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皺眉,“你竟然敢這么跟我說話?”
我先是一愣,反思,難道是我裝的還不夠囂張?
轉念一想,就明白了,她不是道士,并不知道鬼扇的厲害,現(xiàn)在只是單純的覺得我冒犯到了她的威嚴?!撅L云閱讀網.】
“你是陸冉?”一人上前幾步,目光貪婪的看著我手中的鬼扇,道。
我挑眉一笑,“如假包換?!?br/>
他目光沉沉,道:“我挑戰(zhàn)你,你贏了,我的命給你,你輸了,鬼扇給我?!?br/>
這人是先前站在跟江若談話的男人身后的道士。
我余光看著齊洵漸行漸遠的身影,道:“當然可以,不過,我不在這里比試?!?br/>
想要搞事情,怎么能在這個窩囊的尸堆里。
道士點頭,“當然,鬼扇是何等寶物,怎么能在尸坑里綻放光彩。”
說話的時候,他雙眼狂熱的看著我手中的扇子,仿佛這是他的寶貝。
我笑了聲,看著他拿出手機打電話,說是要跟我進行道士生死比試,讓他們準備。
我心中稍安,果然沒猜錯,這個尸坑就是給有錢人尋樂子的,真正的道士比試,絕對是另有地方。
幽林,除了別墅區(qū)和土坯房,還有其他的地方。
江若現(xiàn)在也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了。轉身要找齊洵,我走到她旁邊,“你最好老實點,要是敢聲張,我就跟他們說你跟我是一伙的,你看到時候往生門會不會放過你?!?br/>
根據(jù)我打聽出來的消息,在這幽林里,可以殺人放火,但不可以觸犯往生門的利益,否則往生門會才去雷霆手段,不管是這里的道士還是進來的富商。
畢竟,這里的富商也是被往生門囚禁在這里的。
他們先用各種秘術把富商騙進來,再找來女人服侍富商,弄出來貪吃鬼供他們虐殺取樂,用在外面享受不到的暴力和自由誘惑著他們。
然后半是強迫半是威脅的跟他們收取巨額費用。
這也是這里只有富商,不涉及黑白兩道的原因。
我心中冷笑,往生門這一招還真是絕。
沒一會。兩輛越野車開過來,先前那道士脫掉外套,露出精壯的上身,跳上前面一輛車,揚頭看著我:“上來?!?br/>
我毫不猶豫,直接上車。
那人有些驚訝道:“挺爽快?!?br/>
我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能跟太子爺打一架,我當然不用猶豫。”
他啟動汽車,看我一眼,“知道我?”
“當然,我在往生門待過幾天,見過你的照片?!蔽艺f。
這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往生門門主的獨子,孫巍。
我仔細回想著之前聽過的他的消息,都說這人從小就癡迷道術,天賦很高,并且功夫很是不錯。
孫巍踩動油門,越野車竄出去,風呼呼的吹,他的聲音隨著風聲傳來:“我第一次跟女人打架,別讓我失望?!?br/>
“好?!?br/>
當然不會失望,這次我要送給往生門一個大禮。
越野車穿過別墅區(qū),過了一片草地,來到一個大型的體育館。
在體育館外面,幾百只貪吃鬼被鐵鏈拴著,正跟道士一對一的打架。
這里的貪吃鬼,要比在別墅區(qū)和土坯房那里看見的兇狠,有的能把道士打成重傷。
他們這是在利用貪吃鬼進行訓練?
我看著那些道士整齊劃一的動作,不由得有些驚訝,他們竟然把道術的動作統(tǒng)一,像是軍訓一樣,交給他們。
我暗暗搖頭,道法不是拳腳功夫,這樣訓練根本教不出真正厲害的道士。
見此情景,我不由得想念起皇天來,在外面已經把道法和道士當成賺錢的工具后,皇天卻能守住本心,安靜的教徒弟們真正的道術。
這么一想,他們從弟子身上要錢的行徑,似乎也不那么討厭了。
畢竟,像往生門和組織幾十萬幾百萬的撈錢時,皇天最多也就是一兩萬,少的才幾十。
真是,外面的富得流油,皇天卻還在溫飽線上掙扎。
我正想著,孫巍已經打開體育館的大門。
跟著他走進去之后,我才發(fā)現(xiàn)這里面根本不是體育館,而是個大型的比武擂臺。
中間是足球場大的空地,在四周有三層樓高的看臺,正南方是貴賓區(qū)。
在空地四周圍著鐵絲網,應該是怕傷到看客。
孫巍指著左邊的房間說:“你可以先去休息一下。咱們的比試兩個小時后開始?!?br/>
我瞬間泄氣,惱恨的瞪他一眼,這人居然給我使用心理戰(zhàn)術,都說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我現(xiàn)在就衰了,兩個小時后不得竭了?
