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大明星恢復了名譽,劇組也跟著恢復了生機,不過這么一耽擱,卻恰恰是錯過了電視臺買入的時間,這一耽擱就得等到暑假了,這種劇學生永遠是最大的收視人群,沒學生,沒收視。
對蘇澈來說,這是個不太美妙的消息,本來《小白菜》要是按照計劃寒假播出,那他就是擔過主角有過作品的人了,一炮而紅不敢指望,但起碼也能跟觀眾朋友們混個臉熟,再去哪里試鏡,也算有點資本了。
現(xiàn)在倒好,全給攪和了,一夜回到解放前,大概就這么個意思。
這天蘇澈一個人在大廳里望著外頭發(fā)呆的時候,心里就在琢磨著這件倒霉的事。
“想什么呢?”易先生來了。
蘇澈回頭一笑,慵懶而好看,“想我下個角色的事兒,老板大人對我有什么安排???”
易先生在旁邊坐下,半瞇了眼睛欣賞了這年輕而誘惑的容顏,“少不了你的,明年三月份邱之煜有個年代劇,男二號這個角色,改天你去試試?!?br/>
話不用說得太明白,其他的自有他安排,蘇澈只覺得這三兩句話已經(jīng)把他所有的煩惱一掃而空了,給邱影帝做配,這簡直就是個意外之喜,說起來都是男二號,但男一號一個是安辰,一個是邱影帝,那能一樣嗎!邱影帝是什么人?他就是收視率?。?br/>
蘇澈笑逐顏開,心里一個激動,“?!钡匾宦暰驮谝状罄习宓膫?cè)臉上來了一口,小孩子高興了啵大人似的啵法,易先生用手一摸,微微蹙了眉頭,蘇澈心說哎呀糟了,這易大老板一向奉行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準則,他自己怎樣都可以,到了床下卻不許他來放肆,這一激動就把這茬給忘了,糟了個糕的,忘乎所以了怎么破,忙笑嘻嘻地插科打諢:“沒事沒事,就咱倆,沒外人——老板吶,您說我可怎么報答您吶?”
“沒外人?”易先生放下手來,懶洋洋地斜他一眼,“你什么時候成我內(nèi)人了,我怎么不知道?”
蘇澈笑嘻嘻地打蛇隨棍上,“我怎么不是您內(nèi)人???我整個人都給您了,您可不能學陳世美不認賬???”
易先生一笑,笑得有內(nèi)容,“你是我內(nèi)人?我怎么覺得我才是你‘內(nèi)’人呢?”
嗐,這葷話說的,大白天的,害不害臊!
蘇澈雙手往臉上一捂,“我不跟您說了,這種話我說不過您!”
易先生饒有趣味地把他一只手從臉上拉下來,些許曖昧地握在手里,微前傾了身子調(diào)侃他,“怎么不說了?不報答我了?”
“怎么報答?。俊碧K澈裝傻。
“晚上看你表現(xiàn)。”易先生笑。
蘇澈一只胳膊還半遮在臉上,笑著就倒在了沙發(fā)上,不成想他還有這一面,以前上\床歸上\床,下了床他可是斯文而正經(jīng)的人,現(xiàn)在好了,處熟了真相就暴露出來了,大白天的這種葷話也調(diào)侃得出口了,哎看錯他了,蘇澈笑著笑著忽然胳膊從臉上放下來,帶著裝出的正經(jīng)神氣道:“行!晚上您瞧好吧。(千千)”
“看你的?!币紫壬Α?br/>
不行了,蘇澈憋不住了,笑著又倒在沙發(fā)上,易先生也是開懷而放松,這是難得的輕松一刻,愉快地和知情識趣的年輕男孩**,那不愉快的一切暫時都不存在,這樣的時刻不能持久,但正是難得糊涂,也難得輕松,他沉浸了片刻,然后又有幾分回到現(xiàn)實中來,略正色了幾分,然而神色依然放松而溫柔,“這次你受了安辰的拖累,我替他補償一下你,也是應該?!?br/>
“那我這是沾了安老師的光啦?”
