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傾葉途中折回了如家客棧,并沒有跟他們一同到府邸,昨夜在山上尋了林希一夜,身子自是有些虛弱,好在最終還是將林希平安找到。
“痛啊!”
府邸屋子內,林希坐在床沿面色青紅,表情也有些痛苦難忍,底下襄萍正小心抬手在他兩膝蓋骨處抹藥,這藥是柳傾葉留下的。
“哥!你別亂動!”
“痛啊!襄萍!”眼看自己兩膝蓋骨處被抹上一層青黃藥膏,而且剛抹上這感覺如同被萬千螻蟻撕咬一樣狂抖,實在難忍,咬著嘴唇痛苦的喊了出來。
“襄萍,如果是我的話,我直接一巴掌拍下去,看他還亂不亂動,亂叫了!”
坐在檀桌前的譚若涵不禁淬道。
“你!我都這樣了,你都不放過!”
“哪樣了你?反正你又沒掛,本姑娘當然不會放了你!”
“好了!你們倆一人少說一句罷”襄萍拍了一下林希大腿止道:“你們上輩子是不是冤家,怎么你們一見面就嘟嚷個不停!”
“跟她?”
“跟他?”
“咦!”二人不約而同收緊雙手嫌棄得互別過頭去,身子往后傾斜,誰也不在理誰,誰也沒在說話,屋內只有襄萍安安靜靜再給林希包扎好傷口。
待傷口包扎好,膝蓋骨漸漸沒了痛楚,而是好像被裹上一層厚厚的涼膏舒爽,林希試著起身走了兩步,盡管還有些磕絆,但身子整個感覺好多了。
“謝了,襄萍!”
“客氣!”襄萍一邊擱下藥膏,一邊道:“哥,這兩日你就別隨便出門了,有要事的話直接跟我說,我替你去做!”
又走了數(shù)步,回身坐在檀椅上,笑道:“這又不是甚大病,我沒事兒的!”
“好罷!”襄萍知道自己說不過林希,便道:“但你一定得把我?guī)?!?br/>
“行!”
“還有我,免得你被甚妖魔鬼怪殺害,我爹還得替你收尸!”
怎么哪兒都有你,真是陰魂不散的,說話也是陰陽怪氣的,林希并沒有理譚若涵,而是拿出昨夜在山洞內的長物一凝。
襄萍也湊了過來凝了一眼,道:“哥,這迷煙筒哪來的?”
下兩面都有個孔子,里面還有些白色粉末狀的污塵,看樣子應該就是迷煙筒沒錯了,在拿出那小罐子凝了凝,可惜里頭甚也沒有,林希道:“這都是昨晚在山洞里撿的?!?br/>
“山洞里怎么會有迷煙筒呢?”譚若涵凝著迷煙筒,道。
“我怎么知道!”
“會不會是兇手用迷煙迷暈錦衣衛(wèi)后,將他們媷走的?”
“應該是罷!”
襄萍拿過林希手中的小罐子,凝了凝道:“這個好像是解藥!”
“解藥?”林希皺起兩道眉道:“不是罷,會不會是你看錯了?”
襄萍也不太確定,于是又在凝了凝,還聞了聞,道:“沒錯,這里頭的藥味配方應該就是解藥?!?br/>
“這!”林希一時也很難解釋山洞中同時出現(xiàn)迷煙筒與解藥了,迷煙筒肯定不可能無緣無故出現(xiàn)在山洞里,肯定是有人隨手扔在那里的,換個邏輯解釋也就是說錦衣衛(wèi)并非不是被鬼媷走的,而是被人先用迷煙將錦衣衛(wèi)迷暈,然后才將其媷在山洞中,然后待風聲過后再將其轉移走。
“要我說啊,這不難解釋,肯定是兇手不好將三名錦衣衛(wèi)帶走,所以才用解藥將他們弄醒,讓他們自己走的!”
一側的譚若涵不禁分析開口道,不過林希襄萍都沒有應話,其實譚若涵說的也不無道理,但若真是這樣,那三名錦衣衛(wèi)還動手打不過兇手一個嗎,不怕他們留下記號么,而且兇手為何要媷走這三名錦衣衛(wèi)呢,不解,實在不解。
要想查清楚這些,恐還得去趟千戶所找章添德了解了解情況,說走就走,林希不顧襄萍勸囑,執(zhí)意拖著病怏怏的身子趕到千戶所,章添德一見林希來了,面帶笑意的悉心將他拉到座上坐,道:“林兄弟,你怎么不好生歇著呢,有甚事直接叫下人來喚老哥一聲就行了,你還非得來跑一趟?!?br/>
“沒事,章大哥”,林希拍了拍兩腿側邊,道:“我這不是好好的么?!?br/>
“你這樣跑來跑去的,做大哥的我于心不安??!”
“好了,章大哥,不說這了!”
知道林希過來肯定是有要事相問,章添德道:“說罷,這次來是找大哥有何事?”
“我問你啊,那三名錦衣衛(wèi)在失蹤前,各自都在做甚,精神面貌如何,或者說他們有何異常?”
章添德起身憶道:“也沒怎么啊,他們跟其他錦衣衛(wèi)一樣在演練?!?br/>
“那他們去出恭之前,有何異常沒?”
