林曉夢終于忍耐不住,她用力掙脫唐邵澤的束縛,說道:“你可不可以不要這么野蠻?!”
唐邵澤以為她掙脫自己是要跟宋明浩在一起,立即重新握住她的手腕,眼睛狠狠地瞪著她,林曉夢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樣子的唐邵澤,額上青筋暴起,眼底赤紅:“是,我就是這么野蠻?。?!跟我走?。?!”
想到昨天晚上,他明明答應(yīng)陪她,卻依舊在她睡著后悄悄離開,想到從小到大他的目光始終追隨著另一個女生,想到她為他流過的眼淚,想到自己就這樣不明不白地跟著他,而他的真心早已不在,林曉夢的心頭漫過悲哀,身體卻生出一股強(qiáng)力,再一次掙脫了唐邵澤,她說:“我不!?。 ?br/>
兩個字清清楚楚地聽在唐邵澤的耳中,這兩個字像是兩把劍狠狠地□□他的心頭,比挨了宋明浩的拳頭還令他難受,以至于他再也沒有力氣重新握住她的手。她竟然說不要跟他走,他跟宋明浩一樣受傷,可是她的關(guān)切全給了宋明浩,他跟宋明浩用男人的方式解決問題,她卻指責(zé)他一個人野蠻,現(xiàn)在她兩次甩開他的手。既然她不想跟他走,那么,她是想留在原地了。
唐邵澤當(dāng)然也知道,自己仗著練過跆拳道占了上風(fēng),而且剛才也是他先動手的,他明明是一個理智克制穩(wěn)重成熟的人,此時此刻他不再理智不再克制不再穩(wěn)重不再成熟,他以為她會明白。
就在剛剛,唐邵澤從衛(wèi)生間里出來后往回走,正好與正在參加公司聚餐的宋明浩相遇,宋明浩關(guān)了包廂的門,一邊走一邊準(zhǔn)備接聽手中的電話,于是不小心撞上了迎面走來的唐邵澤。
唐邵澤一眼就認(rèn)出了這個男人,他跟林曉夢一同上大學(xué)的時候,他曾經(jīng)見過他,隔著很遠(yuǎn)的距離,林曉夢跟他有說有笑,此時的他并沒有多大變化,只是褪去青澀,多了一份穩(wěn)重成熟。也正是這個男人,占據(jù)了林曉夢的一顆心,也傷了她的心。唐邵澤永遠(yuǎn)也不會忘記,林曉夢哭得像是世界末日一樣一遍一遍地尋找著他的身影,他的不告而別讓那個傻姑娘流了太多的眼淚。
而宋明浩也認(rèn)出了唐邵澤,他清清楚楚地記得在林曉夢拿給他看的相冊里總少不了他的身影,他很羨慕他們可以陪著林曉夢一起長大,當(dāng)他問及林曉夢他是誰時,他永遠(yuǎn)也不會忘記她臉上一閃而過的悲傷和隨后強(qiáng)自鎮(zhèn)定地話語:“他啊,他是我發(fā)小,跟這幾個哥哥姐姐一樣?!?br/>
林曉夢也許永遠(yuǎn)不會想到正是她的表情和最后一句話露了痕跡,越是力圖證明是一樣的,其實(shí)越不一樣。
所以,當(dāng)唐邵澤的拳頭揮來的時候,宋明浩想也沒想便還手了,兩個男人一句話不說,只用拳腳招呼對方,像是心中早已積攢了不少怨氣,只等著這樣一個機(jī)會發(fā)泄。
唐邵澤甚至以為林曉夢早就知道宋明浩回來了,所以昨晚她才會跟往常不一樣,而今天她對自己的態(tài)度更是讓他納悶。見了宋明浩,唐邵澤便想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林曉夢早就跟宋明浩見過面了,她對自己忽冷忽熱的態(tài)度是要離開的先兆。
于是,他的怨氣更重,出手也更加不留情,只是沒想到半路會殺出個林曉夢來。
唐邵澤突然冷笑出聲,他瞇起眼睛看了一眼林曉夢,說道:“我問你,你跟不跟我走?”
林曉夢揚(yáng)起頭回視他,仍舊是那兩個字:“我不?。?!”
“好,”唐邵澤笑著點(diǎn)頭,他一邊笑一邊后退,“好,很好,很好?!彼麤]有帶走林曉夢,獨(dú)自一人向門外走去。
宋明浩的心中浮起一線希望,他以為林曉夢不會再同他說一句話,他已經(jīng)做好了用全部的耐心來等待她原諒自己,可是剛才她對自己的維護(hù)之心那么明顯,這讓他如何不歡喜?
