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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逼姐 王小狗入活牲口的綹子已

    王小狗入“活牲口”的綹子已經(jīng)3年了,本是“活牲口”的貼身炮手,因為這幾天有事兒,是他帶著幾個兄弟看道。還在打著哈欠,就隔著晨霧隱約看見一個人影向自己這邊挪了過來,他連忙警覺地喝了一聲:“什么人?”隨后和幾個兄弟趕緊端平了手中的老套筒。

    “殺八方!”來者大聲說著。

    王小狗是和“活牲口”到老狼營拜過門子的,看果然是一只胳膊的“殺八方”,連忙把槍放下迎了上去:“哎呀,是‘殺八方’大當家的,哪陣風把您給吹來了?”隨后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看了看“殺八方”的身后問道:“就您自個兒過來的呀?”

    “啊,我過來串串門子不行嗎。你們大當家在不?”“殺八方”大大咧咧地問道。

    “在在,崽子這就領(lǐng)您過去。”王小狗嘴上這么說,心里卻想,這可是送上門的功勞,要是把“殺八方”弄到洞里去,不管是“活牲口”還是日本人都得對老子刮目相看,那好處就……想到這里,不由得吞了下口水,轉(zhuǎn)頭對身后的弟兄一語雙關(guān)地說道:“綹子里面來了貴客,可得都精神著點?!?br/>
    “殺八方”是刀尖子上滾過來的人,聽王小狗的話音兒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也不吱聲,心里冷笑了一下,和王小狗上了山。

    姥姥嶺并不是很高,但是很陡,據(jù)說在文縣縣城的方向看就像是一個站立的老太太而得名?!盎钌凇本^子藏身的大山洞就在這個老太太的脖子上,與外界就有一條盤山小道相通,易守難攻。

    “活牲口”的綹子并不大,而一直活得很滋潤的原因就是他占了這地利,只有他打人家,人家打不了他。

    王小狗一邊點頭哈腰地帶路,一邊做著升官發(fā)財?shù)拿缐簟!皻朔健备谒纳砗螅劬λ奶幋蛄恐?,暗暗記住了暗哨的位置,不時有幾顆綠豆從手里落下。

    就在王小狗和“殺八方”消失在山路拐角的時候,幾個身影從半人深的草殼子里面猛地竄了出來,手里都拿著明晃晃的刺刀。

    暗哨的四個胡子聽見草叢里面有動靜,還沒等反應(yīng)過來,就被人拖住下巴抹了脖子,嘴里“咯咯”冒著血沫軟軟倒了下去。

    “就是這兒了!”“大疤瘌”從草叢里站了起來,在他身后,站出一排身影。

    “咱們可是沒死沒活地練了半個月了,行不行的就看這一家伙。我?guī)е谝恍〗M從這兒的小道上山頂,我可說好了,這道就通一半,剩下的道得靠咱們手里的短鎬,還有飛虎爪,不能說話,知道不?就是從半山崖掉下來也不能放個屁連累弟兄們,要不然你就是做了鬼我‘大疤瘌’也不讓你消停?!薄按蟀甜鞭D(zhuǎn)過頭對身旁的漢子說道:“大榜啊,你可是咱們團的老連長了。你帶著10個弟兄就守在這里,花機關(guān)我們帶不上去,給你們留下。槍一響你們就往上沖,一是接應(yīng)我們和大當家,二是撿漏,消滅要逃跑的兔崽子,往上走的時候注意看大當家留下的標記。”

    “放心吧,別說是人,家雀兒也別想跑出去一個。”那漢子小聲說,“你們可得當心點,聽說上面很陡的?!边@邊說著話,后面的弟兄已經(jīng)分成了兩伙,一伙的腰里都是別著張濤派人新送上來的連發(fā)盒子炮,另一伙是一色的長兵器,正在用馬槍上的三棱槍刺往還沒有斷氣的胡子胸口補刀。

    “走了!”“大疤瘌”一揮手,10個老狼營的兄弟跟在他身后拐上了旁邊陡峭的小道。

    王小狗感覺“殺八方”的腳步越來越慢,殷勤地問道:“殺大當家的,是不是累了,咱先歇歇腳?”

