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助理兩個小時之前聯(lián)系過我,說郁夏打電話問了他小少爺目前的情況,看樣子……”白敏男稍微頓了頓,“似乎是想來醫(yī)院看一看小少爺?!?br/>
手機的那一端傳來短暫的沉默,白敏男以為她老板會想平時那樣直接拒絕,卻沒想到蘇長東竟然答應(yīng)了。
“什么?”白敏男握著手機愣了幾秒,以為自己聽錯了。
蘇長東的聲音里帶了些不耐和無可奈何的煩躁:“我說下周一讓劉維聯(lián)系他,帶他來醫(yī)院一趟?!?br/>
“???可他和小少爺不是分——”白敏男仍是不敢置信,只聽“嘟”的一聲,蘇長東直接把電話掛了。
白敏男放下手機沉沉嘆了口氣,認命地去聯(lián)系柳助理。
而那邊掛斷了電話的蘇長東只覺得自己的心情更差了。他不喜歡那個叫郁夏的男明星,雖然是自己公司的人,外貌無可挑剔,性格也可以,還努力向上,可以說是絕對讓人省心的好苗子,好好培養(yǎng)假以時日絕對是個一線,但是蘇長東對他就是一點好感也積不起來。
他輾轉(zhuǎn)廢了多少力氣才哄得酥酥和他分手了,結(jié)果現(xiàn)在又不得不讓人過來,蘇長東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在搬石頭砸自己腳。
可他又有什么辦法呢?
酥酥就是喜歡他,攔都攔不住。
人在經(jīng)歷重大的傷害之后很容易產(chǎn)生創(chuàng)傷后應(yīng)激障礙,而創(chuàng)傷后應(yīng)激障礙通常在事件發(fā)生后的數(shù)天至六個月內(nèi)發(fā)病,青年剛剛醒來沒多久,人看上去還是昏昏沉沉的意識不怎么清醒,還不能說話表達自己的情緒,蘇長東根本不知道他現(xiàn)在在想些什么,只能遵照醫(yī)囑這幾天盡量寸步不離地守在他的身邊。
但醫(yī)生也說了,最好找他與親近或是喜歡的人陪在他的身邊,這有助于幫助他盡快恢復(fù)傷勢。
蘇長東自認為自己弟弟肯定最親近自己,可是之前他不同意酥酥和郁夏在一起,要他們分手的那端時間里青年看上去總是悶悶不樂的。
或許讓郁夏來看看他,能讓酥酥心情好一些。
蘇長東是這樣想的,他打了幾個電話交代完一些事后又進了病房。
病房里很敞亮,墻角放著一張給看護用的折疊躺椅,蘇長東把它拖了過來放到床邊坐下,靜靜地望著床上孱弱不堪的青年。
“酥酥要快點好起來?!?br/>
寂靜的空氣里傳來一聲輕不可聞的嘆息,男人說話的聲音無力而輕緩:“以后只要是你喜歡的,哥哥都不會再反對了,只要你開心就好……”
蘇錦之不知道在他睡著的這段時間里外面發(fā)生了什么事,他只知道自己做了一個夢。
人睡著了都會做夢,這沒有什么奇怪的。
而見過未來世界有多么光怪陸離和奇妙繁華的蘇錦之自詡沒有什么夢境會值得他奇怪或是疑惑,但這個夢卻做到了。
因為一股很清淡的香味在夢里始終環(huán)繞著他。
這股香味他很熟悉,是向日葵花的香氣。
蘇錦之記得他在哪里看過一篇報道,報道里說人類的的嗅覺和味覺與大腦皮層沒有太多關(guān)聯(lián),而夢境是產(chǎn)生在大腦皮層中的一個過程,所以在夢中人們很少能有嗅覺的體驗,更多的是聽覺和視覺。
但在這場夢里他卻看不到任何東西。蘇錦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失明了的緣故,他目及之處除了黑暗就是更深的黑暗,就像是沒有暗物質(zhì)為依托,點綴著恒星的宇宙,只有一片混沌的虛無和永恒的死寂。
他張開嘴巴想要說話,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他想要揮動手臂,邁出雙腿,卻覺得自己的四肢都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
——仿佛這片黑暗之中只有他一個人,被來自不知名處的重力捆綁和束縛。
就在蘇錦之快要絕望的時候,他感覺到有個人靠近了他,握住了他的手。
那個人的手掌很寬厚,像是炙熱的爐火一般帶著溫暖的熱度,幾乎在一瞬間就讓蘇錦之安靜了下來。
他能感覺到那個人包裹著自己的手,一寸一寸溫柔地摩挲著。而他帶來的向日葵香氣也如同最堅固的屏障環(huán)繞和保護著他,給予他無限的安全感。
“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嗎?”那個人開口,聲音近得就像是在耳邊,他甚至能感覺到那個認說話間熾熱的吐息,“我做過很多有你的夢,但我多希望我們的相遇不是在夢中……”
“我一直在找你……”
你找我做什么呢?你找到我了嗎?
