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嚴小姐!你怎么在這啊,真巧。你不是來特意找我的吧?”
盧圓,這一輩子說的謊加起來都沒有最近三個月說的多。別的不說,就他為了向室友解釋,自己家里為毛有一只關在汽水瓶子里的老鼠而說的謊,就足足浪費了幾億的腦細胞。
當時的他隨口說了一句是自家貓抓來的,結果那貓也是很給面子瞅都不瞅老鼠一眼,一臉的鄙視。盧圓為了緩解尷尬,果斷用裝了老鼠的瓶子逗貓,然后被他的貓老大無視了一臉。
當室友都向神情緊張的他投來懷疑的目光時,盧圓神sè慌張的扯了一堆‘貓最近吃得越來越好,看不上老鼠了’來圓謊,然后拿出自己買的高級貓糧給室友看。結果老大老二見了直接跟盧圓瞪了眼睛,兩人都養(yǎng)過貓,知道這貓糧的價位。一般來說舍得六十塊一天的抽中華煙不算啥,舍得六十塊一天的喂貓那可真是碉堡了。兩人直接逼問盧圓是不是隱藏起來的富二代,并表示自己有表姐表妹什么的還沒有結婚對象。
為了應付兩個神經病把他們家女xìng一個一個的推薦給自己,盧圓的謊話也是說了一個又一個,漸漸的,他這個從來不說謊的人也習慣了扯淡。
如今被嚴香夭堵在門口,盧圓果斷機智的選擇先下手為強,主動跟她打上了招呼。
嚴香夭還是那副之前在基店表現出來的鵪鶉樣子,慢悠悠的對著盧圓深鞠躬,“盧圓同學你好,我是特意來招你的,為了感謝你把手機還給我朋友。”
“哦,這樣啊。”盧圓壓根沒信這女人的話,心中想的是:難道是我暴露了?不應該呀,我辦事兒天衣無縫的她為毛會來找我啊?再說這才過了半天時間,破案速度也忒快了點吧?
嚴香夭客氣的笑著,“盧圓同學你等等,我這里有一個東西要送給您,為了答謝你把手機和包都送回來。”她這么說著,從肩膀上的挎包里抓出一瓶香水。“這香水是好東西,愛馬仕的,你拿它送給女朋友是最好不!過!了!”
嚴香夭說最后三個字的時候突然咬牙切齒,抓起香水擰開蓋子就要噴。盧圓心說她這是光天化rì搞迷X是嗎?那哥羅芳的厲害他老人家可是知道的,自然不會束手就擒,他有些生銹的身體基因鎖開啟連忙側身閃躲,這完全是本能動作,不過他剛一閃完,整個人就后悔了。
臥槽,她這是詐我!她一個女人不可能光天化rì的貿然攻擊,她也不可能有我拿走那八十萬的確切證據,她只是在懷疑。
“臥槽,上當了!”
盧圓的思維速度可以說是飛快,不過人在危急時刻很難靠思考閃避,通常情況下靠的都是自然反應,這次他算是栽了。
嚴香夭見盧圓猛地躲開,然后又想到什么似的愣在原地,輕哼了一聲收起香水抱著膀子擺出一副從來沒展露過的狀態(tài),看起來像是某些變態(tài)俱樂部里的女王。
“怎么,我的香水你看起來很熟悉嘛。盧圓同學。”
“你是在詐我?”盧圓恨恨的從剛才閃躲的姿勢重新站直,決定跟這女人剛正面。
嚴香夭輕蔑的撇著嘴角,嗤笑道:“很明顯是啊,你不是已經反應過來了么,我這瓶只是普通的香水,沒有哥羅芳牌子也不是愛馬仕。怎么,你不準備逃跑?”
盧圓這會才注意看了一下那瓶子,上面寫的是‘愛馬仕’的漢字,看來不是山寨貨,就是國內彩虹小馬愛好者創(chuàng)立的品牌。
“為什么懷疑我,我認栽,不過你得讓我死個明白吧?”
