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上的祝枝山,七次禮部會試不第,如此他才寄情詩文書畫,成就一代名家。☆→☆→,可這一世的祝枝山,因為跟沈溪的淵源,才到第三次會試,就已然中榜,這意味著他的人生將會因此而改寫。
????蘇通見到祝枝山臉上的神采,心中無比落寞。
????在南京城時,他與沈溪一同擺了祝枝山一道,令祝枝山聲名掃地,可正因為如此,給了祝枝山當(dāng)頭棒喝,令他猛醒之下安心向?qū)W,居然今年會試一榜得中,而蘇通自己則還要繼續(xù)赴考,以后還真不一定有祝枝山這般中進(jìn)士的好命。
????祝枝山被人群簇?fù)碇?,一堆人向他恭賀,但他只身出門囊中羞澀沒錢出來發(fā)賞錢,只得行禮相謝。
????最后祝枝山發(fā)現(xiàn)一旁站著的蘇通幾人,連忙走了過來,躬身對蘇通行了個大禮,卻不說為何,周圍的舉子都不解其意。
????蘇通感覺很窩火,這祝枝山似是對他行禮相謝,可也帶著挑釁的意味,我不就點(diǎn)評了一下你的文章,你至于這么記仇嗎?
????蘇通干脆將臉轉(zhuǎn)向一邊,連招呼都懶得打。祝枝山倒是很客氣道:“在下若有機(jī)會,定登門拜謝蘇公子、沈公子?!?br/>
????聽祝枝山之意,他對蘇通和沈溪竟然是真心感激,蘇通一時有些訝然。
????其實(shí)很好理解,祝枝山自詡文采斐然,對于作學(xué)問之事處于迷茫和偏執(zhí)時,是沈溪當(dāng)頭潑了他一身冷水,令他警醒。
????文筆再華麗,但答非所問又或者沒用對地方,并不代表便能中進(jìn)士,舉子應(yīng)的是科舉,并非是比詩詞歌賦,科舉取仕量才而用,而非選用那種狂放不羈的雅士。而后祝枝山一心研究正經(jīng)的《四書》《五經(jīng)》以及朱子《集注》,文章盡量務(wù)求平實(shí),終于造就了今日杏榜題名。
????若說沈溪和蘇通在南京城對祝枝山只是一盆冷水。宛若當(dāng)頭棒喝,而二人在京城不赴宴,則猶如洪鐘大呂,振聾發(fā)聵。
????否則祝枝山就算有心也無力。平日里出席各種文會以及應(yīng)酬各地士子,就足以令他應(yīng)接不暇,反倒因他面子被掃后,知交好友對他有所回避,他才能拋開一切。安心做學(xué)問,到如今榜上有名。
????等祝枝山感恩戴德走了,孫緒方才驚訝地問道:“蘇公子與吳中才子祝枝山還相熟?”
????孫緒作為“瀛洲才子”,所謂才子相嫉,他對祝枝山的風(fēng)聞知道得可是不少,清楚這祝枝山聲名遠(yuǎn)揚(yáng),往往一篇祭文出爐便會引發(fā)轟動,傳誦者甚眾。
????以祝枝山的學(xué)問和年近四十的年歲,居然對一個只有二十出頭的后生如此畢恭畢敬,還說要登門拜謝。這足以說明蘇通這人不簡單。
????蘇通臉色有些尷尬:“閣下看我與祝枝山舉止,像是相熟?我與沈公子入京城赴考過南京時,曾下了他面子,他或者因此而掛懷?!?br/>
????孫緒一聽馬上就明白了,不由笑道:“原來那兩個福建舉子,便是蘇公子……嗯,和沈公子?!?br/>
????祝枝山活了大半輩子,可以說是順風(fēng)順?biāo)皇窃谏蛳吞K通身上吃過大虧,事情也從南京那邊逐漸流傳開來。
????初時京城這邊并沒多少人知曉??筛熬┶s考的江南士子平日聚在一起,便會聊些閑話,說一些奇聞異事,不自覺地便會把祝枝山這段典故牽扯上。孫緒因而得知。
????就在三人交談的時候,兩名仆從跑了過來,匆忙中帶著興奮與狂喜:“老爺,老爺,您中了……禮部會試第二名貢士,報喜的人已在客棧內(nèi)候著您呢?!?br/>
????來的是倫文敘的家仆。卻是來報喜的。
????倫文敘一聽,臉上帶著些許不可思議,雖說他對這屆會試充滿自信,可突然中了進(jìn)士,這是多么大的榮光,還是第二名,距離會元只有一步之差。
????蘇通和孫緒趕緊恭賀。
????有人聽說此事,也連忙過來賀喜,倫文敘臉上終于見到笑容。倫文敘道:“在下恐怕要先回客棧一趟,我們相約別處再見,可好?”
????孫緒笑道:“我等在貢院等候了大半天,卻未見杏榜首榜,喜訊卻先至。伯疇兄如今功德圓滿,可莫忘了在下囑托之事?!?br/>
????倫文敘神色變得冷峻下來,點(diǎn)頭道:“不會忘的,看來誠甫離中榜亦不遠(yuǎn)矣。”
????孫緒和倫文敘昨日一同去參加考校,倫文敘現(xiàn)在得了第二名貢士,那孫緒最少也是前十之列。
????雖然倫文敘答應(yīng)一同上書為沈溪求情,但他必須得先回去打發(fā)報喜之人。
????人剛走不久,就聽到周邊看榜舉子相繼帶過來一些消息。
????原來,這邊首榜尚未公布,倒是會試前十名專司報喜的報子先到了,豐熙、劉龍等人的名字相繼傳了開來,全都在本屆禮部會試中名列前茅。
????報喜的人一多,還在靜待最后首榜的人終于等不住了,貢院這邊遲遲沒張貼首榜前十名,報喜的人卻先去了,眼見這么等下去也是徒勞,很多人準(zhǔn)備回去問明情況。
????卻在這時,一名孫緒的家仆滿頭大汗過來,一到跟前就扯著嗓子,激動得大喊大叫:“少爺,剛才來了報子,說您中了禮部會試第三名貢士!”
????孫緒本來在焦躁不安中,聽到這話,馬上眉開眼笑:“當(dāng)真?”
????那家仆一臉冤枉:“小的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拿這種事跟少爺您開玩笑啊!”
????孫緒本來就帶著家仆出來,經(jīng)過這一傳報,連同孫緒帶來的人也都?xì)g欣鼓舞,手舞足蹈。不過因為貢院前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連個過來恭喜的人都沒有,畢竟孫緒平日里為人張狂,沒什么人愿意跟他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