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我愛章御的勇氣和決心,遠勝過我愛肖遠。而章御為了愛情所付出的努力也遠遠多于肖遠,這就是為什么有些愛情中的矛盾在章御這里容易迎刃而解,在肖遠那里卻成了死結。
1、童話都是騙人的
沒事的時候,章御總跟我混在一起。
最近他心情似乎很好,經(jīng)常來接我下班請我吃燭光晚餐。我奇怪,我們都發(fā)展成這樣了,章御的家人怎么還不找上門來呢?枉費了我準備好的說辭。
周末,章御帶我去昆少那兒打麻將。
“腰酸背疼,你來打兩圈?!闭掠焐煅?。
我搖頭,“還是你來,我?guī)湍愦繁场!?br/>
幫他捶了幾下,忽然想起很久以前,也這樣給肖遠捶過。那時候還想,除了肖遠,這輩子誰也別指望我伺候了。
現(xiàn)在,章御一喊不舒服,我比誰都心疼。人啊,誰知道自己的命運將會怎么樣呢?
打到半截,章騁來找天朗拿東西??吹轿以?,章騁覺得奇怪,悄悄把我拉到一邊兒,小聲說:“你怎么還跟章御混在一塊兒呢?”
“他未婚,我未嫁,湊合到一起不可以嗎?”
“他都有女朋友了,正跟我爸媽商量著要結婚呢?!闭买G的表情不像開玩笑。
“班長,你這個玩笑不怎么好笑啊?!蔽覞瓭卣f。
“誰開玩笑了,你自己去問問章御,正兒八經(jīng)跟我們家老爺子談過了,連新房都裝修好了呢,在香山18號院兒?!?br/>
我差點傻了,一道晴天霹靂打在我的心上。章御,你既然有心找的別的女人結婚,又來招惹我干什么?
從麻將房離開的時候,我從章御那兒拿了一千塊錢,說:“就當犒賞我的吧!”然后,出了昆少店里的門,打了個車,跟司機說:“能有多遠走多遠吧!”
司機師傅嚇了一跳,說:“出了良鄉(xiāng),不去!”
我把錢都甩給他,“拜托了,我真的想走遠點兒!”
“小姐,你這錢……”我沒帶包,就手里掂著一大摞鈔票想不讓人懷疑都難。
“你不拉我,我自己走!”
我下了車就開始跑,沒目的地跑,沒意識地跑。我想自己肯定能跑到死,可是,天都黑了,我居然還沒死。
天開始下雨,我就在雨中跑,居然不知道冷,不知道累。
終于,我什么都不知道了,眼前一黑,徹底解脫了!
“可……”
我捂住耳朵,不想聽到那個聲音,可章御又把我的手拿開,緊張地問:“怎么了,可,告訴我怎么了,發(fā)生了什么事兒?”
“走開!”我喊。
章御,你給我的這一擊太重了,重到我無法承受。
房間里又有人進來,那人伏在章御耳邊說:“出租車司機在昆少那家店子門口見到的田小姐。當時,小姐拿著一千塊錢把他嚇著了,沒敢拉。之后,田小姐就自己跑了,好像受了什么刺激?!?br/>
章御沒說話,只是柔聲問我:“告訴我怎么了,可?!?br/>
我不說話,事情到現(xiàn)在也沒什么可說的了。
圓圓也被叫來了。她特緊張,拉著我的手問:“可樂,發(fā)生了什么事兒?”
我見到圓圓才哭出來,“圓圓,是朋友就別問。你能帶我回家嗎,我想睡會兒覺!”
“我送你回去!”章御在旁邊焦慮地說。
我根本不看他。
圓圓也感覺出事情的奇怪,“還是我送吧!”
從剛才的地兒出來,看見北京市公安局朝陽區(qū)分局,我問圓圓,“我怎么在這兒?”
“聽說你不見了,章御都急瘋了,只好請他警局的朋友幫忙找,才在附近找著你?!眻A圓說,“可樂,你到底怎么了?”
“沒事,就想回家睡覺!”我萎靡不振地說。
“章御怎么得罪了你?”
“他沒得罪我,他只是傷害了我!”而且,傷的我沒有了還擊的勇氣了。
離開北京之前,我去了趟香山18號院兒。因為不死心,怕這么大的事兒班長跟我開玩笑。想起上次去香爐峰下棋,扭了腳,章御背我下山還在這里住過一晚。
一大清早,裝修工人就開始吆喝著趕工了,叮叮當當?shù)那么蚵暰拖褚恢荒е?,緊緊困住了我。
章騁說的沒錯,章御要結婚了。
從香山搭了輛出租車,直奔機場,然后飛往三亞。
三個半小時的航程,我哭了一路,哭得眼腫了,心麻了,身體不停地顫抖。
到了三亞,看著碧海、陽光、沙灘,我意識到跟章御華麗麗的愛情泡沫,在這灑滿陽光的天空下璀璨地破裂了,連追憶都成了枉然。
那是一個幸福的童話??墒聦嵶C明,童話都是騙人的。
我并不是來旅游,只是來逃避,所以沒去那些太熱鬧的地方,只是每天到大東海去潛水。目標只有一個,潛下去就不再上來。
可是,潛了很多次,總忍受不住水底的巨大壓強,在求生的本能下又浮了上來。
原來我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視死如歸。
晚上,在棕櫚樹下漫步,呼吸著帶有咸腥味的空氣,總覺得生命空洞的虛無。
還以為章御就在自己身邊,忍不住伸出手,握住的卻是海風。
難道,緣分真就這么作弄人?從一開始就怕章御帶給我傷,最終還是成了心頭的痛。
沒想到自己還能有幸遇到搶劫,我很配合的把自己的手機、現(xiàn)金都給了劫匪。
手機從北京出來沒電了,現(xiàn)金也只有幾十塊錢,劫匪兄弟們對我的貢獻很不滿,于是拿著匕首威脅我,“不給錢就宰了你!”
