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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av母子片下載 第章分手宣言心

    ?第19章:分手宣言

    心底似乎突然空出一塊,像是陷入了黑洞里,所有的情緒都被吸得精光。

    過了幾天,特意挑了某個空閑的日子,舒昀又去了一趟醫(yī)院。

    裴成云剛被送去做完檢查,回來之后見到她,他的態(tài)度不再像上次那樣激烈,反倒神色自然地同她打招呼。

    她這才驚覺他竟然已經(jīng)這樣憔悴了。整個人越發(fā)消瘦,身體清減下去,就連眉骨都仿佛瘦得突出來。抑或是睡眠不好,眼睛微微向下凹陷,眸光黯然,隱約帶著倦意。

    他已經(jīng)不能平躺,多半時間都必須斜靠在床頭,那樣微微傾斜的角度才能有助于平順心跳和呼吸。

    對于那晚將她趕出去的事,裴成云只字沒提,只是問她最近好不好。

    “干嗎總是關(guān)心我?我好得很?!笔骊勒f,“倒是你,現(xiàn)在到底是什么情況?”

    他似乎也不想再瞞她,只是淡淡地說:“其實我以前在國外做過一次手術(shù),最近這里又出了點兒問題?!彼呎f邊指了指心口的位置。

    舒昀注意到,現(xiàn)在就連他的手指都仿佛蒼白無力,指甲上更是沒了健康的光澤。

    “我聽說還需要繼續(xù)做手術(shù),對嗎?”她問。

    “嗯?!彼A艘幌?,神色平靜,“我不想再折騰?!?br/>
    “這怎么能叫折騰?難道你打算一直在這里住下去?”

    “可就算做了手術(shù)又怎樣,下半輩子照樣還是離不開醫(yī)院?!彼]了閉眼睛,似乎是牽動了情緒,氣息變得有些不穩(wěn)定,歇息了一會兒才睜開眼睛重新看向她,不禁哂笑道,“而且手術(shù)風(fēng)險大,說不定有去無回?!?br/>
    說出這樣不吉利的話,舒昀聽了心頭難免往下一沉。

    她本是打算來勸他做手術(shù),現(xiàn)在反倒不知如何開口才好。

    接近晚飯時間,裴成云突然半真半假地抱怨醫(yī)院餐食難吃。

    舒昀便問:“你想吃什么,我去外面買回來吧。”

    “真的?”他撫著胸口低低笑道,“好久沒吃香辣蝦了,不知道現(xiàn)在還有沒有?!?br/>
    她本來還擔(dān)心他會沒有食欲,畢竟人已經(jīng)病成這樣,連多說兩句話都仿佛疲憊至極。一聽之下她立馬答應(yīng),拿上錢包下樓去買。

    結(jié)果只在醫(yī)院附近的幾家餐館逛了一圈,便接到白欣薇的電話。

    醫(yī)院門前的臨時停車道上,白欣薇從車里遞出東西來交給舒昀。

    “怎么不自己上去給他?”舒昀問。

    “我沒空。”白欣薇的臉上沒什么表情,叮囑她,“你就說是你拿來的吧,別提到我。”

    舒昀看了看手上的幾張CD和那部精致的播放機器,在心里嘆了口氣,說:“或許我也沒辦法勸動他接受手術(shù)?!?br/>
    白欣薇一愣,繼而又仿佛滿不在乎,“那就聽天由命吧。”

    “明明你一直都在關(guān)心他,為什么不肯親自上去看看他?”

    “這種毫無意義的事,我曾經(jīng)一做就是好幾年。為了等他,我浪費了太多時間,該是時候懸崖勒馬了?!?br/>
    “也許你再堅持堅持就會如愿的?!?br/>
    “謝謝你的吉言?!卑仔擂毖芯堪憧粗骊溃孟裼悬c兒遺憾,“以前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你這么會說話呢。其實我覺得你會是個十分合格的朋友,只可惜我倆讀書的時候沒有深交的機會。”

    “是啊,后來你又把我當做假想敵,要做朋友就更難了?!笔骊篱_了句玩笑之后才又端正了神情,認真地說,“其實我在想,大概是你一直以來都看錯了,抑或,你對裴成云來說有多重要,就連他自己都還沒意識到?!?br/>
    “現(xiàn)在說這些會不會有點兒晚?”白欣薇揮揮手,發(fā)動車子,隨后又想起來,問,“你剛才在電話里說要打包什么回病房?”

    “裴成云說想吃香辣蝦?!?br/>
    坐在名車里的美女眉頭微皺,“他的病需要忌口的。”

    回到病房,舒昀晃了晃手里的保溫盒,拿到床前一一打開。

    在裴成云表示疑問之前,她率先說:“辣的東西你不能吃,還是來點兒清淡的吧。”

    裴成云望著她手里的另一個袋子問:“那是什么?”

    “哦,音樂,拿來給你解悶的?!?br/>
    她把CD機和唱片放在床頭,替他插好電源。

    吃過飯之后,探視時間眼看快要截止,她說:“手術(shù)的事,你再考慮一下吧。要不我也托人打聽一下,找最好的醫(yī)生?”

