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會有人覺得這是做作,可是郝英俊身為一名特殊紀(jì)律部隊(duì)的戰(zhàn)士,深知責(zé)任對一個男人意味著什么,說他膽怯也好,說他古板也好,這就是他的愛情觀,可以萬花叢中過,卻一定不要傷害愛你的人。
屋內(nèi)屋外,一對糾結(jié)的人兒同時對著明月,卻不知道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西海龍宮內(nèi)。
敖閏的病情仍是時好時壞,雖然有了敖廣三位龍王替他撐腰,讓他的心病好了一大半,但是邪火入侵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痊愈的,以敖閏的脾氣和年紀(jì),能夠撐住不閉眼已經(jīng)算是奇跡了。
敖廣三人在西海龍宮中看著敖閏的病情反復(fù)糾纏,心情愈加惡劣,于是三人聚在一起,商量著怎么讓敖閏趕快好起來。
四海龍王里,北海龍王敖順和西海龍王關(guān)系最好,性子也最像,他首先站出來提議到:“依我看,二哥這病就是心病,只要我們替他解了心病,他一定可以不藥而愈?!?br/>
南海龍王敖欽最是穩(wěn)重,聞言慢悠悠的說到:“那再依你看,我們應(yīng)該怎樣才能替二哥解此心病?”
敖順毫不猶豫的說到:“那還用說嗎,當(dāng)然是踏平玉龍雪山,殺掉神龍一脈,二哥自然就沒有心病了。”
敖廣冷哼一聲,不屑的說到:“那好啊,你快去把神龍九子殺掉,讓你二哥的病馬上好起來吧?!?br/>
敖順聞言一怔,這才想起似乎自己一個人打不過神龍九子,不過他當(dāng)然不會如此輕易服氣,罵罵咧咧的說到:“大哥這話便是看扁我了,只要大哥三哥答應(yīng)借我十萬精兵,再加上我和二哥的百萬大軍,踏平玉龍雪山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踏平雪山當(dāng)然不是問題,可是踏平了玉龍雪山就能殺掉神龍九子嗎?你當(dāng)神龍一脈都是傻瓜,坐在山頭上等你去殺?”敖廣對這個四弟簡直是又愛又恨,如果說敖閏脾氣暴躁,可總算還有點(diǎn)兒腦子,這個敖順除了脾氣和他二哥一樣臭以外,簡直滿腦子都是漿糊。
若不是他身上背負(fù)著龍族王室的血脈,敖廣簡直不敢相信他有機(jī)會坐上北海龍王的寶座。
敖順被敖廣當(dāng)頭一陣棒喝,立刻便蔫了下來,他從小就最害怕這個笑里藏刀的大哥,如今臨老了,對敖廣的畏懼更是有增無減,只要敖廣臉一板起來,他立馬就會像烏龜一樣把頭縮回去。
這時候就輪到敖欽來做和事老了,他慢慢騰騰的走到兩人中間,和和氣氣的說到:“大哥你莫要發(fā)火,四弟這也是為了二哥的病著急,雖然他的主意是差了點(diǎn)兒,可也是一片好心,大哥且先消消氣。()關(guān)于神龍一脈的事,想來大哥應(yīng)該已經(jīng)有了腹稿,不如大哥你來說說,我們應(yīng)該怎樣替二哥拔除這顆肉中刺,眼中釘?!?br/>
“不是替老二拔除肉中刺,眼中釘,而是替我龍族一脈洗刷數(shù)百萬年來的恥辱?!卑綇V的眼界向來要比幾個弟弟寬闊一些,既然已經(jīng)跟神龍一脈正式翻臉了,那這件事就不應(yīng)該是他們四海龍王的私事,而應(yīng)該是龍族一脈所有龍族的公事,如果僅憑四海龍王這幾條老龍,他還真沒有信心能夠斗贏神龍九子。
聽到敖廣這么一說,和他搭慣了伙的敖欽立刻就明白了,馬上轉(zhuǎn)口稱贊道:“大哥說的不錯,神龍一脈和我龍族世代不睦,如今他們又公然搗毀我西海龍宮,打傷我西海龍王,凡是龍族一脈,都應(yīng)該以鏟除神龍九子為己任,團(tuán)結(jié)在大哥的領(lǐng)導(dǎo)下,一起殺上玉龍雪山去。”