他舔舔嘴唇,解釋說:“你別誤會,這可不是什么心理戰(zhàn)術,之所以兩個小時后開始,是因為在這期間會陸續(xù)有客人進來觀看,這可是我奪取鬼扇的大戰(zhàn),不能默默無聞的進行?!?br/>
“你開心就好?!蔽椅⑿δ樥f完,轉身進了左邊的休息室。
在往那邊走的時候,我就讓葉勛昊進去探查一遍,確定沒有問題,我才開門進去。
外面。孫巍還在打電話聯(lián)系人。
我坐在凳子上,暗暗搖頭,傳言果然沒錯。
早前往生門里就有傳言,說孫巍癡迷法器,把法器看得比女朋友還重要。
現(xiàn)在一看,何止比女朋友重要,簡直被他老爸還重要。
一個小時后,陸續(xù)有人進場。
江若也來了,雖然仍舊是一副趾高氣昂的姿態(tài),但眼珠亂轉,似乎有些心虛。
看來她這是已經知道我的身份,怕因為我得罪往生門,禍及自身。
等到看臺周圍都坐滿以后,才有人來跟我說比試十分鐘后開始,讓我準備一下。
我應了聲,轉身的時候卻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雙眼倏地睜大,韓正寰,他怎么會在這里?
這不是昨晚我見到的那個,這是真真正正的韓正寰。
我渾渾噩噩的走上比武的空地,跟孫巍面對面站著,扭頭看向正南的貴賓區(qū)。
韓正寰坐在凳子上,一看見我,眼中閃過驚訝。
我不動聲色看向孫巍,沒跟韓正寰有任何的交流。
“陸冉,你現(xiàn)在認輸還來得及?!睂O巍道。
我把外套脫下來,歪著頭說:“我從來沒有認輸過。”
孫巍看著我的手里的扇子,道:“換個武器吧,你用鬼扇我根本打不過你,我也不用我慣用的武器?!?br/>
說完,扔掉手上的銅錢劍,并且把腰上和腿上別著的槍放到一邊,拿起一根桃木棍。
我看著他身邊的槍,心想多虧他把槍扔掉了,不然給我一下子,別說是鬼扇,就是神仙扇也沒用。
他都已經做到這一步,我也只能把扇子放到一邊,吩咐狗蛋兒給我守著,我也隨手拿著一根桃木棍。
他看我準備好了,嗷嗷叫著朝我沖過來。
我雙手握著棍子,迎上他。
經過跟鬼大姐融合,又被齊浩地獄訓練好幾天,現(xiàn)在我的反應能力和出招力道都比以前好很多。
而且,我連招式都不用想,總感覺就像是有人控制著我的身體在打架一樣。
十幾招過后,我循著一個空檔,一棍子打在孫巍的肩胛骨上,他也反手對著我背來了一下子。
不過我卻沒覺得太疼,反而是他疼的臉色發(fā)白。
我站定,側對著韓正寰,看著他緊緊攥在一起的雙手,心里說不出來的滋味。
孫巍看我半天,還要朝我沖過來。
這時,砰地一聲,體育館頂子的玻璃突然裂開,我忙著躲到一邊,避開那些碎玻璃碴子。
一群身穿黑衣的壯漢從繩索上滑下來,手持精密武器,對這里一陣掃射。
孫巍直接被射程篩子。
那些人殺了一通,沖著我的方向喊:“陸冉,快走。”
走個屁。
我從地上站起來,眼睜睜的看著真些人快速的爬上繩子,坐著飛機離開。
從頭到尾,都沒有救我的架勢。
看來,又是把我當成靶子。
場館里先是一片寂靜,等到那些人注意到我還在這里的時候,都齊刷刷的看向我。
我扯扯嘴角,轉身就往外跑。往生門的道士紅著眼朝著我沖過來,還有幸存下來的富商,也跟著往外跑。
只不過,他們是往幽林外跑。
“快,關大門,不要讓他們跑出去?!蓖T的道士大喊道。
這里的富商都是他們的搖錢樹,這要是跑了,他們的損失不少錢。
我一路狂奔,本來想要上山,卻發(fā)現(xiàn)山腳下都是道士,個個都端著槍,無奈之下只能跑到體育館后面的破樓里。
我剛一進去,就聽外面大喊說:“貪吃鬼發(fā)狂了?!?br/>
跑上破樓的二樓,往下面看,發(fā)現(xiàn)原本綁在小樓外面的貪吃鬼全都掙斷身上的鐵鏈,正在瘋狂的進攻人,不管是道士還是富商。
我蹲在地上。恨透了齊洵。
這丫的,竟然這么坑我。
剛剛那些人里,就有齊洵。
我想不通他怎么會跟煉獄的人摻和到一起。
我看著破樓外面圍著的人,暗暗皺眉,他們怎么就這么圍著,不進來呢?
