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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txgx黃色男女上床時間長的 老大這個新來

    “老大……這個?”新來的小助理拿著這封粉橘色的請?zhí)麊枴?br/>
    “方嘉陵?”就連資深秘書都有些吃不準了,想了想,到底還是抽出來捏在手里,敲了敲門。

    “蕭總,方嘉陵給您寄了封請柬來?!?br/>
    “放這兒吧?!笔捴逻h沒有抬頭,只咕噥了一聲,“動作這么快?!?br/>
    他伸手揉了揉眉心,將手邊的事情處理完,才拿起了信封拆了開來。

    甚至還沒有打開,里邊一張輕飄飄的復印件落了下來。

    結婚證書。

    照片上的兩人是……方嘉陵和桑子衿。

    蕭致遠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看錯了,又或者是復印件的效果太差?他微微定神,將那封請?zhí)蜷_,上邊的那行字卻十分刺目——

    茲定于x年x月x日x時舉辦方嘉陵先生與桑子衿小姐婚禮,恭請蕭致遠先生不吝蒞臨。地點是溫塘古鎮(zhèn)。

    這一生,蕭致遠心亂如麻的時刻并不多,但似乎都有跡可循。

    譬如桑子衿和自己鬧別扭,譬如桑子衿病了,譬如樂樂病了,譬如……桑子衿要離婚。

    桑子衿!

    蕭致遠從椅子上站起來,緊緊抿住了唇,臉色鐵青——她怎么會這么傻?

    為了樂樂,同樣的賊船,她竟然會上兩次!

    為什么……這么多年過去,她對自己竟沒有一點默契和信任?難道她真的以為自己就會這樣拋下養(yǎng)了四年的女兒不管?難道她離婚之后,半點沒有想過復合?

    悲哀的是,盡管心里恨極,乃至于要破口大罵,蕭致遠手里的動作卻沒有停下來,甩開工作徑直去了鑰匙,大步離開辦公室去取車了。

    如今文城通往溫塘的高速早已暢通無比,兩個小時左右,蕭致遠就抵達了溫塘郊區(qū)的度假村。這是自己回國之后主持的第一項工作,花了極高的價格請了國際頂尖設計師在這山谷中建造而成,四周皆是茶園、古窯,真正風景如畫。說起來度假村十分低調(diào),但是因為定位精準,堅持小型高端奢侈類酒店,盈利能力極強。整體而言,全度假村不過78套房,卻每日都是爆滿,預定期要提早半月左右。

    蕭致遠入住的而是云宅,黑瓦白墻的院落里只有兩套房,秋冬灰蒙蒙的天氣里,不知哪家的青煙裊裊,帶出了一絲溫暖氣氛。半人高的圍墻是石頭砌的,難得這個時間還有蔓蔓青草竄出來,半舊的木門虛虛掩著,經(jīng)理笑著迎上來:“蕭總,房間已經(jīng)訂好了?!?br/>
    他“哦”了一聲,繼續(xù)往前走:“人來了嗎?”

    “方先生還沒見到,但是——”

    話音未落,院子里傳來孩子的歡笑聲,雖然不大,卻讓他的腳步頓住,仿佛在那個瞬間,再也無法往前一步。

    “欸?媽咪,門口有人!”孩子到底好奇,微微探出身張望了一眼。

    幾乎是瞬間,子衿還沒反應過來,蕭雋瑾小朋友鞋子都沒穿,就沖了出去。

    屋子里鋪的還是地暖,出了門,便是水磨石地,這個時節(jié)積了層露水未干,冰涼冰涼的。小姑娘卻不管,沖到蕭致遠面前,大聲喊“爸爸”。

    頭發(fā)短了,似乎還瘦了點,眼眸里還是靈氣逼人的,可那聲“爸爸”就憋在嗓眼里,小家伙反倒退了半步,就是不開口。

    蕭致遠蹲下去與她平視,伸出了雙手:“樂樂?!?br/>
    樂樂又后退了半步,別扭的轉過身子:“你不要我了!”

    蕭致遠沉默了片刻,微微垂下眼睛,對著女兒,他這一刻只覺得無話可說。

    小家伙看見了倚在門口的媽媽,蹬蹬往前走了兩步,然后又頓住了,回頭看看一直蹲著、一臉黯然的爸爸,撇了撇嘴:“地上好冷呀!”

    蕭致遠站起來,臉上頓現(xiàn)殷勤,小心翼翼的俯下身,討好的說:“爸爸抱你回去好不好?”

    小姑娘嘟囔了一聲,勉強算是同意了。他連忙把女兒抱起來走向屋內(nèi),經(jīng)過桑子衿身邊,卻不斜視。

    “喂,你怎么知道我們在這里?”子衿只覺得錯愕。

    他依舊沒回頭,緊緊抱著女兒,言語冷淡至極:“你不許和方嘉陵結婚?!?br/>
    子衿站在原地哭笑不得,看著蕭致遠將女兒放在床上,小心翼翼的拿了毛巾給她擦腳,不由追問了一句:“你說什么?”

