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莘反應最快。

    她先看了看水牛，那頭水牛躺在地面不知道有沒有死，從起伏的肚子來看應該只是暫時喪失行動能力，指揮道：“快點拿繩子過來把它的腳捆上?！?br/>
    水牛發(fā)瘋后，早就有人拿來繩子，只是苦于沒有辦法套在發(fā)瘋的水牛上。

    “小秦?！鼻钒l(fā)現(xiàn)沒有人動彈，大家似乎還在震驚中，有人被水牛撞了，然后一拳頭把水牛打倒了，大聲提醒她的朋友，眼看女警回過神，再次看向捂著胸口的蘇季，“我現(xiàn)在帶你去醫(yī)院?！?br/>
    蘇季聽到“醫(yī)院”這個詞語立刻警惕起來，要知道他現(xiàn)在體重異常不說，大腿、胳膊、兩側腰部到處長著鱗片，誰知道內(nèi)臟器官有沒有異常，反正一進醫(yī)院絕對現(xiàn)形了，當時搖頭道：“就是有點痛而已……沒事的，不需要去醫(yī)院?！?br/>
    “痛就對了?！鼻氛f，“人被車撞以后出現(xiàn)內(nèi)傷，早期的癥狀就是疼痛?！?br/>
    “我不是被車撞了。”蘇季解釋。

    “被牛撞了也一樣。”曲莘說，“你現(xiàn)在需要立刻就診，進行各項檢查，然后根據(jù)血常規(guī)、B超、CT等等判斷內(nèi)傷的嚴重程度?！?br/>
    蘇季想到一個很好的借口，說道：“這些檢查國家出錢嗎，反正我沒有錢?！?br/>
    “國家不出，我負責出?！鼻氛f，誰讓人是她帶過來的，那就要負責任。

    “沒事，真的沒事……現(xiàn)在就不痛了?！碧K季還是感覺有點痛的，但也就那樣，僅此而已，他跳了起來，輕輕松松摸到屋檐，這個屋檐可不矮，似乎有些表現(xiàn)過度了，不過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你看有內(nèi)傷的人做得出這個動作嗎?！?br/>
    曲莘不說話，只是安靜地看著他。

    “反正我不去?！碧K堅持說。

    兩個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好長時間。

    “我現(xiàn)在要回家了，我還要健身呢?！碧K季發(fā)現(xiàn)原來那些圍觀水牛的圍觀人群現(xiàn)在選擇圍觀他了，他受不了那種奇怪的氣氛，“那頭水牛死了嗎，死了也不關我的事情……我沒有問那頭水牛主人要錢已經(jīng)很好了。”

    “當時我被那頭水牛撞到墻上，完全符合緊急避險的情況?！彼^續(xù)說，“那種情況下，就算我殺了國寶大熊貓也沒事……不要說一頭牛。”

    “我走了?！碧K季如此說了一聲，不管不顧離開。

    曲莘伸手抓住蘇季的手腕，等到他回過頭，深吸一口氣說道：“好，你不想去檢查就不去……當人受到重物撞擊后，通常會在3小時內(nèi)出現(xiàn)危險情況，如被撞后出現(xiàn)肝破裂或脾破裂，嚴重情況下則會在12小時內(nèi)死亡……”

    “我們加個聯(lián)系方式，我會再聯(lián)系你的?！彼统鍪謾C，“又或者你想通了，想要檢查了，也可以隨時聯(lián)系我，我會去找里。如果發(fā)現(xiàn)哪里痛，不要輕視，立刻就醫(yī)?！?br/>
    蘇季和曲莘交換了聯(lián)系方式，立刻往他的電動車走。

    水牛的四肢被捆好了，就算現(xiàn)在醒過來也沒有辦法再傷人。

    新來的民警站在水牛旁邊，拍了拍水牛肚子，再看蘇季離開的背影，說道：“你說他剛剛被牛撞了，然后一拳把牛打倒了？”

    “對。”女警說，“就那么一拳?！?br/>
    她說著走到曲莘的身邊，說道：“一拳打死牛，小曲哪里找來的神仙？”

    曲莘望向那頭水牛，想了想說道：“這應該是頭病牛，否則也不會發(fā)瘋……又因為有病，身體狀態(tài)不佳，所以受到重擊才會倒地?！?br/>
    “否則，”她補充道，“人是沒有辦法一拳打倒一頭健康的牛的?！?br/>
    “人在極度憤怒的情況下……”女警發(fā)現(xiàn)曲莘看著她，好好地閉上嘴，頓了頓又問，“你就這么讓他走了，不需要帶去檢查嗎?！?br/>
    “他不愿意去，看起來死也不愿意去?！鼻坊卮?，“而且我仔細觀察過他了，他沒有出現(xiàn)站不穩(wěn)、面色煞白、雙手微微顫抖，甚至沒有喘氣、咳嗽這些現(xiàn)象，應該是沒有受內(nèi)傷。”