這時,一輛紅色的轎車從別墅區(qū)里沖出來,杜芙從車上跳下來。
她這樣子,她現(xiàn)在的體格竟然看著跟普通人相像了些,身上不那么瘦了。
但是,等到她伸出手后,我驚在原地。
她身上原本是皮包骨頭,現(xiàn)在竟然連皮都沒有了,只剩下骷髏。
她站在車前,看著那些貪吃鬼,從兜里掏出一張黃符紙,雙手合十。嘴巴快速的動著,片刻后大喝一聲:“誅?!?br/>
話落,那些貪吃鬼就像突然被抽干力氣一樣,軟趴趴的倒在地上。
我心驚不已。
她攤開手,手上的黃符紙緩慢的燒起來,隨著符紙的燃燒,那些貪吃鬼身上出現(xiàn)一團黑氣,等到符紙燒完,那些黑氣驟然飛散,再無蹤跡。
我在破樓上看得后背出了一層的冷汗,她竟然靠著一張符紙就把這幾百個貪吃鬼給弄死了。
杜芙收起符紙,轉頭看向我。
看清她的臉后,我直接坐在地上,先前她披著斗篷,看著還像個人,但現(xiàn)在一看她的臉,我才知道她永遠都做不了人了。
她臉上一團的黑氣。黑氣里面也應該是骷髏。
我看著她空洞洞的眼眶,鼻子有些酸。
這次她沒過多停留,收拾完貪吃鬼之后,轉身離開。
這是怎么回事?
按照杜芙以前的性格,她不應該是直接沖過來么?
我煩躁的抓著頭發(fā),突然感覺我就在皇天里待了幾天,就好像跟世界脫軌了一樣。
身后傳來一聲極輕的腳步聲,我聽見了,但沒動,還是擺出一副煩躁的樣子來。
感覺那聲音近了,剛想出手就看見葉勛昊突然從地上起來,朝著那聲音沖過去。
當我轉身的時候,葉勛昊已經把那人撲到在地。
看到那人后,我頭皮一陣發(fā)麻,這竟然是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女孩。
她被葉勛昊壓在地上,臉上依舊帶笑,“陸冉,你真是個傻子。”
我擰眉,沒說話。
她也不生氣,自顧自地說:“你真的當韓正寰是好人么?”
說完,她大笑起來。
我淡淡地說:“我從來沒有讓他當好人的心思,只要他能平平安安的,我就很開心?!?br/>
好人好人難做,我沒有讓他做個心系萬民的大俠的心思,只要他不燒殺搶掠就行。
我只想跟他像個正常人一樣,普普通通的過日子。
女孩面上的笑容一頓,冷冷的看著我。
我看著她,笑著說:“來,說說你叫啥?”
她被葉勛昊從地上揪起來,箍著脖子,動都動不了。
“蘇特。”她說。
我繞著她走一圈,道:“你根本就不是我,對不對?”
她詫異的看著我。
“你不用看我,我早就知道,實話告訴你,我還真的不信什么前世情緣的那一套,你要真是我,那也早就孟婆前面走一遭,喝了孟婆湯,投胎成人了,咋還會一這種魂魄的狀態(tài)來到我面前?”我冷笑著道。
她剛要說話,我擺擺手,接著說:“韓正寰的確分魂投胎過,當時我沒看出來,那是我當時啥都不懂,這才沒看出來,現(xiàn)在,誰的魂魄完整還是不完整,我一眼就能看出來?!?br/>
好半天,她才說:“那你以前看見我,為啥那么害怕?”
我翻了個白眼。腹誹道:誰看見個跟自己長得一樣的鬼,都得害怕。
“我裝的?!蔽宜菩Ψ切Φ?。
蘇特抿唇。
我蹲到她跟前,問她:“你跟著我,到底干什么?”
