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江城演武場巳時(9點左右)
當今天下分裂為五地四國已有數年之久,各個大陸諸侯征伐不斷,而在這亂世中,荊國就像是一個異類,這片土地上沒有你死我活的戰(zhàn)爭,只有一些可能會記載在縣志上的討伐。
荊國以當初荊州絕大部分土地為主,吞并與其接壤的交州之地,在與中原之地分開后,變道分流的長江成了其天然的護國江,荊國的東、西、北三面皆被長江包圍,南面則有一望無際的南海為其戍邊;與陸上,荊國的西南是重巒疊嶂的茫茫群山,而常年游弋在國境的水師,讓一切試圖染指荊國的勢力都不敢輕舉妄動。
而同時,大陸地形的改變,讓荊國的漁業(yè)迅速發(fā)展起來,在流經整個國家的長江滋潤下,原本就不錯的農業(yè)更是連年豐收,食物的充足讓荊國沒有亂世中白骨遍地的慘象,反而吸引了不少其他陸上的百姓來此安居。在皇帝劉表輕徭薄賦、重視商業(yè)的政策下,沒有后顧之憂的荊國百姓,穩(wěn)健有序的將荊國變得強盛起來。
演武場就是這種環(huán)境下的產物,百姓有了歸屬,會自發(fā)的守護,荊國雖和平,但依舊處在亂世的漩渦中,在朝廷的宣傳下,荊國百姓開始尚武,每座城池,甚至每個村落都有大大小小的演武場。
臨江城的演武場位于城中東南角,并延伸到軍用港口,占地之大,足夠萬人的軍隊同時操練。巳時的演武場往常清凈的很,軍隊多是在城外軍營訓練,而今天以比人山人海差點意思的姿態(tài)出現,由龍家和官府合作組織的比武招親第二階段的個人擂臺賽,將在明天正式開始,今天由參賽選手抽簽分組并決定第一輪的對手,而分組的方式公平的很,那就是抓鬮。
近兩千人的分組將在一天內完成,龍府的管事們在演武場分成一百個區(qū)域,將騎術、箭術、武器和身法四個領域通過考核的選手在各自領域再次分組。
在維持秩序的衛(wèi)兵將幾起斗毆的參與者扔出演武場,直接宣布取消比賽資格后,心高氣傲的武者們開始自發(fā)排隊,三個月來通過考核后還決定留下來的這兩千人,不見得都是為了娶那傳言中完美的龍家大小姐,更多的是為了借這個平臺在大人物前露個臉,若是被人看中,也能謀個好出路。
演武場中心是一座四層的閣樓,也是唯一一座可以觀察到整個演武場的建筑,閣樓一二層是辦公區(qū)域,三層供來此視察的大人物休息,整個四層都是看臺。閣樓四周被精銳兵士把守,不時有托著竹簡的仆人進出,將演武場的信息收集,再由閣樓內的龍府先生們整理歸類。
龍嘯天百無聊賴的看著忙忙碌碌的人們發(fā)呆,作為龍家少主,即使不喜歡這些無趣的事,他也得代表龍家正襟危坐在這里,還要不時的給這些為龍家做事的人們春風般溫暖的微笑。
神游中的龍嘯天想起昨天忐忑的去見自己親姐,卻開心的發(fā)現自己被放了鴿子,劫后余生的感覺讓他在聚仙樓放肆了一把,現在宿醉的惡果讓他的胃里翻江倒海,卻怎么也吐不出,分外難受的龍家大少爺站起身,屏退周圍隨從,搭著扶手,獨自一人朝閣樓四層走去。
閣樓四層除了柱子只有數十衛(wèi)兵,孤零零的分布在空曠的樓層各個角落。龍嘯天剛踏上來,就感受到了涼絲絲的清風拂面而來,沒了閣樓內燃燒著的熏香,龍嘯天頓覺心曠神怡,他和旁邊受寵若驚的衛(wèi)士打過招呼后,倚在一處柵欄旁,看向演武場人最多的一塊地方。
“啊――還是那里有意思,說不定還能找到幾個和夜兄一樣的人物?!饼垏[天暗自思忖著,昨天竟然忘了要對方的聯系方式,不過話又說回來,給人打工這種事,還讓雇主擔心這些旁梢末節(jié)的瑣事,有些不合適吧???
龍嘯天胡亂思索中,看到一輛馬車從演武場前黑壓壓的人群中穿過,卷起漫天的塵土朝閣樓疾馳而來!閣樓最外圍的衛(wèi)兵已經開始朝馬車方向結陣集結,二三四層警戒的弓箭手也已搭弓就位,等待命令。
“囂張??!”龍嘯天眉頭皺了起來,對方這種擾亂演武場秩序,目中無人的惡劣態(tài)度直接刺激到了他的胃,“我倒要看看誰膽子這么大!”
龍嘯天忍住腹中嘔意,轉身快步下樓,來到一樓接過隨從遞來的長槍率人走出閣樓,龍府先生們像沒聽到外面越來越大的動靜,繼續(xù)著手頭的工作。
“御!”
喝!??!
三層一人高的盾墻在帶隊將領的命令下迅速在馬車前方組成,沉重整齊的步伐和盔甲的碰撞聲不斷積攢著氣勢。
終于,馬車在將領再次伸手下令前,停了下來,塵霧撲在盾墻上后被撞散,一輛插滿竹子的馬車從霧中露出真容,有人從馬車上跳下,一襲紅衣。
“龍桂!今天是你當值?。坎诲e哈!”來人正是龍謠三人。
那帶隊將領看清來人后,立刻朝閣樓方向打了個手勢,閣樓上的弓箭手收箭歸袋,解除戒備。
“散!”
盾墻消失,結陣的衛(wèi)士各自歸位,名叫龍桂的年輕將領這才跑到龍謠身前。
“我的大小姐啊,這可是演武場,您動靜小點行不行?”
“沒辦法,車上的人有怪癖,不能呆在人多的地方,你讓人幫我把他抗到上面?!饼堉{拍著龍桂的肩膀,朝閣樓揚了揚下巴。
“什么人――啊――”龍桂扭頭看著馬車,一身素衣的黃月英從車簾后出來,輕提裙角,踩著馬車翻下的梯子,和龍謠站在一起,向龍桂行禮。
“大小姐!您放心!我親自把黃小姐抗上去!”滿臉通紅的龍桂哐當咣當的拍著胸甲,深吸著氣承諾道。
啪!
龍謠反手一巴掌拍在龍桂頭盔上,“想什么呢!那么好的事本姑娘都沒份,哪輪得到你!是馬車里躺著的那個!”
“哦――”被敲回原形的龍桂扶正頭盔,避開黃月英的視線,撩起車簾,在看清楚里面的人后,他放下車簾。
“大小姐,這樣,不合適吧?!饼埞鹉樕蠏熘鴱碗s的表情,為難的看向龍謠,“綁架這種事您暗地里做就行,做就做吧,您還把人拉這里,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