他走近林曉夢,想要伸出手去碰一碰她的臉頰:“夢夢,我這次回來……”但被她躲開了,他的手只碰到她耳畔的幾縷發(fā)絲,只是這樣,他就已經(jīng)覺得很滿足了,畢竟,當(dāng)年不辭而別是他的錯。
林曉夢后退幾步,與宋明浩拉開一段距離,她的眼睛看向別處,說道:“你的傷看上去挺嚴(yán)重的,去醫(yī)院里上點(diǎn)藥吧,我代他向你道歉。我還有點(diǎn)事,先走了?!?br/>
一句她代唐邵澤向他道歉就讓宋明浩生生地怔在原地,她代另一個男人向他道歉,誰親誰疏,他自然聽得明白,更何況,她轉(zhuǎn)身離開時連句再見都沒有。
她是再也不愿意同他相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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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曉夢設(shè)想過她跟宋明浩重逢的很多場景,但絕對不包括剛才那一幕,她甚至設(shè)想過宋明浩再也不會出現(xiàn)在她的生活中。雖然宋明浩從嚴(yán)格意義上來說并不是她喜歡的第一個男孩子,但是他卻是她第一個戀人,他們曾經(jīng)那么親密過,他知道她的所有小秘密,包括她的生理周期,她曾經(jīng)那么依賴他,覺得只要有他在,她的生活就可以一直幸福快樂下去。
直到他悄然無聲地離開,她的世界沒有了他的支撐變得一塌糊涂,她在她的小小世界里不安著,彷徨著,焦躁著,可是他一直都沒有回來。
林曉夢很少一個人去酒吧喝酒,但是今天梁寶珠的手機(jī)一直處于關(guān)機(jī)狀態(tài),而蘇婉……她恐怕比林曉夢還要愁腸百結(jié)。林曉夢喝了很多酒,直到最后一瓶啤酒見底,她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頭腦竟然完全清醒,林曉夢萬萬想不到自己竟然這么海量,該天一定要跟梁寶珠好好PK一番。
她很清醒地在路邊攔了計程車,清醒地報上自己的住址,直到她走下車爬到三樓,拿出鑰匙準(zhǔn)備開小公寓的門,她還是一直處于清醒狀態(tài)的。
她的鑰匙還未找到鎖孔,“咔嗒”一聲,門從里面打開了,林曉夢這時候卻犯了迷糊,她明明記得自己沒有走錯地方。直到看見門內(nèi)那張冰冷英俊但此時卻帶了傷掛了彩的臉,林曉夢才反應(yīng)過來。
林曉夢借著酒勁故意用手指在唐邵澤嘴角的傷口處按了按,笑瞇瞇地說道:“你好啊,冰塊臉?!?br/>
“咝——”唐邵澤疼得倒抽一口涼氣,他將林曉夢一把拉進(jìn)房間,一腳踢上她身后的門,右手勾起她的下巴,狠狠道:“就這么急著給你的舊情人報仇?!”
林曉夢“噗嗤”一聲笑出來,伸出手指點(diǎn)著他的鼻尖:“嘻嘻,你吃醋了……”
唐邵澤把她整個人抵到墻上,俯下、身子親了親她的唇瓣,說道:“你聞到醋味還沒醒酒么?”
林曉夢兩只手圈住他的脖子,他低下頭,額頭抵著她的,林曉夢瞇著眼睛問他:“你為什么吃醋?”她剛才確實(shí)生了氣,不過,她也確實(shí)是故意甩開他的手,她很想知道,他是不是在乎她,而唐邵澤如此坦誠地承認(rèn)自己在吃醋,倒讓林曉夢覺得不可思議。
“我為什么吃醋?!還不都是因?yàn)槟氵@個小混蛋兒,”他的身子緊緊貼著她的,兩只手撫在她的腰際,唇瓣摩挲著她的臉頰和耳垂,說道,“我的女人在我面前公然維護(hù)另一個男人,你以為我有那么大度?”
林曉夢嘻嘻笑著,將頭埋進(jìn)他的懷里躲避著他的吻,可是她的心卻在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下沉,因?yàn)樗K于意識到,唐邵澤的憤怒與其說是對她的在乎不如說是對他男性尊嚴(yán)的在乎。
哪怕只是一個床伴,也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愿意為他丟掉尊嚴(yán),不是嗎?她可是公然甩開了他的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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