    蕭致遠隨手將外套脫了,里邊是簡單利落的白襯衣,線條挺括修長,直到將樂樂安頓好,才轉身過來,面容沉靜:“桑子衿,即便你和我賭氣,也不要沖動嫁給方嘉陵。他那樣的人……即便這次放棄了和蘇家聯(lián)姻,遲早也要東山再起,也遲早會……和別人再度聯(lián)姻?!?br/>
    “你怎么知道的?”子衿挑了挑眉梢。

    “你不是問我為什么要對他窮追猛打么?”蕭致遠眉眼間略顯局促,不知道為什么,掌心都起了薄汗,“我若不趕盡殺絕,他不會想到要和蘇家聯(lián)姻——只有他娶了蘇家那位強勢的二小姐,樂樂才有可能被送回來。因為蘇家不可能讓孫女嫁過去便當后媽?!?br/>
    ——可他萬萬想不到,方嘉陵竟然寧愿放棄這樣好的機會,轉而要和桑子衿結婚。

    子衿看著他臉上的表情正在微妙地轉換著,似乎還在努力掩飾起眼底那絲忐忑,忽然間覺得有些好笑。只是依舊繃緊了臉,她低聲說:“你出來,我有話和你說。”

    樂樂早就原諒爸爸了,窩在軟軟的大床上看小人書,蕭致遠微微放心,跟著子衿走到庭里。木結構的小亭里,服務員已經(jīng)放上了一壺剛剛沏好的花茶,兩只透明琉璃盞放在一旁,反襯出藤制茶幾原本的紋路,古樸而平實。

    “怎么?你相信我?”明明是微寒的天氣,蕭致遠卻覺得燥熱,甚至忍不住伸手解開了一顆襯衣扣子,可是眼前子衿淡定的表情又讓他覺得無可奈何。

    “沒有?!毙〔璞K上氤氳而起的熱氣輕輕熏著鼻尖,子衿挑起眉梢,“我知道方嘉陵要訂婚的事,我只是奇怪,你要過來,又何必找這樣一個蹩腳的借口?”

    一小團怒火開始在胸口灼燒,她愈是淡定,他就愈加暴躁,伸手將那張請?zhí)Τ鰜?,他一字一句的問:“這是什么?”

    子衿打開看了看,撲哧一笑:“誰做的惡作?。窟@你也信?”

    她略帶著不可思議抬起目光,落在蕭致遠身上,難得見到他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末了,終于鎮(zhèn)定如初,目光陰沉下來:“他耍我的?”

    “你們的恩怨我不清楚??傊F(xiàn)在樂樂回到我身邊,我已經(jīng)很滿足了?!弊玉频闹讣廨p輕撥弄著玻璃茶盞,“謝謝?!?br/>
    蕭致遠只覺得自己有些詞窮,面對這樣從容安靜、不再亂發(fā)脾氣冷言相對的前妻,他頓了頓,僵硬的說:“有什么好謝的,當初是我把她送走的,本來就應該把她接回來。再說,她姓蕭,是我的女兒?!?br/>
    子衿又看了他一眼。

    蕭致遠意識到了什么,連忙清清嗓子說:“我不是要和你爭撫養(yǎng)權?!?br/>
    “那就好?!弊玉扑闪丝跉猓σ庵匦禄氐搅舜竭?,“就算你想要,我還是會和你爭的。”

    “這次你可沒有什么能威脅到我了。”蕭致遠看上去很是得意,一副“我會讓著你”的表情……讓子衿莞爾一笑。

    “方嘉陵告訴了我他和姐姐交往的經(jīng)過。我一直想問你,明明從一開始你就知道樂樂的出身,為什么不告訴我?”子衿微微傾身,顯然,對這件事十分在意。

    “你那么在意你姐姐,如果我告訴你……她一直知道我們之間的關系,卻利用這個關系暗中聯(lián)絡光科,我怕你會難過?!痹S是因為陷入回憶中,蕭致遠表情略微有些凝肅,聲音帶著淡淡的自嘲,“而且,你也應該知道了,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明知道這是一出無間道,我怕你太單純,一直也瞞著你。有些我想讓光科知道的信息,我就只能借著你,轉而透露給你姐姐?!?br/>
    “你看到的那個晚上……我并沒有喝醉,全程我都知道那是夏子曼??晌矣幸饨谐隽四愕拿?,她問我什么,我都回答……那個晚上,我們什么都沒做。她問到了密碼,很快就離開了。我到了第二天才發(fā)現(xiàn)你來過,甚至看到了那個場景。但是因為馬上要出國去和ESSE談,我就沒有多解釋。”

    “后來在國外,那個單子被上維談了下來。我知道了方嘉陵的情況,對你姐姐反倒有些歉意。那時他們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裂痕,我怕她出事,會陪著她一起去做檢查。她也答應了我,回來會向你解釋清楚。”

    “之后發(fā)生的事你都清楚了,太過意外——或許就是命運吧?!笔捴逻h輕輕嘆息了一聲,“等我趕到醫(yī)院的時候,你已經(jīng)像變了一個人,真的……很可怕。”

    那時他是真的兩難。前邊是萬丈深淵,后邊懸崖絕壁。

    他看得出來,彼時桑子衿全部的希望,都已經(jīng)寄托在了那個小小的嬰孩上。假若不是因為她,或許她轉身就會走,不會再有絲毫的留戀。

    如果告訴她那些勾心斗角,她和這個孩子如何相處?

