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開始了在南京城的逍遙生活。
????看戲、聽曲，飲酒作樂，讓朱厚照忘記了病痛，夜夜笙歌。
????不過對于軍中將領(lǐng)來說，南京城的生活則顯得異常的枯燥乏味，對他們而言這日子甚至算得上是倍感煎熬。
????朱厚照不問軍政事務(wù)，劉序、王陵之等人也沒法去御前請纓，他們地位實在太低了，根本就搭不上話，南京兵部對他們也無任何指點，因為他們屬于沈溪的嫡系兵馬，南京地方并不想干涉沈溪麾下的行動。
????此番劉序和王陵之受皇帝調(diào)派，在無法領(lǐng)受皇命的情況下，他們只能聽從沈溪號令，可是沈溪也對他們不聞不問，如此一來整支隊伍都處在一種上下都沒有著落的狀態(tài)。
????等了兩天，皇宮那邊仍舊沒發(fā)來出兵指令，王陵之著急了，從外邊回來后在軍事會議上大發(fā)牢騷。
????“……若沈大人在，行軍作戰(zhàn)肯定不會像今天這般拖沓……都到南京這么久了，出不出兵倒是給句準(zhǔn)話??！”
????王陵之沒點名指姓，但其實所說全都是在質(zhì)疑正德皇帝心血來潮御駕親征之事。
????劉序道：“王兄別著急，這不已派人去請示沈大人了么？現(xiàn)在海疆已平，沈大人留在新城也沒什么事情做，可能下一步就會到南京來……唯一可慮的是有些人不想讓沈大人繼續(xù)領(lǐng)兵，陛下跟前佞臣可不少?！?br/>
????王陵之素來魯莽，劉序說話也不過腦子，他們跟著沈溪建立功勛前，也不過就是在軍中混日子。
????他們對出兵之事非常熱衷，這源自于沈溪帶給他們的自信，其實讓他們脫離沈溪指揮上戰(zhàn)場，也就那么回事，“有勇無謀”四個字就可以形容。
????王陵之道：“回來的路上我專門打聽過了，陛下不想讓沈大人跟在身邊……陛下要自個兒上陣殺敵，生怕沈大人搶了他的風(fēng)頭?！?br/>
????旁邊一名叫孫起的主簿謹(jǐn)慎地道：“兩位將軍，有些話少說為妙，這里是南京，就怕隔墻有耳?！?br/>
????在場不止王陵之、劉序和孫起三人，還有不少中下層將領(lǐng)，王陵之環(huán)視一圈，忽然發(fā)現(xiàn)這么說話確實有所不妥，也就不再對皇帝的所作所為評頭論足。
????劉序道：“得趕緊找人去問清楚，現(xiàn)在江西那邊的情況完全是一無所知，到底寧王反了沒有？現(xiàn)在我們是出兵還是留在南京，總得有個說話算數(shù)的人跟我們講清楚吧？”
????王陵之道：“要不……我們?nèi)ヒ娨娔暇┍康娜?？?br/>
????劉序和王陵之在這種事上沒什么主見，最后二人一齊看向?qū)O起，準(zhǔn)備聽聽孫起的意見。
????孫起道：“兩位大人，涉及軍隊具體事務(wù)，最好是問守備勛臣和守備太監(jiān)……不知二位將軍是否能跟魏國公或張公公遞上話？”
????王陵之一臉茫然地望著劉序。
????劉序道：“要不就去問魏國公？就怕中山王府門檻太高，我們進不去，至于張公公那邊倒是有些交情，畢竟他當(dāng)過我們很久的參軍……不行的話派人給張公公送封信去，看看是否能得到個準(zhǔn)信……不過當(dāng)前最要緊的還是問明沈大人的意思，趕緊派人回新城請示才可?！?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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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陵之和劉序的政治覺悟不高，在一些敏感事情上不知避諱，一味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
????在皇帝領(lǐng)軍的情況下，請示沈溪本身便是大忌，而武將給守備太監(jiān)去信問詢也屬于僭越。
????張永拿到信后便覺得不妥，但知道是沈溪的嫡系將領(lǐng)前來問詢情況時，便釋然了。
????“該問的時候不問，當(dāng)初奉調(diào)出征，為何不等沈大人回來再做決定？其實陛下早有先例，耽擱才是常態(tài)……”
????張永說話時帶著一種無奈，因為他在出兵這件事上沒有什么發(fā)言權(quán)。
????下人在旁道：“公公，前來送信的是小王將軍，他正在府門外等候?！?br/>