嚴香夭很爺們豎起大拇指指了指自己身后,“這里不是說話地方,邊吃邊聊吧。”她指的地方是一家水煮魚餐館。
盧圓撇撇嘴,倒是不怎么怕她。“那成,邊吃邊聊,不過誰請客先講清楚,我聽說你平時身上一百塊都沒有。”
嚴香夭聽到這話一陣震驚,瞳孔都縮小了。他怎么知道我沒錢的?不應該呀,小蝶那蠢貨平時都總是忘記這一點問自己要錢買東西!
盧圓牽頭領路,對愣在原地的百變女招招手,“哎呀,放心來吧,我不會讓你請的。瞧你那小氣樣。”
什么話,你才小氣呢,你才請不起呢!此時的嚴香夭突然有一種百口莫辯的感覺,不過想到自己口袋,貌似以現在的物價還真就吃不起一頓館子。她決定了,一會進去自己啥也不吃,要不然肯定會在jīng神上落敗。
雖說嚴香夭剛剛使詐先勝一局,但面對盧圓,她不知道的事情太多。而且單從對方剛才幾乎瞬間就回過神意識到了自己只是嚇唬他,足以證明,這家伙相當難纏,遠不是張寬那種人可比的,這讓嚴香夭jǐng惕起來。
兩人板著臉來到水煮魚,沒吃晚飯的盧圓叫了一堆東西,似乎完全不在乎花銷。
嚴香夭本來想要等他先開口說話提問,這樣自己就可以拿他一把。結果她還真就等來了盧圓的第一個問題。
“嚴小姐,陪我喝一杯好嗎?”
嚴香夭無語,冷冰冰的表示自己不會喝酒。
盧圓似乎也不在意,要了啤酒后竟然又要了米飯,兩人就這么一直等到飯菜上齊一句話沒說,最后盧圓就那么沒心沒肺的大吃大喝起來。
盧圓很清楚這女人要給自己下馬威,所以他寧可不說話,先吃飯。到時候看是你這個沒飯可吃的尷尬,還是我這個正常用餐的尷尬。
嚴香夭也感覺出來這家伙正有意識的對抗自己,用鼻子輕蔑的發(fā)出哼笑,就那么一直盯著他。
半個小時后,就結果來說,兩人可以說是兩敗俱傷。
盧圓本身食量就不大,為了保持吃吃喝喝的狀態(tài),他吃多了,肚子痛……嚴香夭就更失策了,她下午才從昏迷中醒來,發(fā)現被人黑吃黑之后立刻逃離張寬家并且慌慌張張的清理頭緒。
用腦可是非常容易肚子餓的,她又恰巧一天沒吃東西,現在聞到這香香辣辣的飯菜味道,肚子突然很不爭氣的叫了一聲。
盧圓打著飽嗝敏銳的察覺到這個聲音,似笑非笑的從飯碗前抬起頭盯著嚴香夭的臉,仿佛是在說:“我聽到了,我聽到了。”
嚴香夭想假裝叫的不是自己肚子,不過她沒自信肚子不會叫第二聲,于是放棄這個打算。
抖機靈抖得飛起的兩個人決定握手言和,別再這樣折磨自己。
嚴香夭點了個熗拌甘藍又要了個小碗米飯,盧圓則是跟飯店要了片消化藥,雙方非常有默契的接過這一頁不提。
對于今天的事,盧圓很想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成為懷疑對象,“我跟嚴小姐你只是一面之緣,雖說有一些破綻,但你為什么會在昏迷醒來之后想到我?”
嚴香夭其實早就裝不下去了,她很清楚自己被迷暈后眼前男人對自己做了什么,她甚至有些感激對方沒拿走自己最重要的東西。既然現在雙方準備打開天窗說亮話,她也就不用再擺出SM女王的架勢了。
“我懷疑你的唯一原因是我沒有其他可以懷疑的人。”嚴香夭嘆了口氣,“你或許不知道,我在接觸你之前,一個月內沒接觸過張寬之外的人。你說我和張寬同時遇到這種事,我不懷疑你懷疑誰?”
“或許是張寬的朋友干的呢?”