“嗯,改天記得打個電話去謝謝他?!币紫壬ρ?。
這話幽默,兩人都覺開心。
外面天氣其實陰沉,預報說今天要下雪,然而一直到晚上也沒下,蘇澈現(xiàn)在算是正式在別墅住下了,他慶幸的是,這段日子以來安大明星一直也沒在別墅出現(xiàn)過,原本還尋思著要哪天安大明星給叫來了,他可得閃遠一些,不然多尷尬!現(xiàn)在倒好,白操一回心。
當然知道這是那一位在給大家留面子,給他留面子,也是給安辰留面子。
至于另一個問題,就是這財富積累和水深不深的事兒,他雖說及時地醒悟過來了,但是又一想,這事兒跟他也沒多大關(guān)系,易先生愿意提攜他,給他機會,他還管人家這份跟年齡不相稱的能力是打哪來的?
傻不傻。
所以現(xiàn)在,在他心里,一起都安穩(wěn)下來了。
到了來年月初的時候,天氣已經(jīng)很冷很冷了,這天易先生心血來潮的,竟然讓人從外面弄了一條金毛小狗崽回來,當時金毛小狗崽突如其來地出現(xiàn)在大廳里,易哲小朋友直接驚喜得說不出話來了。
小狗崽肉呼呼的,一身光滑柔軟的金毛,暖暖地趴在厚茸茸的地毯上,易先生彎腰摸了摸小狗崽的金毛,修長好看的手在狗崽兒肉呼呼的小背兒上緩緩滑動,他問易哲小朋友:“喜歡嗎?”
“給我噠?”已經(jīng)歡喜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易先生臉上露出笑容:“你給它起個名兒罷?!?br/>
易哲小朋友歡喜得圍著小狗崽轉(zhuǎn)了好幾轉(zhuǎn),狗崽兒小,小得他都不敢伸手去摸它,它趴在地毯上,偏過一點小腦袋,睜著濕潤潤的眼睛去看這個未來的小主人,可愛得不得了,易哲小朋友靈光一閃,“就叫它可愛吧!”
易先生笑了,蘇澈也在地毯上半蹲下來,喜愛地摸了摸它可愛的小腦袋——可愛,這個名字起得倒是極好。
可愛可能也知道它新得了個好名字,趴在地毯上嗚嗚噥噥的。
當天晚上天上就落了雪,許是連著上回那場說下未下的一起了,這是一場紛紛揚揚的、真正的大雪,第二天早上雪停,窗子里望去,是銀裝素裹的一片,房頂上、松樹上,都厚厚地壓了一層,風一吹,雪花絮絮地往下落,易哲小朋友興奮得不得了,一早就央了蘇澈陪他去堆雪人。
下雪不冷化雪冷,他們?nèi)蔽溲b,身上穿得暖暖和和的,然后就跟上回一樣,在靠近大廳門口的地方堆了個大個兒的,有趣的是,可愛竟然也不怕冷,身上肉呼呼地套了一個毛織的圓筒子,四只小爪子也一個不落地用厚實的棉布包裹上了,這小東西呼嚕呼嚕地跑出來,他們堆雪人兒的時候就很新鮮地在一邊圍著他們直轉(zhuǎn)悠,待雪人模樣出來了,它還伸出紅呼呼的小舌頭,上去熱熱地舔了一舔,易哲小朋友給逗得咯咯笑,蘇澈也看得有趣。
只是……蘇澈覺得易哲小朋友這名字取的,易哲易哲……易折易折,不是他迷信,只是這諧音也忒不好聽,蘇澈覺得易先生這給兒子起名兒的技術(shù),有必要提高一下子。
別墅里很快就專門請了人來照顧可愛,請來的是個二十來歲的女孩子,名叫玫麗,枚麗每天給可愛洗熱水澡,把可愛照顧得珠圓玉潤的,一身漂亮的金毛也打理得油光水滑,聽說還在慢慢地教它跟人打招呼握手拜年什么的——別看人家是狗,比許多人還活得滋潤呢。
外面天太冷了,他們輕易地不到院子里去,好在大廳夠大,吃過午飯有時候會跟可愛玩一會兒,可愛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會玩飛盤游戲了,一等飛盤高高地飛出去,它就拖著肉呼呼的小爪子顛顛地跑過去接,它還太小了,有時候能接住,大多時候卻接不住,接不住的時候,它就站在那邊,用濕潤潤的眼神先往這邊望望,然后肉呼呼的小身子往地毯上一拱,就把飛盤銜在了嘴里,再叼著顛顛兒地跑回來,每次都把易哲小朋友給逗得咯咯直笑。
易先生通常并不參與這種游戲,他坐在一旁的沙發(fā)上,他們這么玩的時候,他只是帶笑看著,可愛實在喜人的時候,也會跟著大家笑兩聲。
自從可愛來了,別墅里的笑聲就變多了。
每天的表情練習,依然是必做的功課,這天易先生不知道怎么來了,蘇澈回頭一望,就見他在那倚門靜待,蘇澈笑了,“您怎么來了?”
