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季浩天臉色一白。

    “為什么一定要問為什么？很多時候事情發(fā)生是沒有為什么的，你只能選擇做或者不做，活著或者死！”艾薇兒緋紅的眸子透著嚴厲，但季浩天感到她心里多了一絲哀傷，還有無奈。

    “我選擇了活著。為了活下去，我向你遞出了生命共享的誓言，完成了靈魂平等契約，置換一半生命，從此我們同生共死。綠尼族顧慮你，不敢再對我出手，我當時虛弱無力，也無力報復這幫爬蟲。到我能力恢復了些，你卻醒過來了，還成為那些綠尼爬蟲的神使，我更加不能對他們出手了。我褻瀆了尊嚴殘存，卻不能報仇，我……”

    艾薇兒越說越激動，季浩天幾乎被她忽然涌起哀怨吞沒，他把龍女攬入懷中，擁抱安撫，“別說了艾薇兒，快停下，你沒有做錯事，不需要這么難過??！”

    “不，我有，我畏懼死亡，我褻瀆了龍的尊嚴，我還利用了你，騙取了你的契約認證，你太弱小了，我本該貼身跟隨保護你，可這回還是出了岔子，你在我眼底被血精靈抓了去，要是你出了什么事，那我欠你的就沒法還了，這是我最后保守的尊嚴，我卻差點失去了，我…我…！”艾薇兒激動的說不上話來。

    “沒事啊，艾薇兒，沒事沒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么，我這么健康的人，至少還可以活上一百年！”季浩天一邊輕拍她的背一邊說，“你看你的尊嚴仍在啊，你依然是一頭高傲的紅龍，雄霸天空，俯瞰眾生。”

    “別說了…”艾薇兒抬起臉，緋紅的眸子水色彌漫，淚珠滑落，“龍的尊嚴不允許屈服，龍的尊嚴不允許軟弱，但現(xiàn)在我既屈服又軟弱，已經(jīng)毫無尊嚴可言，我已經(jīng)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她話中的落寞讓人心痛，仿佛已經(jīng)失去活力。

    同生共死，最后尊嚴，季浩天輕嘆一聲，大體明白艾薇兒這條龍的想法了，想不到她居然在糾結(jié)這些有的沒的。季浩天鼻子微酸，捧起艾薇兒漂亮肉嘟嘟的臉，給她拭去淚珠。

    “沒有尊嚴就活不下去么，那只有尊嚴，你又怎么活下去！打架輸了沒有尊嚴，貪生怕死沒有尊嚴，哭點鼻子又是沒有尊嚴，為了尊嚴連命都不要了。有誰限制你的尊嚴，又有誰在乎你的尊嚴，你除了尊嚴就沒有別的東西了嗎？”

    “維護尊嚴是我們龍族自諸神創(chuàng)造世界以來的傳統(tǒng)……”

    “這傳統(tǒng)有什么意義？能讓你們龍族更繁榮昌盛，能讓你更開心更幸福？”

    “這…不是…”

    “艾薇兒，忘了那該死的傳統(tǒng)，然后好好活下去。如果你非要尊嚴才能活下去，那我就賜予你尊嚴！”季浩天忽然捧著她額頭啾了一下，“如果你不知道為什么活下去，那就放棄為什么，只是單純活下去。如果你一定要為了什么，那就——為了我吧！”

    艾薇兒小嘴微張，緋紅的眸子似有迷茫，卻已恢復了一些神彩，“季浩天，我，我不知道是不是做得到……”

    “就這樣說定了，你就為了我，只為了我！”季浩天微微一笑，猥瑣的三角眼彎成色瞇瞇的弧度，用力拍了兩下龍女肩膀。

    “我…我試試…”