她半天沒說話。
我有些不耐煩,現(xiàn)在還真是沒時間跟她耗下去。
剛要從兜里拿出鎮(zhèn)魂符把她收了,就聽她突然低頭笑了聲,等她再次抬頭看向我的時候,眼睛紅著,說:“凡是韓正寰看上的東西,我都要破壞掉。”
我想要追問,卻聽外面轟隆一聲,反射性的扭頭向外看,脖頸一痛。
我嘶的吸口冷氣,扭頭看去,蘇特已經掙開葉勛昊,站在不遠處,臉上帶著勢在必得的笑容。道:“陸冉,你一定要好好活著出去,總有一天,我要在韓正寰面前折磨死你。”
說完,轉身離開。
我捂著脖子從地上起來,目光漸漸挪到葉勛昊身上,半晌嘆氣說:“你恢復了?”
他身形一怔,緩緩抬頭,“嗯?!?br/>
“剛剛你是故意放開她的?”我問他。
我知道,憑著葉勛昊的本事,蘇特根本沒有掙開的機會。
他點頭。
“那你走吧?!蔽艺f。
他半天沒動。
我沒再跟他說話,往外走幾步,看著外面的情況。
剛剛的轟隆聲是往生門用鏟車破開地上的墻,現(xiàn)在墻已經倒了,三輛吉普車停在外面,從上面跳下來三男三女,都是一身黑色緊身戰(zhàn)衣。光看身材的話,真的挺帶勁兒的。
他們走進院子,看著我。
“嘖嘖,我還以為陸冉是個長得傾國傾城的女人,真沒想到竟然是這樣?!闭驹谧钣疫?,濃妝,披散著頭發(fā)的女人說。
靠,昨天才被鄙視完身材,今天又被鄙視長相,我招誰惹誰了我。
為首的走到樓下,看著我說:“陸冉,你下來還是我們上去抓你下來?”
我笑著說:“你上來抓我吧?!?br/>
說話的時候,我一直四處看著,齊洵這倒霉玩意兒,不會真的坐飛機跑了,不管我了吧?
那人語塞,好半天不接話。
很明顯。我這話不符合他的語境。
在他旁邊扎著馬尾的女人笑了,“挺有意思的?!?br/>
為首的男人從背包里拿出一張符紙來,我一看那符文,就知道這幾個人是往生門里有本事的道士。
往生門的道士都是從小培養(yǎng),普通的就是中下層打雜的,真正有本事的都在精英部門,薪資豐厚,同樣任務也很危險。
現(xiàn)在他們能出動精英道士來對付我,足以說明我已經徹底觸到了他們的逆鱗。
我暗暗咬牙,齊洵要是現(xiàn)在在我跟前,我一定直接咬死他。
那人拿出符紙之后,走著八卦步,雙手起勢,符紙帶著凜然之勢朝著我沖過來。
我避開這符紙的同時,那男人猛地向前跑來,抱著柱子,幾下就上了二樓。
我想要往后退,卻發(fā)現(xiàn)從下車就一直沒說過話的二男一女已經從樓梯上了樓。
不好,這幾個人肯定是經常合作,配合默契,不容小覷。
想到這里,我心一橫,跟葉勛昊說:“帶我下樓?!?br/>
葉勛昊摟著我,把我?guī)聵恰?br/>
我剛站定,下面的兩個女人已經一左一右堵住我。
看來,一場惡戰(zhàn)是免不了了。
做好心理準備,我反而輕松了,把鬼扇從兜里掏出來,淡笑著說:“來吧,我好久沒動過手了?!?br/>
樓上幾人匆忙下來,看清我手里的鬼扇后,反而不再動了,似乎十分畏懼這扇子。
我站在原地,看著他們說:“怎么?害怕了?往生門的精英道士竟然就這么點本事,嘖嘖?!?br/>
那兩個從來沒說過話的男人已經被我的態(tài)度激怒,剛要沖上來,卻被扎著馬尾的女子攔下,“她有鬼扇,不能輕舉妄動?!?br/>
我呵呵笑著,“鬼扇又如何?納悶就這么點膽子?”
