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還沒到凌晨兩點半,大家已經(jīng)醉得東歪西倒的了,躺的躺沙發(fā)上,睡的睡床上。
小柒和一個女生跑到二樓的客房休息,李中義和另外兩個男生則在三樓的房間呼呼大睡。
陳雪一開始也嚷嚷要堅持到兩點半,可最后也躺在了一側(cè)的沙發(fā)上。
到最后真正坐在客廳觀看決賽的只有程昱和林婉。
兩人靠著沙發(fā)在地毯上席地而坐。
看著看著程昱忽然覺察到身旁傳來一絲動靜,他扭過頭,便看到剛剛還安靜在身邊坐著的人此時已經(jīng)站了起來。
林婉此刻已經(jīng)感覺到了書上描述的暈眩的感覺,整個人像被施了魔法,身子輕輕飄飄的,仿佛身上插上了一雙翅膀,馬上就能夠飛起來。
原先的心煩意亂在酒精的作用下早已灰飛煙滅。
她覺得愜意,一切都很讓人愉悅,無論是剛剛在前院吹著夏天涼爽的風(fēng),還是此刻在一樓的客廳與程昱席地而坐。
她溫良的外表下仿佛住著一個企圖沖破世俗的靈魂。
她循規(guī)蹈矩,保守,克制。
是因為過去十多年受到的教育和小時候被變態(tài)老師折磨的心理陰影所致,那顆“迂腐”的心固執(zhí)的強(qiáng)迫自己遠(yuǎn)離與世俗準(zhǔn)則相悖的一切,只有這樣才能最大限度的保護(hù)自己不受傷害。
也只有在這個時候,“守舊”的腦袋在酒精的作用下混沌不清,那個潛伏著的每每想試圖沖破禁忌的靈魂最終得以釋放。
她走到李中義家玄關(guān)的酒柜旁,指尖在排列整齊的酒瓶上一一掠過,微笑著抽出一瓶白蘭地。
轉(zhuǎn)過身,舉起酒瓶朝程昱揚手,臉上露出狡黠的微笑。
穿著牛仔短褲的長腿交疊著靠在酒柜上,白花花的晃得程昱腦子有些不清醒。
程昱起身,大步向前走到她跟前,想要從她手上拿過來。
林婉像個被搶了心愛玩具的小孩,兩支手臂緊緊抱在胸前,臉上寫著,這是我的,我的!
程昱有些好笑,他像哄小孩一樣的輕聲說,“我不跟你搶,我?guī)湍隳??!?br/>
看著她呆萌的樣子,程昱有些好奇她真正喝醉了是什么樣子。
他從一臉將信將疑的她手里拿過酒瓶,舉在她面前試探道,“想喝?”
“想!”林婉笑得諂媚,眼睛彎彎的,嘴巴抿起向上翹到最大弧度。
程昱心如擂鼓。
上次他就知道她喝醉后,會變得不一樣,比起平常是活潑一些,只是這次不一樣的有些過分了。
他暗暗發(fā)誓,以后他不在的時候絕對不能讓她喝酒。
最終自是抵不過林婉的撒嬌,程昱打開了那一瓶白蘭地,怕她受不了加了幾塊冰在里面。
在程昱提著心的注視下,她微蹙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
“嗯,好喝。開始有些澀,回味甜甜的,像甜橙泡在蜂蜜里的味道。”林婉笑得像小時候偷吃糖果的小孩。
由于酒精的關(guān)系,林婉的話變得多了起來,“你之前為什么那樣對孟晴?”
“孟晴是誰?”程昱被他冷不丁一問,一時間沒想起了孟晴是誰。
“我們班前班花啊?!?br/>
程昱:“……”
他是真的不記得了,別說以前他就對不上號,更何況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你之前不是喜歡過她嗎?還教她數(shù)學(xué)來著?!绷滞裼行┏晕兜泥街臁?br/>
程昱現(xiàn)在總算搞明白了她說是誰了,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那些話你也信?我喜歡誰你不知道嗎?”程昱放下酒杯,轉(zhuǎn)身看向她。
“哦?!绷滞裱凵裼行┟噪x了,半餉又繼續(xù)小聲開口,“我不喜歡你教別的女生?!?br/>
程昱不禁啞然失笑,心里卻像抹了蜜一樣甜,伸手揉了揉她軟軟的頭發(fā),寵溺的說道:“傻瓜,我向你保證,以后只教你一個?!?br/>
“還有,以后不喜歡一定記得說出來?!背剃磐蝗幌氲绞裁囱a(bǔ)充道。
林婉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漸漸地,兩人都已經(jīng)有些神志不清,地上放著喝光了的酒瓶子。
在德國黑啤加40度白蘭地的催化下,林婉的兩頰呈現(xiàn)出異樣的潮紅,嘴唇紅潤,眼底瀲滟繾綣,像蒙了一層薄霧,看得人心神蕩漾。
她拿起地上的酒瓶晃了晃,半瞇著眼睛,拉著他的手臂欠過身,嘴唇劃過他的耳廓,“我們,是不是在做壞事???”
