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形勢比人低,還是有人憐憫秦寺如今的遭遇。
因為不管他秦良素做了多少天大的惡事,也只是資本的階下囚,和秦寺又有什么巨大干系呢?
非要牽扯到,只是不過兒時的秦寺也算是臟錢的既定收益者,該受到磨難。
可只有熟識秦寺為人的人知道,他有錢時也不溫不火的,只是一個不擅長拒絕的人。
有局也不拒絕,買單也很大方,送上門的女孩子長得落實也都接受,神經大條,什么事都不上心,臨近破產,有幾個女朋友都忘記了。
或許正因為他和別的富二代不同,落寞了也沒絕望,才最是讓人嫉妒。
現(xiàn)在秦寺扒了陳銘的褲子,將他“偉大”的秘密堂皇陳列在廣大群眾的面前,更可怕的是數(shù)萬網友都見到了這一幕。
一條“鞋王之子陳銘白斬雞宵小如牙簽,竟是新世紀頭號詐騙犯秦良素之子親手所為!”的新聞忽然廣為傳播。
第一秒放出,下一秒被封,第三秒就在各大眼疾手快的營銷號手下傳播。
“白雞門資源,五塊照片,十塊視頻?!?br/>
這幫人賺得就是這些火錢,據(jù)說某鱔門讓一個貧困網紅付了房子首付。
總之,紙包不住火,那根白斬雞,已經廣為流傳,成為一段佳話。
而機場,陳銘在一眾小弟的圍堵下穿上褲子,神魂顛倒的喊道:“去,殺了......他。”
“啊?”保鏢管平安,哪里管殺人。這可是小手微一抖,親人兩行淚的糟心事。
“打他!打他!”陳銘撒潑般嘶吼道:“把他扒光了鑿成爛泥,拴到溫州南站示眾!”
說完,陳銘氣不過就暈了過去。險些氣死。
保鏢們?yōu)榱俗约旱娘埻耄擦x無反顧的沖過去追只剩一道影子的秦寺。
留下一地的圍觀群眾和被封了十幾年賬號的網紅們面面相覷,一臉尷尬。
“你被封了幾年?”德里希電器總裁之子犀利哥茫然的錘了錘邊上網紅臉。
“永封。”網紅臉的蛇精下巴快要僵掉,只因為他剛剛拍到了特寫,他氣不過,因為別人是富二代,換個馬甲重新炫富,他索性職業(yè)都沒了,哀嘆道:“為什么肯德基能賣四只腳的雞,老子拍沒毛的也被封!”
“哈哈哈哈哈......”話音一落,機場大廳一陣哄笑,這才近乎忘了事情的起因是籌備了一年,要讓秦寺受盡恥辱的大戲。
保安過來驅散群眾,為首老保安捋了捋不存在的胡子:“不要嘈了不要嘈了,涉黃了知道嗎?一個個一天天的不務正業(yè)?!?br/>
“說誰呢老東西!”犀利哥一個犀利的眼神殺過去。
“說他們呢!”老保安面紅耳赤的指著其他窮保安:“看看看!看什么看,窮不過三代是因為咸吃蘿卜瞎操心找不到老婆知道不!”
一臉苦澀,所有人都尷尬的局真是喝酒塞牙。
另外一邊。
秦寺一溜煙竄到地下停車場,回頭見那幫狗腿子果然追了過來,而徐貞抱著陳銘昏迷的豬腦袋哇哇假哭,不知道是不是想撈點安慰錢。
演員,就是聰明。
頭皮發(fā)麻之外有些暗爽,畢竟再怎么飽經風霜,他也是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這種當眾打臉的事還是喜歡。
他在一眾私家車中一眼就看重一輛黑車,這輛破大巴一看就是裝黑貨和外來務工人員的,門口一個微胖濃妝的小妹在和工人們竊竊私語,然后往車上遞送大包小包。
秦寺本就看起來比誰都像務工人,緩了兩口粗氣,心平氣和的上了車。
一上車,保鏢也追進地下停車場,在這么被抓到要浸豬籠的危機狀況,巧合的是司機腦門上有兩個胡蘿卜??!
這讓秦寺忽然有十足自責感,和司機一對視,心臟已經黑了,臉都沒紅!就看向窗外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這位苦主,不知你有沒有好生之德?”秦寺佛手輕語道。
“15塊?!彼緳C拍拍腦門,又說道:“你爹怎么生了你這么個東西?!?br/>
?。?br/>
秦寺本想靠三寸不爛之舌搪塞過去,沒想竟然對方不念自己的紋身之恩,掏出20一拍。
“不用找了!”