    “行啊!”“殺八方”爽快地答應(yīng)了,一屁股在路旁的大石頭上坐了下來,掏出了一盒“哈德門”,自己點上一根,遞給王小狗一根:“我上次來的時候沒看見這么多暗哨呀,是不是‘活牲口’大哥的綹子里面出了什么事?”

    “殺八方”冷不丁的一問頓時讓王小狗亂了章程:“啊,大早晨起來就有喜鵲在洞口不停地叫,我們大當家就說是可能有貴客,讓弟兄們加點小心。”擺明了胡說八道。

    “殺八方”也不點破,抽完了一支煙以后伸手在懷里掏出張濤送給他的金殼懷表看看時間,起來用僅有的一只胳膊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慢悠悠地說道:“走吧?!?br/>
    兩個人就這么走一會兒歇一會兒,本來不長的山路“殺八方”磨蹭了1個多小時才和王小狗來到了洞口。

    洞口有3個胡子荷槍實彈地守著,平常仗著地勢根本就沒有把門的,聽到兩聲一長一短的蟈蟈叫,“殺八方”放下了心,腳步停在了洞口。

    “殺大當家的,您先稍等片刻,崽子進去通報一聲,我們大當家的要知道您來了不定高興成啥樣呢!”王小狗臉上浮現(xiàn)出為難的表情,“您的噴子……”

    “殺八方”哈哈一笑,從腰間拔出盒子炮遞了過去:“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活牲口’大哥到我那里也是這個規(guī)矩?!?br/>
    “什么,‘殺八方’來了?”山洞中,“活牲口”聽到王小狗耳語以后差點蹦起來,“這個時候他來做什么?帶了多少人馬?”

    “說是來拜山串門子,就老哥兒一個來的,我把他家伙下了。”王小狗一邊說著一邊滿臉獻媚地把“殺八方”的手槍遞了上去。

    “活牲口”點了點頭,眼中閃出了一絲兇光。

    這“活牲口”貌如其名,大高個,身材也很魁梧,一頭自來卷披散的頭發(fā),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這家伙的左臉上鼓起個大包,把鼻子嘴都擠到了右邊,眼睛也是有點向右斜。

    這人原來就是一個不出名的小胡子,人槍也不多。后來有一個富戶被他搶了以后報了東北軍,他的綹子被傷了幾個弟兄,風聲過去以后他把那家富戶給血洗了,殺了一家13口,“活牲口”的報號這才不脛而走。加上利用姥姥嶺的地形打退了東北軍的圍剿,在道上的名氣越來越大,這名氣不是什么勢力大或者人性仗義,而是手辣心黑、不計后果。

    “活牲口”難看到極點的臉上抽動了兩下:“既然‘殺八方’趕上了,我‘活牲口’就不能吃獨食,好事也得帶上道里的兄弟?!闭f著轉(zhuǎn)向身邊一個穿著西裝的矮個子,“小林太君,這‘殺八方’的綹子都是原來的東北軍,要是能把這人收過來,太君功勞大大的?!?br/>
    “你的,良心的大大的好!”小林豎起大拇指,“‘殺八方’的,皇軍的通緝犯。不過,皇軍對支那人寬容的大大的,他的投降,你的立功,你的明白?”

    “明白!明白!”“活牲口”咧開了嘴,笑起來的樣子更加難看,“小狗啊,去把殺大當家的請過來。崽子們,都精神著點!”

    “殺八方”在王小狗身后大步走進了山洞,往里進了兩步不動了。山洞里的胡子都是荷槍實彈,中央還堆著好些軍火箱子,“殺八方”停住腳沖坐在虎皮椅子上的“活牲口”一抱拳:“哎呀,好久不見了,老大哥還是那么精神?!?br/>
    “老弟看來也是鴻運當頭??!”這要是擱在以前,“活牲口”從來不敢叫“殺八方”老弟。

    “殺八方”聞言頓時心里有了底,一指地下的軍火箱子,故意說:“大哥這是到哪兒做生意去了,生意不小呀,不是把小日本的軍火庫給搶了吧?想必沒少殺那些小鬼子,老弟給你道喜了?!?br/>
    小林已經(jīng)在東北3年了,當然能聽出“殺八方”是在罵日本人,氣得蹦起來大罵:“八嘎!”