    可是把一切隱瞞下來,她和自己……又會變成什么樣?

    “子衿,那個時候……原諒我害怕了。我不敢賭,我不敢說出來,讓你對這個世界、對所有人失望。我寧愿你滿腔的憤恨,就落在我身上——至少,我還有辦法把你留在身邊。”蕭致遠喃喃的說,“對不起,那個時候……我真的害怕了?!?br/>
    子衿怔怔的看著自己手里的那杯茶,仿佛用肉眼,便能看到它在變涼,直至和室溫一樣冰冷。她知道他在等自己說一句話,或者原諒,或者釋然,可是現(xiàn)在,她什么都說不出來,只是坐在這里,聽著遠處禪寺古樸蒼然的鐘聲,隔著荒索的茶園傳來,無窮無盡。

    “后來我出賣你的時候,你恨我么?”

    她至今還記得他荒涼的眼神。

    “沒有。”答得爽快。

    他微微垂眸:“子衿,愛過一個人,你會知道:兩個人之間犯錯的是自己,就會一直一直的心虛下去;可是在別人眼里對方再無理取鬧,卻總能包容。”

    子衿眼眶微微一紅,可她就將那種要哭出來的感覺強行忍住了。很快站起來,手里的一杯茶水盡數(shù)的潑了出去,不偏不倚,澆在他臉上、身上。

    蕭致遠不躲不閃,墨黑的眼眸中只倒映著她一個人的身影。

    子衿站在那里,因為竭力控制,聲音斷斷續(xù)續(xù):“蕭致遠,你……想過這四年……我是怎么……過的嗎?”

    可她并不等他的回答,重重將手中茶盞擱在了桌上,轉身進了室內(nèi),再也沒有出來。

    蕭致遠獨自在庭院中站了很久,微微垂著頭,額邊的發(fā)絲遮在了眼簾上,初冬的風吹過來,衣服、身體上更加的冰涼。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要這樣站多久,直到樂樂敲了敲玻璃窗,鼻尖都貼在了上邊,比著口型說:“爸爸,進來呀!”

    他抹了抹臉上的睡,微微修飾了表情,推門進去。

    “爸爸,媽咪一個人進去了……”樂樂小聲說,“媽咪……好像在哭?!?br/>
    蕭致遠將她抱起來,將她小腦袋摁在自己脖頸的弧度處,低低的說:“是爸爸不好,惹媽媽生氣了。”

    小家伙立刻緊張起來:“那你們離婚了嗎?”

    蕭致遠不知道說什么,悶悶摸著女兒的頭發(fā)不說話。

    “爸爸,你去和媽媽說些什么??!”樂樂在他懷里掙扎。

    蕭致遠放她下來,小家伙卻拽著爸爸的一角,把他往臥室里領。直到他走到門口,她很快敲了敲門,自個兒往客廳跑,還捂住自己的耳朵:“爸爸,我不會偷聽的!”

    他靜靜站在門口,隔了厚重的門,隱約聽到里邊十分輕微的動靜。

    她的呼吸聲有些重,或許是真的哭了。

    蕭致遠的頭抵在門板上,那一小塊肌膚能察覺出原木的粗糲與厚實。

    “子衿,現(xiàn)在回想起來,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對了還是做錯了,可如果倒回到那個時候,我還是會這么做。你知道么……小時候我和哥哥總是同一天開家長會,爸爸總是去哥哥那里……有一次我得了年級第一名,鼓起勇氣告訴爸爸,他哦了一聲……那時我真的很高興,心想爸爸總算能去我那里了?!?br/>
    “那天上午,我一直在學校等著,看著爸爸走進來……然后走進了樓上哥哥的教室?!?br/>
    “從那個時候,我就告訴自己,假若沒有把握的話,永遠不要去賭一個人的感情……寧愿,牢牢把它抓在手里?!?br/>
    “子衿,假若當年我告訴了你,我和你姐姐互相利用,甚至因此害死了她……你還會和我在一起么?”

    “這四年……我知道你過得很艱難??赡阒烂?,我在公司里每過完一天,不論談判多累,或者在車間里考察,熱得幾乎要暈過去……我只要想到你和樂樂在家里,就覺得是值得的,就能支撐下去……”

    “子衿……”

    他一句句的說完,輕輕地喊了她的名字……可依然聽不到里邊任何動靜,屋里特意做成昏黃的光線落下來,愈發(fā)顯得形單影只,他終于不再等,轉身離開。

    臥室的露臺上,望出去是一片茶園,鄰近夕陽西下,淺淺的光線為廣袤的深綠鍍上了微暖的金色,遠處古村落已經(jīng)冉冉而起炊煙。

    子衿不知道自己望了多久,似乎每分每秒,這樣的景致都會發(fā)生微妙的變化,或動人,或哀傷。直到思緒一縷縷的被抓回來,她起身去洗了洗臉,然后走出了臥室。

    屋子里安安靜靜的,一個人都沒有,連樂樂都不在。

    子衿皺了皺眉,撥了個服務電話。

    “他們在餐廳呢?!狈丈χf,“您在門口等等,馬上會有酒店的電瓶車來接您去用餐。”

    子衿隨手拿了件大衣,挽在手臂上,走出院子的時候電瓶車已經(jīng)到了。

    她坐上在后排,也沒在意餐廳究竟在哪里,轉眼間身上就覺得冷了,茫然間望了望四周,問:“這……好像出了度假村了吧?”

