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你每天都會做同樣的一個夢？并且每次都會在00點42分準時醒來？”
戴著卡通貓面具的男人看著林弦：
“那你爽爆了啊哥們！在夢里想殺誰就殺誰！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還能體驗各種作死的游戲！嘶……想想都刺激??！”
咔嚓。
男人把彈夾推進手槍，上了膛：
“不過，今晚你就不用在夢里找刺激了，哥帶你玩點真實的！”
他用手指指街對面銀行：
“我小弟把銀行門撬開了，跟我走！”
林弦點點頭，扶正臉上的奧特曼面具，起身跟上男人的步伐：
“怎么稱呼啊大哥？”
“道上都叫我大臉貓?！?br/>
男人咧嘴笑笑，臉上的橫肉將卡通貓面具擠的更加二次元：
“你叫我臉哥就行?！?br/>
“臉哥，我的任務(wù)是什么？”
“現(xiàn)在還不到伱這密碼專家出手的時候，跟著我，別亂跑?！?br/>
沙沙沙……
一陣小跑，林弦跟著大臉貓來到銀行門口。
“都搞定了？”大臉貓問道。
小弟點點頭。
大臉貓用手槍頂住小弟的額頭——
嘭??！
血濺了一墻！
他隨手擦擦槍口，拍拍林弦肩膀：
“現(xiàn)在少了一個人分錢，我們能多分不少錢呢！”
“他不是你小弟嗎？”
“他這個人手腳不干凈，為了我們的安全，留不得！”
大臉貓一邊說，一邊拉著林弦往里面走。
兩人來到一個通道岔口。
一個蒙面男子正在搗鼓配電箱。
“還沒好嗎？”
大臉貓催促道。
咔嚓。
蒙面男剪掉一根電線，騰出手擦擦汗：
“弄好了，警報系統(tǒng)解除了！”
嘭！！
又是頂著后腦勺一槍！配電箱里全是血！
“不是大哥，你這樣搞的我很沒安全感??！”
林弦指指地上的尸體：
“你這個小弟也手腳不干凈？”
大臉貓哼了一聲：
“這家伙手腳還算干凈，但他勾引你大嫂！你說我能不能留他？”
“你這大哥這么難當嗎？”
“哎呀不要在意這些小細節(jié)啦！又少個人分錢你不該高興嗎？”
林弦打開他摟來的手：
“你不會一會兒也打算把我給崩了，自己獨吞錢財吧？”
“那必須不會！”
大臉貓拍著胸腹，然后從腰后摸出一坨膠布粘起來的灰色物體，遞給林弦。
“這是什么？”
“C4炸藥?！?br/>
大臉貓指著開關(guān)給林弦講解：
“你臉哥我為人坦蕩！從不做小人之事！一會兒你要是覺得我想殺你，你就直接按下開關(guān)把你臉哥一起炸飛！這回放心了吧？”
“行，靠譜！”
林弦比了個大拇指，收下C4炸藥。
沙沙沙……
兩人繼續(xù)前進。
一個蒙面男子從地下通道跑上來：
“老大，我把主供電線路切斷——”
嘭?。?！
一地腦花。
“老弟，這個人他……”
“沒事臉哥?！绷窒覕[擺手，表示自己已經(jīng)習慣了：
“你就直接告訴我現(xiàn)在還剩幾個人分錢吧？”
“就咱倆啦！嘿嘿嘿……就咱倆啦！”
大臉貓推著林弦快步往里面走：
“你看，到倉庫啦！該你這密碼專家出手啦！”
眼前……
是一面厚實的黑墻，墻中間是一道銀色密碼門。
“密碼多少？”
“呸！我要知道密碼還找你這密碼專家作甚！”
大臉貓指了指手表：
“別鬧了老弟，抓緊吧！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主電力一旦恢復，安保系統(tǒng)就會自動報警！”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別急?！?br/>