    床上的男子似乎有些累了,半躺著不說話。

    他的睫毛很長,又濃密,與年少時幾乎沒有兩樣,即使現(xiàn)在躺在病床上仍舊俊美如昔。他閉著眼睛的時候神情冷淡,倘若再配合上偶爾發(fā)作的壞脾氣,很容易便令舒昀想到曾經(jīng)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那個少年。

    她不禁嘆了口氣,記憶仿佛一下子回到了數(shù)年前。那個時候他的態(tài)度很差,他不喜歡與人交際,甚至刻意掩飾封閉自己的情感,這些恐怕通通都是一種保護手段。既保護他自己,也保護著他真正關(guān)心的人。

    或許他早就料到會有這樣一天,需要面對生離或死別,牽掛越多,痛楚便會越深。

    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別人,那都將是一種難以承受的缺失。

    舒昀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才聽到床邊傳來的聲音。

    聲音里分明帶著深濃的倦怠和虛弱,卻還是問她:“剛才你是不是見過白欣薇?!?br/>
    裴成云的語氣甚至缺少疑問的腔調(diào),仿佛心中早已確定了答案。

    舒昀靜了一下才做聲,卻答非所問,“其實你和她才是相互了解的一對。估計也只有她才知道你喜歡聽什么音樂,她會記得你現(xiàn)在不能吃哪些東西?!?br/>
    “……你是什么意思?”

    “沒有?!笔骊罁u搖頭,兀自笑道,“你好好休息,改天我再來?!?br/>
    可是接下來的幾日她都非常忙。

    自從簽完合同,舒昀與G&N的合作算是正式開始。

    負責(zé)與舒昀做主要接洽的是一位姓李的總監(jiān),以及他的助手張小姐。廣告創(chuàng)意受到某國際著名時尚生活雜志內(nèi)的一期攝影作品的啟發(fā),由創(chuàng)意總監(jiān)親自向舒昀做介紹說明,直到舒昀領(lǐng)會廣告所要突顯的精神為止。

    “需要半裸出鏡?”聽完之后,舒昀質(zhì)疑這最重要的前提。

    “只是裸背而已。我們會以女性身體的柔美曲線,配合本季珠寶所特有的華麗風(fēng)格,兩者形成看似沖突實則和諧的畫面,進而達到加深視覺感官和印象的目的。與此同時,也請你不用擔(dān)心,我們會負責(zé)將你拍得美美的,等到樣片出來,相信能令你本人都感到驚嘆?!?br/>
    創(chuàng)意總監(jiān)洋洋灑灑描述了一大段,舒昀還是猶豫,“這是我的第一個廣告,尺度這么大,我一時接受不了?!?br/>
    “這個創(chuàng)意極富美感和藝術(shù)氣息,觀眾看完并不會產(chǎn)生任何不良或不雅的聯(lián)想。”總監(jiān)仍在試圖說服她,一會兒又拿來一本雜志,翻開其中一頁指給她看,“你瞧,類似這種效果,多美?!?br/>
    確實,那位外國女星肢體柔軟肌膚白潤,半伏在碧綠的草地上,棕褐色的卷發(fā)披在光裸的背部,整個身體曲線在夕陽的勾勒下近乎完美。妖嬈的高跟鞋是她全身上下唯一的飾物,修長的雙腿微微向后翹起,大紅色的鞋履與性感豐盈的紅唇相呼應(yīng),仿佛是點綴在雪白奶油蛋糕上精致美妙的櫻桃。

    確實美極了。

    Nicole也在現(xiàn)場,對于總監(jiān)的話并未發(fā)表任何異議,臉上甚至流露出些許真誠欣賞的神情。

    舒昀放下雜志說:“請等我打個電話?!?br/>
    她找了個角落,掛給周子衡。電話甫一接通她便說:“我們馬上中止合作行不行?你可以不在乎我在別人面前裸露,不過我自己接受不了,哪怕拍出來再美也不行。我看你還是另找他人吧,或許找個身材好的模特更適合?!?br/>
    她一股腦兒說完之后,電話那頭安靜了兩秒鐘,然后才聽見周子衡說:“我現(xiàn)在過去。”

    “你也來勸我嗎?那不必了。”她斬釘截鐵地表達決心。

    周子衡直接掛了電話。

    “怎么,有事要走?”

    “我改天再過來?!敝茏雍庹f著已站起身。

    醫(yī)院的外科主任兼腦外科專家再一次看了看手中的片子,提醒道:“上回因為你的眼睛復(fù)明了,所以我建議采取相對保守的治療,希望你顱內(nèi)那塊淤血可以自行散開。不過最近你的視力再度變得模糊,根據(jù)拍片的結(jié)果來看,估計還是需要動一次手術(shù),不然難保上次的情況不會再發(fā)生。這樣吧,你自己回去考慮并安排一下,抽出時間來我們再詳細討論。畢竟腦部手術(shù)不比其他,風(fēng)險還是有的。你想清楚再說?!?br/>
    周子衡說:“多謝,我會盡快給你答復(fù)?!?br/>
    等他抵達試妝場地的時候,創(chuàng)意總監(jiān)仍在試圖從藝術(shù)的角度打動舒昀。

    “把方案B拿來給我看看?!彼叩娇偙O(jiān)身后說。

    總監(jiān)簡直吃了一驚,以往所有的代言廣告這位集團大老板都從未直接參與甚至過問過。通常都是樣片拍好后,送去集團總部,而那里也有專門負責(zé)這種事務(wù)的人,基本上不需要勞動周子衡的大駕。

    李總監(jiān)對于周子衡的突然出現(xiàn)有點兒摸不清狀況,周子衡則看了一眼還端坐在椅子里的女主角,只見她臉色不佳。他轉(zhuǎn)回來對著總監(jiān)重申自己的吩咐,“有沒有第二套廣告方案?”