    “殺八方”還是不緊不慢地說道:“哎呀,還抓住活的了,都說日本鬼子不好抓,想不到是大哥占了個先,小弟真是佩服,佩服啊?!?br/>
    “活牲口”看著小林的臉色越來越陰冷,趕緊站起來往前跨了一步,恭敬地一指小林沖“殺八方”喝道:“‘殺八方’,這是關(guān)東軍的小林太君,快點給太君磕頭賠罪!”

    “呵呵!磕頭賠罪?是不是我最近上年紀了有點耳背聽錯了?”“殺八方”嘲弄地看著“活牲口”,“沒想到啊,大哥原來已經(jīng)成了關(guān)東軍的人,小弟失敬失敬,但是讓我跪卻做不到,我從來不給畜生和畜生的奴才下跪。”

    “我看你是活膩了,就一個人手里沒有家伙還這么狂!”“活牲口”氣急敗壞地拿出了“殺八方”的手槍,槍口對著“殺八方”,洞里的胡子們也紛紛舉起了手里面的槍。

    “哎!開槍的不要,有話的好說?!毙×謮合铝恕盎钌凇钡母觳?,擠出一絲假笑,死的哪有活的功勞大啊!他客氣地說道,“‘殺八方’先生的,支那人里面的豪杰,皇軍的大大的欣賞??峙孪壬鷮受娺M入滿洲的,還有誤會。我們是為了建設(shè)皇道樂土的,給滿洲皇帝陛下的干活,給滿洲老百姓的干活?!?br/>
    “是呀是呀!”“活牲口”見狀連忙幫腔,“這里現(xiàn)在是滿洲國,不是日本,小林太君說了,人家日本人就是幫忙來了,沒打算占咱們的地,唉,也就是咱們自己沒想明白,這多死多少人呀!”說著居然擠出兩滴眼淚來。

    “我們的收編胡子,是成為滿洲的部隊,保護滿洲的老百姓的干活。你的歸順,條件的好說,以前皇軍醫(yī)院的事情,可以過去了的。”小林一邊說,一邊大度地揮了揮手。

    “哦?這么說你們是大大的好人了?”“殺八方”冷笑道。

    “那是自然,我們大日本國的,大大的好人,是你們誤會了我們的干活!”小林背著雙手連連點頭,心想,看,這不是幾句話就搞定了么?那功勞也就大大的飛來了。

    “放你的羅圈屁!照你們這么說,明天我也帶著綹子到日本去幫助幫助你們,不就是殺人、禍害女人、搶東西燒房子嗎?誰不會!”“殺八方”氣得滿臉通紅,全然不顧洞里對著自己的幾十條槍口,指著兩個人破口大罵了起來,“條件?老子的條件是你們滾回日本!這城市占了、鐵道占了、屯子鎮(zhèn)子都占了,又想占老林子,想得挺美。告訴你小鬼子,老子賣過私鹽、賣過大煙還賣過自個兒的命,就是不敢賣祖宗!”說著,唯一的右臂一抖,槐花的小勃朗寧穩(wěn)穩(wěn)當當?shù)芈湓诹耸掷铩?br/>
    “八嘎!”小林的話還沒說完,就見“殺八方”身子一矮,兩腿用力,仰著身子貼著地皮向洞外滑去,手里的槍“啪”“啪”響了兩聲,兩個躲在隱蔽處的胡子全是眉心中槍,軟軟倒了下去。

    胡子們這下亂了套,誰也沒有想到“殺八方”的袖子里面會藏著槍,更沒想到他在一個人對幾十個人的情況下就敢率先開槍。等到他們開槍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稀稀拉拉的十幾桿槍只是在“殺八方”的腳后面打出一串火花,已經(jīng)到了洞口的“殺八方”被洞口旁邊的一雙手拽了過去。