林弦走到密碼門前開始搗鼓。
大臉貓來回踱步，臉上橫肉擰成一團：
“你大概需要多久？”
“10。”
“10分鐘??？”大臉貓驚呼：“這也太久了吧??！”
“9……8……7……”
？？？
大臉貓一臉震驚看著飛奔而出的林弦！
然后扭頭，看到貼在密碼門上的C4炸藥！
還有引爆器上不斷變化的紅色數(shù)字！！
“Shift！”
對著墻外一個猛撲——
轟?。。。?！
轟！?。。。?br/>
轟?。。。?！
震天的爆炸聲擊穿他的耳膜！
數(shù)不清的磚塊鐵塊砸在身上！
“咳咳咳……咳咳咳！！”
大臉貓擦了一臉血，大吼道：
“我特么……你不是密碼專家嗎？你就這樣破解密碼的??？”
“你就說效率不效率吧?！?br/>
林弦捂著耳朵走過來，指著前面坍塌的墻面：
“你看，里面就是倉庫了。”
大臉貓罵罵咧咧的爬起來：
“專家就特么沒一個靠譜的……”
……
林弦走進墻面炸開的大洞。
這是他人生第一次進入銀行倉庫，但和他想象中的場景完全不一樣……
“怎么一分錢都沒有？”
倉庫里空蕩蕩的。
沒有想象中的鈔票堆、也沒有電影里拍的堆積如山的金條。
倉庫四周的墻壁上，鑲嵌著著一個接一個整齊排列的保險柜。
林弦走近查看。
每一個保險柜上，都寫著不同的人名。
王爍。
劉麗平。
衛(wèi)勝金。
林弦。
王——
？？？
林弦后退一步，盯著上一個保險柜上的名字。
【林弦】
如假包換。
這個保險柜上為什么會出現(xiàn)自己的名字？
咔嚓。
身后，灼熱的槍口頂住自己后腦勺。
“臉哥，手下留情?！?br/>
林弦果斷舉起雙手投降：
“臉哥，你可得講道理，我一沒手腳不干凈、二沒勾引大嫂，你肅清家門也不能冤枉到我頭上吧？”
“好吧臉哥，我承認，我確實騙了你。其實我壓根不是什么密碼專家……我就是在廣場溜達，隨便撿了個奧特曼面具戴上，結(jié)果你直接蹦出來、二話不說拉著我上車了！”
“但我也不知道這奧特曼面具是你們的【接頭暗號】??！有一說一，我只是出于好玩騙了你，我可沒害你?！?br/>
“再說啦……你今天要是帶那個真的密碼專家來，保不準等天亮了都破解不了密碼！遇上我是你歪打正著的福氣?。 ?br/>
噗呲————
銀鈴般的輕笑聲從身后傳來：
“我可沒那么笨！要是到天亮都破解不了密碼門……還算什么密碼專家？”
隨即，那灼熱的槍口也離開了林弦的頭皮。
林弦回頭。
發(fā)現(xiàn)身后之人是一位苗條女性，盤著頭發(fā)，臉上戴著和他一模一樣的奧特曼面具。
“我臉哥呢？”
女人下巴指了指腳邊。
大臉貓戴著貓咪面具躺在血泊里，手里握著槍，后腦勺上好大一個洞。
“你殺了他？”
“我要不殺他，剛才死的就是你?！?br/>
女人踢開尸體：
“他本來就打算殺了你們所有人，獨吞錢財，不是什么好人?！?br/>
“你們這隊伍是真難帶啊……”
“別帶我，我和他們可不是一伙的?！?br/>
女人推開林弦，往墻上保險柜走去：
“我和他也是第一次見面。我不認得他，我只認卡通貓面具?！?br/>
“你們的接頭暗號能再復古一點嗎？”
女人沒有搭理林弦。
她和林弦擦肩而過，目光一一掃過墻上的保險柜。
最終，她停留在寫有【林弦】的保險柜前。
看著箱體上八個密碼轉(zhuǎn)輪，她哼了一聲，扔掉手上的小電腦：
“竟然是機械鎖……”
女人將耳朵貼在保險柜上，咔噠咔噠撥動密碼轉(zhuǎn)輪。
