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行路客棧,一間上等廂房。
“溫見,要不給你也來點,咋們戲要演足?!贝簾o笑拿著一小包東西晃了晃。
“我看成,這樣才顯得真實?!崩醵Y搶過那包藥就往茶杯里撒。
“……”溫見點點頭,端起茶杯就喝了一大口。
“哎喲我去,你悠著點。這么生猛,明早那幾個小崽子醒了你都醒不了?!边€沒說完溫見就啪地一下,倒了。
“敬業(yè)!”栗禮豎了豎大拇指。
“走走走,撤?!贝簾o笑抱著那木盒就往外跑。
“你能不能小點聲,待會被人發(fā)現(xiàn)了。”栗禮一拳打在春無笑腦袋上,惡狠狠的說道。
春無笑撓撓頭說道:“對不起對不起,太興奮了?!闭f完就馬上閉嘴,憋笑都快憋出內(nèi)傷了。
“這鏢劫得也太輕松了吧,我總有種不祥的預感?!崩醵Y和春無笑來到城外的一間破廟,打算先在這湊合兒一晚上,明天再上路。
“饒了我吧,你這烏鴉嘴?!贝簾o笑把木盒打開,果然里面的正是“青瑩若霜雪”的青霜劍。
“好劍!”春無笑把劍拿出仔細的端詳?shù)馈?br/>
“嘖嘖嘖,不愧是大神,咋們到這才第幾天啊,你就有神器加持。佩服佩服?!崩醵Y說道。
“那是,小爺在哪不都得是絕世無雙?!贝簾o笑拿著劍擺了幾個惡心的姿勢。
“你自個玩著,我困得不行了。”說完栗禮就打了個哈欠。
春無笑興奮得睡不著,打算找個東西練練手,拿著劍往廟外走,頓時覺得腳下生風。
“臥槽!”春無笑走到一棵大樹旁,正欲拔劍練練,沒想到一下子就被捆著腳吊了起來。然后三個頭戴斗笠的家伙就出現(xiàn)在春無笑視線當中,上來就對著春無笑一通拳打腳踢,青霜劍瞬間就脫了手,哪知那三個人也不戀戰(zhàn),拾起青霜就跑得無影無蹤。
“救命啊!打劫啦!栗禮!救命??!”春無笑手都沒拿熱呢,青霜劍居然就這樣被人搶走了。真是倒了血霉了。
栗禮聞聲趕來,見春無笑被掉在半空中,先是哈哈一笑,然后才問道:“咋回事?打什么劫,你這是要當蝙蝠俠嗎?”
“別貧了,快把我放下來。青霜劍被人搶了?!贝簾o笑急啊,那可是背負罪名換來的東西啊。這下子倒好,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栗禮一聽也覺不妙,三兩下把春無笑放下來就焦急的問道:“幾個人,往哪邊跑了?”