易先生露出淺淡的笑,“隨便看看?!?br/>
“進來坐坐?”蘇澈做出邀請。
“不了,沒的耽誤你,好好加油罷?!闭f著轉(zhuǎn)身離開了,蘇澈在背后目送著他,覺得他現(xiàn)在走起路來,是比以前利索多了。
那邊易先生心里則是想著,一向就知道這孩子是個肯努力、知上進的,有朝一日會有出息。
日子一天天的,蘇澈必須得說,這每天一日三餐不用操心,衣服脫下來就有人收去洗的日子,著實不錯,兼又知道有好角色等著自己,心里也安穩(wěn),如果可以不去考慮別的,他得說他在這里過得挺輕松。
他沒再見過那位遲先生,易先生也從未提起過這個人,他不明白他這是什么打算,不過多想也無益。
有時候會陪小哲在房間里玩游戲,易哲小朋友的玩具多得不得了,后來索性專門辟了一個專門的玩具房給他,眼下他們就在這個玩具房里,地板上鋪著茸茸的地毯,裸腳踩上去很舒服,畫本、小鋼琴、洋娃娃、變形金剛、遙控飛機、積木……還有童話屋,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你見不到的,絕對的應有盡有。
玩具屋一看就是專門設計過的,東西雖多布局卻合理而整潔,就連墻紙都是專人設計的童話圖案,一腳踏進來,就像踏進了一個童話世界,你甚至會不由自主地感嘆起來,將來要有了孩子,也要這樣子地寵他。
一面玻璃櫥柜里放置了很多的童話書,最下面的那排有些歲月的痕跡,一些邊角翻卷起來,小哲見他的目光落在那里,神色間頓了一下,小聲地跟他說:“這是那個叔叔送來的,很久了?!?br/>
那個叔叔?
“……遲叔叔嗎?”蘇澈問他。
小哲點點頭,“嗯”一聲。
蘇澈想了想,小哲和那位遲先生的關(guān)系,他倒現(xiàn)在也不明白,原本只以為他跟易先生有瓜葛,可上回他見了小哲,卻又有點激動似的,蘇澈打量小哲,“小哲喜歡遲叔叔嗎?”
小哲不說話,搖搖頭。
蘇澈一想也是,在這小家伙看來,那個叔叔一來,他爸爸就要生氣,大家都要跟著不敢喘大氣兒,喜歡才怪。
小哲卻是睜著大大的眼睛,用一種說不出來的神情瞅了瞅他,可是遲疑一下,抿抿嘴唇又沒說話,低下頭去,瞧那小模樣,倒像欲言又止似的。
“怎么啦?”蘇澈捅他。
小哲猶疑了一下,這回卻是憋不住了,小腦袋湊近了蘇澈,他小小聲地跟蘇澈講:“那個叔叔,他讓我叫他舅舅。”
舅舅?
舅舅!
蘇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