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速的穿過走道,一個閃身走進了值班室,還沒來得及對這間工作了多年的屋子感慨一番,就看見王哥趴在那時我值夜班經(jīng)常用來打盹的長凳上,看樣子像是暈了過去。我問楊奕:“他怎么了?”
楊奕一臉不屑地看了一眼王哥,然后她輕描淡寫地對我說:“沒事,暈了過去?!?br/>
楊奕說完,她走到我的跟前,突然伸出手指輕輕地捏了捏我的耳垂,然后語氣輕挑地對我說:“小帥哥,你可得記住了哦,色字頭上一把刀?!?br/>
我被她弄得一陣心癢,但是卻不喜歡她說話時臉上輕浮的表情,于是我向后退了一步,站在離她半米的距離外看著她說:“接下來我們要做什么?”
聽我這么問,剛才還嬉皮笑臉的楊奕臉上一下子恢復(fù)了認真,她從王哥的口袋里掏出一大串鑰匙,問我哪一把是隔壁停尸間的。我接過鑰匙看了看,從中間挑出一把,拿在手上朝著她晃了一晃。楊奕對我說:“他一時半會兒還醒不過來,我感覺隔壁停尸間有問題,我們?nèi)ツ强纯础!?br/>
“難道你們查案就是光憑感覺的嗎?”我嘴上嘟噥了一句,但還是帶著她來到了隔壁的停尸間,我用手上的鑰匙打開了停尸間的大門,一股涼氣瞬間從屋子里向外涌出。我先走了進去,楊奕跟在我的身后,我指了指靠墻地一排鐵柜對楊奕說:“這里就是停尸間,那是醫(yī)院平時存放尸體的冷柜?!?br/>
聽我介紹完,楊奕獨自走到了冷柜面前查看了一番,然后她回頭對我說:“我看過那天醫(yī)院監(jiān)控的錄像,那晚你和一個女孩一起將一具女尸推進這里后回到值班室,然后監(jiān)控錄像上就沒有發(fā)生任何地異常情況,知道你和這個女孩從值班室里走出,那時你們身邊多了很多能夠自己行走的尸體?!睏钷日f這些的時候,臉上沒有任何感到驚訝的表情,反倒像是在述說一件極為普通的事情一樣。
我點了點頭,回答她說我只記得我把女尸推進停尸間然后返回到值班室里,至于之后我是怎么會從值班室里走出來的,我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
“別緊張,我又不是在給你錄筆錄,我只是想和你確認一下當(dāng)晚放生的事情?!睏钷冉o了我一個寬慰的笑容,她接著問我,你還記得當(dāng)時這具尸體你是放在哪個冷柜抽屜中嗎?”
我對著一排冷柜站著,腦袋里仔細回想了一遍,然后指著其中一個抽屜對她說:“沒記錯的話應(yīng)該是這個?”
“你確認?”
我點了點頭,沒想到楊奕對我說:“打開它!”
我回頭看了看楊奕,她給了我一個肯定的眼神,又對我重復(fù)了一遍:“打開它!”
zj;
我對著停尸柜看了看,之前我在醫(yī)院工作的時候,停尸間只有最外面的大門有鎖,另我萬萬沒想到的是,醫(yī)院丟失了這么多尸體后,可整個停尸間還是只有大門一個鎖,所有的停尸柜仍舊沒有加裝鎖具。
我稍稍用了點力,冷柜的抽屜被我拉了出來,由于已經(jīng)使用了很多年數(shù),即便我的動作再輕,還是發(fā)出了“次啦”的金屬摩擦聲。我看見長方形的抽屜中存放著一具尸體,尸體套著裹尸袋,因此看不出是何模樣。
楊奕圍了上來,她對著抽屜里看了看,嘴里嘟噥了一句:“怎么有尸體?”
我心想,這不是廢話嗎,停尸柜里不是尸體還會是什么?
“把他搬出來!”楊奕用命令般的口吻對我說。
我看了看楊奕,她雙臂交叉在胸前,一雙眼睛正盯著我看,好像在等著我執(zhí)行她的命令一樣。我在心里叫苦不迭,心想要不是看在有求于你們幫我洗脫嫌疑的份上,我早就料蹶子不干了。我伸手觸碰了一下裹尸袋,通過裹尸袋我能感覺到里面的尸體已經(jīng)被凍得非常僵硬了,這樣的尸體是最難半搬運的,以前我們遇到這種情況,一般都是將冷柜的抽屜徹底打開,然后將移動擔(dān)架放在冷柜抽屜邊上,一人抬肩,一人抬小腿,才勉強能將被凍硬的尸體給移出來。今天屋子里雖然也有兩個人,但是我絲毫看不出楊奕又任何會幫我一起抬的樣子。
我圍著抽屜轉(zhuǎn)了一圈,還是沒有想到任何能將尸體移出來的巧辦法,楊奕在我的身后不停地催我,我心想只能蠻干了。我將抽屜徹底拉開,然后將移動擔(dān)架推到抽屜的邊上。我放下抽屜一側(cè)的擋板,然后雙手合十對著裹尸袋里的尸體說:“今天情況特殊,多有得罪,勿怪勿怪!”
說完,我將雙手伸進了冷柜的抽屜,然后抄起尸體的背部,用力地向著移動擔(dān)架的方向推去。我使出了渾身的力氣,尸體終于像一塊凍僵的原木一樣滾了一圈,滾到了移動擔(dān)架之上。
停尸間里的溫度很低,而我這會兒卻一頭的汗,我拿起衣服下擺的一角,一邊擦著額頭上的汗珠,一邊對著楊奕說:“好了,姑奶奶,尸體幫你搬出來了,您老人家盡管參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