“這個【林弦】的保險柜里有什么？”林弦從后面湊過來。
“不知道?！?br/>
“你認識林弦？”
“不認識?！?br/>
“那你干嘛開他的保險柜？”
“你哪來那么多問題？”
透過奧特曼面具，女人狠狠瞪了林弦一眼：
“哪涼快去哪呆著去！”
她繼續(xù)扒拉密碼鎖。
林弦看著保險柜上的八個密碼轉(zhuǎn)輪沉思……
“試試19990320?！?br/>
“什么？”
女人沒好氣的看著林弦。
“我說，那個保險柜的密碼，試試看19990320。”
“這是什么數(shù)字？”
“我的生日?！绷窒铱隙ǖ拇鸬?。
“……”
“……”
“你是不是腦子有病？！”女人真誠的問道。
“聽著?！?br/>
林弦深吸一口氣。
他認真的目光透過奧特曼面具，看著另一個奧特曼：
“警報隨時會響，沒人會在這種場合開玩笑。我和你的目的是一致的，甚至……我比你更好奇，這個保險柜里到底藏了什么?！?br/>
“相信我?！?br/>
林弦向前一步，一臉嚴肅：
“這個密碼，絕對錯不了！”
……
女人看著林弦，沒有說話。
但顯然，她被林弦自信的氣勢說服了。
“你……再說一遍?！?br/>
“19990320?！?br/>
咔噠、咔噠……
女人把八個密碼轉(zhuǎn)輪撥好，回頭看了林弦一眼，按下鎖扣——
咔噠！
沒開。
“阿勒？”
林弦愣住了，密碼居然不對！
女人眉毛抽動，深吸一口氣：
“我剛才真該讓你貓哥把你打死！”
“他非說要喊他臉哥……”
“夠了?。?！”
女人忍無可忍，掏槍指著林弦！
一字一句、咬牙切齒：
“再說一個字！我就殺了你！”
林弦舉手，老實后退兩步。
他不怕死。
但他更好奇這保險柜里到底藏了什么。
……
咔噠、咔噠、咔嚓……
女人不停的嘗試破解密碼，但卻毫無進展。
林弦蹲在地上，托著下巴思考，也沒有什么頭緒。
咔！
隨著一聲電路接通的脆響，四周響起刺耳的警報。
看來，是供電主線路恢復了，自動報警。
女人一拳捶在保險柜上，嘆了口氣。
林弦抬起腕表，看了一眼時間：
【00：41：53】
他起身伸了個懶腰：
“沒時間了，明天再來吧?！?br/>
“呵呵！明天？”
女人像是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不屑笑出聲：
“你把這里炸成這樣！你覺得你明天還有機會進來？！”
“你確實是沒機會了……”
林弦微微一笑：
“但我可以。我每一天都可以?！?br/>
他對著女人揮揮手：
“拜拜~”
轟?。。。?！
轟?。。。。?br/>
轟?。。。?！
忽然到來的白光！整個世界一片光亮！
來不及感受到任何疼痛，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yīng)！
炙熱的白光瞬間吞沒一切！
將這世間，蒸發(fā)殆盡！
……
……
呼……
夜風吹起窗紗，起舞弄影。
月光透過玻璃，灑下浮霜。
樓下傳來夜市攤男人們戲酒劃拳的吆喝。
隔壁衛(wèi)生間管道響起嘩啦啦的沖水聲。
書桌上的稿紙在風中起伏、筆記本像是河蚌一樣開開合合。
臥室一角的床上。
林弦睜開眼睛……
他吸吸鼻子坐起身來，看向床頭柜上的電子時鐘——
【2022年12月7日】
【00：42：01】
……
【00：42：02】
……
【00：42：03】
……
【00：42：0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