    “有?!笨偙O(jiān)應(yīng)道,立刻指揮助手去拿。

    文件紙在周子衡的手下不緊不慢地翻過,總監(jiān)說:“這套只是備選,論效果還是主打創(chuàng)意更好?!?br/>
    “作廢?!睋碛薪^對話語權(quán)的男人淡淡地吐出兩個字。

    “我認為需要舒小姐裸露出鏡這個想法不太妥當?!敝茏雍馀镜囊宦暫仙鲜种械奈募A,交還給助理,“我不喜歡?!?br/>
    這是有史以來頭一遭,整個創(chuàng)意部門一致奉為絕妙經(jīng)典的創(chuàng)意案就這樣被大老板用一句話給否決了,而且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老板的要求是,代言人舒昀必須衣著得體,避免任何形式的過度暴露或搔首弄姿。

    對于“搔首弄姿”這個成語,總監(jiān)揣測,放在這里是不是代表著不允許為舒昀設(shè)計任何具有誘惑性的動作或表情?那么拍出來的藝術(shù)效果豈不是要大打折扣?

    大老板很快便看透了他的心思,并善意地替他定下整個廣告的基調(diào),“優(yōu)雅端莊為主?!?br/>
    好吧,李總監(jiān)想,雖然這與自己的初衷有些背離,卻終究也是最符合一般珠寶廣告的調(diào)調(diào),不功不過,只能在拍攝手法和角度上多花點兒心思,希望能以新穎取勝了。

    腦子高速運轉(zhuǎn)的同時,李總監(jiān)不免又向面前的廣告女主角多打量了兩眼,心里有些遺憾。他想,單就外形和氣質(zhì)來看,舒昀應(yīng)當更加適合妖嬈性感的迷離風(fēng)格,倘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拍攝,那一定將會非常迷人。

    中午周子衡請所有工作人員吃飯,由助理費威負責(zé)安排,自己則將舒昀帶到附近的另一處餐廳。

    三月之期轉(zhuǎn)眼就要到了,在僅剩下的二三十天里,他們似乎極有默契地共同找到了一個全新的相處之道。上次因為裴成云而引發(fā)的矛盾,在經(jīng)過連日來的冷戰(zhàn)之后,今天再見面時,兩人一致閉口不再重提。

    粉飾太平,舒昀一邊吃著午餐一邊默想,自己跟在周子衡的身邊這些年,總算把心機練深沉了一些,這算不算唯一的收獲?

    她給自己點了一客芝士焗飯,吃到一半的時候客氣地提出來,“請你把調(diào)味瓶給我。”

    芝士粉、胡椒粉和其他的調(diào)味瓶都擺在精致的木架上,恰好就在周子衡手邊。

    周子衡放下刀叉瞥她一眼,伸手要拿的時候卻突然停住了。

    “怎么?”她見他的手指在半空停頓了一下,很快卻又收了回去,還以為他不滿意她剛才有意客套的態(tài)度。

    “自己拿。”果然,他拒絕替她服務(wù),目光冷淡地落到別處,連看都不看她。

    她撇了撇嘴角,在心里強烈鄙視這種毫無紳士風(fēng)度的行徑。抑或他還記得上次的爭吵也不一定!

    原本還嫌飯里的芝士味道不夠濃,但是面對周子衡一副淡漠冷酷的樣子,她也變得意興闌珊起來,隨隨便便地將這頓午餐應(yīng)付了過去。

    下午試了幾個妝面,這組工作人員都是高效率的專業(yè)人才,最后很快便將最后的造型確定下來。

    最近公司將舒昀的日程安排得滿滿當當,除了廣告拍攝之外,還要約見幾位詞曲人談下一首新歌的構(gòu)想,緊接著又趕去某內(nèi)陸城市參加一場大型歌會。

    那個城市是出了名的火爐,炎熱的夏季在那里直接換成酷暑。從機場出來,迎接他們的除了歌迷之外,就是撲面而來悶得令人窒息的熱氣。

    到了夜晚,溫度才稍稍降下來??蛇€是熱。況且又是露天的活動,臺下人山人海,頂上和四周都架著巨大的射燈,在臺上唱完兩首歌,回到后臺不可避免的就是一身汗。

    這是舒昀第一次參加這種歌會,當她聽到有人在下面呼喊她名字的時候,多少還是有些感動的。她想,這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當年自己跟在哥哥身邊撒嬌的時候,當她用著哥哥寫詞作曲賺來的錢讀書的時候,哪會想到自己也能在這一行里做出一點兒成績來?可惜哥哥看不到這些了。

    想到舒天,她才忽然意識到,自己的愿望似乎真的實現(xiàn)了。除去最初引起的那一陣波瀾之外,后來哥哥的名字確實不再經(jīng)常被人掛在嘴邊討論,而那些舊的隱秘也并沒有被如今強大的搜索力量給挖掘出來。

    終于風(fēng)平浪靜了。

    哪怕現(xiàn)在大家都知道她就是“楚天舒”的親妹妹,卻也沒有誰會再在訪問里向她提出任何相關(guān)的問題。

    這都是周子衡的功勞。

    對此舒昀心知肚明,完全無法否認。

    或許冥冥中自有注定。從在麗江初遇開始,一切就像是被神安排好了的。她因為酷似周小曼而給他帶來心靈或身體上的安慰;而他呢,則替她解除了一件當初不曾預(yù)料到的麻煩,完成了她最微小也最渴切的愿望。

    那么當這些都做完之后呢?