我現(xiàn)在就是要激怒他們。
那兩個男人再也忍不住,大喝一聲,一起朝我打過來。
我轉身避開,鬼扇刷的展開,在其中一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劃過他的脖子。
那人叫都沒來得及叫一聲,就被割斷喉嚨。
把這人踢開,我沒有任何遲疑,合上鬼扇,反手就扎進另外一人的胸口。
他悶哼一聲,想要反抗,我直接扭動鬼扇。他半邊身子都沒了力氣。
我扎的位置正好人的穴位。
為首的男人沒想到我出手會這么狠,看著兩個兄弟受傷,拿出一把尖刀朝著我過來。
我冷笑一聲,抬腿在他肚子上踢了一腳,然后順勢把持鬼扇,把受傷的男人推到他身上,退后幾步。
剛站定,就感覺伸手一股冷風吹來,我忙著彎腰,臉還是被劃了個道口子。
等我站直身體,就已經被三個女人圍住。
我拿著扇子,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心中想要殺人的沖動越來越大。
三人對視一眼,一起朝著我過來。
我動作靈活的躲避著,同時手里的鬼扇開開合合,只是幾招,她們身上已經掛了彩。
就在鬼扇要割了馬尾女人的脖子時,一股濃烈的陰氣朝著我撲過來。
還不等我反應,葉勛昊直接從地上起來,摟著我的腰帶我后退。
他們震驚的看著韓正寰,似乎根本沒想到我的影子竟然是個厲鬼。
我站定后,往前一看,軍師站在墻外,在他身后是一只巨大的由黑氣凝結著成的手,正攥著拳頭。
我咽口唾沫,媽呀,這次真的杠上鋼板了。
上次在吳勾山這只手的陰氣還很弱,但現(xiàn)在陰氣陣陣,一巴掌就能拍死我。
我心里默默咬手絹,都是齊洵,這倒霉催的人。
軍師還是頂著沐然的身體,不過就是脖子上隱約可見幾條紅道子。
一看就是女人撓的,這人已經有其他女人了?
我一想到這里,有了點小勇氣,竟然敢拋棄騙齊林,我就是殺不了他,也得揍他一頓。
打不打得過另說,態(tài)度還是要有的。
想到這里,我桑首挺胸,絕對不能在氣勢上丟人。
軍師冷笑一聲,一揮手,他身后的大手沖著我拍過來。
我沒躲,直接用鬼扇頂上去。
軍師表情更是陰冷,額頭青筋都要起來了。
“我說大姐,你瘋了,趕緊躲開,你在這下去,我就要死了,你身上有贏勾血,你啥都不怕。”狗蛋兒著急的說。
我咬牙說:“你怕啥,我還沒哭呢?!?br/>
天知道我現(xiàn)在有多難受,像是被丟在冰窖里一樣,凍得我直打哆嗦。
軍師呵了聲,那只手猛地用力,我喉嚨里一陣腥甜,一條腿已經支持不住,跪在地上。
這時,我腰上一重,轉身就看見韓正寰站在我身后,他手里的裂魂刃朝著那只大手擲出去。
扇子上的壓力一松,我被韓正寰摟在懷里退后幾步。
退后的同時,我直接把鬼扇朝著軍師飛過去。
軍師沒有防備,被打在身上。
猛地退后幾步,讓我驚訝的是,他退后,那只無形的大手還停在半空中,而且韓正寰防備的似乎根本不是軍師,而是那只手。
想到這里。我倏地睜大眼睛,這只手跟軍師根本不是一體的。
對峙很久,那手緩緩收緊,退后,幾乎是拎著軍師離開。
他們消失后,我腿一軟,差點摔到地上。
韓正寰把我從地上抱起來,要往外走,卻仍舊被往生門的人攔著。
不知是誰喊了一句著火了,我順著聲音看去,就見不遠處沖天的火光。
“糟了,倉庫著火了?!眲倓偢掖蚣艿哪腥苏f了聲,再也顧不上我,帶著人就往倉庫跑。
不過片刻,就剩下我跟韓正寰站在原地。
我嘖嘖搖頭,我覺得他們根本不是擔心倉庫,而是認識到不是我跟韓正寰的對手。這才找了個借口跑了。
“沒事吧?”韓正寰輕聲問我。
我這才意識到他還在,忙著搖頭,“沒事?!?br/>
葉勛昊沉著臉走到我們跟前,直直的看著韓正寰。
我擋在韓正寰跟前,說:“你別這么看著他,我緊張,我家老鬼取向正常,不玩斷袖?!?br/>
說完,我呵呵笑了兩聲,卻發(fā)現(xiàn)他們根本沒受我的影響,還是無聲的對望著,當然眼神中間流淌著的不是情義,而是殺機。“
我想了想,決定先走,剛一動,就被韓正寰死死地抓住腰。
最終這場無聲的對峙以葉勛昊的離開結束。
我看著他的背影,動動嘴。忍住沒說,哥呀,你走了我的影子咋辦?