    司機穩(wěn)穩(wěn)把著方向盤,車子行駛在漸漸暗下來的天色中,笑了笑說:“馬上就到了。”

    光線一層層的黯淡下來,子衿努力辨識著道路,有些遲疑:“前面……是溫塘的那條小河嗎?”

    司機呵呵笑了笑,停下車子:“到了,再往前走走?!?br/>
    子衿下了車,小路上全是碎石,可是每一步往前,她都那樣熟悉,她記得左手小路邊那家很不怎么樣的小旅店,以及前邊那座小石橋。

    暗色之中站著一高一矮兩個身影在橋上,不知在看什么。

    子衿走到他們身后,輕輕叫了一聲:“樂樂?!?br/>
    樂樂轉頭看了子衿一樣,卻沒有像往常像小寵物一樣跑過來,反倒側過身看了眼爸爸,眨眨眼睛,像是在等待指示。

    蕭致遠拍拍她腦袋,她就蹦蹦跳跳的往橋邊跑去了。

    “樂樂——”

    蕭致遠只是微笑著從她手里接過了那件大衣,溫柔的給她披上了:“喂,桑子衿,你真的……把我逼得沒辦法了?!?br/>
    話音未落,暗寂的河流上,卻閃起了點點光亮。

    子衿怔怔的看著,似乎認出來了,卻又遲遲不明白。

    墨黑的夜里,天邊的星星一股腦兒的傾倒在了如鏡的水上,層層疊疊的,朵朵星華綻放,映襯得彼此臉上光線明暗,或涼或暖,捉摸不定。

    那又不僅僅是燈光——確切的說,是幾個字。

    “嫁給我好嗎?”

    “嫁給我好嗎?”

    是在這里,他們在暗夜中第一次相識。彼時聽到她溫軟的聲音,而她身上好聞的、獨屬少女的味道,帶了暖意的橘香,在夏天的晚風中,清晰的送到他的心底深處。

    那時是覺得這是上天賜予自己,再完美不過的禮物,卻并不知曉,世事與時光,將彼此的愛雕琢成了一道深深的痕跡,再難抹去。今天,他站在這里,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祈求……能讓這份禮物,留在自己身邊。

    風聲之中,子衿的聲音又多了幾分顫抖。不知是冷,或者是情緒波動。

    “蕭致遠,我一直想告訴你……其實那一天,我沒有把信息發(fā)給方嘉陵,我想和你離婚,可不是用那種……會讓你很傷心的方式。后來Iris發(fā)了出去……那個時候,我比你更難過,因為我想……你大概真的不會再原諒我了?!?br/>
    蕭致遠笑了,伸臂將她摟在懷里,什么都沒說,只是將唇貼在她的眉心,低低的說:“我知道了?!?br/>
    原來,兩個人到了最窮途末路的時候,也都不曾……真正的拋棄對方??!

    “嫁給我好嗎?”他一字一句的將那幾個字念給她聽,心中漸漸篤定。

    子衿抽噎的聲音漸漸響起來,他不阻止她,只是溫柔的撫著她的背,像是安慰一個孩子,又將她抱得更緊一些,彼此身體相貼,幾乎沒有絲毫空隙。

    只是腳下有了小小的動靜,樂樂跑了回來,抬起頭張望,天真地說:“爸爸,下雨了!”

    爸爸卻輕柔的解釋:“不是,是媽媽哭了?!?br/>
    “嗯?媽媽為什么哭了?你欺負她了嗎?”

    蕭致遠看著子衿撲簌落下的眼淚,看著她在自己懷里破涕而笑——

    請你,來我懷里,或者讓我,住你心里。

    直至傷痕治愈,直至時光溫柔。

    他看著懵懂的女兒,心愿得償:“因為……媽媽,終于被爸爸感動了?!?br/>
    ***

    吵到這樣不可開交的地步,連子衿都忘了吵架的初衷是什么。

    原本兩人還在客廳里壓抑著聲音,生怕會影響到專心在房間里畫畫的女兒,沒想到樂樂在被爺爺接走前甩下了一句“幼稚”,這讓本來稍稍有些熄火的子衿一下子又不淡定了,等到女兒出門,她看也不看蕭致遠,徑直找了車鑰匙也要走。

    “你鬧夠沒有?”蕭致遠聲音低沉。

    “欸?同事聚餐啊,我不是告訴過你?”子衿瞇了瞇眼睛,“蕭先生你也自由了,今晚想和誰約會就和誰約會?!?br/>
    蕭致遠的臉色愈發(fā)沉了沉:“餐廳都訂好了,樂樂也送走了,你現(xiàn)在說不去?”

    “不去?!弊玉迫魺o其事,“那餐廳多隱秘,方便你和別人接吻,也不會被偷拍到。”

    “你再說一次?”聲音已經(jīng)隱含威脅。

    “我不用再說一次,你倒是和別的女人接吻了許多次。”

    盡管心里怒火亂竄,蕭致遠還是糾正她:“兩次。”

    她反問:“兩次還不算多么?”