    “被那么撞了兩下還沒有事情，果然人和人的體質(zhì)……”女警咬了咬嘴唇，“現(xiàn)在怎么辦？”

    “你不要總是那么不著調(diào)，像什么警察。”曲莘說，“怎么辦是你們的事。”

    “怎么是我們的事情?！迸f，“你肯定也要寫報告，我們都要寫報告。還好沒有用槍，用槍還要寫報告?！?br/>
    曲莘不說話。

    這邊蘇季騎著電動車離開了，回去的路上路過奶茶店，把電動車停在奶茶店門口，下車走進奶茶店。

    他感覺腦袋有點亂，還有胸口也是痛的，需要坐坐緩和一下。

    蘇季點了一杯楊枝甘露，然后找了一個靠窗的角落坐下，開始整理思路。

    圍觀沒問題，吃瓜也可以，但是吃瓜到自己身上實屬不應該。

    他不應該湊得那么近看熱鬧，并且還那么不小心。關于這點，主要是因為心里想著自己身體里留著龍的血脈，尤其是最近力氣變得越來越大，覺得自己是高高在上的龍，打心底看不起牛，所以大大咧咧沒有防備吧。

    后來被撞了。

    第一次被撞時抓著水牛的角，當水牛搖晃著腦袋想要后退時，曲莘的意思是讓他立刻放開水牛的角，然后轉身逃跑。而他的做法是放開水牛的角，但沒有立刻逃跑，主要是沒有想到那頭水牛那么快就展開攻擊。

    蘇季雙手抱著后腦勺靠在椅背上。

    現(xiàn)在想一想，他當時是準備跑的，但是潛意識里因為第一次頂住了水牛的攻擊，覺得自己根本不需要害怕那頭水牛，再較量一次也沒什么，導致動作慢了許多，導致第二次遭到那頭水牛攻擊。

    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曲莘的判斷就一定是正確的嗎？

    她是警察，是刑警，但是從相貌來看肯定初出茅廬的新人吧?；蛟S她是對付違法犯罪的專家，對付一頭水牛那可未必，她的判斷未必正確，也有可能很蠢，非常蠢。

    他是不是不應該接受對方的判斷，應該始終抓著水牛角進進退退，那樣水牛就不會向他發(fā)動攻擊了，還是要抓著水牛角順勢一跳騎在水牛背上，那樣水牛就再也沒有辦法攻擊他了。

    誰是對付水牛的專家，可以給一個好意見。

    果然最好的辦法是驅(qū)散那些圍觀群眾，然后找機會用槍擊斃那頭牛吧。

    “帥哥你的楊枝甘露。”

    蘇季回過神來，他看到女店員幫他把楊枝甘露送上來。

    “剛剛喊了你好幾聲，你沒有反應，估計在想什么事情吧，我就幫你送過來了。”女店員朝著他甜甜地笑。

    “謝謝?！?br/>
    蘇季說了一聲，拿起吸管捅進杯子里，吮吸一口，繼續(xù)思考。

    他又揉了揉胸口，感覺胸口還在痛。

    所以說，全靠他現(xiàn)在的體質(zhì)今非昔比了，否則被那頭水牛那么撞兩下，現(xiàn)在肯定躺在醫(yī)院里，沒有反思的機會。

    不過也就是因為他知道現(xiàn)在現(xiàn)在體質(zhì)不同，否則也不會那么大大咧咧。

    蘇季又想起了他玩游戲的經(jīng)歷，角色比較弱時小心翼翼游戲，穩(wěn)穩(wěn)當當，角色強大后驕傲自滿起來，反而很容易招致死亡。

    總之今天發(fā)生這樣的事情，以后要注意了?，F(xiàn)實不是游戲，死了就死了。

    蘇季又掏出手機，搜索關于內(nèi)傷的知識。他也有些擔心會不會受到內(nèi)傷。

    除開胸口有點痛，現(xiàn)在也減輕了，他沒有出現(xiàn)任何癥狀，應該是沒事的。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是曲莘的電話。

    蘇季猶豫著接通了。

    “你現(xiàn)在哪里？”曲莘說。

    “什么奶茶店……我們?nèi)ツ依锬菞l路上，菜鳥驛站旁邊那家奶茶店?！?br/>
    “你等等我，我現(xiàn)在去找你。”

    曲莘放下手機，她想不通什么沒心沒肺的人現(xiàn)在還能去喝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