“你不是張寬的朋友?!”嚴香夭瞪大眼睛。“我以為你倆認識,張寬他才把手機讓你拿給我,然后觀察我的反應。”
“啊?”這次輪到盧圓驚訝,他揮著手對嚴香夭道:“姐姐,你慢點說,我沒聽懂。”嚴香夭對此猶豫了一會兒,最終決定講出事情經過。
張寬是某個公司的財務總監(jiān),那是他朋友開的公司,他一個蠢貨會上位靠的完全是朋友信任。這年頭就是個坑熟人的年代,張寬順應cháo流的在公司賬上挪用了一百萬,其中二十萬揮霍,剩下的存起來準備拿來投資。
嚴香夭和周蝴蝶兩人是專職的女騙子,從一個派遣公司的員工那里買到了一個消息,說是某公司的賬上有虧空,可能是有人挪用。
人力派遣公司經常會往外販賣自己雇主的資料,這也是嚴香夭尋找獵物的主要手段。她出手行騙,騙得都是那些黑了臟錢不敢報jǐng,被騙了也只是打落牙齒往肚里吞的家伙。
張寬很快就被兩個女騙子鎖定,周蝴蝶用美sè勾引,很快就成為了其情婦,在兩個月的時間里套出了張寬的慣用密碼,存著八十萬的銀行賬戶。就在他們想要施行計劃套出U盾所在時,好sè的張寬想要對周蝴蝶的室友嚴香夭下手,于是才有了前天的那點事兒。
在周蝴蝶心目中,自己怎么被作賤都沒問題,但好友一定要冰清玉潔的才可以。她是智將,自己是武將,讓智將上戰(zhàn)場是自己身為武將的恥辱。
當時她聽說張寬想要讓兩人都服侍他的想法后,果斷翻臉,一路野蠻沖撞出了夜店,結果晚上就發(fā)現偽裝用的**里自己**被曝光。那**只不過是周蝴蝶偽裝身份的一環(huán),其中好友什么的平時都是嚴香夭換著手機的刷新。
在那之后,張寬大概是從別的朋友那里聽說自己丟掉的手機被人拿去亂發(fā)圖片,所以打電話向周蝴蝶道歉,聲明自己剛才的想法都是胡鬧,**什么的是因為手機丟失才泄露的。
本來嚴香夭已經相信了他的說辭,結果第二天晚上盧圓一通失物歸還的電話徹底讓她這個聰明人感到迷惑了。
“我當時認為,張寬是在一邊布置緩兵之計,想要穩(wěn)住我和小蝶,不讓我們徹底與他斷交。另外一遍則是讓你送電話到我這里,來試探我的反應。照你這么說,你跟張寬并不認識?”
吃多了的盧圓表情有些難過的點著頭,非常誠懇的解釋道:“小蝶的**是我發(fā)的,張寬的手機是我在停車場撿到的。你們還記得夜店里撞翻啤酒桶的事情嗎?當時那個被淋了一身的家伙就是我。”
“啊?!”嚴香夭指著盧圓的臉不可置信道:“你是那個不穿內褲的大……”
“大?”
“呃,大……”嚴香夭意識到自己口誤,頓時變魔術一樣的滿臉通紅。
盧圓不是第一次見到她這個樣子,意味深長的詢問:“哦~大什么?”
嚴香夭啪的一聲撂下筷子拍案而起,“就因為小蝶撞了你,你就做出那種事情報復她,你知道名聲對一個女孩子來說有多么重要嗎?!你還是男人嗎!”
“好,我不是人。”盧圓是個好心人,眼見嚴香夭可愛的紅著臉想要轉移話題,他果斷成全她。盧圓他老人家無良的敷衍道歉,“抱歉啊,姐姐,我年紀小不懂事兒。要不這樣吧,你把小蝶姐姐也叫過來,我給她賠禮道歉好了。”
嚴香夭知道這家伙是故意讓著自己,暗罵自己臉皮為什么不厚一點,如果是小蝶在直接把‘大’后面的兩個字說出來就什么事兒都沒了。現在可好,完全被這個小自己三四歲的男人取得上風,這是她二十幾年生涯從未曾體會過的完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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