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建華是清楚袁自立的考慮的,帶袁自立到的第一個地方,就是收破爛的老人的家里。袁自立看見先前的執(zhí)法隊的人正在歸還來人的三輪車,老頭和老太太顯得有些驚慌失措,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三輪車已經很破舊了,放在其他地方,是早就扔掉了,可老人還是騎著這個三輪車收廢品。
????兩個歸還三輪車的執(zhí)法隊員很快離開了。
????袁自立進入屋里的時候,聞見了一股怪味,這是垃圾桶里面經常散發(fā)出來的味道。屋子不大,只有10來平方米,墻上糊著一些報紙,地平是水泥的,所以屋里的光線有一些暗,墻角堆放著不少的廢報紙、玻璃瓶、飲料瓶等廢品,占據(jù)了幾乎一半的地方,另一邊擺著一張床,一個木柜子,木柜子的旁邊是一個碗柜,里面擺放幾個大碗,一個破舊的抽屜上面放著液化氣灶,氣壇子在桌子的下面,液化氣灶上面擺著鍋。屋里沒有地方做坐,兩把椅子顯得有些多余和占地方。
????袁自立的心情很沉重,這種接近原始生活狀況的情況,他很多年沒有見過了,以前還是在宣施縣的時候見過,沒有電視,更不用說電腦,兩個老人過著勉強能夠活下去的生活。
????“老人家,是哪里人啊?”
????“我是鄉(xiāng)下人,來城里找事情做的,現(xiàn)在的政策就是好,我們這么大年紀了,還可以出來做事情,以前是不敢的,家里也好,有地種,有糧食吃,不會餓肚子,都好,都好,黨的政策好?!?br/>
????袁自立笑不出來,從老人的回答看,這是一個歷經風霜的老人,雖然處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依然堅守著對共產黨的感恩之心。
????“老人家,這么大年紀了,為什么還出來做事情啊,應該享受天倫之樂了?!?br/>
????老人示意老婆子為袁自立和眾人倒水喝,老婆子有些局促,打開了柜子,小心從里面拿出了一次性杯子,認真數(shù)著杯子的個數(shù),然后從柜子里拿出兩瓶純凈水,打開之后,往一次性杯子里面倒水。
????“領導,家里條件差,不衛(wèi)生,燒出來的水不干凈?!?br/>
????冬天里喝純凈水,有些難以下咽,袁自立接過一次性杯子,連聲說謝謝,這種一次性杯子很薄,屬于最為便宜的那種,袁自立沒有猶豫,一口喝下了涼水,涼水進入喉嚨,他感覺到了冰涼,心里也有些冰涼。
????“領導,家里有些困難,我和老婆子也是沒有辦法,才到城里來收破爛的,我們年紀大了,干不了體力活,每天天不亮出門,收些破爛,賺幾個錢,本來想著租個門面的,可是租費太貴了,我們租不起,只好租住在這里,出門去收破爛,領導,我不是有意的,我每天很早就出門了,在大家上班之前就回來了,晚上將這些破爛送出去,我不知道這樣做是不對的?!?br/>
????“家里遇見什么困難了???”
????“唉,我那孫子身體不好,醫(yī)生檢查說是心臟有些毛病,需要做手術,手術要好幾萬啊,兒子媳婦都是農村人,沒辦法,兒子出門打工,媳婦帶著小孩,我們在家里是浪費糧食,想著出門找點事情,掙一些錢,為孫子看病的?!?br/>
????老人說到這里,情緒有些低沉。
????“可以在家鄉(xiāng)找到政府幫助啊。”
????“唉,不好意思啊,我們都是有手有腳的,自己能夠勞動,再說了,自家的身體不好,就要掙錢看病,這是我們自己的事情,政府有政府的事情。”
????“可你們年紀大了,這樣勞作也不是事情啊,身體累垮了,不是更麻煩嗎?”
????“不礙事的,我和老婆子身體都好,鄉(xiāng)下人,動慣了,閑不下來,領導,我這樣,除去房租和生活,可以掙200元錢,也算是給孫子盡力了?!?br/>
????“生活是怎么解決的???”
????“生活沒有問題,米是家里的,只要買點菜,家里喂豬了,有肉吃?!?br/>
????袁自立已經問不下去了,如今的年月,每月掙200元錢,估計在大多數(shù)人的眼睛里,是感覺可笑的,就是城市低保,也是600元以上了,可是,竟然有這樣兩位老人,滿足于這樣的日子,而且還要躲避城管的檢查。
????袁自立從身上掏出了所有的錢,只有200元錢,袁自立幾乎忘記了帶錢的滋味了,因為不需要用錢,身后的馬建華迅速從身上掏出了1000元錢,遞給了袁自立。其余人也在掏錢,袁自立擺擺手,示意大家不要掏錢了。
????“老人家,這點錢,是我們的心意,拿著,爭取早日給孫子看病,年紀大了,注意身體啊,盡量少勞累?!?br/>
????“哎呀,這不好意思啊,我不能要。”
????“老人家,這是給你孫子看病的錢,收下吧,”
????“謝謝了,好人啊,我們遇見貴人了。”
????出門的時候,袁自立看見老婆子小心收起了幾個一次性的杯子。
????“袁書記,這兩位老人的情況很特殊,不符合西林市低保政策,他們不是西林市人,街道辦事處只能給予他們臨時的救濟,四周的居民幫助一些,租戶每月收50元租費,水電費都沒有讓他們繳納。”
????“我知道,這樣的老人,值得欽佩啊?!?br/>
????馬建華說的是實情,這樣的情況,不止存在一戶,袁自立相信,西山省還有一些這樣的農戶,因為生活所迫,離開家鄉(xiāng),外出務工掙錢。估計西林市就有不少這樣的打工者,完全依靠政府來解決,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