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破解整個循環(huán)。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夢魘不在產(chǎn)生那些復(fù)制的鬼魂。
這邏輯是對的。聽起來簡單。然而真正去做的話……卻是難如登天。
“這個怎么可能做得到?！毙煲阅櫫税櫭迹骸半y道還能把那個樓房炸了不成。除非讓那棟樓房消失?；蛘甙讶龢且陨先咳コ蝗桓静豢赡茏龅玫桨 ！?br/>
也就是說。雖然邏輯上可行……但是這個生路。也是根本行不通。就算是葉寒在這里。讓他拆了一棟房子。也根本不可能完成。
雖然知道了夢魘的模式。但是提出的兩個生路。都是被否定了。
“先不用思考這個了。”張軼無奈搖了搖頭：“這次夢魘如此詭異。生路肯定不會簡單。一時半會的思考。也根本思考不出結(jié)果的?！?br/>
他抬手看了看手表。然后說道：“我們從上一次的經(jīng)過這里。到剛剛碰見鬼魂。大概有多少時間?！?br/>
眾人聞言。都是陷入了思考。最后還是華詩先說道：“大概四十分鐘左右吧。也不會太久。我們先前速度很快……”
“四十分鐘?！背烈髁艘幌隆堓W略微思考。隨后說道：“那就以四十分鐘為一個界限吧。接下來需要留意時間了。不然的話。萬一和接下來的自己碰到一起……鬼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情?！?br/>
“先前不是說……那些鬼魂。只會模仿我們做的動作。而不會對我們動手么?！比A詩愣了一下。頓時不解道：“那還會發(fā)生什么事情。只要他不會對我們動手……不就可以了嗎。”
“不一定?！本瓦B姚臨。也是聽出了一點(diǎn)什么：“先前我們躲在黑暗中。那些鬼魂很難注意到我們。而且我們。也沒有主動去接觸那些鬼魂。”
“如果是正面碰撞上的話。那就不一樣了。夢魘既然能讓鬼魂復(fù)制我們的形態(tài)和行為。那肯定也會復(fù)制我們的思想。就像恐怖游輪里面一樣。主角的思維模式。因為無解力量的存在。不會發(fā)生任何變化。然而她遇到危險之后。依舊會有反應(yīng)。”
“那是因為。那本來就是一個循環(huán)?！笔Y正晟卻是有點(diǎn)不同的意見：“那部電影的主角本身的反應(yīng)。就蘊(yùn)含在循環(huán)里面了。我們不一樣。我們……是可以改變歷史的。”
改變歷史。也就是說……他們是有能力。親手改變他們創(chuàng)造出來的道路。
這也是他們唯一的優(yōu)勢了?，F(xiàn)在一切尚不明朗。好像看來也只有這樣了。
“不。我們暫時不要去限制那些鬼魂的行動?！背龊跻饬?。張軼卻是突然說道：“這樣子的話。很可能會造成不可估計的后果?！?br/>
“什么意思。”眾人聞言。都是略顯驚愕。這可能是和生路有關(guān)啊。然而張軼。卻說不要去接觸那些鬼魂。
望著眾人不解的眼神。張軼深吸一口氣。解釋道：“那樣的話。正如蔣正晟所說。我們是可以改變歷史的。然而改變歷史的話。則意味著……鬼魂會變得更加危險?！?br/>
“現(xiàn)在那些鬼魂。因為是復(fù)制我們的一舉一動。所以我們就如同先知一般提前知道鬼魂的動向。然而改變歷史了以后。這個唯一的優(yōu)勢。也會隨之改變。”
“如果到時候造成局面失控。那可就不好玩了。鬼魂畢竟是鬼魂。被打破規(guī)律之后。它們會做出什么來……我們根本不知道。”
聽完張軼的話。其他人也是狠狠一愣。臉上陰晴不斷。顯現(xiàn)出極為忐忑的神情。
他們先前只是想到。如果能夠改變歷史的話……那會有更多的機(jī)遇。說不定生路。就是在其中呢。
然而他們。卻是沒有想到。會有那種結(jié)果。自己想想……張軼說的。確實有道理。
“也是。”徐以默沉吟一下。說道：“換個角度看。這確實會使得我們唯一的優(yōu)勢喪失。而且的話。夢魘是賦予鬼魂和我們完全相同的東西的。包括相貌。行為。甚至有可能……包括思維?！?br/>
思維。
全身狠狠一顫。蕭擎瞬間想到了什么。和自己六個人……一模一樣的思維。
這個世界上。最難的對手。不是越強(qiáng)大最好。而是和自己水平完全相同的對手。
因為遇到強(qiáng)大的對手的話。至少還會有爆發(fā)奇跡的可能。但是面對自己。自己和自己作對的話。那才叫真正的恐怖。真正的……毫無勝算。
如同很多說的一般。自己。永遠(yuǎn)是最大的敵人。戰(zhàn)勝自己。才是戰(zhàn)勝一切。
深吸一口氣。徐以默說道：“那接下來怎么辦。”
他的聲音顯得有些沙啞。仿佛他的情緒一低沉。就會變得這般。
然而他的眼神中。卻是閃著一點(diǎn)異樣的光芒。這點(diǎn)光芒。自然逃不過張軼的眼睛。
“你要記住?！睆堓W微微一笑。眼神也是微微低沉：“重點(diǎn)不是歷史。永遠(yuǎn)都不是。重點(diǎn)是未來?！?br/>