    眼看著預定的時間已經(jīng)過了,蕭致遠倒也不急了,一把攥住她的手冷笑:“翻老賬是吧?桑子衿,你真以為你什么都沒錯?”

    子衿掙了掙:“疼?!毙床桓适救?,“我怎么你了?”

    他放緩了力道,冷笑,一字一句:“別的不好說,你最在行的不是冷暴力么?”

    過去的四年,他是吃足了苦頭,直到此刻心里還記著,最久的一次,兩個人足足有十七天沒有說話。

    “那你那么多緋聞是怎么回事?別跟我說是為了逗我玩兒,我才不信。”子衿一口氣說,“守身如玉的我不是沒見過,別給我找借口了?!?br/>
    蕭致遠倒沉默了片刻,英挺的眉輕輕一挑:“其實你心里還是挺在意的吧?”

    “才沒有?!弊玉朴行├仟N的甩開他的手,“我走了?!?br/>
    “所以明天去復婚,你還準備這樣放我鴿子,毫無責任感的一走了之么?”蕭致遠的聲音是真的帶了一絲計較的生氣,看著她的背影,追問了一句。

    許是被那個“毫無責任感”激怒了,子衿反倒停下了腳步,針鋒相對:“蕭致遠,如果明天我們最終沒有復婚,一定不會是因為我沒有責任感,而是……我會重新考慮,我們的性格到底還是不是適合生活在一起?!?br/>
    蕭致遠怔了怔,因為不可思議,薄薄的唇角揚起了一道涼涼的弧度:“你是認真的?”

    “我不知道……可是你真的不覺得么?我們好像……越來越愛吵架了。”子衿同樣有些恍惚,說完了這一句,轉身離開,沒有再看他的表情。

    其實今晚是真的有同事聚會,她開著車去那家農(nóng)家樂的時候,心情卻如同此刻的天氣,灰蒙蒙的云如鉛般壓下來,仿佛隨時會落下雪子。假如說最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吵架算是偶然,那么此刻,她真的開始反思……從溫塘回來,看似誤會矛盾已經(jīng)消除,可是他們?yōu)槭裁闯车酶訁柡α四兀?br/>
    真的是一道無解題。

    蕭致遠回家的時候,照例在子衿的臥室前停了停。

    門是關著的,想來她已經(jīng)睡下了。

    要進去看看么?蕭致遠躊躇了一會兒,到底還是沒有進去,轉身去了臥房。

    站在花灑下的時候,蕭致遠已經(jīng)察覺到有些不對。從溫塘回來,他再也沒有住過客房,自然早就將換洗衣物放進了臥房,想了想,也只能隨便用浴袍裹了裹,頭發(fā)還濕噠噠的滴著水,就這么出來了。

    坐在沙發(fā)上,他隨手開了電視看深夜新聞,房間里安安靜靜的,忽然門口輕輕咔噠一聲。蕭致遠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看,子衿抱著枕頭站在門口,頭發(fā)亂糟糟的,還帶著睡意:“你回來啦?”

    蕭致遠有些錯愕:“吵到你了?”

    她顯然還有些迷糊,把枕頭抱得更緊一些:“沒有,我就是……過來看看?!?br/>
    蕭致遠瞇起眼睛,眼角深處似乎鑲嵌著碎開的星芒,難以控制地勾起唇角,走過去牽住她的手:“那就不要走了。”

    他半是強迫,半是誘導,將她塞在了床上,心情甚好,傍晚吵架的陰影一掃而空。眼看子衿的臉一貼到枕頭上就睡著了,忍不住想逗逗她。一低頭,發(fā)絲上的水滴就落下去,正中子衿臉頰上,她大約覺得微涼,不耐煩的皺了皺鼻子。

    “為什么半夜跑過來?”他俯下身,薄唇幾乎要貼著她的耳朵。

    子衿稍稍避了避,含糊不清的說:“什么……”

    “以前不是都不管我死活的么?”

    子衿翻了個身,將頭埋在他懷里,低低的說:“我才沒有冷暴力對你?!?br/>
    “裝睡是吧?”蕭致遠揉揉她的頭發(fā),實在忍不住,“還給我裝……”

    他撥開她的頭發(fā),重重吻了下去。

    子衿被他弄得喘不過氣,終于睜開眼睛拼命推他。

    “還敢不敢威脅我?”他的手從空調(diào)被里伸下去。

    “啊……”子衿才驚呼出聲,又被他狠狠堵了回去。她睜大著眼睛,看著他近在眼前的長睫,心里有些后悔剛才的多事。

    “專心點,寶貝?!彼煊X出她的心不在焉,一只手微微用力,扣了扣她的臉頰。

    折騰了很久,直到她抱著枕頭再也不肯轉過身來,蕭致遠終于心滿意足,伸出手去將她圈在懷里:“睡吧?!?br/>
    不知道是不是太過放松,翌日醒來的時候竟然已近中午,蕭致遠支起身子看了看,子衿就坐在沙發(fā)上,正對著陽光,低著頭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只能看見她的背影,穿著寬松的衛(wèi)衣,更加顯得纖細,光影明暗間線條細膩,安靜得像是一幅油畫。他原本不想打擾這幅場景,忽然間不知想到了什么,帶了幾分不安:“子衿。”

    桑子衿笑盈盈的回過頭,手里拿著一張紙片:“蕭先生,這是什么?”