反正活著也沒什么意思,既然有人愿意幫我這個忙,又何樂而不為呢?
于是乖乖閉上眼,伸著脖子請求他們,“快點動手吧!”
幾個劫匪嚇的丟掉匕首撒腿就跑,連錢跟手機也顧不得拿。
既然他們不肯替我解脫,而我自己又缺乏勇氣,只好繼續(xù)回賓館睡覺。
賓館的房間里有電腦,安裝了我經(jīng)常玩兒的魔獸。凌晨的時候登錄進去,發(fā)現(xiàn)整個軍團的人都在找我。
我給大家發(fā)了個平安的訊息,很快有人回復我:你離家出走,被全區(qū)通緝,趕緊回去認錯。
我何錯之有?不就是愛錯了一個人,愛上了一個花花大少。他拿著我的感情當作笑話,終于有借口可以嘲笑我這個笨蛋了。嘲笑我不自量力,終于被他的魅力吸引,成為了他花名冊上的一員。
趕緊下了線,繼續(xù)睡覺。
第二天早上,去了馬嶺山的天涯海角。
天涯、海角兩塊巨石,分別立于碧水藍天之下,終年守望著浩浩南海。
老天都在為我的苦痛而哭泣,整個海邊狂風大作,暴雨即至。海面上掀起巨浪,有人喊:“颶風來了?!?br/>
人群向四面八方散盡,我不知道該往哪里跑,哪里才是沒有痛苦的樂園?
又想到我媽,她離開的時候曾經(jīng)告訴我,“我走了,你別傷心,要不我走的不安心。”
有那么一瞬間,我以為我就能見到她了??墒牵齾s不要我。
她說:“我只想你好好的活著?!?br/>
于是,我發(fā)了瘋的往賓館的方向跑,好在颶風來襲之前,我已經(jīng)回到賓館。
2、愛情的誤會
章御,以他無所不在的勢力,在我出來的第四天找到了我,。
他來不及抹去額上的汗水,“你差點嚇死我,我?guī)缀跖扇苏冶榱巳珖拇笮〕鞘?。?br/>
“你還找我干什么呢?”我反問。
他一時沒轉過彎來,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我的問題,“你……你無故離家出走了這么長時間,當然要找你了。”
我是無故要離開的嗎?難道要找到我再我把我拋棄,去跟別人結婚嗎?
章御,你想將我置于何地……
“我們分手吧!”我忍著揪心的疼,清楚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與其這樣糾結著,不如快刀斬『亂』麻,把該了結的都了結了,兩個人都痛快。
他有些詫異和錯愕,“為什么,我做錯了什么?就算判刑也得給個罪名吧!”
既然跟我要罪名?好,就讓我們把話說明白?!罢掠?,你有女朋友了?要結婚了?”我問。
他點點頭,還真是誠實。我還以為他會顧及我的面子呢。
“既然這樣,為什么還要招惹我?”我哭喊。
章御也懵了,“這些『亂』七八糟的話誰跟你說的?章騁嗎?我就覺得那天他跟你說了什么你才突然走了的!”
“跟章騁沒關系!”班長也是為了我好,才善意地提醒我。
“怎么沒關系,這小子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章御微蹙的眉梢挑起怒意。
“你不都承認了?”
“我他媽承認什么了?我是有女朋友,目前就你一個。要結婚,也是跟你結??!”章御恨不得要揍我,估計他是氣壞了。
我也傻了,“我以為……”這么大的驚喜一時還接受不了,總覺得不像是真的。
章御的手使勁落在我的屁股上,“你以為什么?!你就是欠揍!先收拾了你,再找章騁那小子算賬,這不是添『亂』嗎?!”
章御裝模作樣地打了幾下,就沒有再真打我,慢慢變成了溫柔地撫『摸』,每一下都帶著強烈的電流,在兩個人之間勾動了天雷地火。
“章御,我們別這樣。”面對他強烈的攻勢,我已招架不住,全身都酥麻麻的。
他撕掉我最后一件外衣,“那我們怎么樣?”
“這里是賓館……”
“我掛了免打擾的牌子……”
“啊……”
“……”
“你怎么找到我的?”
