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崩裂千里,轟隆隆地萬里山脈竟是一線墜落!
這就是觀海月潮的威力嗎?
禁地之中,眾生靈皆是抬頭望著這一刻,對此毀天滅地的威勢,他們心中無比的震撼。
“有人!”
不知是誰大喝一聲,亦不知是何人先反應過來。
只見轟裂的碎石激得塵暴滾滾,大地顫抖,就在最中心,兩道極為炫麗的光芒沖天而起,旋即在漫天塵煙中化作兩個人影。
原來,這并不是觀海月潮的威勢,一切的震動皆是由這兩人打斗而成。
眾人雖然看不真切,但目光觸及人影,一股冰冷的寒意從腳底涌上頭頂,眾人雖然感受的不真實,但若是用心感受,就會有深深地無力,就像是漆黑一片的月夜里,一股奪命寒刀劈進胸膛。
“呼!”
大風又起,幾近癲狂,塵煙中忽然亮起了火光,如血般火紅色的烈火在塵煙中降世,又將其盡吞噬一空。
這是不知何時又加入的第三道人影,他一人橫在百里高空中,身形卻無比高大。似緩似急之間,沒有人知道他是如何抬手,但見一道撕裂虛空的毀滅光柱,直挺挺地打下來了。
“轟!”
光柱沖進塵暴,所處皆為消融,若從天空看去,是塵暴將光柱慢慢旋起,像是臺風的風眼一般。
但從地上望去,只見得炙熱夾雜著碎石,向著他們的面前打來,一切的知覺也在這一刻消失了。
災難總算是停止了,塵暴消散,光柱消失,千里的西域,將近一半沉落在海里。
空間還帶著撕裂,可是破碎的虛空竟也不能扭曲明月的妖艷。大地崩裂四散,那座垂天瀑布,觀海巨門卻也依舊不動任何。
或許只有天地之物,方可如此淡然,亦或許有天地之物這般的堅硬,人也可以變得無敵。
眾生靈此時并未關注皎月,瀑布,巨門,而是將一切置之度外,將所有的精力放在那三道人影之上。
在他們眼里,天地太過遙遠,毀天滅地也只是笑談,可如今卻見到一生亦難一面的場面。
可是,當他們再一次欲要目睹,那三道人影竟也隨著塵煙消散,只留下淡淡地風息,有些燥熱的空氣。
他們又哪里知道,在觀海禁地萬丈高空之上,正有三道人影,成掎角之勢,相互對峙。
本是打斗的兩人,此時居然聯(lián)起手來,系,站在一起,是一位少年,一位少女。
少年身著紫袍,衣著單薄,他衣襟虛掩,透著硬朗的胸膛,他的雙手很是修長,一眼就能吸引目光。這雙手若是握著一根筆桿,或撫著七弦古琴,配上英朗的面容,亦是一位儒墨才子。
他或許也真的會這么做,只是他如今握著一把比他身子還要修長的大刀,大刀典雅漆黑,透著一股帝王般的氣勢,其上隱隱附著風雷聲動,那是無盡煞氣形成的怒意。
一如少年一般奇特,少女身著白衣,英姿竟是不輸于男子氣概,白皙的小手里,正握著一柄特殊的長劍,劍柄黑如銅鐵,劍身是由虛幻的雷電構成,那雷電時而如水般陰柔,時而又似火般狂暴,期間變換正是少女加以氣勢。
他們成掎角之勢,正對著一位大漢,一位將他們二人皆是打散的人。
月光透亮,照在大漢的粗狂大臉上,他面帶笑容,可額角間的青筋如扎龍般肆動。
他開口了,大笑道:“本城主當是什么事,原來是大楚王刀與九華禹王劍的傳人來了,不知道小兄弟,小侄女來我這里有什么事???”
少年默不作聲,少女搶先回道:“有什么事?”
水亦剛亦柔,少女的聲音就如水一般,柔中帶剛,她眼神如炬,不喜不怒,卻有著不可抗拒的氣勢,道:“月光城城主,你好大的膽子!”
“膽子?”
若是尋常人,被少女這般呵斥,那夾雜的雄渾氣勢,必然會使人產(chǎn)生臣服跪拜之意??沙侵饕嗍沁@般人,若是相必之下,少女不過是小孩,她的氣勢亦不過幼稚的很。
城主驚得說不出話來,他甚至抓耳撓腮,連忙問道:“這是什么話?三小姐,本城主膽子小的很,我雖然沒有什么功績,可一直以來也沒做過出格的事啊!你可不能冤枉我呀!”
哪知少女依舊不饒他,她水目流光,道:“冤枉?我冤枉誰也不敢冤枉你?。 ?br/>
她語氣中帶著三分無奈,六分憤怒,與一分的捉急,聽得其余二人皆是一愣。
城主苦著臉,這主是他也惹不起的,連忙言道:“三小姐,小姑奶奶!我承認,可就算做過什么出格的小事,可我對清靈宗的心,是實打?qū)嵉臒狎v騰地窩窩頭啊,又怎么能得罪您呢?”