“這才對嘛!”敖廣遇到敖欽,簡直就像逗哏遇到捧哏,配合之默契,龍族中無出其右,敖欽輕飄飄的一席話,立刻讓他找到了當(dāng)大哥的感覺,比起敖閏和敖順這兩個蠢貨,敖廣對敖欽要欣賞得多。
“這件事我們暫時急不得。神龍九子不知道為什么全都聚集在玉龍雪山上,這正是我們鏟除他們的大好機(jī)會,可是如果我們自身實(shí)力不夠,只怕是弄巧成拙,反被對方一鍋端了。為今之計(jì),我們應(yīng)該立刻發(fā)下龍神令,召集龍族中的強(qiáng)者共赴西海,與他們決一死戰(zhàn)?!?br/>
“不錯,我也是這個意思?!卑巾樳@個二貨總算明白了他兩位哥哥一唱一和的表演,及時的為敖廣送上了一記馬屁,可惜這記馬屁拍得如此別扭,讓敖廣感覺到他似乎是要搶功一樣,頓時不悅的皺起了眉頭,冷冰冰的對他說到:“既然你也是這個意思,不如你就多替我們跑跑腿,將五湖四海中的龍族全都召集起來,共除大敵?”
敖順咽了口唾沫,他還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敖廣,可是敖廣已經(jīng)開了口,他也不敢拒絕,只得硬著頭皮應(yīng)承到:“大哥委以如此重任,小弟自然不敢稍有怠慢,小弟這就出去分配人手,馬上將龍神令傳往天下各大水域,三月之內(nèi),必將我龍族所有精英召集到西海龍宮來,聆聽大哥的指揮?!?br/>
敖廣這才面色一松,皮笑肉不笑的說到:“那就趕快去辦吧,記住,這件事越快越好,萬一那神龍九子突然離開了,我們想再找到這樣的機(jī)會就千難萬難了?!?br/>
敖順郁悶的應(yīng)了一聲是,低著頭退下去了。
敖順走后,敖欽左右打量了一下,鬼鬼祟祟的湊到敖廣身邊,輕聲說到:“大哥,你如此熱心為二哥報仇,可是還有別的打算?”
敖廣雙眉一挑,饒有意味地反問道:“你覺得我還有什么打算?”
敖欽得意的笑了笑,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說到:“神龍雖然無情,可九子畢竟是她的親生兒子,若是我們能一舉鏟除九子,那消失了上百萬年的神龍必然會現(xiàn)身復(fù)仇,到時候大哥集合龍族舉族之力,說不得便能一舉干掉神龍,將她的水神之位掠為己有,大哥這番投石問路,真正是高招啊,高!”
敖廣眼中精光閃爍,想不到這個三弟竟然能察覺到自己的心思,看起來龍族中除了自己,還是有其他的聰明人的嘛。
雖然被敖欽揭穿了心事,可敖廣也沒有任何不悅的表情,反而似笑非笑地盯著敖欽問到:“既然三弟已經(jīng)看穿了我的心思,可否愿意助大哥一臂之力,讓大哥得償所愿?”
敖欽馬上挺直身子,恭謹(jǐn)?shù)乇氐剑骸按蟾绫揪褪俏引堊逯?,這水神之位,舍大哥其誰?那神龍當(dāng)年恬不知恥搶了我龍族的水神之位,如今盤古大神早已經(jīng)化作了塵土,再也沒有人替她撐腰了,小弟自然愿意為大哥鞍前馬后,奪回我龍族應(yīng)有的神位!”
敖廣聞言哈哈大笑,雙袖一甩,親熱地扶住敖欽說到:“三弟有心了,如果這次能奪回水神之位,那三弟便是大大的有功于我龍族,從今以后,三弟便是我龍族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大哥如此安排,三弟可覺得公道?”
“公道,當(dāng)然公道!”敖欽一張老臉笑得如一朵菊花一般,他有自知之明,水神之位肯定是輪不到他的,可是敖廣做出了這樣的承諾,那便代表著日后他在龍族之中,除了敖廣之外,有資格稱為第二號實(shí)權(quán)人物了,對綿里藏針的敖欽來說,這不就是他最大的追求嗎?
