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以后你能不能常來接蕊蕊放學(xué)”身邊的家伙期待地望著駕駛座上的柯茉綿。
當然不能了辛歆燃當即在心里否決了柯方蕊的這個要求,接一次還不夠嗎要想有人接干嘛不找她親媽去
“好啊,蕊蕊什么時候要我過來，就打我電話?！焙托领荚O(shè)想中的場景完全不一樣,柯茉綿很干脆地答應(yīng)了下來。
“那媽媽能常帶我去玩嗎 ”柯方蕊又問。
“好，蕊蕊想去哪里,我就帶你去哪里。”柯茉綿不加思地答應(yīng)。
“我就知道媽媽最好了”柯方蕊開心得幾乎要從車座上跳起來。
辛歆燃看著柯方蕊，一臉無語,心里有種想下車的念頭,又不愿因為這個孩子打破了原有的計劃。于是只好不甘愿地坐著，看柯茉綿和家伙繼續(xù)上演溫情戲碼。
“還有還有”柯方蕊迫不及待地舉手,“我可以和綿綿媽媽一起住嗎”
“跟我一起”柯茉綿問得有些詫異，顯然是沒搞懂家伙的意思。
“嗯嗯，”柯方蕊連連點頭，“還有媽媽，我們像以前那樣住在一起好不好”
辛歆燃瞪大了眼睛看向柯方蕊，這家伙，也太得寸進尺了吧
“好不好嘛”柯方蕊又重復(fù)了一遍。
不好不好不好辛歆燃覺得自己的肺要氣炸了柯茉綿和方清妤沒有關(guān)系了也不能再扯上關(guān)系了
“蕊蕊，如果你媽媽同意的話，我很歡迎你回家住一段時間?！笨萝跃d想了許久，終于組織出一句不會直接傷害到柯方蕊的話。
“嗯嗯?！奔一餂]徹底明白柯茉綿話里的意思，只是很興奮地點了點頭。
辛歆燃從后視鏡里觀察著柯茉綿眼睛，這時柯茉綿抬眼望了眼后視鏡，正撞上辛歆燃緊緊凝視自己的視線。她平靜地看了辛歆燃幾秒，才將目光抽離開。辛歆燃仍看不清，柯茉綿這樣毫無波動的目光下，會是怎樣的一番心情。
此時佳音學(xué)的校園內(nèi)一片寂靜，只有少數(shù)學(xué)生背著書包，在通往校門的路上嬉笑著互相追逐前進。
方清妤走在路上，和前幾次沒什么兩樣，自己因為工作忙得焦頭爛額，會議一結(jié)束就立刻過來接孩子了?？路饺锸莻€懂事的孩子，知道自己很忙，也沒有抱怨過什么。方清妤想著，快步走到一年級一班的教室門口，里面卻是空無一人。
大腦有一剎那的空白，雙腳像是被釘在了地面，沒了做任何動作的能力。
柯方蕊呢為什么沒有在教室里等她方清妤盡量往好的方面去想，或許是跟著同學(xué)去家里玩了，或許在校門口等自己，只是自己沒看到罷了
可是柯方蕊才回y市沒多久，對這里的一切還很陌生，要是自己跑出去玩了，會不會迷路現(xiàn)在壞人又那么多，她也沒有手機，要是遇到麻煩都聯(lián)系不到任何人。
方清妤不敢再想下去了，要知道柯方蕊還只是個剛滿六歲的孩子，她太后悔把她一個人留在學(xué)校了。
“這不是柯方蕊的媽媽嗎”
方清妤一愣，認出這個聲音是誰，猛地回過身“張老師。”
“柯方蕊不是回家了嗎”張老師正準備下班回家，看到方清妤有些意外，“她來我辦公室打過電話給你，你一會兒就會過來，我才放心由著她去校門口等的啊?！?br/>
“蕊蕊沒有給我打過電話?！狈角彐ツ贸鍪謾C翻出通話記錄，確認自己沒有未接來電。
“可她叫的就是媽媽啊”張老師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準備打開辦公室門，去查看柯方蕊之前的撥號記錄。
聽張老師這樣，方清妤立馬想到了一個人，等她看到撥號記錄上的號碼，回撥過去聽見對方的聲音，更是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來也是可笑，曾經(jīng)最親密的兩個人，方清妤如今連柯茉綿的手機號都沒有。
張開嘴，對著電話那頭的人是難以言喻的尷尬，不能再用以前親昵的稱呼，卻難以開口和生人一般叫她一聲柯姐。
“蕊蕊在你那里嗎”方清妤放棄了在稱謂上做過多的糾結(jié)。
“清妤”柯茉綿聽見對方的聲音，下意識反問，可又立即沉默了。
手機貼在自己的耳側(cè)，柯茉綿似乎隱隱聽見了對方發(fā)出了一聲微弱的嘆息。她看了看蹲在樓梯口逗大沫玩的柯方蕊，心情愈發(fā)復(fù)雜“她在我家?！?br/>
“我現(xiàn)在過去接她，你方便嗎”
“好，正好我也有事想跟你。”直到方清妤那頭掛了電話，柯茉綿才放下手機，一步步走到柯方蕊身邊，蹲下了身子。
她爸叫了辛歆燃去他書房聊天，柯茉綿便陪柯方蕊在樓下大廳呆著。
柯方蕊還記得大沫，自己還沒出生的時候，家里就有了它，聽媽媽大沫還是綿綿媽媽送給她的禮物。大沫應(yīng)該還認識自己，所以自己摸它腦袋的時候，它會很安靜地看著自己，露出很享受的表情。
“媽媽，為什么大沫一直躺在地上它以前不是喜歡跟著我們走來走去嗎” 柯方蕊不解地問柯茉綿。