    “相信我，以后你就聽我的…”季浩天正準備加把勁把龍女忽悠拿下，一陣喧鬧傳來。

    “神使大人不要過來！有情況?！辫笄嗲啻蠼?，還有野獸咆哮。

    “快過去！”季浩天驚呼，拉著艾薇兒往回跑。

    “方向錯了，在這邊，”艾薇兒忽然反過來拉季浩天轉(zhuǎn)向。

    汗，森林里看起來都差不多，好在距離不遠，季浩天繞過幾顆大樹，前方光線陡然一亮。

    小溪兩岸圍著二十來人，左邊一撥人手持大盾長槍一字排開封堵。正中幾個手持連弩戒備，弩箭幽黑無光，該是淬過毒。對岸幾個長弓手，箭在弦上，冷目以對。右邊是幾個鏈甲長劍的騎兵，馬蹄踢踏，準備沖鋒。其中一個騎著老虎的騎士，估計是他們領(lǐng)頭，穿著全套黑色的鎧甲，頭戴牛角盔，看不出長相。他座下老虎強壯非常，比風狼都要高出一個頭，上顎兩個鋒利犬齒暴突，足見其兇悍凌厲。

    七狼將梵青青與小白圍護在內(nèi)，正呲牙咧嘴咆哮與眾人對峙。

    季浩天兩人從林子沖出來，艾薇兒悠然一停，季浩天差點撞到正前面一撥人背上。

    “林中有埋伏！戒備！”領(lǐng)頭黑騎士大喊，右手明晃晃的的雙手大劍向這邊一揮，正前面的兩個戰(zhàn)士就轉(zhuǎn)過身來，連弩對準季浩天。

    季浩天還沒弄清咋回事，弓弦嗡響，弩箭咻咻射來。尼瑪，這是要人命嗎！季浩天瞳孔一縮，以為要掛了，沒想到紅光一閃，艾薇兒瞬間擋到身前，手掌一揮，放出一面火焰盾牌，叮叮叮，弩箭射中盾牌，紛紛彈開，箭身燃起火焰消融。

    “找死!”艾薇兒怒哼，身影一晃，來到兩弩手中間，雙手橫掃，啪啪，弩機整個扇進弩手臉上，鮮血飆出三尺高，弩手連慘哼都發(fā)不出，巨大的慣性將他們轟出，把前邊三人撞飛。

    “見鬼，快逃！”黑騎士一聲尖叫，一拍坐騎，劍齒虎一個縱躍轉(zhuǎn)身，往后逃竄。

    “怪物！”這幫人都是老于江湖的人精，見艾薇兒狂勢，不等黑騎士喊完就尖叫逃跑，一個倒霉蛋轉(zhuǎn)身絆了下摔倒，后面兩人轉(zhuǎn)身又被倒霉蛋絆倒，其他幾人直接就從三人身上踩了過去。

    “尼瑪，那個混蛋踩的老子……”倒霉蛋剛爬起來，剛撥正頭盔，眼前忽然出現(xiàn)一張血盆大口。

    嗷，風狼一口咬到他脖子上，順勢將他撲倒。一下撕咬，風狼抬起頭，突出一塊血淋淋的喉管又撲了出去，其他幾頭風狼已經(jīng)沖到了前面。

    “噗，噶…噶…”倒霉蛋左手捂著喉嚨，血汩汩的冒出來，他急速喘氣，掙扎著坐起來，向天空伸出手，又倒了下去。

    “救命，那畜生咬中我的屁股了…”一陣慘叫遠去。

    艾薇兒這邊早已結(jié)束，她一對手掌也不知是什么做，兩下橫掃一個飛踢，把余下三個弩手紛紛抽飛。

    被踢飛的家伙撞到季浩天身旁的大樹反彈回來，一腦門紅的白的，渾身抽搐，兩下就直挺過去了。

    季浩天只看了一眼，臉色就綠了，轉(zhuǎn)身一陣嘔吐。

    艾薇兒皺了皺眉，轉(zhuǎn)身追向騎兵那邊。

    (戰(zhàn)場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