    “給我追!”“活牲口”氣急敗壞地揮舞著手里的手槍,本想在日本人面前露一次臉,現(xiàn)在卻丟了大臉。

    “活牲口”的話音還沒有落,五六米高的洞口垂下了5條繩子,每條繩子上哧溜哧溜滑下來一個人,雙腳離地有3米高。趁著胡子亂作一團的工夫每人扔了兩個手**,然后利落地向洞口兩邊蕩了過去。

    10顆手**在山洞里面爆炸的威力,可不是蓋的。

    “轟!轟!轟!轟!轟!轟!”一連串的爆炸把洞里面的石頭、尸體、折胳膊斷腿不斷拋向洞外。

    山洞兩側(cè)老狼營的弟兄們齊刷刷地臥倒在山洞兩邊,“8”、“9”、“10”離洞口最近的“大疤瘌”嘴里輕聲念叨著,數(shù)到“10”的時候,他呸了一口吐掉自己嘴里的沙石,從腰間抽出一把長管左輪塞進被自己護在身下的“殺八方”手里,大叫一聲:“跟我沖!”站起身形橫過背后的芝加哥打字機第一個沖了進去。

    按說10個手**爆炸的威力足以炸死滿山洞的人,可是這個山洞里面有幾塊大石頭,又是個長形的山洞,爆炸以后,還有20多個活人,但基本上也都被炸蒙了,正亂哄哄地要往外沖,其中幾個人迎面就遇上了一馬當先殺過來的“大疤瘌”。

    “噠噠噠噠噠噠!”“大疤瘌”一陣橫掃,幾個土匪就立刻跳起了霹靂舞,身上綻放出朵朵血花。

    “砰!”一聲槍響,一顆子彈貼著“大疤瘌”的頭頂飛了過去,打掉了一綹頭發(fā),鮮血順著“大疤瘌”的臉流了下來。

    緊跟著的“殺八方”一槍結(jié)果了準備偷襲自己的胡子,這時候后面的弟兄也都沖了上來,手上的盒子炮都是打的連發(fā),密集的彈雨根本沒有給“活牲口”他們還手的機會。眼見著“活牲口”綹子的胡子一個接一個倒下去,掛了花的“大疤瘌”大怒,也不擦臉上的血,舔了一下流到自己嘴唇的鮮血,一邊開槍一邊亢奮地大叫:“兔崽子們,爺爺?shù)难鹬?,誰要過來拿!”芝加哥打字機歡快地在大笑聲中拋出一個又一個彈殼。

    站在旁邊的“殺八方”知道“大疤瘌”是殺紅了眼,他見過殺人時哭的、喊的、嚎的,還是第一次見到殺人的時候扯開喉嚨大笑的,再配上不停噴吐火舌的重型***、滿臉鮮血的猙獰表情,看得“殺八方”也是一激靈:“這家伙肯定是個轉(zhuǎn)世的殺神!”

    “大疤瘌”和弟兄們在暢快殺人的工夫,“殺八方”用他狼一般的敏銳的眼睛,觀察著整個山洞,看到有瞄向弟兄們的胡子就抬手一槍打在眉心。

    當“大疤瘌”手中的***因為沒有子彈開始空響的時候,槍聲也稀疏了起來。10個人對40多人進行了一次非常完美的屠殺,唯一的傷員就是掉了一綹頭發(fā),頭皮被子彈蹭破一塊的“大疤瘌”。

    除了幾個很識相地跪在地下扔了槍的胡子以外,就是“活牲口”毫發(fā)未傷傻愣愣地杵在洞里。

    眼看馬上就要到手的榮華富貴就這么飛了,幾分鐘時間自己的綹子就灰飛煙滅,外邊也響起了槍,看來自己的崗哨和暗哨也是兇多吉少。反應(yīng)過來的“活牲口”頓時臉色猙獰起來,舉起手里“殺八方”的盒子炮也不說話,對著“殺八方”就是“啪啪啪”幾槍,嘴里大喊著:“我臨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殺八方”根本不躲不閃,“大疤瘌”和后面的弟兄也是一副看熱鬧的表情。硝煙散去,“殺八方”還是好端端站在那里,“大疤瘌”嬉皮笑臉地說:“東北軍的演習彈還能打死人?真是個蠢貨!”

