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同志,其實真沒多大的事。就是你來之前他們剛來,也沒說要買,就是要看看。誰要買我自然就先給誰?”售貨員劉姐覺得這事實糊弄不過去的,還不如實話實說。
“既然這樣,這位同志,你還有什么疑問嗎?”張同志聽了,覺得這事劉姐大致做的也沒什么問題,就對林三哥和林晚說。
“沒問題,沒問題?!绷滞硎钦娴挠X得沒什么,既然人家都掏錢買了,她也不是非買不可,倒是林三哥還想在說什么,被林晚這么一說,就知道這事算是過去了。
“既然沒問題,那我就走了?!睆埻咎嶂臇|西,跟劉姐說。
售貨員劉姐覺得自己的工作應(yīng)該保住了。連忙熱情地說:“張同志你慢走,有好貨我給你留著啊?!?br/>
“你這人屬變色龍的吧!”既然林晚看中的衣服沒有了,林三哥也打算走了,所以說話也不客氣。
這回售貨員劉姐只是瞪了林三哥一眼,卻沒說話。倒是林晚勸了一句:“三哥你別得理不饒人?!?br/>
“我沒有?!绷秩缬X得林晚就是性子太好了,他們現(xiàn)在有錢有票憑什么不能爭一爭。
兩個人沒從百貨大樓離開,實際上林晚也不是為了給自己買東西,看上那件衣服不還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嗎?
她是想飛父母買點東西,也給鄧復(fù)歸買件衣服。于是他們還是在這層樓轉(zhuǎn)了轉(zhuǎn)。這大城市的百貨大樓買衣服的就有好幾個柜臺,有賣布的,還有買毛衣的,買成衣的。成衣的柜臺就不用看了,就是劉姐那個柜臺。
倒是走到毛衣的攤位,是個三十多歲的大姐,林晚看了看現(xiàn)在毛衣的樣式,都不好看,比起后世各種織法,現(xiàn)在的可以說是簡潔。
“大姐,您這有毛線賣嗎?”林晚這次沒叫同志,事實上大姐更親近,這個售貨員圓圓臉,看著就和和氣氣的樣子,所以林晚就湊過去拉關(guān)系。
“當(dāng)然。你想要啥樣的?價錢不一樣?!笔聦嵣线@聲大姐還真管用,再加上林晚瞧著就二十左右,年歲不大,長得還漂亮討喜,叫的這售貨員心花怒放。
“都有啥樣的,我想要藏藍色的線,耐臟。”林晚征詢售貨員大姐的意見。
“是給這位男同志織衣服?”售貨員大姐看著林晚旁邊的林三哥。“那你可是選對了,這顏色的線打扮人。正好我這新來了些毛線,純羊毛的。就是這線有點殘次,我本來是要自己用的,你要的話,我也不跟你要票,你就多給我點錢就行。”
“真的?”林晚驚喜地說:“那有多少,我都要了。”
不要票的東西一般很難遇見,也就是這個時候很少有人織毛衣,這時候都是單衣和棉衣,毛衣還是最近這兩年才出現(xiàn)的。很少有人會織,等過些年才大興起來,林晚后來也學(xué)過,還會用好多花樣呢。
“你真都要了?”這個售貨員大姐也挺意外,實際毛衣賣的挺好,毛線就不太好賣,說是殘次品還是因為保存不當(dāng)造成的,大約有幾捆受了潮掉色了。
“都要了?!绷滞硭斓恼f。她可以買回去給父母和哥哥都織一件,如果多的話。
結(jié)果,售貨員從柜臺下拉出個布袋子,里邊還挺多。售貨員大姐說要自己用也沒錯,只不過,太多了,所以見有人問毛線她都是那些說辭,也不算誆騙林晚。
“還有紅色,真是太好了。”林晚看了,覺得很滿意,也不廢話,當(dāng)時就讓林三哥結(jié)賬給錢。
這些給家人都織一件都可以,還不用票,真是撿了大便宜。
“同志,看來你會織毛衣,那要不來一幅棒針?”售貨員大姐熱心的建議道。
“還有棒針?那給我也拿一副。”這次就得用票了,不過這也不貴,比買現(xiàn)成的毛衣還是自己織比較好。
林晚買了毛線和林三哥又在副食區(qū)轉(zhuǎn)了轉(zhuǎn),買了點糖果點心,這才回了軍區(qū)醫(yī)院。
“你啥時候會織毛衣了?”林三哥疑惑的問,他們那邊都沒聽過毛衣好不好。
“我不會,不過小花說她會?!绷滞懋?dāng)然不能說她自己會,這也不合邏輯,但是張曉華是海市來的,海市啥都有,沒有也得有,所以林晚早就想好找張曉華背鍋了。
“哦。”這回,林三哥不懷疑了。可他也不想想張曉華還沒初中畢業(yè)就來了林家村,就算海市的確有,她真會?
