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滔大浪洶涌襲來,群狼登時一片大亂,徑直被卷入海浪當(dāng)中,一瞬間,被淹死的,被巨浪沖擊的不知所蹤的,不計其數(shù)。
這邊的哨塔之上,贊布拉一直在守護寨門,看到一陣滔滔大浪將那些巨狼騎兵卷的七葷八素,當(dāng)下怎愿放棄這絕好的良機,雙掌直將面前的木柵欄用力一拍,整個人便飛身而起,一身褐色的長袍當(dāng)中隱隱泛出一片濃重烏云,身軀之外似有雷光隱隱閃動。
那團烏云將他雙足裹住,飛臨在一片大亂的狼騎兵之上,雙掌登時齊齊交錯拍出,掌心中發(fā)出一陣陣“噼啪”脆響,電光閃動之間,數(shù)道碗口粗細的雷電徑直擊在那些在水中拼命掙扎的黑巫蠻兵當(dāng)中,頓時好似炸開了鍋一般,更是一片狂亂,那些黑巫蠻兵原本就已經(jīng)自顧不暇,正拼命劃水生怕被巨浪掩埋,卻不料忽然聽到頭頂之上隆隆雷聲,有不少蠻兵瞬時間便被那些響雷擊成了焦炭。
如此一來不單被水淹死的,更被贊布拉馭雷術(shù)擊成黑炭者也是極多。
當(dāng)空中的另一邊,沉悶的呼嘯聲不絕于耳,阿古嬌那御金之術(shù)所形成的巨大刀山一時間也極為難纏,丁逸的數(shù)道蛟龍竟赫然被那刀山割裂的支離破碎,此刻只得全力駕馭著天陰杖,左右躲閃,上下翻飛,臉頰也被那凌厲的勁風(fēng)割裂出了一寸寸血口。
阿古嬌身在刀山之中,心中一陣快意,直對丁逸緊追不舍,先前所受的屈辱也在此刻得到了宣泄,她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丁逸被自己這座刀山壓成肉泥的場景,想到此處,心中越發(fā)一股恨意,直將御金之術(shù)近乎催動到了極限,望著丁逸的身影緊追不舍。
此刻的丁逸在飛縱之間,只感到自己體內(nèi)的靈珠之力在狂縱之時竟是越發(fā)的激蕩澎湃,那激烈的氣息一時竟悉數(shù)匯聚于天靈之上,一雙眼瞳之內(nèi)又是呈現(xiàn)出一片五彩的光芒來。
在天蒼劍派之時,丁逸便是被這靈珠之氣吞噬了心智,如今似乎又有征兆。
只是他此刻尚還十分的清醒,感受到身后那刀山的凌厲之風(fēng),心念一動,疾疾回轉(zhuǎn)身形,直向身后抬掌便是一記。
一道橙色的強光自他掌心當(dāng)中呼嘯而出,卻見一條粗壯健碩的橙色巨龍應(yīng)聲而出,飛騰在當(dāng)空之中,龍吟之聲震蕩天際,震耳欲聾。
隨著那巨龍一聲龍嘯向天,卻見當(dāng)空之中驀然飛來一片龐大的黑影,凌厲的颶風(fēng)自空中強烈的壓將下來,巨大的陰影轟然罩向身后那座刀山罩來。
阿古嬌只感到一股萬鈞之力鋪天蓋地一般轟然而來,忙自止住攻勢,抬頭望去,卻見一座巍峨的山峰轟然砸下,攜帶著毀天滅地之勢,毫不留情的砸將下來。
阿古嬌的眼瞳在不停的收縮著,那座山峰堪堪已到面前,那是真真正正的一座山峰,她如何不知道,就算自己先前有那魔土靈珠在身,施展出渾身的靈力也根本不可能將這馭土之術(shù)發(fā)揮到如此這般極致。
眼見那山峰呼嘯而來,阿古嬌整個身軀仿佛跌入了冰窟當(dāng)中,心中一陣深深的恐懼,慌亂中撤去了御金之術(shù),拼命的向著后方迅疾退去。
“轟隆”她死命的駕馭著坐下的金蟬狼狽疾退,此刻也不知道從哪里涌上來一股氣靈力,只在眨眼之間便飛出了一里多的距離,饒是如此,身后的山峰那砸在大地之上所激發(fā)的劇烈震動使得她根本再也無法駕馭坐下的金蟬,搖搖欲墜,只得勉力穩(wěn)住身形。
與此同時,那座山峰已然撞擊在地面之上,迸裂出無數(shù)滾滾巨石,向著阿古嬌呼嘯砸來。
在接連躲閃了數(shù)枚巨巖之后,原本便無法穩(wěn)住身形的她,其坐下的金蟬終于被其中一塊巖石砸個正著,坐下的金蟬只發(fā)出一陣嘶聲哀鳴,再也無法飛縱,徑直向著下方一片洪水當(dāng)中墜落而去。
丁逸此刻立在那山峰之上,一雙泛著五彩光芒的眼瞳漸漸的黯淡了下來,身形微微一晃,足下踩踏著天陰杖徑直化作一道烏光以難以置信的速度向著阿古嬌墜落之處閃電一般縱去。
此時阿古嬌只感到體內(nèi)一陣劇痛,身軀正自呼嘯墜落,眼見無法穩(wěn)住身形,就要跌入身下一片翻滾的激流當(dāng)中,心中早已是一片絕望,只緩緩閉上了眼睛,只默默的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卻不料眼前忽然感到一陣青光閃過,便感到自己的身軀驀然一輕,眼前那一張心中極為記恨的臉面映入眼簾當(dāng)中,隨即她便感到自己的后背被一雙有力的大手托了起來,身軀開始向上不停的拔起。
她的心中羞憤欲死,想要勉力掙扎,只是方才被那巨巖擊中身軀方動,便感到一陣痛徹心扉的劇痛傳來,險些令她昏厥過去。
而丁逸那一雙好似鐵臂一般的手臂,緊緊的將自己攬在懷中,想到被自己的敵人如此輕描淡寫的擺布,自己卻毫無還手之力,每每想到此處,心中便是一陣劇烈的痛楚和絕望。
眼下她只能任憑丁逸帶著她飛上那座山峰之上。
這座山峰足有十幾丈高低,山峰之下便是方才圣姑拼盡全力召喚而出滔天巨浪,沖刷在山壁之上,轟隆的水聲震徹天空。
丁逸緊緊摟著阿古嬌駐足在山峰之上,面上毫無表情,只望著足下那片浪花,一語不發(fā)。
阿古嬌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干什么,心中早已一陣死灰,緊咬銀牙,那一雙充滿野性的目光緊緊的盯在丁逸的面上,目光中流露出一片必死的決絕,嘶聲道:“殺了我!你快快殺了我!”
