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清而幽靜的黑夜,一座萬丈高峰之巔,寧問天凌峰獨立,一襲白衣勝雪,衣袂隨風(fēng)飄動,一輪圓月當空,更是為他披上了一層銀色的戰(zhàn)袍。
遠處,白鶴道人正騎著白鶴飛來,此刻他的臉上正洋溢著狂喜過后的興奮感,殊不知一切都落在了前方的白色死神眼中。
白鶴公望著前方孤傲的身影,眉宇間突然多了一絲凝重,想不到相隔不久居然再次相遇,白鶴落在山峰的另一頭,鶴公問道:
“來者,可是寧問天,寧公子?深夜攔住老道去路,所為何事?”
“寧某有一事不明,特來求教鶴公,不知為何鶴公不為舍妹探骨便不辭而別?莫非是寧某有何不妥之處,得罪了鶴公?”
寧問天心平氣和含笑問道,他的這般姿態(tài),也令的白鶴道人松了一口氣,隨后說道:
“實是公子的天賦超乎尋常,老道從未見過似公子這般氣血驚人的武修,心神激蕩下,已有損傷,實在是無法再為令妹查診,還請見諒。”
“哦?那可真是不好意思,連累道長受傷了,只不過在下還有一事不明,前日道長威風(fēng)赫赫,我的一位朋友似乎在你手上傷了,鶴公可否為在下解惑,為何追殺我的朋友?”
寧問天的眼中帶著一絲輕蔑,此時此刻還想糊弄于他,當真以為世人皆愚昧,任他蒙騙不成?
“老夫聽不懂寧公子是何意,吾年事已高,輕易不與人動手,公子怕是認錯人了吧。”
白鶴道人一臉茫然,仿佛對于寧問天所說的一無所知,但是他的內(nèi)心并非如此,已然全力戒備。
前日,他騎鶴游歷到鐵木城附近,休息時,不料一刺客竟行刺于他,值得慶幸的是,刺客的修為并不如他,因為木系靈力更加敏銳,令他提前發(fā)現(xiàn)了刺客蹤跡。
一番交手下,他打傷了刺客,并且一路追殺,只是在一處灌木叢中卻丟失了刺客蹤跡,沒想到是被寧問天救下了。
白鶴道人自己也不清楚是何人何時與自己結(jié)怨,她只知道刺客是一年輕女子,而且就跟在寧問天的身邊。
在為寧問天斷骨時,當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靈力無法滲透寧問天的丹田,當即便知,要么寧問天的修為遠勝于他,要么便是其身懷異寶。
結(jié)合所有的判斷,寧問天的潛力驚人,神秘而且危險,一向謹小慎微的白鶴道人,決定先行退去,將消息傳回再做打算,卻沒想到寧問天竟追了上來。
白鶴道人全神貫注盯著寧問天,全身靈力運轉(zhuǎn),小心戒備,絲毫不敢小瞧眼前的年輕人。
“呵呵,聽說鶴公在北郡成名已久,聲名在外,小子不才,特來領(lǐng)教幾招?!?br/>
隨著一聲輕笑,寧問天鬼魅的身影消失,下一刻便出現(xiàn)在白鶴道人的身前,右掌帶著裂地印靈威直擊道人胸口。
面對寧問天突然發(fā)起的進攻老道不慌不忙,一道綠甲覆蓋全身,將其裹得嚴嚴實實,同時一柄綠色的拂塵出現(xiàn)在其手中。
隨著靈力的注入,綠色拂塵大放光彩,三千塵絲宛若復(fù)生,不停延伸迎向?qū)巻柼斓墓簦鲏m阻攔了裂地印的進攻,寧問天并不惱怒,身形一轉(zhuǎn),直接朝著一旁的白鶴拿去。
然而,白鶴卻靈巧的躲過了寧問天帶著洶涌靈力的左手,一雙靈性的眸子滿是戲謔,仿佛在嘲笑寧問天的無知。
寧問天的這般做法卻也讓白鶴道人明白了,眼前這個人畜無害的年輕人已經(jīng)動了殺機,恐怕他也早就知道了,道人不敢托大,靈力注入拂塵令其瘋狂生長。
在白鶴道人的催動下,碧綠色的拂塵長出一條條帶刺的荊棘藤條,帶著寒光的尖刺上還有綠色的汁液流淌。
沒想到這只白鶴居然如此通靈,輕而易舉就避開了他的攻勢,局勢似乎有些棘手,若是白鶴道人見勢不妙騎鶴離去,恐怕他就再也沒有機會追上了。
就在寧問天還在思襯對策的時候,荊棘藤蔓已經(jīng)將其團團圍住,宛若一條條毒蛇吞吐著寒芒,伺機而動。
一旁的白鶴看見這一幕發(fā)出一聲嘲笑般的輕鳴,隨后更是別過頭去,用自己的長喙梳理自己的羽毛,好像已經(jīng)塵埃落定了一般。
就在這時,在所有人都沒有意料到的地方,一張血盤大口從虛空顯現(xiàn),兩顆尖銳的獠牙閃爍著精光,泛著銀光的巨狼出現(xiàn),今夜,乃是滿月。
嘯天的突然出現(xiàn)是所有人意料不到的,包括寧問天,他絲毫沒有察覺到嘯天是什么時候跟在他的身后,又是什么時候接近的白鶴,它到底是怎么隱蔽過來的,銀月狼族還有潛行的天賦嗎?