春無笑招呼一聲,朝著那三個人逃走的方向追去,罵道:“三個臭不要臉的,等小爺追到一定要弄死你們?!?br/>
春無笑,栗禮和溫見那可都是練家子。三人可都是全國級別的空手道選手,雖說沒拿過什么大獎,但那也不是一般人能隨便拿捏的角色。所以才說三人現(xiàn)實游戲都是大佬。
兩人跑得飛快,不一會兒就看到前面有三個身影。
“站??!前面的孫子給爺爺站??!敢搶我的東西!”春無笑大吼道。
前面的人似乎是聽到了春無笑在后邊的怒吼。只見有一個人真的停了下來,抽出武器等著兩個人。
栗禮拿出自己的鞭子對春無笑說道:“你追!”說著就一鞭子甩到那個攔路的人身上。那人顯然也不好對付,輕輕松松就躲開了栗禮的攻擊。
春無笑頭都不回吼道:“快點?!?br/>
栗禮把鞭子甩得呼呼作響回道:“那還用你說?!?br/>
“哼,看來我是被人小看了。”那人劍光一閃,朝著栗禮攻去。栗禮鞭子一甩就纏到了那人的劍上,再一甩那人就連人帶劍被甩了出去。
只聽栗禮說道:“小看你?真是對不住,我看都不想看。”
那人明顯吃癟,站起來用劍指著栗禮說:“潑婦!看我怎么收拾你?!闭f著就一道鬼符拍下,他手中那劍頓時閃出了耀眼的光,再次朝栗禮刺來。
栗禮側身一躲,哪想那劍還沒觸及到任何東西就是一炸,把栗禮身形帶翻在地。栗禮絲毫不見慌亂,一個翻滾就躲開了下一個爆炸。只聽那人說道:“還不賴嘛,看得出來是個老江湖?!?br/>
栗禮輕蔑一笑,心道:“說出來怕嚇死你,姐當初可是最牛掰的鬼士。我看你最多就是排行榜最下面一排的貨色。聽雷而已,把你嘚瑟成那個樣子?!?br/>
栗禮其實早就發(fā)現(xiàn)了,這里所謂的招式就是仙俠島那個游戲里的一個技能。在游戲里,一個角色總共可以擁有二十個技能。如果不出所料,這里的人所學的那些招式應該都可以和二十個技能對上號。就比如剛剛那人使出的聽雷,就是閻羅殿的一個普通技能而已。
在游戲里,人族學習技能是靠學秘籍,鬼族是靠畫鬼符,妖族是靠驅(qū)妖令。而栗禮,溫見,春無笑作為一個大神,掌握這些自然不在話下。
據(jù)栗禮所了解,這個世界所學的招式不是很完全,幾乎可以說很少,也就是說這里的這些人,連技能都還沒有學完。但是對于三個人來說,二十個技能早就爛熟于心。
不論是秘籍的功法,還是鬼符的紋飾,還是驅(qū)妖令的通靈,全部都是信手拈來。這也是為什么栗禮有自信和溫見,春無笑一起重回巔峰,如此美妙的開掛,怎能甘于平凡呢。
栗禮把鬼符朝地上一拍,頓時有一圈的幽冥鬼使朝外涌來。那人哪里見過這種狀況,連忙往后一跳。不跳還好,一跳就跳進了鬼使頭目的懷抱之中。要是玩過游戲就會知道,這是幽冥府六十級的一個大招“鬼守符”。玩家都知道,遇到此招,要進,不能退。否則只要你退一步,無論往哪個方向退都會被鬼使頭目抓到。
那人被抓到后慘叫一聲,周圍的鬼使紛紛圍了上去。鬼守符只要不把召喚者拍在地上的鬼符破壞掉就會存在長達五分鐘之久。那人又哪里知道這些訣竅,差點被鬼使生吞活剝。
只聽他叫道:“女俠饒命?。∥以僖膊桓伊?!”