    是否就是分別的時刻?

    參加完演出回到C市的那天正好是農(nóng)歷七月初七。機場里遇到有人求婚,年輕的男士舉著大束玫瑰,單膝跪在女友面前,請求她嫁給他。

    同樣年輕的女主角瞬間喜極而泣,淚水將眼線和睫毛膏都沖花了,在眼眶周圍留下兩團烏溜溜的印子,像個熊貓。

    饒是如此,舒昀卻還是認出來,這個幸福的女孩與自己坐的是同一趟航班,兩人還在飛機上的廁所外頭相遇過。

    所以她停下來,隔著圍觀熱鬧的人群多看了兩眼,親眼見證女孩點頭被戒指套牢,一雙浪漫的男女擁吻在一起,她在心里送上個祝福之后才匆匆離開。

    市區(qū)里也洋溢著濃厚的節(jié)日氣氛,街邊幾乎每隔幾十米就能看見一位玫瑰花小販,而此時逛街的人似乎也比平日多了許多。

    其實舒昀自己倒有很久都沒認真逛過街,一路上只聽小喬和另兩個女同事熱烈地討論商場里的打折信息,結(jié)果她在半途中居然睡著了。

    晚上回到家,她草草洗漱了一下便上床,繼續(xù)補眠。直到樓下某戶開派對的音響聲透過窗戶飄進來,她方才醒轉(zhuǎn),迷迷糊糊拿出手機看時間,發(fā)現(xiàn)還沒到十二點。

    這樣的深夜,她惱怒地將頭埋進被子里,正考慮著要不要打給物業(yè)投訴一下,卻聽見有人開門進屋。

    門鎖響動的聲音讓她一激靈,僅存的一點兒睡意都跑到九霄云外去了。舒昀迅速坐起來,凝神屏息地聽著外頭的動靜,然后臥室門便被人推開了。

    或許是她一臉警覺的樣子真的娛樂到了對方,抑或是他今天的心情本來就非常好,只見周子衡揚了揚眉,露出連日來的第一個笑容,“我還以為你會拿防狼器迎接我??磥砟愕姆纻湟庾R還是不夠,就這樣坐在床上,如果真是小偷入室怎么辦?”

    他邊說邊走近,她沒好氣地重新躺回去,繼續(xù)拿被子遮住臉,悶聲說:“我并不覺得小偷可怕?!?br/>
    “你是想說,其實我遠比那些宵小之輩可怕多了。是吧?”

    她用沉默表示承認。

    至于為什么他會這么晚突然過來,她沒問,也不打算問。只是在浴室里傳來水聲的時候,她發(fā)現(xiàn),這下子自己徹底不想睡覺了。

    于是,等到周子衡淋浴完出來,他們很自然地重溫了那項最近都沒有好好做過的運動。

    說不清是誰主動,也說不清這期間她到底有沒有產(chǎn)生過拒絕的念頭,即使有,或許也是一閃而逝??傊诖巴鈺r斷時續(xù)隱隱約約的音樂聲中,她的雙手并沒有推開他。

    而周子衡今晚似乎喝了一點兒酒,所以尤為興奮,深黑的眼底仿佛有明艷流燦的火花閃現(xiàn)。他在她的頸邊、肩頭以及大腿處噬咬,不放過任何一處能讓她敏感到戰(zhàn)栗的地帶。

    結(jié)束之后,他趴在她的身上,微沉的氣息之中帶著一絲隱約醇冽的酒香。

    “我想你?!彼f,溫?zé)岬淖齑浇谒叀?br/>
    她卻仿佛控制不住,沉默地攬著他的肩,一語不發(fā),只在他的脖子上重重地咬了下去。而他吃痛地動了一下,便再也沒有更大的動靜,只是任由她用力再用力。

    她咬了許久才肯松開,手指無意識地從他肩上某處來回掃掠而過,那里有一個極小的吻痕,而她清楚記得自己方才并沒有親吻過他。心里痛得像被刀刃絞過,她看著那個很深的牙印,對他說:“節(jié)日快樂?!?br/>
    這天半夜,忍受著一陣緊接著一陣襲來的頭疼,周子衡遲遲無法入眠。

    這就是醉酒過后留下的后遺癥。他白天的時候出去應(yīng)酬,居然極少有地喝多了。

    原本中午喝酒就不符合他的習(xí)慣,這次完全是客隨主便。再加上宴請方又十分熱情,餐后安排去KTV繼續(xù)“交流感情”。于是在數(shù)種酒精的混合作用下,周子衡坐在昏暗的總統(tǒng)包間里,很快便發(fā)覺自己的神志和感官開始變得麻痹。可是酒還沒有停,在場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你來我往,誰也拒絕不了誰。

    期間,宴請方照例叫來陪酒的小姐調(diào)節(jié)氣氛。

    周子衡記得坐在自己身邊的那個女孩子,年紀似乎很輕,脂粉覆蓋下的那張臉龐在燈光下顯得姣好而又柔嫩,散發(fā)著青春的光澤。其實就連她的眼神都仿佛少了幾分同行們的那種圓滑世故,反倒帶著一絲與這個環(huán)境極不相稱的青澀純凈。他疑心自己酒喝多了,居然會猜測這是不是一位出來“兼職”的女大學(xué)生。于是他喝著酒,隨口就問:“怎么稱呼?”