嘯天一露面便是絕殺,冷漠的狼目閃過一絲血腥,嘯天咬斷了它的脖頸,白鶴死于自負,自以為靠著敏銳的感知跟靈活的走位便能提前躲避危險,然而世界廣闊,它不過是一井底之鶴。
嘯天解決了寧問天的后顧之憂,現(xiàn)在的白鶴道人再無退路,寧問天會心一笑,嘯天的成長很快嘛,很不錯,現(xiàn)在也該輪到他出手了才是。
白鶴的死令道人又驚又怒,起先在木府便覺得此獸不凡,沒想到居然有如此異能,這白鶴陪伴自己數(shù)十年早已通靈,尋常的危險根本奈何不得它。
鶴道人探出刺藤想要為自己的愛寵報仇,然而嘯天卻是再次消失原地,藤蔓擊中山巖,掀起漫漫塵煙。
這時,準備許久的寧問天發(fā)出一聲輕喝:
“天塌地陷,一印開天,開天印?!?br/>
天心印法的第二印在寧問天充沛的靈力支撐下,首露崢嶸,地面無數(shù)刺藤崩碎,整片山頭被這股巨力擊斷,使得白鶴道人重心不穩(wěn),腳步凌亂。
寧問天則乘勝追擊,取出黑龍槍,使出黑龍槍決,猛壓著白鶴道人,窮追猛打,一式強過一式,他們從山頂戰(zhàn)至山腳。
鶴道人由始至終都是被寧問天所壓制,然而他身上的綠色靈鎧卻也令寧問天頭疼無比,始終無法給道人造成較大的傷勢。
寧問天此刻已經(jīng)摸清了白鶴道人的實力,地靈境后期,五道靈河圓滿,一身靈力充沛無比,而且,他經(jīng)驗老道,一手防御靈決密不透風(fēng)。
寧問天現(xiàn)在沒有金丹的加持,攻擊力明顯不足,尋常攻擊難以打破其靈鎧防御,即便如此那也要殺了他,決不能讓他活著逃走。
寧問天越戰(zhàn)越猛,他的靈力湖泊足以支撐他持久作戰(zhàn),而白鶴道人卻是越戰(zhàn)越驚,他根本無法主動發(fā)動攻勢,如此被動下去只有敗亡一途,只能另想他法,且戰(zhàn)且退。
白鶴道人一邊防御寧問天的攻擊,一邊帶有目的性向鐵木城的方向移動,此刻他也只能寄希望于外人的介入,才能阻止這個瘋子的進攻。
憑借自己在北郡的聲望應(yīng)該會有人相助,再不濟,他大不了與寧問天玉石俱焚,就是死也不會讓他好過。
寧問天并不清楚白鶴道人的想法,他現(xiàn)在不停的揮舞著長槍,黑龍槍決使得越發(fā)流暢,一式接連一式,他覺得這本槍決還沒到達極限。
寧問天這邊熱火朝天的戰(zhàn)斗著,另一邊,嘯天卻再次出現(xiàn)在白鶴的尸體前,它探出前爪輕而易舉的刺入,從中掏出一枚渾圓的青色內(nèi)丹,三階靈獸的內(nèi)丹,還不錯。
嘯天一口將內(nèi)丹吞下,它也有青風(fēng)狼的血脈,并不排斥風(fēng)屬性,頗有寧問天勤儉持家的作風(fēng)。
隨著時間的流逝,戰(zhàn)斗也已經(jīng)進入到白熱化階段,黑龍槍決已經(jīng)被寧問天使得,得心應(yīng)手,雖然還沒有達到他預(yù)想的目標,但是靈識中出現(xiàn)的城池影像卻使得他心中一陣突兀。
不好,這廝使詐,此時,一臉狼狽的白鶴道人一改頹勢,單手觸碰地面,從寧問天腳下突然冒出一大團藤蔓,將他團團困住。
“哈哈哈哈,小子,你還是太年輕,等著瞧吧,很快你就會舉世皆敵,如此大的秘密豈是你一個毛頭小子可以守得住的?”
白鶴道人發(fā)出無比猙獰的狂笑,身形瘋狂的朝著鐵木城跑去,寧問天終于感覺到事態(tài)的嚴重性,他不停的揮舞黑龍槍,然而地底的藤蔓卻是生生不息,連綿不絕,斬之不盡。
差不多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終于在寧問天的一記開天印下,擊碎了藤蔓牢籠,他顧不得感慨,急忙朝著白鶴道人追去,十萬火急。
寧問天還在心急如焚的追趕,另一邊,鐵木城城主府內(nèi)的宴席早已結(jié)束,紫衣等人也在木如沁的安排下住進了舒適的客房。
紫衣坐在窗前靜靜的看著夜空,她在擔憂寧問天,她知道問天哥哥想去干嘛,他根本沒有遺留什么東西在城外,他是去追那個騎鶴道人去了。
另一間房間內(nèi),蘇紅袖同樣打開窗戶,倚靠在上面,清風(fēng)吹動她的發(fā)絲,不知道她此時在想些什么,無人能看透她的內(nèi)心,或許,清風(fēng)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