“那些復(fù)制出來的鬼魂沒有未來。但是我們有。我們可以擁有未來。同樣可以……掌控歷史?！?br/>
聽完張軼的這句話。徐以默的眼神中。猛然大放光芒。
……
此刻。現(xiàn)實中。冥江市某處。
別墅中的興奮。絲毫不會影響到整個城市的沉默。凌晨的街頭。行人寥寥無幾。除了風(fēng)聲。就是無盡的沉默。
仿佛整個夢魘。只是冥江市內(nèi)微不足道的一點(diǎn)角落而已。然而就是這點(diǎn)角落。有一些人……一輩子都無法掙脫。
此刻。在一個街頭門口。有一個身影?？吭趬ι稀＞従彽拇⒅?。
他衣衫凌亂。整個人都是有些歪歪扭扭。手機(jī)握著一瓶酒。此刻靠在墻頭。無力的望著天空。
如果不是他身上的衣服。價格不低的話。誰都會認(rèn)為這是一個沒錢在街頭醉酒的窮漢。而事實上。在這個深夜的街頭……也沒有人會注意到他。
自從他陷入夢魘之后。仿佛只有天空能夠與他對視了。然而天空是那么的高高在上。他卻只能仰望。
在他的面前不遠(yuǎn)處。就是一個atm機(jī)。自動取款機(jī)都是二十四小時運(yùn)轉(zhuǎn)的。什么時候過來。都可以。
猶豫了一下。他直接把酒瓶子扔到了后面。然后整個人深吸一口氣。搖搖晃晃的朝著自動取款機(jī)走去。
酒瓶子落在地上。瞬間被摔得粉碎。清脆的聲音響徹大街。然而他沒有任何反應(yīng)。仿佛麻木了一般。如同行尸走肉的向前走去。
走到自動取款機(jī)面前。他也是猶豫了一下。最后仍然是沒有動作。而是繼續(xù)靠在墻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閉上眼睛。仿佛先前的動作把他的全身力氣都抽光了一般。足足過了十分鐘才恢復(fù)過來。然后再度振作了起來。走到了取款機(jī)旁邊。
從腰間抽出一張銀行卡。熟練的輸入賬號密碼。然后選擇轉(zhuǎn)賬。想要轉(zhuǎn)到另外一個賬戶。
然而……在輸入金額的時候。他卻是猛然愣住了。然后再度停在哪里。很久。很久。
閉上眼眸。發(fā)出一聲的哽咽。他停頓在空中。卻久久不能落下去。仿佛手下有著無窮阻力一般。阻擋著他。
胸中如有千言。卻無人能夠傾述。
他強(qiáng)迫自己止住眼淚。他沒有眼淚。因為一個絕望的人。是不會流眼淚的。
真的。某些承諾……恐怕自己。一輩子也做不到了。
那一刻。他不知道想著誰。抿著嘴唇。直至流血。
這個承諾。不論是對他人。還是對自己。都做不到了。從他走出別墅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宣告終結(jié)。
對不起在此刻已經(jīng)沒有意義。因為沒有人能夠聽到他的聲音。對自己道歉。不。不需要。他知道……從某種程度來說。是他自己放棄的。
如果有人在攝像頭面前的話。就會看到這一幕：一個奇怪的人。顫顫巍巍的幾乎站不穩(wěn)。然后他一步也沒有挪開取款機(jī)面前……仿佛在等待著什么。已經(jīng)等待了亙古。
他在等待。等待自己心中的那一抹掙扎。不過和別人不同的是。別人等待的是掙扎帶來的希望重生。而他。則是等待希望破滅。
咬著牙。足足有十分鐘的時間。直到一陣?yán)滹L(fēng)吹在他的身上。他打了一個寒顫。這才反應(yīng)過來。
這陣的寒風(fēng)。吹醒了他的心神。他猛然睜開眼眸。眼睛里面。射出了一點(diǎn)微弱的光芒。
只不過。哪怕是這點(diǎn)光芒。則是灰色的。充滿死寂。毫無生機(jī)。
他在這一刻做了決定。眼神重新投向取款機(jī)。然后咬了咬牙?？焖俨僮髁艘魂?。最后按下了確認(rèn)鍵。
很快。取款機(jī)發(fā)出了聲音。提示他。匯款成功。
做完了這一切。他呆滯了一下。然后全身力氣瞬間都被抽空了。直接軟到在地。頭重重的磕在地板上。發(fā)出一聲巨響。
他直接躺倒在地。伸手想要去找酒瓶。半響后才愕然記起。酒瓶子早就被他自己。摔的粉碎了。
那么的話。一切都結(jié)束了吧。酒精已經(jīng)麻痹了他的身體。而他的腦海。早就在許久之前。就自我麻痹了。
地上很冰涼。帶給僅存的一點(diǎn)思考能力。他在想著。如果哪一天……自己沒有答應(yīng)。會怎么樣。
如果在剛剛。他沒有和那個人說話。那又會怎樣。
或許結(jié)局會改變吧。他自信。自己比那些人更真實。不虛偽。然而無論是君子還是小人。結(jié)局都是一樣的。
閉上眼眸。感受身體的深深的疲倦感。他忽然喜歡上了這種感覺。什么都不需要動。不需要傾盡全身力氣的。去爭奪那一點(diǎn)虛無縹緲的希冀。
所以。就不要起來了吧。偶爾偷懶一下……其實也不錯呢。
他很想知道為什么。但是沒有人能夠給他答案。沒有任何一個“人”。
他唯一知道的只是。沒有如果。
沒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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