    蕭致遠難得一次語塞,別扭地轉過臉:“生完氣了?那就去民政局吧?!?br/>
    “欸?你準備了那么久,都不準備說教下?”她依然不打算放過她,拿著那張紙,眼神有些俏皮,“什么共同生活的磨合期啦?觀念不一致是正常的啦?”

    “你不是看懂了么?”蕭致遠更加狼狽——他昨天一個人的時候,的確稍稍草擬了一下。

    “我們不是一起生活了四年了么?”子衿眨眨眼睛,“磨合期這么久?”

    “你那叫和我一起生活四年?”蕭致遠臉色鐵青,“連我是病是死都不知道,每天能和我說上三句話,我就覺得你心情真好?!?br/>
    “……”子衿訥訥,“……不是經(jīng)常說話么?”

    蕭致遠冷笑:“是啊,說話最多的時候就是鬧著要離婚的時候。”

    子衿沉默了一會兒,微微低下頭,長發(fā)末梢在陽光下泛起淡淡的溫柔光澤。她站起來,慢慢走到蕭致遠身邊,蹲了下去:“喂,我以前真的對你很糟糕啊?”

    他依舊別扭地轉過頭,態(tài)度稍稍有些軟化:“你說呢?”

    “對不起啦……”她伸手搖搖他的手臂,忽然間也有些心酸。

    “雖然常被你氣死,不過想想你就在我身邊逃不掉,就覺得還能忍受——再說,我真沒怪你。”蕭致遠漸漸恢復了往常的從容,“行了,大不了復婚了以后我多讓讓你?!?br/>
    “欸?你還記得我們昨天為什么吵架嗎?”子衿忽然問。

    “樂樂出門的時候你讓她穿外套,她不想穿,我就說算了……就這么吵起來了?!?br/>
    “好像是這樣呢……”子衿睜大眼睛,“這么小的事……”

    “和你有關的事,再小……我都記得很清楚?!彼麉s笑了,雙眸黑亮深邃,一字一句。

    重新去領證前的某人如此這般信誓旦旦,但是領完證,立刻換了一張嘴臉。

    之前口口聲聲的“求同存異”都成了笑話,蕭致遠提出要重辦婚禮,子衿反對之后,蕭致遠輕松一句話帶過:“總之一切我都會搞定,老婆,不會很辛苦的?!?br/>
    “……你不怕我翻臉?”真的有點想翻臉了。

    “之前來的路上還會擔心,現(xiàn)在就不怕了?!睙o恥的嘴臉,還在指尖夾起了某本證明晃了晃。

    “蕭致遠!”

    “發(fā)火啦?說過我會讓著你的嘛!”蕭致遠笑瞇瞇的開車,“我不會和你計較的?!?br/>
    不過僅僅是十天之后,自認為一家之主的某人一改霸道的作風,忽然間變得百依百順,起因是這天早上的意外。

    本來是說好一起送樂樂去上學,再去談談婚紗照攝影團隊,只是子衿賴了床。蕭致遠早就煮好了粥,給樂樂盛上,然后轉去臥室看子衿。

    捏她鼻子,看著她不耐煩的打開自己的手,蕭致遠有些樂此不疲:“起床了。”

    “你送她去吧?!弊玉品藗€身,“我再睡會兒。”

    “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蕭致遠伸手去探探她額頭,“這幾天怎么老是起不了床?”

    “爸爸,我要遲到了……”樂樂已經(jīng)背好了書包站在門口,有些不耐煩地撇了撇嘴角。

    “好啦,爸爸馬上送你?!笔捴逻h低頭吻吻子衿臉頰,“記得起來吃早飯?!?br/>
    “爸爸,媽咪最近都好吃懶做?!睒窐纷谲嚿舷虬职执蛐蟾?,“上次我想吃她做的排骨,結果媽媽做到一半就說要去休息了,后來把我送去爺爺那里了!”

    蕭致遠皺了皺眉頭,子衿這幾天確實有些不對勁。

    “爸爸,到了到了。”樂樂大呼小叫,“你開過頭了爸爸!”

    蕭致遠連忙踩下剎車,替樂樂解開安全帶,親親她的臉頰:“去吧。”他掉了頭,琢磨著是不是要請?zhí)旒賻ё玉迫メt(yī)院檢查下,很快回了家。

    子衿倒是已經(jīng)醒了,只是還懶懶地倚在床上,沒有起床。

    “蕭致遠,我要喝水?!币灰姷剿貋砹?,子衿盤腿坐起來,“還有今天的報紙呢?”

    蕭致遠拿了水和報紙進來,揉揉她的頭發(fā):“不餓?”

    “沒胃口?!弊玉蒲郯桶涂粗?。

    “也好?!笔捴逻h起身,徑直將襯衣脫了,因為背對著子衿,露出結實精壯的線條。

    “喂,不要臉?!弊玉菩χ檬掷锏能泬|砸過去,“你脫衣服干嗎?”

    蕭致遠反手接住了,笑著撲上床,聲音低沉:“耍流氓……”

    “喂,昨晚夠了吧……”子衿一下子躲進被子里不肯出來,聲音悶悶的,“我真的不舒服。”

    “行了,不鬧你?!笔捴逻h耐心地把裹著她的被子剝開,笑,“我陪你躺會兒?!?br/>
    “那說好不動手動腳……”

    “好?!被卮鸬煤芾?。

    “那你的手在干嗎……喂!”