“因為大沫老了，走不動了?！笨萝跃d想不起從什么時候開始，這條活潑的泰迪狗開始顯露出了倦態(tài)。
“是蕊蕊不在家太久，所以大沫才會老的嗎”單純的家伙內(nèi)疚地望著大沫，她明明記得自己在的時候，大沫一直都好好的。
“不關(guān)蕊蕊的事，我們每個人都會變老?！笨萝跃d好笑地安慰道。
“大沫老了，就不能陪蕊蕊玩了”柯方蕊若有所思地看著大沫， “綿綿媽媽也會變老”
“會啊?！?br/>
“不好，不要你變老?！笨路饺锖苁钦?jīng)地搖頭，“也不要媽媽變老?！?br/>
“為什么啊”柯茉綿輕輕刮了下她的鼻子。
“蕊蕊要你們一直陪著我。”柯方蕊握著柯茉綿的手，目光閃閃地望著柯茉綿的眼睛，表達著自己最單純的愿望。
柯茉綿看著這個重新回到自己身邊的孩子，好像那四年陰暗斑駁的記憶忽然明媚了大半。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像個孩子一般興高采烈地牽著柯方蕊的手，帶她進了二樓的一間臥室。
“還記不記得這里這是以前媽媽給你布置的臥室，可是蕊蕊不喜歡自己睡，總是跑到媽媽的臥室纏著要一起睡，所以這房間總是空著的?！笨萝跃d讓柯方蕊坐在床的床邊，家伙好奇地環(huán)視著四周，最后目光停留在床頭的相框上。
還很的自己被綿綿媽媽抱在懷里，身邊是面帶微笑的媽媽。一樣的照片，在媽媽那里也有一張，也是放在床頭的位置。
“蕊蕊，你快來看這里?！笨萝跃d從山似的玩具堆里找出一個個未拆封的紙盒。
柯方蕊又看了一眼照片，才依依不舍地看向柯茉綿，她將一堆紙盒放在自己的身邊，拿起一個，期待地注視著自己“這是你最喜歡的芭比娃娃，來準備當做你的圣誕節(jié)禮物，可是還來不及給你個驚喜，你就跟媽媽去了美國”
精致的紙盒外系著粉色絲帶，柯方蕊拿起另外幾個紙盒，她發(fā)現(xiàn)每個紙盒的一角，都有手寫的數(shù)字。
“這是你走的第一年，我買的熊玩偶?！笨萝跃d一個個給她介紹，柯方蕊看見熊的盒子上寫了一個“一”，代表自己離開的第一年。
“還有這個，廚房玩具，我想你應(yīng)該會很喜歡。”柯茉綿想起那時候，自己在玩具柜臺前，在選擇醫(yī)生套裝還是這套玩具之間猶豫了很久。
柯方蕊接過，那個盒子上寫了一個“二”。
“這個”柯茉綿把一個碩大的紙盒抱在懷里，“這是仿真玩具，這只玩具狗長得像大沫，還會跟大沫一樣聽你的話。”
柯方蕊把紙盒拿過看了看，接著只是愣愣地望著柯茉綿，微張著嘴不話，上面寫的是“四”。
“這里還只是一部分，我把這些年買的玩具都放在那個墻角，每年的節(jié)日還有你的生日，我總想著給你買點什么?！笨萝跃d偏過頭想了想，又跑到衣柜前，拉開柜門，里面掛滿了衣物，全是連吊牌都沒有摘下的。
“是不是蕊蕊喜歡的顏色”柯茉綿將一件湛藍色的絨線開衫放在柯方蕊身上比劃。
“媽媽”柯方蕊怯生生地指了指那些衣服，“這些衣服，蕊蕊穿不下。”
是了?？萝跃d終于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好笑了，柯方蕊長大了，自己四年內(nèi)買的那些衣服，沒有一件是她能穿下的。
“沒事，下次媽媽帶蕊蕊重新買，買蕊蕊喜歡的，好不好”柯茉綿一直在笑，可她這句話的時候，卻是有些想哭。
她是那么想陪著柯方蕊長大，想到做出的行為都讓人覺得不可思議。她買了許多玩具，買了大不一的衣物，好像時刻準備著柯方蕊的回歸。
柯方蕊點點頭，示意讓柯茉綿蹲下來，柯茉綿有些莫名其妙，但仍是順著柯方蕊的意思照做了。
家伙很有大人模樣地將柯茉綿摟進自己的懷里，手輕撫著柯茉綿的頭發(fā)“綿綿媽媽有想蕊蕊，蕊蕊也很想綿綿媽媽?！?br/>
柯方蕊頓了頓，很認真地“蕊蕊不想和綿綿媽媽分開，媽媽也不想。”
柯茉綿抬起臉，微蹙著眉，似乎有什么事始終搞不明白。
“美國一點都不好，媽媽在那里總是很累很累，但是她總對我，累的時候想想綿綿媽媽就不那么累了?！?br/>
孩子不會謊，柯茉綿不明白，她越來越不明白太多的事。
“既然累了，為什么不回來”柯茉綿盡量保持著平靜。
“媽媽想回來的，她一直在等著回家。”每次起回家的時候，媽媽總是很為難的樣子，柯方蕊不是沒有因為這件事耍過性子。
“我不明白?！笨萝跃d搖了搖頭，她理解不了柯方蕊的話，如果真像她所的那樣，她更理解不了方清妤的想法。
“嗯”柯方蕊扁著嘴想了想，“我也不是很明白?！?br/>
但她知道媽媽有她為難的地方，自己應(yīng)該盡量去體諒她。
作者有話要好好好更更更
開學(xué)又是好忙好忙，今天看到一篇非常有共鳴的長評，于是碼字魂在熊熊燃燒
謝謝留言讓阿菜有個動力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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