    “活牲口”這才明白為什么剛才在混戰(zhàn)的時候開了十幾槍也沒有傷著人家一個人,原來早就被人家算計了,眼珠一轉(zhuǎn),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殺八方’大當家,兄弟認栽,留兄弟一條命,兄弟以后給你當牛做馬,給你**趾頭縫都行呀,你就饒了我這次吧!”

    “殺八方”憐憫地看著腳下的“活牲口”:“這話,你跟我回去以后跟‘老神仙’說吧?!?br/>
    一聽到這話,“活牲口”就像見了鬼一樣,往后蹭了好幾步:“別別,早知道‘老神仙’在這邊,打死我也不敢投日本人,我不能到他手里,到他手里我就沒好了!求求你,看在兄弟跟著你打過小鬼子野戰(zhàn)醫(yī)院的份兒上,殺了我,現(xiàn)在就殺了我,我下輩子當牛做馬,我三輩子報答你大恩大德?!闭f著咚咚地磕起頭來。

    “大疤瘌”他們聽得直納悶,剛開始是求生,后來是求死,還說落在“老神仙”的手上就沒好了,這是哪兒跟哪兒呀都。本還想問問,看到“殺八方”陰沉的臉色只好把話憋了回去。

    “殺八方”到底還是個講義氣的人,回頭嘆了口氣:“唉,到底是打過鬼子的人,‘大疤瘌’,給他個痛快的吧?!?br/>
    “大疤瘌”眼珠一轉(zhuǎn):“行,‘大疤瘌’送他一程?!闭f著,過去按住了“活牲口”的兩條膀子一用力卸了下來,拖出了山洞,那“活牲口”嘴里還在大喊:“‘活牲口’謝謝殺大當家,大恩大德我來世再報?!钡搅硕纯诘膽已逻吷?,“大疤瘌”獰笑著把一顆手**塞進了雙臂不能活動的“活牲口”的褲腰里,一拉線,一腳就把“活牲口”從懸崖邊上踹了下去,嘴里說:“走好!”

    “??!”隨著一聲慘叫,一個人影從姥姥嶺的半山腰直直墜了下去,緊接著就是“嘭”的一聲悶響,一團血霧在半空中炸開。

    “大疤瘌”收回了伸長的脖子,心滿意足地拍拍手,轉(zhuǎn)身往回走,遠遠聽見山洞里傳出來“殺八方”氣急敗壞的叫聲:“小日本鬼子呢,他媽的小日本鬼子跑哪兒去了?”

    “大疤瘌”嚇了一跳,急忙跑進山洞,看見“殺八方”在洞里暴跳如雷:“找,給老子找。找不到咱們就別回去了?!闭f話的工夫,就看見第二組的幾個背著長槍的兄弟,嬉皮笑臉地走了進來,“大疤瘌”趕緊問:“你們看沒看見一個小日本鬼子?”

    打頭的抱著機關(guān)槍的弟兄被他問得一愣:“這一道就是按照大當家留下的暗號收拾這伙胡子了,沒看見什么鬼子呀?!?br/>
    “算了算了,算老子今天出門沒看黃歷,點子背。”“殺八方”懊惱地揮了揮拎著盒子炮的胳膊,馬上又問道:“你們有沒有傷亡?田大榜呢?”

    “大當家的,我們就有一個受傷的,就是田連長?!蹦切值軟]有一點著急的意思,慢悠悠地說道。

    “傷了?傷得怎么樣?”“大疤瘌”趕緊問。他不問還好,這一問幾個兄弟居然撲哧撲哧地笑出聲了,還是那個機槍手憋著笑說:“連長聽到這邊槍聲稀了,怕趕不上,一著急就踩在道中間的石頭上崴了腳,現(xiàn)在在道邊坐著等咱們呢?!?br/>
    大伙兒這才放了心,“大疤瘌”走到那堆軍火前面一腳踹開了寫著“大日本關(guān)東軍贈送”的箱子,厭惡地看著里面掉出來的破槍:“這破玩意兒年歲都比我大,小日本用咱們東北軍淘汰下來回庫的破爛送禮,還真他媽的摳?!?br/>
    “殺八方”也是嘆了一口氣:“原本還尋思弄點不扎眼的裝備,也泡湯了。”接著又說道,“留4個弟兄看山門還有這些個破爛,一會兒找人換班替你們。剩下的人,跟我回寨子!”