    雪白柔軟的被褥在一番折騰后更加凌亂了,蕭致遠的下頜靠著子衿布滿曖昧痕跡的肩上,聲音暗?。骸袄掀拧?br/>
    “嗯?”子衿由他抱著,原本一動不動,忽然間想起了什么,“你明天要出差了?”

    “嗯……”他輕輕在她肩上咬了一口,“要不你陪我去吧?”

    子衿回過頭去,眼巴巴看著他,“去幾天?”

    “看對方的流程了?!笔捴逻h又有些不正經(jīng)的笑,唇角輕勾起來,“也好,小別勝新婚。”

    “呸,老夫老妻了?!弊玉颇橆a微紅,湊過去以牙還牙,輕輕咬了咬他的唇。

    “寶貝,別挑逗我了?!彼槐菊?jīng)的避開,“我怕你身體受不了。”

    他到底還是比她先起來去熱粥,回頭說:“趕緊起來,別賴著了。”

    “嗯……”慢吞吞的回答,毫無誠意。

    “我說你以前怎么從不賴床呢?”蕭致遠挑了挑眉,回望她,像是看著一個孩子。

    “以前要送樂樂啊……”子衿沖他呵呵一笑,“現(xiàn)在有你嘛!”

    蕭致遠心底一軟,忽然油然而生一種成就感,那種感覺遠勝……那一次成功收購廣昌。他哼著小調(diào),倒上新磨好的豆?jié){,又沖著臥房喊了一聲:“快點出來吃東西?!?br/>
    回應他的是一聲悶悶的倒地聲響。

    蕭致遠怔了怔,快步?jīng)_進臥室,發(fā)現(xiàn)子衿暈倒在了浴室,一動不動。

    “子衿!”蕭致遠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聲音都已經(jīng)變形,顧不上滿手濕漉漉的,將她打橫抱起,先放在了床上。幸好他剛聯(lián)系完助理,子衿已經(jīng)醒過來,迷迷糊糊的問:“我剛才怎么了?”

    “問了你好幾遍是不是不舒服,非得到暈倒了才承認?!笔捴逻h的語氣已經(jīng)有些氣急敗壞了。

    “我沒事啦,可能是早上低血糖?!弊玉埔琅f有些頭暈,但是已經(jīng)不敢多說。

    “醫(yī)生馬上就來了?!笔捴逻h抿了抿唇,心底不是沒有后悔的……一直以來自己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呢?

    也不知道是該氣自己呢,還是該多說幾句子衿,蕭致遠恨恨的去給醫(yī)生開門。所幸稍稍檢查了一下,醫(yī)生說并沒有什么問題,只是建議應該去醫(yī)院檢查一下。

    子衿被塞進車里的時候,真的有些后悔。她只是最近太忙了,似乎又瘦了點,只是蕭致遠這么一大驚小怪,到了醫(yī)院非得逼自己做全套檢查。

    沒想到到了醫(yī)院,頭一個小檢查,就把“毛病”查了出來。

    “蕭先生,蕭太太,恭喜了?!贬t(yī)生看著血檢報告,滿臉堆笑。

    子衿還有些懵懂的時候,蕭致遠已經(jīng)反應過來了,他緊繃著臉問醫(yī)生:“我太太懷孕了?”

    “是啊?!贬t(yī)生詳細說明,“懷孕早期出現(xiàn)暈倒、嘔吐的癥狀是正常的……”

    蕭致遠臉上的線條依舊繃得很緊,絲毫沒有放松,只是子衿能察覺到他的手……一直和自己十指交扣的手,竟微微有些顫抖。

    “我太太前幾天有些感冒,當時醫(yī)生給她配了些藥,回頭我讓人抄一份清單,麻煩你看看有沒有問題……”蕭致遠略略思索了一會兒,“還有昨晚在家里喝了點酒……”

    就連醫(yī)生也看出了這位外表依舊從容鎮(zhèn)定的準爸爸,內(nèi)心極為忐忑,于是笑笑:“蕭先生別急,如果實在不放心,蕭太太可以留院觀察一天……”

    一直到病房里只剩下兩人,蕭致遠脫了外套放在沙發(fā)上,臉冷得像是冰塊。

    子衿終于不滿:“喂,你干嘛?”

    “嗯?”他答得有些恍惚,沖她擺擺手,示意自己先出去打電話。

    很快,蕭致遠回到病房,在她床邊坐下,繼續(xù)剛才的話題:“你要說什么?”

    “你很不開心么?”子衿去捏他的臉。

    “哦,沒有啊。”蕭致遠淡淡的說,“我剛剛打了電話,不去出差了,讓陳攀去?!?br/>
    “陳攀老婆下個月不是要生了嗎?”

    “又不會出差到下個月?!笔捴逻h站起來給她倒水,無情的說,“誰讓我是老板?”

    “……”子衿歪了歪頭,“蕭致遠,我問你……你是不是不開心???撲克臉給誰看吶?我看著心情都不好!”