對于城主苦訴衷腸,少女毫不在意,她呵斥道:“事到如今,你還要狡辯?!?br/>
“狡辯?”城主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隨后溫聲道:“三小姐,我可是個老實人,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不如這樣……”
城主一拍胸口,言道:“這里太荒涼了,連招待兩位的地方都沒有,我斗膽說一句,咱們不如回我月光城,到時候再與您一一對質(zhì),如果我有半句謊言,就任憑您處置,您看如何?”
此言此話尤為真切,任是誰也拒絕不出??墒巧倥畬⑹忠粨],言道:“有勞了,就這里挺好?!?br/>
“這里?”城主大吃一驚,回道:“三小姐,這里可一點都不好。”
他一搖頭,嘆了一口氣,目光掃向四方,說道:“這里是詛咒的禁地,也是我訓練七十二黑甲軍的地方,這不,今日閑來無事,才來到這里,恰巧碰上二位打斗,還請二位移駕吧,這可是我唯一的家底了?!?br/>
一旁的少年,暗暗地搖了搖頭,俗話說的好,不怕真小人,就怕偽君子。這城主說謊也不打草書,屬實可笑。
少女比肩明月,萬里高空如坐云間,面上突然露出了一抹微笑,居然比明月還要無暇,看得二人有些癡了。
她似神離,待至笑容消失時,她面色又變得清冷,居然比這萬里高空之上更為寒冷。
言道:“這里很好,瀑布美,明月真,甚至還有我要找的兩隊人。”
城主眼底閃過一抹不知明的光芒,面上的笑容僵了一瞬,回道:“這里可不止兩隊人,這里是千隊萬隊人,為了鞏固月光城,我的黑甲軍都是千隊萬隊里選拔出來的?!?br/>
少女回道:“我只要兩隊人,那兩隊人是從千丈萬丈九華山下來的?!?br/>
“這……”城主大吃一驚,好似明白什么,言道:“您可冤枉我了,我這里實在沒有那兩隊人,那兩隊人在三日前說月天東北部發(fā)生怪事,說是得到命令,這才不辭而別??!”
“還打不打?”
此時少年又暗地里無奈地搖了搖頭,大刀早已放在身后,他竟是坐在一縷白云之上。
少女回頭望了望少年,又轉(zhuǎn)過身回道:“好!”
她深吸一口氣,回道:“我不管你做了什么,你與李家有何關系,我也不必知曉,我只要兩人?!?br/>
“兩人?”城主略有所悟,心里松了一口氣,試探地問道:“是那兩人?”
少女似有急事,她干脆地回道:“第一個人,名字叫做楚月靈是我的好友,你要交出來,若交不出,城主自然異位?!?br/>
“好好好?我這就找,我這就找?!?br/>
誰也沒見到城主眼底的一起不屑,只因為少女心切,少年正在無聊欣賞風景,他誠懇地回道:“我一定會將您的好友找回來?!?br/>
“嗯?!?br/>
少女平淡的一點頭,無形中降了一絲火氣。
見少女面色稍緩,城主的臉笑得開了花,他趁熱打鐵,問道:“這第二人?”
少女突然變得十分冰冷,就像是千年的寒冰,萬年的雪山,直叫人牙顫。
“這第二人是一個黑袍小子,如果你見到他,你告訴我他的去向,我自會過去?!?br/>
“黑袍小子?”
城主聞言,想到了那位在城主府鬧事的黑袍人,不就是少女所言之人嗎?
那時黑袍人曾言是“楚月靈”的仇人,而楚月靈又是少女的好友,莫不是因此觸了清靈宗宗主女兒的霉頭。
“您放心!”
城主此時是真情流露,他對那黑袍人亦是加之仇恨,言道:“如果這黑袍人被我發(fā)現(xiàn),我一定擒下,帶到您的面前!”
“不!”
少女重重地搖了搖頭,她冷笑道:“你不需要將他捉住,你應該告訴我他的行蹤。”
“這是為何?”
城主幾欲出口相問,但他也知不會說的事情不該問。
但他不問,卻有人會問,此聲出自少年口中。
少女聞聲,略顯驚訝地問道:“你不是最怕麻煩的人嗎?”
“自然是?!鄙倌挈c了點頭,卻又道:“我只是想,在世上居然有比我更令你討厭的人,我想見見?!?br/>
“見見?”少女蹙了蹙眉,言道:“你要是見了他,你會覺得他比我更討厭?!?br/>
“那真可惜?!鄙倌陣@息著,慢慢地坐起身來,又將大刀拔了出來,刀鋒無光,對著少女,言道:“我沒有時間了,我很怕麻煩,今日你我必須要分出勝負?!?br/>
“勝負?”少女亦是被激起了斗志,拔劍道:“那就你負我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