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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宏宇抽出紙巾,擦了嘴角,冷哼道:“婦人之見,你以為那么容易就能跑出去嗎?那都要經(jīng)過多年的準備,再說了,出去之后語言不通,生活也不習(xí)慣,錢更加不好賺,哪有在國內(nèi)呆得舒坦,只要不太貪了,細水長流,退休的時候也能撈個幾百萬,夠全家人用的了,你別總出餿主意,免得招災(zāi)惹禍?!?br/> 王桂花夾了菜,板著面孔道:“反正在紀委呆著沒意思,我是希望你挪窩的,到下面當個縣委書記,那可是土皇帝,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比你現(xiàn)在這樣強多了。”
張宏宇皺了皺眉,低聲道:“再等等吧,這邊暫時離不開我,姜書記還指望著我為他看家護院呢,沒見公安口都丟了嗎?局長董辰生當了副市長之后,翅膀硬了,現(xiàn)在和姓陳的穿一條褲子,把老姜恨得牙根直咬,黃維一再囑咐我,紀委這條線要抓牢了,不能被姓劉的掌握了?!?br/> 王桂花嘆了口氣,悶悶不樂地道:“你就跟著姜博晨一條道跑到黑吧,把人都得罪光了,等他倒臺的時候,你不也得跟著一塊倒霉?”
張宏宇挽起袖口,摸著銀勺舀了湯,低聲道:“不用怕,姜書記還能再干上一屆,在渤海這一畝三分地上,誰都斗不過老姜,當初李征陽干得那么紅火,不也夾著屁股回省城了?”
王桂花又郁悶起來,皺眉道:“還好意思說呢,要不是把姓李的得罪狠了,你能落到現(xiàn)在的地步嗎?那時候就勸你悠著點,可你就是耳根子太硬,不聽勸,不然現(xiàn)在也當上常委了?!?br/> 張宏宇喝了口湯,瞇著眼睛砸吧嘴道:“你以為我愿意啊,那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當時要不全力把李征陽搞下去,我們這批人都得沉下去!”
王桂花聳了聳肩,無精打采地道:“就怕你把人都得罪光了,卻沒撈到實惠,老張啊,你可別死心眼,給自己留條退路吧,外面可都傳,陳學(xué)志市長的腦子鬼精明,很可能把姜書記拱下去?!?br/> 張宏宇擺了擺手,拿筷子指著自己的額頭,苦笑著道:“怎么留退路?上船容易下船難啊,渤海市所有干部都知道,我張宏宇是老姜的忠心屬下,就差在腦門上刻個‘姜’字了,我的仕途已經(jīng)和老姜捆在一起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都是注定的事,改不了的。”
王桂花面帶憂色,咬著筷子道:“你啊,還是不夠圓滑,以后陳學(xué)志要是當上書記,肯定不會輕饒你?!?br/> 張宏宇輕輕搖頭,沉吟道:“陳學(xué)志當不上,他水平不夠,那點精明都寫在臉上了,要不是他岳父還健在,能發(fā)揮點作用,他哪會像現(xiàn)在這樣風(fēng)光,聽說那位老爺子身體不太好,說不定哪天就沒了,到時誰還買他的帳?依我看,他這個市長當不了多久,就得和李征陽一樣,灰溜溜地離開渤海?!?br/> 王桂花聞言一笑,為張宏宇添了米飯,遞過碗后,又憂心忡忡地道:“老張,上次黃秘書來家里作客,我好像聽過一句,劉書記的后臺好像是楊省長,你可別小事聰明,大事糊涂,要是把他得罪慘了,惹得上面不快,你這官可就真當?shù)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