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老太君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長命百歲?!痹赙骷毬暤暮爸?,南方女子特有的細膩,說不出的韻味。
春喜也連忙把剛剛?cè)淼纳蕉Y遞給老太君身邊的貼身婢女桑兒。
“好好好,顧姐兒,快入宴。”老太君今可能是太高興了,看著平常最討厭的孫女都有些順眼。
“謝老太君。”春喜連忙推著曾雨琪向一旁走去。
“奶奶,姐姐偷了我送給您的壽禮?!?br/>
顧清紫驚訝的拉開曾雨琪送來禮物上蓋著的紅布,裝樣做樣的說著。
“奶奶,您可得給我做主啊!”顧清紫撒嬌的拉著老太句君的手,輕輕晃著。
“嗯?怎么回事?清兒?!?br/>
老太君也被顧清紫的突然告狀給嚇到了,她開口詢問著。
“奶奶,我昨天給您準備好了壽禮好好的放在了我的房里,然后今天早上起來就不見了,昨天只有姐姐的婢女來過我房里借東西?!?br/>
顧清紫控訴道,故意強調(diào)了昨天曾雨琪的婢女來過她房里這件事。
曾雨琪聽了,冷笑了一聲,她知道,她的好妹妹又要陷害她了。
“顧奻真有此事?”老太君嚴肅的望著坐在輪椅上的曾雨琪,她從來都不喜這個孩子。
就算是再貌美再有才華,她都不喜歡她,因為她的存在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自己當時所做的惡行。
“有。”曾雨琪沒有過多的解釋,反而鎮(zhèn)定的答著,沒有一點心虛。她知道就算是她解釋了也沒用,她們依舊是信顧清紫而非她曾雨琪。
“來人把大小姐帶回暖笙閣面閉思過,明個送到南山莊園面壁思過?!崩咸苯記]有審便定下了曾雨琪的罪,偏心的額外的明顯。
“是?!蓖饷娴募叶÷勓怨Ь吹淖吡诉M來,把曾雨琪帶走了。
走的時候,曾雨琪沒有一絲反抗,對她來說,這都是經(jīng)常有的事罷了。
丞相府一日的喜慶熱鬧,人來人往。
……
一輛馬車行駛在京城的街道上。
曾雨琪聽著四周傳來的吆喝聲和叫賣聲,突然有些痛恨自己為什么會看不見。
哦,她想起來了,她為什么看不見了。
其實她剛出生的時候,她是能看的見的,雙腿也是可以自由走動的。
但是可能是老天妒忌她吧。
她突然有一天發(fā)了高燒,正逢中秋,她當時是寄養(yǎng)在老太君那里。
大家伙都各自忙碌著顧不上她。
老太君不是很喜歡她的母親,又因為頭一胎還生了個女兒,這使她更加厭惡她的母親。
連帶著也不喜歡她這個孫女。
她發(fā)高燒的時候,婢女前去稟報,結(jié)果被亂棍打死。
她也因此燒瞎了眼睛。
這腿是被老太君罰跪祠堂一個月給跪殘的。
她捏緊了自己雙腿上的毛毯。
”顧姐兒,冷嗎?”春喜輕聲的詢問著。
“不冷。”曾雨琪的思緒被她打斷了,她輕笑著回答著春喜。
“顧姐兒,快到了,您在堅持一下?!?br/>
“好?!?br/>
馬車一路揚塵而去,路過的百姓們都驚慌的避開來。
“吁!顧大小姐到了。”車夫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顧姐兒,春喜推您出去。”
“嗯?!?br/>
曾雨琪雙眼沒有焦點的望著面前的虛空。下車來后,車夫便架著馬車向著莊子里駛?cè)ァ?br/>
春喜推著曾雨琪慢慢的走進了偌大的莊園,心里說不盡的心酸。這個莊子她們不知是來過幾回了。
她的小姐是個心善的主,這個莊子里收留的都是她家小姐救回來的人。顧姐兒靠著自己開的一莊面鋪,支撐著,這才勉強的養(yǎng)活了這一莊子的人。
“小姐,您來了??!翠萍,春夏,快來照顧顧姐兒?!鼻f園的管家嬤嬤早就等到了消息等在了門口。
“不用了,咳咳…”曾雨琪輕咳著,擺了擺手。
春喜急忙把曾雨琪推了進莊園,到了曾雨琪常住到閨房里。曾雨琪慘白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她咳嗽的越來越嚴重,連忙把手帕放抵在了毫無血色的嘴邊。
“咳咳…咳咳…”曾雨琪感覺自己的肺都要咳出來了。把帕子拿了下來,眼尖的春喜看到了帕子上的那一抹鮮紅。
她連忙著急的喊著:“顧姐兒,您這…這都咳出血了,林嬤嬤趕快去找大夫來看看??!”