    那女孩道:“我叫蘇云。”十分標準的普通話,咬字清晰,從被涂紅的嘴唇里輕輕吐出來。

    這樣的場合,又是這種職業(yè),應(yīng)該沒有誰會用真姓名。但是當他聽到的時候,還是不禁愣了一下。

    蘇云……這般巧合。

    他笑了笑,多打量了對方兩眼??刹恢罏槭裁?,突然就在心中產(chǎn)生了微妙的排斥感。

    那女孩子原本緊貼著他而坐,后來他借著傾身拿酒杯的動作,稍稍往旁邊移了移。亦不肯同她喝酒,甚至連交談也戛然而止。

    興許是宴請方看出門道來,很快便殷勤地提出替他換一位小姐。而那個名叫蘇云的女孩子,帶著一點兒尷尬,卻順理成章地被召喚坐到另一位客人的身邊,陪著玩樂。

    等到這一整套應(yīng)酬終于結(jié)束的時候,周子衡已然醉了。他記不清自己究竟喝了多少酒,甚至記不得自己是如何走出KTV大門的。

    當他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正置身于酒店的大床上。旁邊躺著一個年輕的女孩,漂亮鮮妍的嘴唇貼在他的肩頭。

    他揉著額角起身,將蘇云叫醒。

    或許是他的臉色不佳,女孩子顯得有一點兒委屈,一邊穿衣服一邊解釋說:“散場的時候是您叫我陪您的?!?br/>
    他不記得了。不過就算真的有,他當時叫的那個人應(yīng)該也不是她。

    他沒再說話,只是從地上撿起衣物穿上,又取出一些鈔票。

    蘇云說:“……任總已經(jīng)付過了。”或許真是剛?cè)胄胁痪?,欲望和職業(yè)道德正在相互劇烈地拉扯,所以眼神有些猶豫,手指本能地向前伸了一下又很快地收回去。

    任總就是這次請客的人,倒真是將各方面都照顧周到了。周子衡什么都沒說,臨走之前將鈔票放在了桌子上。

    離開酒店之后,他讓司機過來接他。半躺在車里又休息了兩個多小時,這才終于感覺酒醒了。

    那時已是深夜,一直沉默著的司機開口問:“周總,現(xiàn)在去哪兒?”

    他半閉著眼睛,下意識地報了個路名。然后,便到了這間公寓,見到了坐在床上因為半夜動靜而一臉警覺的女人。

    他倚在門口看著她,突然很想笑,而前段時間讓他不愉快的那個因素,似乎也被暫時遺忘了。

    之后他走到床邊,目光底下是她素凈的臉頰和白皙柔軟的身體,他的心情無端端地變得十分不錯,比剛進門時還要好。

    活了這么多年,他當然知道這代表著什么。

    或許是酒精還沒完全散開,所以他破天荒地向她表達了自己心里最真實的想法。

    他說:“我想你?!?br/>
    可是這樣一句實話,卻換來她重重的一口,咬在脖子和肩膀相連的地方。他以為她又有什么不滿,可隨即她只是轉(zhuǎn)過身,極為安靜地睡去。

    直到接近凌晨,周子衡方才有了些許睡意。他轉(zhuǎn)動身體,手指習(xí)慣性地在旁邊那人的臉頰上摩挲。結(jié)果指尖猝不及防接觸到的濕意卻讓他微微吃驚,“……怎么了?”他確定那微涼的感覺是淚水,于是撐起身,將舒昀背對著自己的身體扳過來。

    舒昀閉著眼睛,眼角果然有模糊的淚痕。

    “沒事?!彼÷曊f。

    “到底怎么了?”

    “做了個噩夢。”她停了一下,這樣告訴他。

    “所以嚇醒了?”

    他似乎放下心來,重新躺回去,哂笑她,“真是夠傻的,再可怕也只是個夢而已。”

    “嗯?!彼D(zhuǎn)過身,依舊背對他,聲音輕而模糊,“確實很傻?!?br/>
    幾乎裝睡了整晚,如今眼淚恰巧被周子衡摸到,舒昀反倒覺得輕松了些。精神一松懈,巨大的倦意終于向她襲來。

    于是,這一覺直睡到日上三竿。

    恰好今天沒什么安排,公司那邊也不用去,唯一令舒昀沒想到的是,周子衡竟然也難得空閑,當她起床的時候,他仍舊睡得很沉。

    她自顧自地走進浴室,把昨晚周子衡換下來的幾件衣物順手丟進洗衣簍里??墒堑鹊较词戤?,她想了想,又將那些衣服通通拿出來,稍微折了一下放回床邊,保證床上的人一睜眼就能看得見。

    然后便是做早餐?;鹜?,煎蛋,烤面包,一人份。

    就在面包機發(fā)現(xiàn)清脆聲響的時候,周子衡穿著便裝出現(xiàn)在廚房門口。

    “讓一讓?!彼酥P子繞過他,在餐桌邊坐下來。

    面包烤得松軟,雞蛋煎得很完美,火腿則是上次Nicole送的進口貨,據(jù)說價格昂貴。上午的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其實此時的室溫已經(jīng)有點兒高,但是舒昀連空調(diào)都沒開,仍覺得手心發(fā)涼。她微垂著眼睫,看似專心地享用著自己的早餐。