栗禮一聽,怒道:“敢搶我們的東西,夠有勇氣!”說完就把地上的鬼符撕了,那鬼符瞬間就化為灰燼。
只見栗禮又掏出一符,貼在那人的額頭說道:“你們要把東西帶到哪去?”只見貼完那鬼符就消失不見,那人就像被定住了一樣,只有眼睛咕嚕咕嚕的轉(zhuǎn)個不停。
“帶……帶到我們門派宮里去。女俠別殺我!”那人哀求道。
“前面帶路!”栗禮推了那人一把,那人才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去。
“敢問……敢問女俠怎么稱呼?”那人中了離心符,身體不受自己控制,只能張口說說話。
“廢話怎么那么多?”栗禮不耐煩的說道。
“我只是看女俠好生厲害,隨口問問而已?!蹦侨藢擂蔚男π?,又繼續(xù)說道:“在下郭懿,可以叫我大郭?!?br/>
栗禮內(nèi)心吐槽:“我還大盆呢!”不說還沒事,一說栗禮就來氣,那可是青霜劍,這三個人簡直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搶他們的東西。
“行了行了,給我閉嘴,走快點!”栗禮實在是不想和這個人多費口舌,也不知道春無笑追上沒有。
…………
“前面的給我站??!”春無笑大喊道。
“師兄,那人還跟在后邊,實在是太難纏了,要不我去攔一攔,你帶著東西先走?”那人看著緊追不舍的春無笑實在是非常無奈,按理來說他們的腳程應該算很快的了,怎么后面那個人跟快牛皮糖似的。
“拿著,你先走,我去會會他?!蹦莻€被叫師兄的人把東西甩給旁邊那個人,也站在路中間等著后面追來的春無笑。
“你們這些王八蛋,有本事一起上啊,跑什么跑!”春無笑追了一路就罵了一路,也難怪那人會受不了。
“哼,牙尖嘴利!”那人笑道。
“就你們那點三腳貓功夫還敢搶東西,爺爺這就教你做人!”春無笑抽出小破劍,上來就是一個鋒芒刺送上。那小破劍瞬間就一個提速,差點沒直接一劍了結了那個人。
“哦?有點意思。”那人輕輕一笑避過了這一擊。
春無笑一看,這貨居然劍都沒有出鞘,頓時就怒了。順著鋒芒刺的攻勢,把劍向右劃了一圈,剛剛才避過致命一擊的那人又是一個后仰,又避開了。
只聽春無笑說道:“當心待會哭鼻子?!?br/>
那人抬手往脖子上一抹,居然被春無笑劃開了一道口子。
那人抬眼瞪了春無笑一眼,終于抽出了劍,說道:“是誰哭還不一定?!比缓缶鸵娔侨艘坏拦矸脑趧ι?,頓時那劍就變得詭異起來。
“哦?閻羅殿?鬼拍符?”春無笑自然知道他這是干什么。
人族有劍俠,修內(nèi)功的浮屠宮和念仙決的菩提寺。魔族有鬼士,畫鬼符的幽冥府和拍鬼符的閻羅殿。妖族有妖靈,驅(qū)草靈的魑魅山和召獸靈的魍魎洞。
人族主要是物理傷害,魔族分為控制和法術傷害,妖族分為治療和召喚。
這些是仙俠島小白都知道的事情。
閻羅殿最麻煩的就是鬼拍符之后,只要被他的武器所傷就會進入持續(xù)掉血狀態(tài),是一個非常惡心的門派(溫馨提示:在春無笑看來)。
“還算有見識?!蹦侨税褎ν约菏稚弦粍?,頓時劍身就變成了純黑色。拍符加渴血,當真難纏。
春無笑輕哼一聲,拎起他的小破劍就往上沖。就算再難纏,也只不過是手下敗將而已。
春無笑右手持劍,手中的劍被橫于身前一震,而后又把劍尖往上一送,然后是反手朝右一指,最后雙手抓住劍柄把劍往下一戳。頓時那把小破劍就變成了無數(shù)把浮在春無笑身前。這一招正是七十級的大招,四星天地。
那人周身已經(jīng)全然纏繞上了黑氣,而春無笑則是被無數(shù)劍光照耀得熠熠生輝。兩人相互碰撞,只見白晝瞬間就被黑暗吞噬。就當黑暗全數(shù)降臨時,突然有一束光透出來,刺的人睜不開眼。
那束光愈放愈大,直至照亮所有黑暗。
“哼,怎么樣,是誰哭?”春無笑把劍收回,對著眼前的人說道。
“你是誰?”那人早已半跪在地,說話間他猙獰的抬起頭,只見他嘴角流出了泊泊鮮血。
“在下春無笑?!贝簾o笑學著那些古裝電視劇里的臺詞,拱拱手說道。
“大春,夠帥的啊?!崩醵Y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追上來了。
“誒嘿嘿,還可以吧?!贝簾o笑撓撓頭,謙虛的說道。
“劍呢?”栗禮見還差一個人,就猜了個七七八八。
“我擦!我們繼續(xù)追!”說完春無笑就扛起那個被他打倒在地的人往前沖出去。心道:“搞砸了!快跑!”