不知道什么時候她的罩衫已經(jīng)脫了。
好像是在他們喝了第二杯白蘭地的時候,林婉一邊嘟囔著“熱死了”一邊隨手就把外面的罩衣給脫下扔到一邊的地毯上去了。
此刻的她只穿著一件貼身的寬肩吊帶,從程昱的角度只看得到胸口隨著呼吸上下起伏的曲線以及一側(cè)凹進(jìn)去的細(xì)腰。
他有些心猿意馬,連忙轉(zhuǎn)身看向電視。
林婉沒有得到回應(yīng),有些垂頭喪氣的坐回到原來的位置,喝著杯子里最后一點酒。
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歪著頭看向他,彎彎的笑眼透著氤氳,“為什么沒有報京大?”
程昱不作聲。
此時伊涅斯塔一劍封喉鎖定勝局,斯內(nèi)德悲情壓抑的眼神刺痛了無數(shù)球迷的雙眼。
可此刻程昱卻只注意到身旁那鮮紅的小嘴在不停一張一合,卷翹的睫毛眨啊眨的,他的心早已亂作一團(tuán)。
電視機(jī)傳來全場觀眾的歡呼聲,空前震撼。
可是程昱卻只聽得見身邊傳來的軟糯的嘟囔聲“為什么要報南大?為什么……我不希望你因為我……”
他倏地轉(zhuǎn)過身,林婉被突如其來的動靜打斷,歪著腦袋淚眼婆娑的看著他,似乎在等他開口。
程昱心中邪惡的小人徹底占據(jù)了上風(fēng)。
他不斷自我催眠,是這酒精了控制了他大腦的神經(jīng)中樞,是這嘰嘰喳喳的小嘴擾了他看球的興致,亦或是這樣誘人的夜晚他必須得做些什么……
“想知道真正的壞事是什么嗎?”低沉的聲音在凌晨三點多的夜晚極具魅惑的響起。
林婉不明白他為什么說這個,可他的聲音仿佛有種魔力,她好像受到蠱惑般,機(jī)械的點頭。
他低下頭,薄唇緩緩覆蓋住她泫淚欲滴的眼。
然后慢慢移到她的嘴邊,輕輕碰了一下她的唇角,濕潤的唇角帶著邪魅的笑,用近乎呢喃的聲音說道:“喜歡嗎?”
林婉腦子一片空白,頭沉得厲害,迷迷糊糊的想起了剛剛他說的“不喜歡要記得說出來”的話。
她條件反射的搖了搖頭,又覺得不對繼而點了點頭。
程昱被她呆萌的樣子逗笑了,他伸手揉了揉她頭發(fā)。
慢慢的從揉改為撫摸,不停的扶摸著她的頭發(fā)。
林婉雙腿屈膝,頭枕在膝蓋上,程昱的摸她頭的動作她覺得舒服極了,終于明白家里的小狗為什么會這么喜歡摸摸頭了。
“林婉。”
林婉不作聲。
“小婉……”程昱見她沒反應(yīng),用手拍了拍她的小臉。
“嗯?”林婉模糊的應(yīng)了一聲,她好像聽見有人叫她的乳名。
她的頭很沉很沉,好想睡覺。
“我是誰?”
林婉動了動,左肩上的肩帶滑落了下來。
她微瞇著眼睛,伸手摸著眼前的臉,軟軟的聲音在空蕩的客廳里顯得格外誘人,“你是阿昱。呵呵,阿昱,阿昱?!?br/>
程昱呼吸不由自主的加快,他再也抵擋不住眼前的誘惑,捉住在他臉上作亂的小手,低頭吻了下去。
冰涼的唇瓣如同想象中的一樣柔軟,那原本睜大的雙眼不知道什么時候閉上了,睫毛輕顫,他的心跟著一陣顫悠,兩人混著白蘭地的呼吸相互交纏。
不管多少年過去了,程昱總能想起那晚的世界杯決賽,再現(xiàn)當(dāng)年亞平寧王子悲情背影的斯內(nèi)德,豪情萬丈的卡西利亞斯……
以及那個濕潤溫?zé)岬睦p綿的吻。
……
沙發(fā)上傳來翻身的聲音,程昱意猶未盡的放開她。
他這才發(fā)現(xiàn),懷里的人不知道什么時候竟然吻著吻著睡著了,此刻放開她后由于慣性向前靠在了他的胸口上,呼吸均勻綿長。
他心滿意足的靠向沙發(fā),寵溺的看著安靜靠在懷里的人。
一側(cè)沙發(fā)上的人臉朝內(nèi),緩緩睜開眼睛,在電視畫面不斷變換的光線下,眼角的晶瑩液體忽明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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