兩兄弟一拍即合,雙雙摟在一起哈哈大笑,笑聲穿透了金碧輝煌的紅墻碧瓦,讓水底蕩起一陣異樣的波動。
敖廣與敖欽的笑聲同樣傳到了敖閏的病榻之前。敖閏照舊陷入了昏迷之中,此刻伺候在他病榻前邊的,是他的妻子與長子無名。
聽到兩位龍王的笑聲,無名不悅的皺起了眉頭,對著他的母親抱怨道:“父王的病至今未見起色,兩位叔伯竟還有心情在外邊大笑,真是……”
“噓!”他的母親立刻制止了他繼續(xù)往下的話,謹(jǐn)慎的說到:“你兩位叔伯千里迢迢趕來西海龍宮為你父王討還公道,你應(yīng)該感激他們才是,怎么還在背后談?wù)撍麄兊氖欠牵磕氵@樣做,小心被別人戳脊梁骨?!?br/>
無名拱手道:“母親說的是,兒臣只是一時激憤,所以忍不住說了胡話,兒臣以后再也不會了。”
他的母親臉色這才稍靄,嘆了口氣說到:“其實(shí)這次你三位叔伯如此積極的來替你父親出頭,連我們也覺得很奇怪,你父親的脾氣你也知道,他在龍族中幾乎把所有人都得罪遍了,此次我西海龍宮面臨前所未有的危困之局,如果沒有你幾位叔伯在外面撐住場面,只怕西海龍王之位早已經(jīng)易幟了。所以無論你怎么忌諱你那幾位叔伯也好,決不可惹惱了他們,讓他們甩手而去,你知道嗎?”
無名腰身彎得更低了,誠心誠意的說到:“兒臣一時糊涂,竟然沒有料到母親還有這層顧慮,是兒臣錯了。母親請放心,兒臣一定謹(jǐn)遵母親的教誨,與三位叔伯和睦相處,共助我西海龍宮渡過此次危局?!?br/>
他的母親點(diǎn)頭稱贊道:“麟兒此言深合我意,無論你那幾位叔伯如何都好,只要能保住你的父王,保住我們西海龍宮之主的地位,麟兒盡可遵從他們的意思,萬勿以自己的喜好任意妄為,壞了你父王的基業(yè)。”
無名額首到:“母親請放心,兒臣知道怎么做了?!鳖D了一下,他又嘆息到:“只是如今真真還流落在外,兒臣心里十分擔(dān)憂,不知道她過得如何,兒臣的心怎么也靜不下來?!?br/>
一提到掌上明珠,無名的母親立刻便紅了眼眶,帶著一絲哽咽說到:“我那苦命的女兒,怎么會淪落到如此地步?那神龍聽說性子極淫,她的兒子定然也是色中餓鬼,可憐我那女兒落到他們手中,不知道被他們折騰成什么樣子了,嗚嗚,龍神在上,求求你千萬要保佑我的女兒能夠平平安安的回來啊……”
一見龍母有水閘大開的趨勢,無名立刻上前扶住她,嘴里不住的勸慰道:“母親萬勿傷心,這次擄走真真的人里面還有二妹,我想有她在,真真不一定會受到什么傷害的,母親千萬放心,莫要傷了身子,那便是兒臣的不是了?!?br/>
龍母擦了擦眼角的淚珠,疑惑的問到:“你說的二妹,莫不就是那位鳳凰族女子的遺腹子?”
無名點(diǎn)頭到:“正是,上次我隨母親去偷瞧她們母子的時候,她還是個總角的小丫頭,如今已經(jīng)長成一位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兒臣觀她面目豁達(dá),一身正氣,應(yīng)該不是欺凌弱小之輩,真真落到她手中,雖然難免受一些嫌棄,卻應(yīng)當(dāng)不會有殺身之禍,母親盡管寬心,兒臣會想方設(shè)法打聽到真真的消息的。”
龍母哀怨地嘆了一口氣,將目光轉(zhuǎn)向病榻上的敖閏,頗有怨氣的說到:“都是你這個老不修的惹出來的禍?zhǔn)?,若不是你,我女兒怎么會遭受這等無妄之災(zāi)?你這個天殺的,還不如就這樣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