栗禮果不其然在后邊大吼道:“連把劍都看不住,你個廢物!”就差沒扔東西砸春無笑了。
春無笑被栗禮罵只好找其他人出氣。他非常用力的一把掐在那人的腿上,說道:“你個廢物!還不快點指路!”
那人本來暈乎乎的,被春無笑這么一掐,頓時精神過來。發(fā)現(xiàn)春無笑扛著他,他震驚道:“你這是干什么?救命?。〗偕?!”
春無笑又是一掐,對他吼道:“劫你妹的色,快告訴我,我的劍呢?”
那人反應過來,咳了一聲說道:“我憑本事?lián)尩臇|西,憑什么要告訴你!”
“哼,還挺有骨氣。那正好,前面那個樹林就辦了你!”春無笑威脅道。
“士可殺不可辱!”那人叫道,在春無笑背上掙扎著要逃走。
春無笑一下把他摔在地上,對后面的栗禮說道:“栗禮,這里有個男人求調(diào)教!快來??!”
栗禮一聽果然加快了速度跑上來,一來就給了春無笑一個飛踢大吼道:“死變態(tài),去死吧!”
春無笑被踢得在地上滾了兩圈才算完。捂著屁股委屈的說道:“是他自己說的嘛?!?br/>
栗禮轉(zhuǎn)過頭瞪了那個人一眼,也踢了那人一腳說道:“果然男人都是死變態(tài)!”(溫馨提示:僅是栗禮個人觀點)
然后就見那個人又吐了一口血,臉色蒼白。
那個叫郭懿的人身不能動,大叫道:“師兄!”
栗禮見了,轉(zhuǎn)頭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春無笑問道:“哇,你不至于吧,人家搶你劍,你直接把人打死了?”
春無笑走過來探了探那人的鼻息說道:“我是那種心狠手辣的人嗎?是他自己太弱吧!嗯……沒事,還活著?!?br/>
然后就又聽郭懿哭道:“師兄是身染了怪疾,否則他怎么可能會敗給你這種人。”
“額……那個,兄弟,你師兄這樣沒事吧?待會兒不會就涼了吧?”春無笑也覺得有點愧疚,居然打人家一個病秧子,不該啊,不該。
“得馬上回門派喝藥,否則……否則……嗚嗚嗚”郭懿否則不出個所以然,哭得稀里嘩啦。
“行行行,喝藥喝藥。你快在前邊帶路吧。”春無笑內(nèi)心吐槽:“男兒有淚不輕撣,你哭個球?!?br/>
栗禮也是于心不忍,解了離心符讓郭懿在前面帶路。
原來春無笑背上這個叫唐信師,是閻羅殿掌門的第二個徒弟,他的大師兄也是他的親生哥哥,唐信塵,也是患病多年,一直躺在病床上吊著一口氣。
他們兩個簡直可以用難兄難弟來形容,父母雙亡。兩人相依為命,拜入了幽冥府門下。哪想得到,他們兩個被幽冥府的前一代掌門人利用,小小年紀就被人當作實驗材料,最終都身染怪疾。
這時是閻羅殿的掌門人心善,收了他們做弟子。卻哪想他倆又被其他弟子欺負得不成人樣,掌門心軟就將他二人提為大弟子,二弟子。借著這個名存實亡的名號才好不容易過了兩年舒坦日子。
一路上郭懿講得那叫一個生動形象,一把鼻涕一把淚把栗禮感動得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淚。春無笑白眼都快翻出天際了,內(nèi)心吐槽:“半夜三更,把人家吊起來打,還搶人家東西,這到底有什么可憐的?!?br/>
趕了很長時間的路,從黑夜走到了清晨,終于是看見閻羅殿的門派大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