    面對這樣刻意冷淡的態(tài)度,周子衡不由得站在一旁多打量了她兩眼。恰好此時手機響了,是陳敏之打來的,他轉(zhuǎn)身從冰箱里找了瓶水,一邊喝一邊走到陽臺上去接電話。

    陳敏之匯報的事情有些棘手,牽涉到G&N目前最大的房產(chǎn)開發(fā)項目臨時碰到的一些問題和阻礙。一個電話打了十多分鐘,等他收線回到屋里,舒昀早已收拾好桌子,廚房里傳來嘩嘩的水流聲。

    站在水池邊的那個背影纖和柔美,微卷的黑色長發(fā)披散在肩頭,似乎并沒有經(jīng)過刻意打理,反倒流露出一絲慵懶性感的姿態(tài)來。

    他在門口停留了片刻,才說:“我該走了?!?br/>
    背對著他的人依舊背對著他,半點兒回應(yīng)都沒有。

    他皺了皺眉,問道:“有沒有聽見我說話?”

    “聽見了?!笔骊狸P(guān)了水龍頭,一邊擦盤子一邊說。

    他莫名地感覺有些煩躁,或許是因為公司的事,抑或是因為她一早起來就稀奇古怪的態(tài)度。

    但是現(xiàn)在沒時間跟她耗,司機已經(jīng)等在樓下。他收拾了一下準備出門,這時才聽見她在身后說:“以后別再來了?!?br/>
    握著門把的手停了停,他轉(zhuǎn)過身問:“什么意思?”

    “我們分開吧。”那女人仍舊站在廚房門邊,素凈的臉上表情異乎尋常的平靜,她給這段關(guān)系下了最終定義,她說,“我覺得這樣很沒趣?!?br/>
    半開著的門重新砰的一聲被關(guān)上,只是聲音有點兒大,仿佛昭示著施力者情緒不佳。

    “也沒剩下多少時間了,你連這二十多天都等不及嗎?”周子衡返回來,一步一步向她靠近,明媚的日光斜射在他的側(cè)臉上,將眉宇間的不悅映襯得十分清晰。

    究竟是誰等不及?

    沖到嘴邊的話又被舒昀硬生生地咽回去。

    面對他的逼近,她只是下意識地往后退了退。直到身體抵在水池邊,她才停下來,而英俊的男人已經(jīng)到了身前。

    “說吧,是什么讓你這樣迫不及待?!?br/>
    “沒有?!彼淅涞胤裾J。

    “那么,什么又叫做沒趣?”

    “就是現(xiàn)在的相處方式。”她找不出比這更恰當?shù)恼f法。目光落到他的肩頭,稍稍停頓了一下才移開,想到衣料覆蓋下的某個地方,她只恨昨夜沒有咬得更重一點兒。

    可是旋即她卻又覺得自己可悲。

    過去不管有無證據(jù),其實她都一直認定他還有別的情人,心里倒也不難受,地下關(guān)系時好時壞地竟也維持了這么久。結(jié)果現(xiàn)在兩人明明即將走到盡頭了,她卻反倒開始在意起來。

    由于他迫得太近,氣息居高臨下地俯壓過來,她恍惚間覺得呼吸困難,于是伸手推開他,打算暫時逃離這狹小逼仄的空間。

    可是他偏偏不肯放過她,雙手摁住她的手,力氣大得讓她不能掙脫。

    “我現(xiàn)在沒時間和你玩這個。而且關(guān)于你說的,我完全不贊同。我倒認為現(xiàn)在這樣十分有趣,怎么辦?”

    “沒時間你就快點兒給我走!給我快點兒離開這里!”她擺脫不了他的鉗制,被鎖在他與水池之間連轉(zhuǎn)身都不能夠,只覺得一陣心慌,額上冷汗迅速冒出來,情緒也開始不受控制起來。

    她抬起腳去踢他的小腿,不顧輕重,嘴唇被牙齒咬得泛白,目光憤怒而凌亂,借著失控的勁頭終于說出口:“滾回其他女人身邊去,我這里永遠不歡迎你!”

    “什么女人?”周子衡仿佛愣了一下,繼而腿上吃痛,眉頭皺起來,將她抓得更牢,“你發(fā)什么瘋?!?br/>
    “對!我是發(fā)瘋了,而且瘋得厲害!”她終于不顧形象地沖他嘶聲叫喊,“否則怎么會看上你這種人,又怎么會和你糾纏到現(xiàn)在!我可不是瘋了嗎,只有瘋子才能忍受你這樣的對待!周子衡,我恨你!”

