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什么工作?后勤打雜的,這種傷,是常有的事,要是我是一個大學(xué)生,我讀書多一點(diǎn),也不用被分到這個崗位,我還可以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我為了能讓你念書,放棄了自己的大學(xué)夢,你倒好,還想著退學(xué),還想著打工,你對得起我的犧牲嗎?你出來,能夠減輕我的負(fù)擔(dān),那你能夠讓我再去上大學(xué)嗎?”杞未奈趁熱打鐵,噼里啪啦地教訓(xùn)著杞毛毛,說得杞毛毛心中越發(fā)愧疚,越發(fā)地?zé)o地自容了。
“姐,你別說了,我知道錯了,我這就回去,我一定好好讀書還不行嗎?”見她說得這么嚴(yán)重,杞毛毛哭出了聲,恨自己不會考慮事情,惹得姐姐生了氣。
“你若真覺得對不起我,你就應(yīng)該好好地讀書,我只要你盡你最大的怒力去讀,即使你真考得不好,我和爸爸也不會怪你。趕緊去睡覺吧,明天我送你去坐車。”見她被自己說動了,也去洗澡睡覺了。杞未奈這才回了房間,因?yàn)樯砩嫌袀,人也有些疲了,她只想好好洗個澡,趕緊休息好,明天將妹妹安全送回家。
洗澡的時候,因?yàn)閭诓荒苷此,她只能用毛巾將沒有受傷的地方擦了一下,即使這樣,還是會碰到傷口,疼得她齜牙咧嘴的,她不禁想到,之前,是龍皌寒給擦的,給她上藥,她怎么就沒有感覺到會有這么的痛呢?
好不容易打理好,將能抹得到的傷口都抹了藥后,她才躺了下來。
知道杞毛毛來了,她不想讓杞毛毛擔(dān)心,更不想讓自己的形象在杞毛毛的心中大打折扣,硬是央求著龍皌寒同意自己出院,并給自己找了這么一處住房。
因?yàn)樗纳庖采婕暗椒康禺a(chǎn),要找一處空房,自然是很簡單,為了不讓杞毛毛起疑,她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后,龍皌寒硬是讓手下的人,在她去接杞毛毛這短短的時間內(nèi),將房間隨便布置成住了一段時間的樣子。
奇怪了,之前,她明明那么疲憊了,這一刻,躺下后,卻反而怎么都睡不著了。傷口有些隱隱地疼了起來,杞未奈翻來覆去都睡不著,干脆起身,走至窗前,這才發(fā)現(xiàn),天已經(jīng)淅瀝淅瀝地下起了小雨。她去了杞毛毛的房間,給她蓋好被子。一個人,燒了水,靜坐在客廳,聽著窗外雨打樹葉的聲音。
思緒,漸漸地,回到了事發(fā)當(dāng)天:
當(dāng)時,她真的徹底絕望了,看到黑壓壓的男人蜂擁而上,她想到了死,就在這時,有兩個人進(jìn)入了她的視線,模糊的身影,凌厲果斷的身手,救她于水火。當(dāng)看清他們的面容時,是她怎么都沒有想到的,竟然會是阿褡和南珥。
是的,是他們救了她,卻也讓她見到了他們瘋狂的一面。當(dāng)時的她,腦海一片空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以屠殺的方式,將現(xiàn)場的人殘忍地殺害了。很長一段時間,她的大腦都失去的思考,只能呆滯地,麻木地看著那些人或死,或殘。
一想到那些暴力血腥的場面,她的心,就一陣陣發(fā)慌,額頭,已經(jīng)冒出了冷汗,身子有些發(fā)虛地靠躺在新置的沙發(fā)上。
那天的情景,不斷地交換著出現(xiàn)在她的腦海中,一邊,是那些猥瑣地笑著伸向自己罪惡的手,一邊是他們無助地倒在地上,痛苦呼救的樣子。一邊,是好友為了救自己,受傷的情景,一邊,又是她化身為惡魔,殘忍地迫害別人性命的樣子。各種各樣的畫面,像幻燈片一樣,不斷充斥在她的腦海。
最后,她痛苦地蜷縮著身子滑下沙發(fā),倒在了地上,嚶嚶地哭了起來。也許,是她被那場圍堵給留下了嚴(yán)重的心理陰影,也許,是她竟然不知道,自己視為好友的南珥,她真正的身份。以及,那個以前總是一副叛逆樣子的小男孩阿褡,她從來都沒有正眼瞧上一面的阿褡,竟然救了她。
“奈奈,楚墨言已經(jīng)走了,他利用了你,又丟下你,一個人走了。你以后,再也不欠他楚墨言任何東西!睆哪乡沓霈F(xiàn)到離開,她只來得及說這一句話,然后,便快速地消失在她的視線里。
是啊,她再也不欠他什么了,從媽媽被人設(shè)計(jì)害死,從他求著他的父親在路邊救自己一命開始,她便一直欠著他,所以,當(dāng)后來,他再次出現(xiàn)在她的生命中,以一個陌生人的身份,她沒有拒絕他的靠近,或許,她曾經(jīng),還有過最為古老的報(bào)恩想法,可最終,這一切,都沒有實(shí)現(xiàn)。
至于利用不利用,她已經(jīng)不在乎,她不是不知道,他有多喜歡她,她也不是不知道,他有多優(yōu)秀:他的家世好、性格好、相貌出眾?墒菒矍,并不是他有多優(yōu)秀,你就能愛上他的。就像,她不知道,自己有一天,會愛上龍皌寒,那個霸道、固執(zhí)、自大的男人。
楚墨言,雖然你什么都不記得了,但,從此以后,我們便互不相欠了吧。
……
“姐,你起這么早。俊泵悦院饋砩闲l(wèi)生間的杞毛毛一出房門,就見杞未奈坐在客廳內(nèi)。一看時間,才早上五點(diǎn)鐘。
“你先去洗漱,一會我送你去客運(yùn)站!币灰刮此蔫轿茨危牭借矫穆曇,如是說道。
“姐,你就那么希望我走?再說了,現(xiàn)在才幾點(diǎn)啊?這會出去,路都看不清,怎么去客運(yùn)站啊?我不走,等我睡夠了再說!辫矫m然昨晚答應(yīng)了杞未奈的話,要回去讀書,可是,她還想在這里玩一天呢,她以前,可從來沒有來過a市。
見杞毛毛又回去睡覺了,杞未奈無奈,只能干坐著等,聽見陽臺上有聲響,想到可能是沒有關(guān)好窗戶,她起身去了陽臺,而這一去,她隱約看到了小區(qū)樓下有輛車,停在路邊,還亮著燈,仔細(xì)一看,天啊,那不是龍皌寒的那輛路虎嗎?他怎么這會來了這里?
杞未奈怕自己看錯,再三確認(rèn)了是龍皌寒的車沒錯之后,套上一件大衣,轉(zhuǎn)身就匆匆開門出去了。
“龍皌寒,你怎么在這里睡著了?”她敲打車窗,將龍皌寒喊醒。
“你怎么下來了?睡不著?”龍皌寒見她還穿著拖鞋,趕緊將車門打開,將她拉進(jìn)車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