“專心點兒……”他摟住我的腰。
“……你怎么找到我的……”我趁著喘氣的機會又問了一次。
“游戲……”他咕噥著,“我讓朱鵬他們24小時鎖定你的賬號……”
“輕點……”
“嗯……”
“專心點兒,不然打你屁股?!彼氖钟譁厝岬芈湎聛?。
跟章御在三亞又停留了幾日,到處游玩,心境已經(jīng)不同。
兩個人的風景不再寂寞,能夠攜手,天涯海角不再是絕路。
看著章御英挺的側影,老覺得這份愛情美好的不真實。前面發(fā)展太順利,或許阻礙都留在后面了吧?他父母那一關該如何過呢?
回到北京后,章御沒對章騁客氣。章騁在電話那邊哀號,“可樂,快來救我!”
我狠狠心裝作沒聽清,還跟他打岔,“遇到什么開心事兒了?喊這么大聲?!?br/>
“章御……我哥……”
“沒在我這兒!”我事不關己地說。
電話那邊,還聽到章御的吼聲,“多事兒是要付出代價的!”
“我是為了可樂好!”章騁喊。
估計章御一點兒都沒吝惜力氣,章騁的叫聲更高了,“我道歉還不行嗎?”
章騁告訴那些的確是為我著想,他一直不希望我受到傷害。
“章御,你手下留情吧,他可是你親弟弟!”我終于不忍心了,幫他跟章御求情。
結果,第二天晚上章騁跑來我家,說:“還好,你沒見死不救!”
看著他眼角的瘀青,我自覺罪孽深重,趕緊拿了化瘀膏給他。
“沒想到章御出手還挺重!”
“我哥這個人,為了兄弟能兩肋『插』刀,為了女人能『插』兄弟兩刀。你不攔著,就鬧出人命了!”章騁撇撇嘴。
能不攔嗎?章騁可是我們英俊無雙、天下無敵的班長啊。
“你到底給他喝了什么『迷』魂湯?現(xiàn)在正一門心思地說服我們家老爺子老太太讓他娶你呢!”
“沒有!”我有點兒心驚膽戰(zhàn),我是不是也不合他父母的門第要求?畢竟這樣的人家都要求門當戶對。章御怎么這么輕率,那些固有的觀念怎么能是輕易說服的。
“怎么了?臉『色』一下兒這么蒼白啊!”章騁看著我愣神兒,用手掌在我眼前晃著。
“沒事兒!”
“你是不是不想嫁到章家給我當嫂子?要是實在勉強,我現(xiàn)在就帶著你私奔,氣死章御算了!”章騁躍躍欲試。
我搖頭,看著他臉上的傷,“如果你不想更難看,就少說話,懂不?”
章騁覺得無趣,“我真是暗戀過你……”
我瞪他,“再說我趕你走了!”
“別啊,我是來道歉的,要不章御跟我沒完!”
“道歉不用了,只要往后任勞任怨,任我差遣就行。”
“小的嗻!”
我輕笑出聲,看來章騁早就不介意那些曾經(jīng)的過往了。我們似乎又回到了那沒心沒肺的大學時光,他依然是無所不能的班長,而我依然是冒著泡泡的可樂。
章御來接我下班,隨口說:“哪天去見見我們家老爺子和老太太,都嘮叨了好幾次?!?br/>
我心里一驚,“為什么要去見你父母?”
“丑媳『婦』總要見公婆吧?!闭掠φf。
我心里害怕,就故意惡聲惡氣地問:“誰是丑媳『婦』了?”
“難道這里還有別人?”
“章御,我還沒說要嫁給你!”我喊。
“你不是想不負責任了吧?”
我還真是想,可惜沒膽子說,就跟他討價還價,“能不能先不去見他們?”
他哄著我,“他們又不是老虎,能把你吃了?”
真沒準兒!肖遠他媽一直讓我心有余悸!
我們在外面吃了飯,回家的時候,已經(jīng)不早。
我習慣把和章御一起住的房子叫家,那樣覺得溫暖。
夜『色』很好,我跟章御從停車場出來,望向天邊的圓月,月兒似乎有些害羞,躲進云層跟我玩捉『迷』藏。
章御牽著我的手一起上樓,我邊走邊問:“章御,你怎么會愛上我呢?我那么笨,那么傻?!?br/>
他轉頭看了我一眼,狡詰地笑,“你這個問題,我都問了自己幾千遍了!”
“為什么呢?”我追問。
“如果能說出為什么,我就不會愛上你了,笨蛋!”他撓頭地說。
“別老跟我叫笨蛋!”
“你的確不夠聰明?!?br/>
“再說我咬你!”我嚇唬他。
他巴巴地把嘴湊過來,閉上眼睛,大義凜然地說:“咬吧!”
看著他故意逗我笑的模樣,我心里溢滿感動。章御為什么要如此愛我呢,是我的幸運嗎?他父母能同意我們在一起嗎?
見我遲遲沒動靜,章御睜開眼,“怎么不咬?”
我嘆了一聲,拍拍他的肩膀,沖他眨眨眼,說:“老大,你忘了我是回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