    她的情緒明顯失控,或許是因為被困在狹窄的空間里讓她感到慌亂,抑或是積壓太久的怨氣恰好找到個出口爆發(fā)出來。發(fā)泄完之后,她只覺得頭腦有瞬間的空白,甚至無法完整地想起前一秒自己所說過的那些話。

    在她話音落下之后,有那么一小會兒,周子衡只是沉默地看著她。而她背抵著冷硬的水池邊緣氣喘了一會兒,手掌終于從他的手里掙脫了出來。

    那雙漆黑的瞳眸微微閃動了一下,仿佛是在凝神審視,目光恍似前所未有的深晦,從她的臉上沉沉掠過,繼而又轉(zhuǎn)向身體。她平靜了一下,這才發(fā)覺因為剛才的情緒發(fā)作和不停掙扎,臉頰邊有幾綹發(fā)絲滑落,背后腰側(cè)的棉質(zhì)薄衫也被水漬洇濕了大片,此時狼狽的模樣大概像極了潑婦。

    沒想到維持了這么久的關(guān)系,最后收場的姿態(tài)卻是如此的難看。

    最終,兩人無聲的對峙被電話鈴聲打破。

    舒昀迅速地移開目光,快步離開了這個下一秒便似乎會讓她窒息崩潰的空間,站在窗邊試著調(diào)勻了一下呼吸才接起電話。

    她面朝著窗外,身體挺得筆直,傾聽的時間占了大半。已經(jīng)將近中午,外頭陽光變得十分猛烈,可她仿佛并不覺得刺眼,抑或感覺不到炎熱。

    周子衡雙手插在褲袋中,若有所思地看著這個專注的背影,直到她講完電話回過身來。而她卻僅僅只看了他一眼,便徑直走回臥室換衣服,幾分鐘后收拾妥當出來,見他還站在原處,她沉著臉移開目光,兀自換鞋出門。

    抵達醫(yī)院的時候,郭林正在替裴成云辦理出院手續(xù),然而神色間卻是明顯的不贊同。

    “算了吧,裴的性格你還不了解嘛?!笔骊婪催^來勸他,兩人又在外頭聊了幾句,這才一同走回病房去。

    舒昀這陣子忙,再加上最近知名度和曝光率的飛速提升,要是頻繁出現(xiàn)在同一處公共場所,尤其是像醫(yī)院這樣的敏感地方,必然會引起某些好事媒體的注意,甚至引來居心不良的猜測。所以她也不得不有所收斂,多數(shù)關(guān)于裴成云的情況都是與郭林通電話了解的。

    只是她沒想到,這回裴成云不但拒絕了再次手術(shù),如今甚至要求出院回家。

    鑒于目前裴家已無人在國內(nèi)居住,一切手續(xù)事宜自然都落到郭林的身上。

    “前兩天才被急救了一次。我替他把私人護士都請好了,必須保證以后二十四小時陪在他身邊??墒沁@小子死活就是不同意,怎么說都說不通,硬生生又把人給辭了。這下子我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嗎!”郭林站在病房門口,壓低了聲音宣泄心頭怒火。

    “以前天天一起念書,念了兩三年了他都不肯親近其他同學(xué),對我們簡直就跟陌生人差不多。他就是這脾氣,從小到大都這樣?!笔骊缆砸怀烈鳎塘恐?,“不如我進去和他談?wù)劇3鲈褐笠趺崔k,我們盡量想個兩全其美的法子吧。”

    直到夜幕降臨,舒昀才獨自回到空無一人的家中。

    她在家里盲目地轉(zhuǎn)了一圈,從沙發(fā)到臥室,從床邊到陽臺,八十多平方米的公寓被她漫無目的地繞了個遍,唯獨沒進廚房。

    她懷疑自己最近一段時間都不會再靠近那里了,畢竟最終與周某人的收場太過丑陋,她寧愿不要再想起。

    她仿佛有點兒走神了,最后看看自己空著的雙手,這才想起來該做什么事。她找了個商場裝衣服的紙袋,將浴室里的一些男性私人物品通通收攏進去,然后又給自己放了一浴缸的熱水,脫光衣服深深地沉下去。

    其實這樣炎熱的天氣,根本不適合泡熱水澡,但她大汗淋漓地閉著眼睛,在里頭一直堅持到整缸水都慢慢變涼。

    最后爬出來幾乎站不住,只覺得頭暈眼花,胸悶氣短,就連頭腦都似乎不清晰起來。她趁著這股勁兒,撥通了周子衡的電話。

    對方那邊聲音嘈雜,應(yīng)該又是在熱鬧的聲色場所把酒言歡。面對她提出的見面要求,那個性感中帶著些許清凜的男聲回答她:“我沒那么早結(jié)束?!?br/>
    “那我等你?!彼X袋發(fā)暈,分不清他的語氣中是否還有冷淡的情緒。

    “隨便你?!彪娫捄芸炀捅粧鞌?。

    在斷線的前一刻,她隱約聽見一個嬌滴滴的女人拖長了腔調(diào)叫道:“周總……”

    像是算準了他不會再來她的住處,她便直接去別墅等。結(jié)果直到深夜周子衡才回來,身上帶著明顯的酒氣,可是神志倒還算清醒。他的目光掃過茶幾上她帶來的紙袋,神情冷漠,“不想要的東西可以直接扔掉,不用特意送過來?!?br/>
    舒昀看著他沉默了一下,“我有話和你說?!?br/>
    “說吧?!彼路鹗志氲。M沙發(fā)里,手指捏著眉心閉目養(yǎng)神。

    “其實就是上午的事?!彼f,“我想當時那個被打斷了的話題應(yīng)該重新繼續(xù)下去,直到有個結(jié)果。”

    “我不想和你吵架?!彼穆曇袈犉饋淼统炼?。

    “我也沒想再和你吵。我只是在想,我們還是分開吧?!?br/>
    “是什么讓你想如此迅速地離開我?”

