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雷伊緊握著手中的短劍。
阿毛和劉敏也一臉緊張的盯著身后的桃林。
桃林中窸窸窣窣的聲音越來越大,真的有人過來了!
忽然火堆旁一朵粉嫩的桃花從桃樹上無聲無息的飄落下來。
緊接著兩朵又三朵,八朵又十朵。
就像得到了一個指令,樹上的桃花紛紛飄落,形成了漫天花雨。
借著火光,漫天飄舞的花瓣十分耀眼奪目。
雷伊三人卻不敢欣賞,桃花落盡后,光禿禿的桃樹立刻就枯萎了。
如同受到了邪惡的詛咒一般,雷伊和劉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難道,難道是……”阿毛一臉驚恐的說道。
花瓣全部墜落,身后的幾株桃樹全部枯萎,窸窸窣窣的聲音停止了。
在身后兩顆枯萎的桃樹間出現(xiàn)了一個人!
“是,是你?”
如果說桃花紛紛飄落,桃樹紛紛枯萎已經(jīng)讓雷伊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的話,那么這個人的出現(xiàn)足以讓雷伊懷疑人生了。
來人身材矮胖,兩只眼睛猩紅如魔鬼一般,身上散發(fā)著微微黑氣,一只手伸向前方猶如僵尸,另一只手本也應(yīng)該伸向前方的,但他卻做不到了。
因為他的一個肩膀下面空空如也,他只剩一只手了。
這人居然是韓胖子!
“殺死你們,殺死你們,殺死你們……”
韓胖子面無表情的瞪著猩紅的雙眼,如行尸走肉一般向眾人靠近,嘴中機(jī)械的重復(fù)著惡魔般的聲音。
“天啊……雷伊,怎么辦,怎么辦?”
劉敏驚恐的站起了身,黏在一起的小手微微顫抖。
即使面對的是豺狼虎豹,劉敏也會毫不猶豫的擋在雷伊身前,但這次面對的竟像是直接從地獄中走出來的惡鬼。
劉敏畢竟是個女孩,看來要靠自己了。
雷伊也霍然站了起來,手中短劍顫顫巍巍的對著緩緩靠近的韓胖子。
阿毛緊張萬分又充滿期待的看著雷伊大哥的短劍,但除了劍尖越來越抖外,好像沒有別的事情發(fā)生。
怎么辦?怎么辦?這實在是太驚悚了。
豁出去了!
“大家快跑!”
這是雷伊唯一能想到的辦法。
就在雷伊和劉敏飛快的轉(zhuǎn)身的時候,阿毛也迅速的背起了洗塵,挑起了長刀。大家一起向桃林深處跑去。
“殺死你們,殺死你們,殺死你們……”
韓胖子惡魔般的聲音還在身后回蕩。
也許是休息夠了,也許是恐懼本來就能激發(fā)大家的潛能,每一個人都跑的飛快,甚至是一臉稚氣身后還背著一個龐大身軀的阿毛。
“殺死你們……”
大家不知疲倦的穿過一珠珠桃樹,韓胖子的聲音漸漸聽不到了。
“阿,阿……毛”
就在大家還在奔跑時,阿毛身后的區(qū)洗塵發(fā)出了微弱的聲音。
“洗塵大哥。”
阿毛停了下來。
雷伊和劉敏也停了下來。
“阿,阿……毛。”洗塵艱難的說著話,“是,你……救了……我……”
“大哥,別這么說,明明是你救了我?!?br/> 大家隨即在致密的桃林中清理出一小塊空地,將幾件衣服展開鋪在潮濕的地面上,將虛弱的洗塵放在上面。
“大哥,剛才你昏迷時給你服下了一顆止血丹,現(xiàn)在服下這顆聚氣丹吧?!卑⒚〕鲆幻栋咨牡に幒脱b有水的竹筒遞給洗塵。
洗塵艱難的將丹藥服下,并盤起腿閉上眼睛開始打坐。
“剛才那個人是韓胖子?”阿毛仿佛還沒從噩夢中醒來。
“對?!崩滓梁蛣⒚舴鲋恢晏覙浯鴼?。
“阿毛,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嗎?”劉敏問道。
既然阿毛精通藥理,說不定知道些什么。
“那應(yīng)該是閻魔丹的作用。”阿毛緊鎖眉頭。
“閻魔丹?”雷伊和劉敏異口同聲的問道。
“我也只見過一次,十年了,整整十年了?!卑⒚_始回憶,“我7歲那年一個風(fēng)雪交加的夜晚,鄰村王大媽焦急的敲響了我家的門,她說自己許久未歸的兒子回來了。身受重傷,奄奄一息,是被巡夜人在村口發(fā)現(xiàn)的。家母二話不說帶上藥箱和年幼的我跟著王大媽走出了家門?!?br/> 漆黑夜色中,大風(fēng)吹動桃樹發(fā)出瑟瑟響聲。區(qū)洗塵靜靜地坐在地上,依然一動不動的運(yùn)著氣。
“那天的雪大極了。我抓著家母的手深一腳淺一腳的踏著積雪。鄰村出現(xiàn)在眼前時,我已經(jīng)凍透了。王大媽家里很溫暖,火炕上躺著一個人,那是怎樣的一個人啊?!卑⒚铈i的眉頭中隱藏著無限的恐懼。
“他的身軀已經(jīng)嚴(yán)重變形了,半邊腦袋耷拉著,流出的血都是暗紅色的,但他居然還沒有死,他的身上散發(fā)著微微黑氣,雙眼猩紅,就和,就和剛才看到的那個人一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