曾雨琪擺了擺手,虛弱的說到:“別大費周章了,治不好的,我早就知道了,治不好的?!?br/>
“顧姐兒,你這都咳出血了,這次必須得聽我的。”林嬤嬤這個時候急忙去把莊園里的常駐的大夫找了過來。
“顧姐兒,春喜說的沒錯,您要愛惜自己的身體??!說不定哪天您就能好了呢?”林嬤嬤也知道,這個希望是微乎其微,但是她不能讓顧姐兒失去希望。
她們的顧姐兒苦的很?。】刹荒茏屗龠@么苦了。
“大小姐,把手伸出來讓老夫把把脈?!?br/>
曾雨琪聞言只好把自己白皙細膩的手腕伸了出去,遞給了大夫。蓋上輕紗,大夫伸手細細的把著脈。
最后他對這春喜她們說道:“大小姐這病對常人來說可以抗過去,但是對大小姐來說,這可是大病啊!這病不能拖,這樣,我先開張方子你去抓藥,吃幾天,切記這幾天不能讓大小姐出門知道嗎?不然又受了涼。”
春喜聞言連點著頭,答應(yīng)著。
“顧姐兒,您聽到?jīng)]?這幾天好好呆著,別總是想出去,您這身體經(jīng)不起折騰?!?br/>
春喜特意強調(diào)著曾雨琪不能出去這事。
“咳咳咳…春喜現(xiàn)在都開始管我了。”曾雨琪強顏歡笑著,手握緊了拳頭,抵在嘴邊咳嗽著。
“顧姐兒,您現(xiàn)在還有心思戲弄奴婢?!?br/>
“好好好,不笑了?!?br/>
曾雨琪妥協(xié)的笑著。春喜把曾雨琪扶到了床上,便跟著大夫去抓藥去了。
林嬤嬤看著面前虛弱的曾雨琪慈愛的笑著:“顧姐兒,您就安心歇息吧。”
“嗯,林嬤嬤,您下去吧?!痹赙鞯χ?。
“是?!绷謰邒吖Ь吹耐肆讼氯ァ?br/>
曾雨琪一個人發(fā)著呆,黯淡無光的眸子就那樣直勾勾的看著。
……
時間總是過的很快,莊子里因為曾雨琪的到來變的更加的喜慶,到處都是談笑聲,她們都歡喜著曾雨琪的到來。
要說這幾天略微不同的就是,曾雨琪前幾天救了一個男子。這幾天一些婢女都在討論關(guān)于這個男人的事。
“咳咳…春喜,我想去看看那個男子?!卑胍兄查?,曾雨琪對著身邊的春喜說著。
“顧姐兒,您這身子還沒好透。”春喜不滿的屈著嘴。
“我想去看看他的傷勢怎么樣了?!?br/>
曾雨琪解釋著她此行的目的。
“好吧?!贝合餐浦赙鱽淼搅怂饶凶拥姆坷?。
簫北前幾天身受重傷,倒在了曾雨琪的房門口。曾雨琪無意間出來的時候,被她發(fā)現(xiàn)門口有一個身受重傷的男人,便把他救了。靜養(yǎng)了幾日,他從丫鬟口中得知救他的是丞相之女,但卻不知其姓名,他在想到底是顧大小姐,還是顧二小姐救了他。
簫北蹙著眉頭望著前方,他失蹤的這幾天,他的暗衛(wèi)應(yīng)該早就發(fā)現(xiàn)了,看來,他要早點離開這里了,正想著,這個時候傳來一聲開門聲,他趕緊閉上眼睛。
曾雨琪被春喜推了進來:“他還未醒嗎?”曾雨琪能感覺到床上的人未動分毫。
“是啊!顧姐兒,這都躺了三四天。”春喜也很奇怪,他都躺了三四天了,一點要醒的樣子都沒有。
曾雨琪有些擔憂的說著:“不應(yīng)該吧?!?br/>
“要不拿針試試?”簫北知道該醒來了,不然這對婢女還不知道要咋樣對他。簫北裝作剛剛睡醒的樣子,睜開了眼睛。
“顧姐兒,他醒了醒了?!?br/>
春喜高興的說著。
“嗯?!?br/>
“我這是怎么了?”
簫北佯裝不知道一切的樣子詢問著。
“你受傷了,被我們小姐給救了?!?br/>
春喜看到他這副樣子連忙解釋著。
“多謝小姐的救命之恩,不知小姐的芳名是?”
簫北這才看清面前這女子的模樣。
坐在輪椅上,身上腿上搭著一條毛毯,面用白紗罩著。旁邊的婢女長的眉清目秀,明眸皓齒。
“不用在意的,救你本是情分之中?!?br/>
曾雨琪彎起自己的眉頭,眸子也因為笑著而微微瞇著。
“可是…”
“沒有可是,只望你以后也做個良善的人,救死扶傷?!痹赙鬏p啟薄唇說著。
這個時候不知是風還是什么,曾雨琪的面紗突然就被吹掉了。
簫北看清了面前人兒的臉,有些眼熟,這是他的第一反應(yīng),丞相的女兒,他低垂著眸子沉思著,是嫡長女顧奻。
春喜有些慌張,她手忙腳亂的想要把曾雨琪的面紗帶上去,曾雨琪倒是毫不在意的揚起了一抹微笑,正盯著她看的簫北居然看直了眼,他感覺到自己的心跳都快要停了。冰封了二十幾年的心,似乎是裂開了一條裂縫,他知道自己這是心動了。后來發(fā)生了什么他都記不清了,他的眼里心里想的都是曾雨琪的影子。但是她救他真的只是巧合嗎?
“顧姐兒,您都不打聽打聽他的來路嗎?受了這么重的傷,萬一是惡人嘞?!贝合膊环判牡膯栔?。
“他不是惡人,放心。”曾雨琪安撫的說著。
“顧姐兒,您咋就知道他不是壞人啊???”
“感覺?!?br/>
“哼,顧姐兒越來越喜歡說笑了?!贝合猜耐浦赙骰胤俊?br/>
這幾天她一有空都會來陪陪簫北,因為簫北總是給她一種心安感,她也不知道是為什么。
“為什么要救我?”簫北試探的問著。
曾雨琪聽了,微微一笑:“因為想要救,見死不救我過意不去。過意不去嗎?可真是良善吶!良善的想讓他…
簫北的眸子里閃過一絲暗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