    “……我有我的理由。”

    她不想承認,也永遠不會當著他的面承認,那個印在他背后的吻痕就是導(dǎo)火索。事實上,此時此刻,她正為自己一直以來模糊的情感底線和時而被忽視得極為徹底的自尊心而感到羞恥。所以她沒法容忍自己再一次自取其辱。

    明知道他心里放著一個已經(jīng)死去的女人,明知道自己極有可能正是那個女人的替身,她卻因為各種各樣的理由并沒有在第一時間離開他。直到昨夜,當她知道他與別人有過親密接觸之后,她反倒在瞬間崩潰了。

    她甚至開始懷念起過去的日子。那時候,哪怕在擁有她的同時,他還擁有其他的情人或伴侶,但至少他一向都將表面功夫做得很好,至少從沒讓她在他的身上發(fā)現(xiàn)任何一點兒別人留下的印記。

    這種最基本的尊重和默契,或許也是他們的關(guān)系得以長久的原因之一。

    可是現(xiàn)在,終于一切都不同了。

    抑或,早在她發(fā)現(xiàn)周小曼的存在時,他們之間就已經(jīng)有了無可挽回的裂痕。這道痕仿佛生長在她的心里,遲遲不肯愈合,并被這段時間產(chǎn)生的各式各樣的矛盾越挖越深,時刻讓她感受著那種無法言喻的刺痛。

    直至今日,她終于肯承認,那次麗江之行就是個錯誤的決定--讓她在錯的時間遇上了錯的人。

    她甚至沒有辦法更早一步遇見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周小曼注定是要搶在她前頭的,并且早了二十幾年,那是她無論如何都追趕不上的一段漫長時光。

    周子衡沒說話,只是將雙眼睜開了?;蛟S是喝了酒的緣故,眸色仿佛越發(fā)深黑,眼底泛著瀲滟的光。

    她的雙手在口袋中緊了緊,深深吸氣道:“你為我哥哥的事在媒體那邊所做過的一切,我是真心感謝你。我也知道約定的時間還沒到,如果你堅持不同意,哪怕會遷怒那也算是我活該。如果名聲搞壞了,娛樂圈我也可以退出,反正這份工作我一點兒也不喜歡。”

    “在你心里我就是這樣一個人?”他的嘴角抽動,似乎在笑,可是眼睛里卻依舊冰冷一片,淡淡開口道,“我不會再威脅你?!?br/>
    “最后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你要離開是不是因為他?”他停頓了一下,第一次說出那個名字,“裴成云?”

    她沉默著卻并沒有否認?,F(xiàn)在的裴成云需要親近的人騰出時間去關(guān)心照顧,是她自告奮勇承擔(dān)這樣的責(zé)任,并非出于愛情,她只是認為自己有必要這么做。而裴成云與眼前的這個男人,在她的生活里難以共存。

    盡管坐著不動,身體里的酒氣似乎還在不斷上涌。其實周子衡的視線已經(jīng)有些模糊,連話都懶得說,可她默認的姿態(tài)仿佛終于激怒了他。他皺了皺眉,目光在她身上聚焦了片刻才問:“所以你今晚是來和我商量,還是來求我?”

    嘴唇極輕地顫抖了一下,她說:“如果你覺得后者更好的話?!?br/>
    他的眼睛微微瞇起來,似乎是想將她看得更清楚一些,“這是你為了他第二次求我?!?br/>
    “是的,現(xiàn)在我希望你能放我離開?!?br/>
    “他對你來說真有這么重要?”

    “你會后悔的,舒昀。不過現(xiàn)在,你可以走了?!蹦屈c兒漫不經(jīng)心的笑容浮在薄薄的唇邊,在燈下竟是那樣的刺眼。他維持著最后一絲清醒的神志,終于開恩宣布,“你自由了?!?br/>
    最后舒昀離開別墅。

    在這樣寂靜的夜晚,只有路燈做伴。

    途中經(jīng)過那位自殺身亡的蔣小姐曾經(jīng)居住過的房子,她居然還有心情多看兩眼,那套獨幢別墅如今漆黑一片,就連圍在四周的庭院都仿佛死氣沉沉??伤⒉挥X得害怕,哪怕現(xiàn)在回想起蔣小姐最后的死狀,她竟然也沒有任何恐懼。

    ……你自由了。

    就像中了某種魔咒,她的耳邊只是反反復(fù)復(fù)地重復(fù)著周子衡最后說的那句話。

    這樣走了一路,也不知用了多久才走到小區(qū)的大門口。還是上回那位保安當值,遇見她客氣地一笑。她回報給他一個笑容,然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嘴角在抽動,想要上揚一個微小的角度都十分勉強。

    保安看出問題,從亭子里出來,體貼地詢問:“需要替您叫車嗎?”

    她搖搖頭。

    可善良盡責(zé)的小伙子還是從口袋里拿出一本通訊簿,把其中的一個電話號碼給她,“這是一位的士師傅的手機號,您可以存一下,以后進出會方便點兒?!?br/>
    以后?

    借著大門外的燈光,舒昀有些怔忡地看著這位保安,片刻才搖頭說:“我想不需要了,謝謝你的好意?!蔽惨粲幸唤z發(fā)顫,出于本能的掩飾,她轉(zhuǎn)身快步離開。

    沒有以后。

    這恐怕是她最后一次到這里來。

    今晚的她獲得了自由。

    這也意味著,她終于真正離開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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