    在留下了一挺機關(guān)槍和兩只長槍一把盒子炮以后,“殺八方”悶悶不樂地帶著剩下的弟兄下了山,一邊走一邊叨咕:“這可咋向‘老神仙’交代,早知道就把‘活牲口’帶回去了。”正在叨咕著就聽旁邊的“大疤瘌”說:“大榜在前面,咦,地下怎么還跪著一個?!?br/>
    一聽這話“殺八方”來了精神,定睛一看,坐在石頭上的可不是田大榜嗎!前面跪著那個……怎么那么眼熟?沒錯!那不就是鬼子小林么?

    大伙兒急忙跑過去,就見田大榜齜牙咧嘴的拿著****,指著小林,身后背著短馬槍。小林被打得鼻青臉腫的,鼻子嘴都出了血。

    “大疤瘌”叫兩個弟兄過去用飛虎爪上的繩子把小林捆上,笑嘻嘻對時而愁眉苦臉、時而齜牙咧嘴的田大榜說:“我說三連長,你行呀,崴個腳都能抓住小鬼子。”

    “行了行了,別提了,我聽上邊沒有槍聲了,這腳還著地就疼,就想在旁邊的草殼子里面躺一會兒,誰知道剛躺下這個傻逼就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也不看道,一腳就踩在我的傷腳上。我痛得‘媽呀’一聲坐起來,這家伙嚇得‘啊’一聲往下倒,居然跟老子親了個嘴,我氣得狠揍他一頓,奪了他的手槍,逼著他把我扶到這石頭上等你們來!”說著像是想起來什么,朝地上呸呸吐了兩口,“趕緊的,別光顧著笑,做個擔架,這腳都不能動了!”

    大伙兒嘻嘻哈哈地砍了兩棵小樹,截了兩段樹干,上面綁上幾件衣服做成簡易的擔架,把田大榜抬了回去。

    “這叫大網(wǎng)恢恢,天而不露!”“殺八方”賣弄著不太熟悉的成語,眾人都知道怎么回事,憋著笑也沒人吱聲,就這么嘻嘻哈哈地走著。蜿蜒的山路在快活的氛圍中好像也變短了不少,好像沒過多一會兒就遠遠地看見了寨子大門。

    “老神仙”帶著槐花、柳應(yīng)元、“山兔子”在門口等著,留守的弟兄在門前列成整齊的隊列。

    “殺八方”趕緊快走幾步來到“老神仙”跟前,單膝一跪:“崽子何德何能,敢讓‘老神仙’在門口迎候?”

    老頭的腿已經(jīng)被紗布包得妥妥當當,笑呵呵往前走了兩步扶起“殺八方”:“呵呵,何德何能?打了勝仗就是德,殺了漢奸就是能。這仗,你們打得利索呀?!?br/>
    “殺八方”聽了一陣納悶,自己并沒有派人先回來稟報,怎么“老神仙”就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樣。身后的“大疤瘌”瞪圓了眼睛問道:“‘老神仙’您會掐算?”

    “老神仙”呵呵一笑:“掐算我可不會,不過我這老東西的耳朵還不背,剛開始的時候槍聲很亂,后來就剩下盒子炮連發(fā)的聲音,據(jù)柳參謀長掐點是3分鐘,這還不夠利索呀?”

    眾人這才知道不僅“老神仙”會“掐算”,柳應(yīng)元也會。但是隔著這么遠能從槍聲聽出是什么槍也是絕對的玩槍高手了。

    柳應(yīng)元走上一步問道:“大當家的,弟兄們傷亡大嗎?”