“好像沒!”頓了頓,章添德好像又記起甚,道:“對了,他們三是一起拉的肚子,一起出恭去的?!?br/>
“三人一起?”林希道:“那天晌午你們都吃的甚食物?”
“也沒甚食物啊,就是在山上采摘的一些野菜,就這些而已。”
“其他人有沒有鬧肚子?”
章添德?lián)u了搖頭未應話,怪,實在是太古怪了,為何其他人就不拉肚子,就僅僅他們三人鬧肚子,還被媷走,這還真是一件比一件怪,先府衙糧倉走火,然后蕭府無端有官糧,緊接趙驛丞府中丫鬟被害。
最后就是千戶所里的錦衣衛(wèi)失蹤,這一件件謎團就好像屋外又開始下起的雨一樣,看似每顆雨滴有間隙,實則綿綿不絕。
與章添德又閑聊半晌,林希便回到府邸一頭扎進屋子,一路心事重重的,沒說過一句話,襄萍不敢過多打擾,識趣的與譚若涵回到了自己閨房,待到用膳時,也仍沒有開口一句,嘟嘟兩下刨完又回了自己屋子。
夜晚的夜并不安靜,一陣陣電閃雷鳴交加亂炸,綿綿大雨在狂風中肆意落下,狠狠拍打著屋檐、樹木、以及整個大地,無一幸免。
不知不覺,林希坐在窗欞處發(fā)呆發(fā)了幾個時辰了,腦袋里的腦細胞都死了上千了,實在是想累了,倦了,將窗欞拉下,臉都不洗,直接拖了鞋子,上床睡覺。
多年來睡覺不關燈的習慣到這兒也沒改掉,也正因為有這個習慣,只要屋外一有響動,林希就會被驚醒,忽,林希睜開了雙眸,沒有起身,面色有些緊覺,他聽到了屋檐上有聲響,并不是雷雨交加的聲音,而是除此之外的人的腳步聲,而且越來越急促,向他這兒疾來。
黑衣蒙面人從屋檐飛了下來逕直林希屋內,腳步輕輕的過來,藏在被褥里的林希感覺到黑衣蒙面人身上重重殺氣,而且身材也一定十分強壯,他緩緩伸出左手往枕頭下面摸了摸,緊緊握著那把一直藏在枕頭下面的魚腸匕。
越逼越近,并未帶任何兵刃的黑衣蒙面人,但身上的那重重殺氣越逼越近,近到林希呼吸混亂,不由自己,額頭上的青汗已深深滲進枕頭下,來不及多想,猛地一起身抬手欲將魚腸匕刺了出去。
與此同時,屋外又躍進來三人,那三人眼見黑衣蒙面人正攤開左掌欲向林希動手,而林希正手持魚腸匕往黑衣蒙面人胸前刺去,二話不說,三名暗子躍如閃電至黑衣蒙面人跟前,黑衣蒙面人反應過來自己失手了,回身將掌對準三名暗子,剎時,身子微微一動,林希的屋子簡直比外面的雷雨交加還要熱鬧,地面上桌椅橫倒四處,墻面留有黑衣蒙面人的重重掌印。
四人將這屋子比做了擂臺,不過卻是生死擂臺,看黑衣蒙面人招招致命的出掌招式,應該就是他殺的趙驛丞府中丫鬟,可自己與那丫鬟素不相識,毫無瓜葛,他為何要來刺殺自己呢。
這黑衣蒙面人到底又是誰呢?
三名暗子不愧是明成祖身邊的暗子,心狠手辣不說,而且配合極高,你來我往的攻勢,招招使得那人有些吃力,這時,黑衣蒙面人往窗欞處凝了一眼。
“活捉他!莫讓他從窗欞逃了!”
林希全神貫注的凝注著他們打斗,眼見黑衣蒙面人若無其事的往窗欞處凝了一眼,像是準備要逃,立即命令三名暗子,三名暗子得到命令,也往窗欞處凝了一眼,這才發(fā)現(xiàn),她們有些些失誤,只要黑衣蒙面人輕輕往后退兩步,就能一躍窗欞逃跑。
一名暗子當即一躍至窗欞處前攔住。
這下黑衣蒙面人已無路可退,三名暗子再次洶涌而上,不過黑衣蒙面人身材畢竟比三名暗子身材強壯,且武功本身就不低,要想將他活捉,還得需加把勁兒。
就算黑衣蒙面人武功在高,三名暗子也沒在怕的,何況雙拳難敵六手,別忘了林希還在這屋里,準確的說是八手。
林希一直將魚腸匕對準著黑衣蒙面人的身子,只要等黑衣蒙面人一個不注意,自己就將魚腸匕飛扔偷襲過去。
“就趁現(xiàn)在!”
終于等到黑衣蒙面人一個側身失誤沒有注意到自己,刷的一下,扔出魚腸匕就像一顆子彈一樣不會拐彎,直愣愣的飛過去。
“啊!”
眼看魚腸匕正中黑衣蒙面人的左臂,林希別提有多高興,拍了拍手,黑衣蒙面人只是叫了一聲,猛地抽出魚腸匕,魚腸匕還有墻壁都沾滿他的血跡,很深很重。
不過,就在他抽出魚腸匕時,三名暗子幾乎同時抬腿踢中他的胸膛,‘哐’的一下,被踢至墻壁上,口吐鮮血,面色黝重凝著三名暗子半晌,想要手持魚腸匕進行最后的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