????張永揮手道：“你去跟他說，這種事下臣做不得主……一切都要聽陛下的，陛下說幾時出兵便幾時出兵，甚至不出兵也只是陛下一句話的事情……咱家不可能去見他，讓他回去等消息吧。”
????下人很為難：“讓小王將軍就這么空手回去？是否問問沈大人的意思？”
????張永沒好氣地道：“你以為隨便就能請示沈大人嗎？沈大人真有心管的話，這會兒怕是他人早到了南京……其實看這幾天陛下的狀態(tài)，是否會把仗打下去都難說……再者，寧王用來謀反的兵馬已開始調(diào)動了嗎？鬧來鬧去，就像是演戲，今天一出明天又是一出！”
????說到這里，張永顯得很倦怠，站起來：“咱家還要去見魏國公，送客的事就交給你了。盡量客氣點兒，這位小王將軍可不簡單，打小就跟著沈大人，惹怒了他對咱家沒好處！”
????“是，公公。”
????下人不清楚張永為何如此避諱，卻還是遵命去給王陵之傳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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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陵之在張永府上碰壁，也沒多沮喪，回去便找劉序。
????不過劉序并不營中，似乎有什么要緊事辦。
????孫起道：“小王將軍不必找了，好像是沈大人派人來打招呼……聽說沈大人派來的使者很快就會離開，只是過道南京而已?！?br/>
????王陵之皺眉：“真的是沈大人派來的？”
????“應(yīng)該是。”
????孫起道，“不過我沒見到人，卻不知是哪位將軍……下面的人說是馬爺。”
????孫起口中的“馬爺”是馬九，之前沈溪跟倭寇作戰(zhàn)時，馬九并未參與，而是去了江西、湖廣等地負(fù)責(zé)籌措物資并運送到新城……
????馬九出發(fā)時沒人想到其目的有可能是調(diào)查寧王謀反。
????不過一些人后知后覺，意識到可能沈溪已防備到這點，所以未雨綢繆。但這始終只是猜測，馬九是否查過寧王謀逆之事，只有沈溪和馬九自己才知道。
????王陵之道：“我也要去見見。”
????說完，不顧孫起勸說，王陵之徑直往軍營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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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內(nèi)驛館，劉序和馬九正在說事，下人進來告知王陵之到來，劉序和馬九只能下樓迎接。
????重新回到房間，王陵之很著急：“九哥，沈大人那邊怎么說的？江西地面可太平？這場仗能否打起來？”
????面對王陵之急切的神色，馬九很無奈，搖頭道：“暫時還不清楚，我剛從武昌那邊過來，正要回去跟大人復(fù)命，至于這江西地面是何情況，我不太了解。”
????劉序在旁道：“王兄弟別著急，老馬這邊確實沒得到大人授意……你去見張公公，情況如何了？”
????王陵之懊惱地道：“張公公派了個下人打發(fā)我，說是一切都要等陛下吩咐……看來只能這么等下去了。”
????馬九點頭：“張公公倒也沒說錯，現(xiàn)在都在等宮里的消息……出兵是陛下的意思，就算臨時改變主意，誰敢提出質(zhì)疑？沈大人暫時應(yīng)該不會來南京，顯然他不想引起陛下不快……當(dāng)然，一旦陛下決意出兵，你們得全力輔佐，不能出任何差錯?！?br/>
????劉序撇撇嘴：“這些事我們都明白，但問題是現(xiàn)在連個音訊都沒有，光是把我們從新城帶出來……老馬，你回去見大人，一定要跟他把這邊的情況說明，不行的話就勸陛下別打這場仗了?！?br/>
????王陵之一聽急了：“來都來了，若無功而返，回去豈不讓人恥笑？仗一定要打，有藩王謀反，我們一定要幫陛下把反賊給平了?！?br/>
????王陵之崇尚武力解決問題，劉序在這方面稍微克制一些，聞言只是笑一笑。
????馬九道：“明日一早我便返回新城，快馬加鞭的話，入夜前應(yīng)該能抵達，若大人有話往這邊傳，也會派快馬送信來。兩位，現(xiàn)在不是久談的時候，若傳出去難免有人風(fēng)言風(fēng)語，這里可是京城，你們趕緊回營要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