    “大!”“殺八方”沒好氣地瞪著“大疤瘌”和躺在擔架上的田大榜,“一個走路不看道崴腳的,一個打仗不躲槍破皮的!”

    后面的弟兄們都哄笑了起來?!袄仙裣伞钡难劬Χ伎斓蓤A了:“20人打60人,還是在姥姥嶺那地方,就傷了兩個人?”

    柳應(yīng)元倒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點了點頭:“最小的傷亡,取得最大的戰(zhàn)果。這在張參議給我們的小冊子上面叫黑虎掏心呢。”

    “老神仙”的眼睛瞇縫起來,不管山道上的瓶瓶罐罐,直接打他的大當家老窩,可不是黑虎掏心嗎?隨即問道:“我說柳參謀長啊,這次計劃你也出力不少吧?!?br/>
    柳應(yīng)元拱了拱手:“我只不過把大當家的想法具體化了,‘老神仙’謬贊了?!?br/>
    “大疤瘌”嬉皮笑臉地湊了過來:“參謀長可是東北講武堂的高才生,你就別謙虛了。你和張參議一樣,出的主意都是陰損陰損的,誰要是讓你們倆給盯上,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br/>
    柳應(yīng)元似笑非笑地看著腦袋上纏著紗布的“大疤瘌”:“你這是在夸我呀,還是在夸張參議呀?下次我看到張參議,一定把這話轉(zhuǎn)告。”

    “不用了,不用了?!薄按蟀甜边B忙擺手,“那啥,餓了,咱吃飯吧。”

    眾人嘻嘻哈哈地向飯?zhí)米呷?,還沒有進屋,就聞到一股撲鼻的異香,不約而同地抽了抽鼻子?!袄仙裣伞惫笮Γ骸跋惆?,人熊肉燉粉條子還有清蒸熊掌,這可是我那乖孫女的手藝呢!”

    走進飯?zhí)美锩娴陌g,就見一大盆熊肉燉粉條子和兩只整整齊齊擺放在盤子里面、蒸得顫顫巍巍直流油的熊掌,還有一大碗用來解膩的香油拌山菜??吹脦兹酥绷骺谒?,急忙落座。

    “殺八方”心念一動,夾出一只熊掌放在桌子上預備裝骨頭的盆里面,遞給后面伺候酒局的小崽子:“熊掌,好東西,給外面的兄弟們嘗嘗鮮?!鼻趧?wù)兵接過了盆,轉(zhuǎn)身走出了小包間,立即聽到外邊傳來一陣歡呼聲。

    “殺八方”等槐花給幾人倒了酒,舉起酒盅站了起來:“按說昨天就該給‘老神仙’接風,今天要做買賣就沒安排,來來,這第一杯酒,咱們歡迎‘老神仙’上山。”眾人也跟著一口把熱辣辣的小燒干了下去。

    柳應(yīng)元放下酒杯,笑著對大家說道:“今天可是個好日子,咱們老狼營今天可是三喜臨門??!”

    眾人聞言興致上來了,“殺八方”倒上一杯酒問道:“哦?不知參謀長所謂的三喜,是哪三喜???”

    柳應(yīng)元微微一笑道:“這第一喜是老狼營里面來了貴客;第二喜是打下了姥姥嶺,殺了‘活牲口’,抓了小林;這第三喜嘛……”柳應(yīng)元故意賣了個關(guān)子,“恭喜‘老神仙’得了個好孫女?!?br/>
    “對對對,三喜臨門,三喜臨門!”“大疤瘌”第一個跳了起來,“來,干一個!”一仰脖暢快把酒喝了下去。眾人熱熱鬧鬧地跟著喝了。

    “老神仙”先瞇縫著眼睛看著槐花:“孩子,明天和爺爺走吧,爺爺帶你去看看你爹?!?br/>
    本來是輕聲輕語的一句話卻像晴天霹靂。“大疤瘌”手中的筷子掉到了桌子上,槐花的小嘴張得大大的,柳應(yīng)元顫抖著問:“‘老神仙’,你是說團座他……他……他還活著?”