    蕭致遠怔了怔,驀然間擠出了一絲生硬的笑容。

    子衿撲哧一聲笑出來。

    他嘆口氣,在子衿身邊坐下來:“老婆,我不是不高興……是太高興了,很怕……照顧不好你?!?br/>
    他握起她的一只手,安靜地放在自己臉頰上輕輕摩挲,期間的濃情不言而喻。子衿微微用力,掌心停頓在他微燙的肌膚上,溫柔的說:“你說……是個男孩,還是女孩呢?”

    蕭致遠認真想了想,那絲笑意由生硬至自然,輕聲說:“男孩兒好?!?br/>
    “咦?你重男輕女?”

    他的深邃的黑眸中卻淺含笑意:“如果是個女兒,當然也很好。不過……如果是個男孩子,將來就可以照顧姐姐,不是也很好?”

    懷孕到了七八個月,眼看著肚子大了起來,子衿的身材倒沒有怎么發(fā)胖,只是她的口味也變得越來越重,自然而然的,對蕭致遠每天做的營養(yǎng)餐開始不滿。

    可惜實在沒什么機會可以讓自己稍稍“不守規(guī)矩”一下。

    晚飯都是蕭致遠回家自己動手的,食材皆是從鄉(xiāng)下農(nóng)場運來,而午飯則讓王阿姨從家里送到公司。有次子衿實在想吃香辣蝦,拉著方嶼要去吃,方嶼卻義正言辭:“不行!你老公關照過我,要是被發(fā)現(xiàn)不良行徑,我們公司下個季度的訂單就完了!”

    長期的高壓之下,桑子衿終于對香辣蝦爆發(fā)出了難以克制的熱情。

    趁著蕭致遠有推脫不了的飯局,子衿悄悄拉上樂樂:“媽咪帶你出去吃飯好不好?”

    樂樂眨眨眼睛,一臉警惕:“媽咪,你要吃什么?”

    “走啦!”子衿將小外套遞給女兒,討好的笑,“很好吃的大蝦?!?br/>
    “那我要和爸爸說一聲。”樂樂轉身去夠電話機,忠實履行爸爸交付給自己“盯著媽咪”的任務。

    “蕭雋瑾!你要是敢打電話,媽咪以后再也不給你講故事了!”

    樂樂遲疑了一會兒,終于在媽咪兇狠的目光下放下了電話,乖乖地去牽媽咪的手:“那……我們走吧?!?br/>
    香辣蝦店就在小區(qū)門口,子衿要了份大的,還十分爽快的點了果汁。

    “媽咪,爸爸說你也不能喝飲料的……”

    她才不管,眼看著那鍋油汪汪、香噴噴的紅色大蝦端上來,忍不住先喝了一口橙汁,然后在下去第一筷的時候,女兒看著窗外,“欸?爸爸回來了?!?br/>
    子衿嚇了一跳,果然,玻璃窗外的蕭致遠停下車,有些懷疑的朝路邊看了一眼。

    子衿心跳漏跳一拍,動作卻比腦子要快些,麻利地將自己杯子里的橙汁倒給了女兒。

    蕭致遠推門進來了,臉色不善的走到桑子衿對面坐下來,看著面色忐忑的一對母女,薄唇輕抿:“阿姨沒來送晚飯?”

    “呃……是樂樂很想吃嘛……是吧寶貝?”子衿顧左右,還記得把自己的空碗給蕭致遠看,“我又沒吃?!?br/>
    “樂樂?”蕭致遠看著女兒。

    小家伙看看媽咪,又看看爸爸,終于不堪壓力,嘴巴扁了扁,開始流眼淚了。

    子衿一下子慌了,拿手給女兒擦眼淚:“好啦好啦,是媽咪想吃的,樂樂別哭啦!樂樂最乖了,一開始她就想打電話給你的……”

    蕭致遠哼了一聲,正巧服務員走過來:“需要添一副餐具嗎?”

    “不用了?!彼I了單,抱著樂樂往外走。

    子衿跟在父女倆后邊,低著頭,也是滿腹委屈。

    推開門的剎那,寒風卷過來,鼻子里油爆蝦的香味慢慢的淡去了,這次沒吃成……蕭致遠警惕性更高,以后更沒機會了,于是情緒不穩(wěn)定的孕婦停下腳步,回頭看看店面,忽然間眼眶酸酸的——她真是很想吃?。?br/>
    眼淚撲簌簌的落下來,一抬頭,蕭致遠已經(jīng)站在自己面前,又好氣又好笑:“哭什么???”

    她也覺得不好意思,偏偏控制不住,還是在不停落眼淚,于是轉開眼神,咬緊了下唇。

    她的臉頰上帶著剛剛從暖氣房里出來的暈紅,睫毛長長的,分外顯個孩子,蕭致遠決定不再勸她,只是伸出手去,靜靜等著。

    過了一會兒,子衿主動伸出了手,與他十指交扣,只是還是抽著鼻子,一時間還是平息不了情緒。

    而蕭致遠牽著一大一小走向汽車。

    小的在哭,大的也在流眼淚。

    他覺得整條街上的人都在奇怪的看著自己……

    其實自己心里也在糾結,到底是該先勸小的,還是先哄大的呢?

    可是,這種別扭的感覺……他忍不住勾起唇角,就叫做……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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