我有些欲哭無淚。
我嘆口氣,抬頭看向韓正寰,后腦勺突然突突的的疼,好像有個東西在往外擠。
韓正寰臉色一沉,抬手就要摸上我的后腦勺,我身體本能的后退,避開他。
“你要干什么?”我防備的問,腦海里閃過相同的場景,卻怎么也抓不住。
韓正寰面上帶著溫柔的笑容,說:“丫頭,別怕,你后腦受傷了,我給你看看?!?br/>
我往后退幾步,搖頭,“不。我沒受傷?!?br/>
說完,我一愣,剛剛蘇特在我后脖頸拍了一巴掌。
想到這里,我腦后更是一陣陣的疼。
“丫頭。”韓正寰拉著我的手。
我身體哆嗦一下,抬手摸向后腦,在最疼的地方摸到一個尖頭的東西,我吸著冷氣拔出來。
拿到前面一看,是一根黑色的針,上面雕刻著地獄業(yè)火的形狀。
拿出這個,我腦袋更是疼,一幕幕熟悉又陌生的場景走馬燈似的從我眼前閃過。
我看見那次追劉家的人回去時,被大手襲擊,我替韓正寰擋了一下,當時我死了。
韓正寰把我的魂魄收走,帶著我的身體回去,用我的身體煉出一枚血淚珠,把我放到我們村頭的河里,利用贏勾血,救活了我,然后把我的身體帶到乾坤里,放入冰窖,把珠子給蘇特服下。
他交代狗蛋兒要跟著我。
乾坤里的陣法不是狗蛋兒布置的,是他布置的。
鬼扇雖然不是他的法器,但卻是他把狗蛋兒給煉入扇子里,成為扇靈。
我蹲在地上,眼淚不自覺的掉下來。
“丫頭”韓正寰摸上我的脖子。
我立馬把他甩開,往往旁邊挪,腦子里一團亂麻,為什么會這樣?
“韓正寰,你把鬼扇交到我手上,是想干什么?”我啞著聲音問他。
他沉默片刻,說:“你與鬼扇有緣?!?br/>
我猛地推開他,眼淚不住的往下掉,“你為什么不否認?為什么?”
真的是他安排著把鬼扇給了我。
要是這么說的話,他早就給我規(guī)劃好了,一直以來,我都是按照他的計劃,一步一步往前走。
看似是我自己努力,其實每一個轉折都被他捏在手里。
怪不得我進入皇天,他只是鬧了個脾氣,沒有強硬的進去把我?guī)ё撸驗檫@也是他計劃的。
就算是我當時不把血滴在銅牌上,他還有其他的辦法誘惑我進去。
一直以來,他不出面,卻牽著我一步一步往前走。
我抹了把臉,擠出一臉的笑容來,“神通廣大的韓先生,你今后要怎么安排我的生活?我從這里出去后,要這么辦?是會皇天里繼續(xù)學習道法,還是會有其他的事情?”
他解釋說:“這次是個意外,我沒想讓我牽扯進幽林的事情里來?!?br/>
我冷笑一聲,心中說不出的凄涼,胡亂的點點頭。
“你別跟著我,我需要冷靜幾天?!蔽阴咱勚庾?。
走了幾步,我挺起腰,小聲問韓正寰:“我之所以會遇見你,愛上你,是不是也在你的計劃之中?”
我想要知道答案,卻又怕知道答案。
我突然感覺心里好慌,他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設計這一切的呢?
從我出生?
或者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他啞著嗓子說:“丫頭,我是真的愛你?!?br/>
所以,也是真的在設計我。
我嘆口氣,腰不自覺的彎下,強忍著眼淚說:“嗯,讓我冷靜幾天,不要來找我?!?br/>
現(xiàn)在,我似乎已經過了要跟他歇斯底里吵架的時候了。
我往走兩步,齊洵開車過來。跟我說:“我?guī)愠鋈???br/>
我抬頭看向他,“你帶我來這里的目的是什么?讓我知道他在設計我?”
他平靜的表情迅速崩裂,震驚的看了韓正寰一眼。
得,原來這倆人是一伙的。
我深吸口氣,走到齊洵跟前,“你知道?”
他抿唇不語。
我被氣笑了,這兩人以為不說話,我就不知道么?
我沒再說啥,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