丁逸的眼瞳之中,閃爍出一片五彩之氣,周身似乎隱隱散發(fā)著一股氣勢,這氣勢明顯令阿古嬌感到與先前的他判若兩人,確切的說此刻的他好像是另一個人。
阿古嬌不顧周身得見劇痛,在丁逸的懷中拼命的掙扎著,可是丁逸卻絲毫不為所動,那篤定的表情越發(fā)的沉寂下來,良久方才一字字的說道:“我不會殺你,你已經(jīng)敗了,現(xiàn)在的你只不過是一個俘虜,更是一個為害白巫族的罪人而已,我要讓你服罪,要讓你和你們黑巫族為你們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丁逸的聲音冷如冰霜,似乎有著不容抗拒的魔力一般,使得阿古嬌的一顆心徑直沉到了深深的冰窟當(dāng)中,一陣無比的絕望襲上心頭,她只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強的可怕,這是一種令人絕望的懼怕。
當(dāng)空之上,那條橙色巨龍仍在翻卷飛舞,丁逸探掌一招,便將那巨龍收在掌中,他的目光望向天空中那一片陰霾的光芒之上,兩個巫族的長老正冉冉懸浮,對峙當(dāng)空,此刻卻見阿史那思摩身前那道血紅色的漩渦已是旋轉(zhuǎn)到了激烈的狀態(tài),一只只凄慘的鬼手自那漩渦當(dāng)中伸將出來,一個個渾身只有一具骸骨的巨大骨將接連涌出,這些枯骨兵將巍峨立在血海之上,一雙雙空洞的眼眶當(dāng)中噴射出一股股鮮紅的血水。
阿史那思摩一襲黑袍已是鼓蕩到了極限,只在周遭血光的激蕩之下,轟然作響,那一張臉面也似扭曲了起來,發(fā)出一聲喋喋怪笑道:“烏古拉!你可知這是什么嗎?”
此刻烏古拉的表情一片嚴峻,一雙蒼目緊緊的盯在那血海漩渦之上,腦海中似乎在思索著什么,驀然間他似乎在記憶中想起了什么,身軀微微一顫,面上卻忽然極為的震驚道:“難道……難道你竟然煉成了那招?”
此刻不單是烏古拉,其下的圣姑與贊布拉琴夫人這一眾巫族的元老,此刻終于得到空隙,看到了阿史那思摩所施展的血海漩渦,每個人的臉上都是一陣深深的懼意。
卻見圣姑在琴夫人的攙扶下,顧不得方才施展御水之術(shù)的氣竭虛弱的身體,勉力的站起身來,踉蹌的拄著木杖走了兩步,聲音嘶啞的道:“他……他為什么會當(dāng)年圣王的不死羅剎血咒?他究竟是怎么學(xué)會的?”
圣姑此言一出,這不死羅剎血咒六個字宛如一把尖刀狠狠的在眾人的心頭戳了一記,幾人都不由倒吸一口冷氣,均有些茫然和不知所措。
一旁的靈狐妖仙聽到這個字眼似乎有些耳熟,當(dāng)下思索一陣,這才想起,在那上古遺跡當(dāng)中,那上古玄獸白澤曾經(jīng)說起過,當(dāng)年巫族與中原大戰(zhàn),正是巫族圣王在以一敵三的情況下,面對三大正道的翹首人物施展出了不死羅剎血咒,召喚出了被譽為巫族上古邪神的不死羅剎,便將兩人重傷,更是將玉清門的掌門誅殺,單不說這不死羅剎的威力,只說那三大正道的實力,掌門聯(lián)手之下竟也落了個如此慘敗的結(jié)局,可見這不死羅剎血咒當(dāng)真是威力無窮。
驀然間,一陣強大的壓迫感悄無聲息的席卷而來,隨著那些巨大的骸骨從血海漩渦當(dāng)中而出,一股令人作嘔的腥臭之氣登時撲面而來,空氣中的味道亦是更加的濃厚,每個人的心頭都是一片莫名的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