林晚倒是想過了,但是她可以回去就教張曉華,所以她撒謊也不心虛。
兩個人給林國良留了點兒點心糖果,才回來招待所。
路上兩人商量了一下歸期就各自回了房,又過兩日。見林國良這邊也的確沒什么大事,小事也有勤務(wù)員幫著就跟林國良說了要回去的事情。
畢竟在這里事事花錢,可是他們在地里忙活一年也攢不了幾個錢。還不如回去,至少不用往外花了。
林國良也知道這個時候正式一年中地里最忙的時候,也沒挽留他們,找來孫立波讓他給安排一下,轉(zhuǎn)天林晚和林三哥就告別了林國良,兩人一路輾轉(zhuǎn),這回倒是熟門熟路,很快就到了市里。
剛下了火車,時候有些早,還得在火車站等汽車站開始營運才能坐車回去。兩人也沒什么行李,輕手輕腳的。只不過這個時候哪里人多?那肯定是車站,只是大家都大包小包的,就算沒了椅子也可以拿自己的行李出來坐著。
不過空氣中啥味都有,又是大夏天的,林晚實在受不了這污濁的味道,就讓讓林三哥在這等著。
“三哥,我出去轉(zhuǎn)轉(zhuǎn),你先看著東西?!?br/>
“行,你別走遠了。”
“我就出去透透氣,這味道我聞了想吐?!绷滞碚f著,就朝門口走。
結(jié)果半路上唄個小孩撞了一下。
“你這人怎么走路的,沒看有小孩子嗎?”一個大著肚子的女人攔住林晚說。
“大姐,是你家孩子自己跑來撞得我。你怎么能誣賴我呢?”林晚無語了。
“胡說八道,別以為你是大人就能冤枉我們孩子小,我可是看得真真的,明明就是你把我家大寶撞趴下的?!北緛礞音[的小孩撞了人就跑開了,結(jié)果聽了大肚子女人的話,立馬倒地嚎啕大哭。
周圍人見了有熱鬧看都圍了過來,說:“怎么了,怎么了?”
“說是撞到孩子了?!币粋€后來的不知道內(nèi)情的大嬸說。
“那你想怎么辦?”林晚這回知道了,這娘倆是專門訛人的,也就是碰瓷的。
“你說怎么辦?”那大肚子女人一聽有門兒,卻不說條件。畢竟林晚渾身上下也不像有錢的??蛇@年頭出門誰還不帶點錢,所以那女人就不信林晚拿不出她看得上的東西。
“本來就不是我撞得他,反倒是你誣陷我。我看不如報警吧?”林晚可不想被人當(dāng)冤大頭,這女人和孩子的操作可不像是第一次訛人,估計身上肯定還有別的案子。畢竟什么時候都有人想不勞而獲。
“好啊,你個小蹄子,你撞了人還有理了。倒是惡人先告狀了。你去告,你去啊。我就不信這天下沒有王法了?!贝蠖亲优艘宦犃滞淼脑挘蹨I說來就來,嚎啕大哭道:“父老鄉(xiāng)親們,大家評評理啊······”
“大姐,不用等大伙給你評理。警察自然會給你平冤昭雪。路對面就是這天底下最公正的地方,你要給說法我給你?!绷滞碜詈捱@些拿道德綁架別人的人。
后世這樣的人還少嗎?
不過她可不怕,她要是怕了就白看那么多普法節(jié)目了。
老百姓誰不害怕見官,這大肚子女人自然不敢去,她要不理虧就不會唱作俱佳演這一出戲了。
“那你做錯了事,怎么也該道個歉吧?”大肚子女人扯過從地上打滾的小孩,說。
“大姐,到底誰對誰錯我相信警察自然能分辨,等咱們?nèi)チ司衷谡f道歉的事情。咱們還是趁著天還早,趕緊去吧?!绷滞磉€真就不帶怕的,你沒看這人一聽要報警就打了退堂鼓,補償也不要了。
只怕林晚稍微一松動,這女人就蹬鼻子上臉。你為了擺脫這人的胡攪蠻纏就只能比她更得理不饒人,她才知道你不是嘴上說說的假把式。
本來林晚也沒走出多遠,還沒出候車大廳,就遇見這檔子事。后來看熱鬧的人里三層外三層,林三哥看見了,本來沒當(dāng)一回事,可聽人議論一個姑娘要被人訛上了,才覺得不對。把東西往身上一背,就往人群里擠。
“晚晚,晚晚。”林三哥手長腳長,老遠就看到了人群里被圍住的林晚和個大肚子女人領(lǐng)著個小孩。
“三哥,我沒事。倒是你來的正好,麻煩你去對面警局報個案?!绷滞碜匀宦牭搅肆秩绲穆曇?,于是對林三哥說。
“小孩子磕磕碰碰常有的事,你這人怎么還較真了。報什么警,咱們怎么能給人家添亂?!贝蠖亲优诉@時候才覺得這姑娘的便宜是真不好賺,她立刻變了話鋒。
“都散了散了,圍在這里干啥?”那大肚子女人趕起人來。
“那你還欠我一個道歉?!绷滞砜刹幌霊T著這人。
“對不起,對不起還不行嗎?你這姑娘可別跟大姐計較,我怕了你。”沒想到這人還是個能屈能伸的,見林三哥往林晚身邊一戳,立刻道歉。
順帶著還擰著那個孩子的耳朵說:“小兔崽子,還不跟人家道歉,都因為你這冒失的小崽子,盡給我惹麻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