蘇錦之聽著那個人說話,只覺得他的聲音異常熟悉,一個呼之欲出的名字就在他的唇邊,可他卻不能說話。
“我來找你了?!?br/>
這句話仿佛一句魔咒,瞬間就驚醒了蘇錦之,他猛地從床上坐起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眼睛瞪得極大,從喉嚨間發(fā)出“嗬嗬”的氣流聲。
“酥酥!酥酥!”床邊的人馬上一把抱住他,“做噩夢了嗎?哥哥就這里,別怕別怕?!?br/>
這個懷抱不對,說話的聲音不對,撫著他頭頂?shù)氖终埔膊粚?,什么都不對?br/>
蘇錦之拼命掙扎著,掙動間還差點帶著蘇長東摔下床。蘇長東都不知道他哪來的這么大力氣,但幸好那只是一瞬間的事,幾秒鐘過后,青年就像被扎破的氣球散了所有力氣倒回床上。
“沒事的,酥酥別哭,手疼嗎?腿疼不疼?”蘇長東撫著他的肩膀為他順氣,嚇得手腳都在顫抖。
但是青年卻抖得比他還要厲害。
他靜靜地躺在床上流淚,額頭和頸側(cè)全是痛出的冷汗,蒼白皴裂的嘴唇急促地吸著氣,從喉嚨間泄出細細的呻.吟聲——他在哭。
“好了好了,酥酥乖?!币娗嗄杲K于穩(wěn)定下來,蘇長東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聲音卻控制不住地有些哽咽,“哥哥馬上叫醫(yī)生過來……沒事的……”
蘇錦之在一種幾乎空白的狀態(tài)里怔了好半天,才漸漸清醒過來,聽清了蘇長東在說什么。
醫(yī)生在蘇長東按了傳呼鈴后很快就跑進病房里來了,蘇錦之沉默地躺在床上,無動于衷地感受著醫(yī)生用冰冷的碘酒棉給他消毒后扎了一針。冰冷的液體被推入體內(nèi),很快就隨著他的體溫溫度上升,蘇錦之疲憊地閉上眼睛,覺得自己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痛,沒有一處不難受。
這股痛意雖然并不尖銳,卻持續(xù)不斷,像是鈍刀割肉,緩慢卻十分折磨人。
蘇錦之努力抬了抬左手,輕輕拽住旁邊一名護士的衣角,嘴巴張合“嗯嗯”地叫著,聲音又軟又弱,聽著很令人心疼。
“他痛!”蘇長東一看他的動作就知道青年想要表達什么了,“醫(yī)生,能不能給他吃點止痛藥?我弟弟他真的很難受!”
要不是脖子上還套著頸托,蘇錦之都想附和著蘇長東的動作點點頭了。
“給他拿點□□?!贬t(yī)生馬上側(cè)頭對護士說道。
“謝謝醫(yī)生!謝謝醫(yī)生!”蘇長東一邊給醫(yī)生道謝,一邊又摸了摸蘇錦之的腦袋,“酥酥乖,一會吃了藥就不痛了。你好好治病,下周一郁夏就來看你了……”
突然間聽到一個不熟悉的名字,蘇錦之還有些懵,畢竟他只認真記過謝殊的名字。他仔細想了一會,這個人也不是其他拯救支目標的名字,難道是這具身體的朋友?