“臭不要臉!”司機哀嘆一聲踩動油門,朝外喊道:“趕緊上車!”
車外的人還以為是警察來了,罵罵咧咧推搡著上車,鬼使神差的,秦寺就被一堆貨和渾身汗味的老大哥推到小角落,身旁還有全車唯一的妹子,正低著頭習慣似打開一本網絡小說。
等到習慣整個車廂內的酒糟汗臭味,那幫保鏢也撲了個空,左顧右盼都找不到秦寺,只能作罷,回去等待發(fā)落。
秦寺透過后視鏡看,懸著的心才放下,看向窗外,整個世界仿佛在往后走,也不知他們報復起來,自己該怎么挖他們祖墳。
一來二去,這才神經大條的覺得丟人,拿出手機正要刪掉徐革命,轉念一想“刪掉”好像顯得自己很在意一樣,就索性放著了。
他為自己的想法苦笑,這種女神男神用來對待備胎的思維方式,怎么還能留在自己腦袋里,也太現(xiàn)實。
轉而打開訂酒店的頁面,這該死的壹佰酒店竟然不能退,心痛到不能自己,想著晚上去洗三次澡打底,而后貧窮又瀟灑的關掉手機看外面星星。
霧里看花,星星如玉,秦寺自然想雄起,但眼下扛著母親和重病的妹妹,已經多不容易,只能給自己一個巴掌,以后不要被騙,然后再努力做跑腿工作,把喂狗的心疼錢賺回來,等風波過去,再做些買賣。
打完巴掌后,他只是一個睡眠不足的十八歲少年,靠在來路不明的貨上,就看著外面發(fā)呆。
車內工人們在嘮嗑打混,離秦寺最近的妹子,忽然一臉羞澀,滿心憤恨,因為她被擠到了一個堅硬的地方。
她一轉頭,發(fā)現(xiàn)竟然是自以為最干凈的男生!
這個人面獸心的東西!做這么下作的事情還敢如若無事的發(fā)呆,真是臉皮比黑豬皮還厚,老手?。√澴约哼€相信他的面相往這邊站!
女孩正要一個巴掌甩過去,車開到了一個顛簸的路上,龍灣機場外這時正在修路,顛顛撞撞的,那硬玩意還往縫隙里擠了擠,這可讓少經人事的女孩臉要滴血,卻......隱隱有些不想拒絕。
怪誰?怪??!這該死的小說寫的都是這些壞壞的玩意!讓人欲罷不能!有多少直男給女裝大佬掰去買制服就有多少仙女給黃天三寶帶污!
秦寺喵了眼姑娘的脖頸,怎么這妹子流汗了,體熱嗎?
然后繼續(xù)想明天的一堆事,有個單子說是要調查老公的出軌,可那男的竟然是?;ǖ牡瑸榱松裣砂愕男;梢皂樌呖?,這個單子也不能接啊......
想著想著,路也愈發(fā)顛簸起來。
氣氛怪異,秦寺看著前面妹子莫名其妙的彎腰,曲線忽然撅了出來,總覺得哪里不對勁,隨便碎碎念了一句:“溫州的路真垃圾。”
就在這一刻!車飛躍過一個碎石路。
砰砰砰砰砰!
那女孩也面紅耳赤的發(fā)出囈囈呀呀??!
顫抖了一陣之后,女孩覺得這個罪惡行為索然無味了,估計心中遲來的襲了一團火。
再加上秦寺在后面竟然說風涼話,再也忍不住,轉身一個大嘴巴甩在秦寺臉上!
“給你盤了就算!還給臉了還!”
秦寺哪里是打架的人,病多到路都走不動的他迎面被打了個結實。
“啪!”暈乎了過去,生死未知。
秦寺倒在地上,車倒是繼續(xù)相安無事的疾馳,因為巴掌甩過來時正好和一個貨車相交而過,巴掌聲被噪音吞沒。
迷迷糊糊之間,秦寺感受到妹子在自己胸口聽了聽心跳,手放鼻子上感受呼吸,然后耳邊碎念道:“對不起?!?br/>
呃......也不至于擔心死掉吧。
想著啥時候醒呢,大腦里忽然有個奇怪的電子聲音念叨道:“火種計劃,正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