    聽到這話,槐花也反應(yīng)過來,激動地搖著“老神仙”的胳膊:“我爹在哪里?他還活著嗎?他怎么樣了?”

    “老神仙”愛憐地撫摸著槐花的頭頂嘆了口氣:“你爹已經(jīng)去了。爺爺沒能耐,不能讓他活過來,但是爺爺能保持他的尸首不壞。”

    “大疤瘌”一愣:“團長的尸體不是被小日本給埋了嗎?”

    “老神仙”眉頭一皺:“小日本子想演一場戲,就把虎子穿戴整齊,說是要厚葬。人都死了,尸首哪能讓小日本子折騰,大虎山的綹子‘獨眼獸’帶著弟兄們把尸首搶回來了。讓我給趕上了,就想了個法子把尸體護住了,送到槐花她姥姥家了?!?br/>
    槐花滿含著熱淚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我從沒聽說過姥姥的事情,就知道俺娘是個很好的女人,生我的時候去世了。我姥姥家在哪,她老人家還好嗎?”

    “老神仙”嘆了一口氣:“這個倔小子,哪有瞞自己閨女瞞得這么苦的!好孩子你聽爺爺說,你姥姥還有你姥爺可都是好人,就是生你爹的氣,誰叫他不聲不響地就把你娘拐跑了!他們住在大草原上,孩子沒想到吧,你呀,還是草原的小格格呢?!闭f著老人用手指點了一下槐花可愛的小鼻頭,卻不再往下說了。

    柳應(yīng)元心里略一合計,問道:“團座的尸體可安葬了嗎?”

    “唉!”“老神仙”的臉色暗了下來,“虎子這孩子倔著呢,怎么都不肯閉眼,我不行,搶回他尸首的‘獨眼獸’也不行,連自己的岳父岳母都沒有辦法讓他的眼睛閉上。我尋思著過幾天就把槐花帶到草原去,興許見了他的閨女他能閉眼,也好早點入土為安?!?br/>
    槐花哭得泣不成聲,“大疤瘌”像個孩子一樣、號啕大哭,抓過一壺酒,把著壺嘴就往自己嘴里倒了起來,柳應(yīng)元也低下了頭抽泣著。

    “殺八方”抹了抹眼角邊上的淚水:“這個‘獨眼獸’兄弟我交定了,從今起,我‘殺八方’欠他一條命?!?br/>
    “老神仙”倒?jié)M一杯酒,灑在了地上道:“下輩子吧,‘獨眼獸’去年走的。都別哭了,自己的眼淚有什么用,鬼子的黑血才是好東西。明天早上我要練練手藝,祭奠你們團長,我的小虎子,還有‘獨眼獸’?,F(xiàn)在,該吃吃,該喝喝,整天哭哭啼啼的槍都打不準了?!闭f完,把一塊熊掌肉夾進嘴里。

    幾人聽了“老神仙”的話止住了眼淚,但是氣氛卻壓抑了下來。

    “老神仙”拿起了酒盅:“來來來,喝酒,都怪我這個老東西瞎說,攪和了慶功宴。都蔫巴什么,要我說,有這一片一片的老林子在,有咱東北爺們的血性在,小日本就別想過一天安生日子。來,干了!”

    那天的酒喝到很晚。奇怪的是,眾人都沒有喝醉。

    第二天一大清早,老狼營的兄弟們整齊地列隊,在操場正中的瞭望臺前面,“殺八方”帶著幾個兄弟挖了一個大坑把倒霉的小林立著埋了起來,只留著脖子以上還在土外邊。

    “老神仙”狠狠地折騰了一番小鬼子之后,眾人早已經(jīng)吐成了一片,只有“殺八方”和“大疤瘌”還筆直地站著,“殺八方”厭惡地看了一下眼珠還在動的小林:“我得給鬼子送回去,讓他們看一看下場。”

    出人意料的是槐花倒是沒有什么反應(yīng),她臉色蒼白,嘴唇哆嗦著,還是直挺挺地站著,也沒有吐。

    “老神仙”走過去呵呵笑著對她說:“閨女,咱該走了,要是這事情傳出去鬼子加了哨,咱們可就到不了大草原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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