“醫(yī)生!醫(yī)生!我弟弟又暈過去了,你快來看看他!”蘇長東還想再說點什么哄哄弟弟,結(jié)果下一瞬就看見青年眼皮張合了兩下后就緊緊合上了,嚇得他趕緊一把抓過旁邊的醫(yī)生。
老醫(yī)生鐘靄被蘇長東這么一拽,差點閃了腰,只好趕緊彎下身看看床上的青年。
“只是睡著了?!辩婌\直起腰說道,“沒事的。”
“又睡著了?”然而蘇長東卻沒放松下來,反而更緊張了,臉色十分嚴肅,“鐘醫(yī)生,我弟弟他患有克萊恩-萊文綜合征,他這么頻繁的陷入昏睡真的沒事嗎?”
鐘靄聽蘇長東這么說也皺起了眉:“這幾天在他的發(fā)作周期嗎?”
蘇長東道:“在的。”
“那就應(yīng)該是沒事,他還在術(shù)后恢復(fù)期,用的藥多,嗜睡一些也是很正常的。但是這也不好說,畢竟這種病尚且無法治愈,蘇先生你也是知道的?!?br/>
“是……”蘇長東的聲音弱了一些,“我是知道的?!?br/>
但鐘靄很快又皺起了眉:“但是蘇先生,你既然知道你弟弟患有克萊恩-萊文綜合征,就不應(yīng)該讓他開車。他在發(fā)病期間內(nèi)你甚至都不應(yīng)該讓他出門,就算是出門也得有人跟著?!?br/>
蘇長東低著頭:“這些我都知道。”
他的父母,就是在發(fā)病期間開車出車禍去世的。他也就是因為知道這些,所以才雇了柳維24小時都跟著酥酥保護他,卻沒想到還是讓他出了事。
鐘靄看著蘇長東自責(zé)的模樣,嘆了口氣也不再多說什么:“你一個人沒有辦法照顧好他,有條件的話雇個專業(yè)護工來照顧他吧?!?br/>
“好?!碧K長東馬上點點頭,他也正有這個打算。經(jīng)過這一次車禍,他算是發(fā)現(xiàn)柳維單獨一個人是守不好酥酥的了,要不是看在柳維跟了酥酥七年就出了這一次差錯,他說什么也要把柳維解雇掉。
而柳維也真是太溫柔太弱雞了,所以才管不住酥酥。他這一次一定要找個壯實嚴肅一點的護工,下次再遇到酥酥不聽話不肯回家的情況,就叫護工直接把他扛回家!看他還敢不敢不聽話。
作者有話要說:克萊恩-萊文綜合征就是睡美人癥,哇!我以為大家都能猜對的,沒有想到大家腦洞比我還大啊,差不多把后面的世界都猜了一遍==,給前三個猜對的天使發(fā)了紅包么么噠!
想求一波濕濕的營養(yǎng)液_(:3ゝ∠)_,不知道有沒有天使愿意……嘿嘿嘿,明天我能回復(fù)評論啦,來嘛來嘛,來和我玩。
-謝謝給我扔雷的小天使,愛你們么么噠!
山野扔了1個地雷
執(zhí)迷扔了1個地雷
sno扔了1個地雷
三唱三嘆扔了1個手榴彈
丶靜姝扔了1個地雷
皮皮蝦師門的阿禮扔了1個地雷
奎和扔了1個地雷
轉(zhuǎn)落扔了1個地雷
會飛的紫羅蘭扔了1個地雷
悲傷欲絕的小屁扔了1個地雷
羅定我男神扔了1個地雷
會飛的紫羅蘭扔了1個地雷
珺昇扔了1個地雷
15340947扔了1個地雷166閱讀網(w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