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耳老族長沒有騙我,他們真的在這里發(fā)現(xiàn)了鐵礦,甚至還練出了鐵制品,只不過他們的工藝還不精,無法冶煉出像樣的工具。她帶我來到一片廢墟旁,我一眼就認出其中幾個就是鐵疙瘩。
我看著這些殘渣欣喜若狂,的確,既然有現(xiàn)成的鐵礦,我不利用豈不是暴殄天物。
我從周一南湘組抽出了幾個人,讓他們負責(zé)挖礦篩土。讓周四他們跟我一起搭設(shè)煉鐵爐。
其他各組也抽調(diào)人員砍伐樹木,做成木柴備用。老族長因為年事已高,所以在營地休息并沒有參加勞作。
煉鐵是個磨人的技術(shù)活,火候自然需要把握,前期建設(shè)也不能馬虎。建造煉鐵爐可不能像我們之前蓋土墻茅屋那樣差不多就行。為了確保它的密封性,我先用石塊和泥磚混合搭出窯洞雛形,然后用泥土將它嚴嚴實實的裹住,接著又用碳灰和泥加上蒲草進行了二次涂蓋,使它既能受得了高溫烘烤,又能密不透風(fēng)、結(jié)實耐用。
接下來,我又用木頭制作了鼓風(fēng)箱,雖然無法將木頭的邊緣弄的特別整齊,有點跑風(fēng),但總比人用竹筒吹氣要省力得多。
我們把收集起來的鐵礦石堆在煉鐵爐內(nèi),然后把入口堵住,只留一個排氣孔大小的洞,將來融化的鐵水可以從這流出。我又指揮他們在小孔下擺放了各種模具,到時候直接可以澆灌塑型。
準備完這些后,我們先用泥把小孔塞住,然后添柴燒制。
我安排八個人輪流鼓風(fēng),鼓風(fēng)看著輕松,實則累得要死。鼓風(fēng)的力度要盡力把握一致,操作風(fēng)箱的人還要忍受爐邊的高溫,而且我們這只是最原始的煉鐵法,時間上也很漫長,我估摸煉一爐要六七個小時才行。
我首先要煉成的是塊狀和圓柱體的鐵塊,這兩種一是工藝簡單,而是冷卻后插上棍子可以做錘子使用,然后我們就可以用它來敲砸壓膜,制成其他有用的工具。
第一口鐵水終于涌出,看樣子還是很成功的,我們等它冷卻后插入合適的棍子果然一個長柄鐵錘制造完成,我拿起來試了試,非常趁手,只是里面應(yīng)該還有雜質(zhì),重量要比真正成熟的鐵輕些。不過萬里長征的第一步就邁的很順利,剩下的只會越來越好。
我們用了十幾天,造出了錘子、犁耙、砍刀、鋤頭、圓形盾牌,還有鍋碗廚具,隨著經(jīng)驗的累積,制作工藝越來越好,煉鐵的火候也掌握的恰到好處。模具也越發(fā)細致,南湘甚至可以捏制出我匕首大小的鑄模,只不過我們目前還無法鍛造,燒出來的東西只能收藏。
南湘看到搗鼓半天的東西燒出來不能用,嘟囔著嘴巴滿臉的不開心,我拍了拍她的頭,告訴她不要沮喪,耐心點,以后整個制造業(yè)都歸南湘管理。南湘高興地一蹦一跳的又去做其他模具了。
后來,我又對煉鐵爐進行了升級改造,增加了蓄水(鐵水)能力,用燒制出來的鐵勺直接從蓄水槽里舀鐵水導(dǎo)入容器或者模具中,這樣可以多人同時勞作,大大增加了燒制能力。
在熟練燒制生鐵后,我們有逐步的燒制熟鐵。熟鐵的技巧掌握后,我們又開始煉鋼。就這樣精益求精,反復(fù)探索后,我們終于將鐵文化徹底吃透,并駕馭它好好的為我們服務(wù)了。
我任命南湘抽調(diào)出兩男兩女,組成工部(制造局),南湘負責(zé)監(jiān)督打造我們所需物品。我交給南湘的第一批任務(wù)就是按照我畫出的圖樣鍛造出刀槍劍斧鉤叉。
原始社會我就率先裝備了冷兵器,如果還有其他部族,你們還是趕緊來歸降吧,不是一個檔次的,你們拿什么打。
兵器和農(nóng)具出樣之后,我教會他們?nèi)绾问褂?。有了鋤頭和犁耙,生產(chǎn)力突飛猛進的提升。有了魚叉鐵鉤鐵箭頭,狩獵的成功率大幅提高,更不用說這些明晃晃的刀劍了,拿在手上簡直不要太裝。
經(jīng)過這段制鐵時光,貓耳族的眾人跟我們慢慢的融為了一體,他們逐步學(xué)會用我們的語言交流溝通,只有跟他們老族長和首領(lǐng)談話時才用他們之前的語言。
我心里對貓耳族總有些隔閡。按理說他們現(xiàn)在是在我的子民不假,但是我有種說不出的異樣,總覺得有雙眼睛在黑暗中等待給我致命的一擊。
臥床之榻,豈容他人鼾睡!沒錯,是時候了。
我讓南娥陪著我找到貓耳老族長。我對南娥說:“我說的每一個字你都翻譯給她聽,一字不差的翻譯。”南娥愣了一下,她從未看過我這么嚴肅的表情,連忙點頭應(yīng)允。
“我聽說老族長可以聽懂植物的語言?”我問。
老族長回答是的。
我又問:“老族長覺得我怎么樣?我和你們的先祖比起來哪個更像神?”
老族長沉思了一會,說:“君上這幾日所展示的力量都是我從未聽過見過的,但我們的先祖更像神,他創(chuàng)造了我們,而你只是征服了我們?!?br/>
我佩服老族長的坦誠,沒錯,我只是征服了他們的肉體,沒有征服他們的靈魂,至少在老族長和兩位年長的首領(lǐng)心里我永遠是個侵略者。
我站起身,對老族長說了最后一句話:“這個魚骨手串是你的吧,把我們帶到這的是它也是你!”說完,我把手串丟給她,轉(zhuǎn)身離去。
南娥若有所思的呆住了,她看著老族長失落的表情,突然明白什么,立刻追了上來。
“君上,你是要……”
“噓。”我對南娥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有些事情看破別說破。
“你去陪陪她吧,讓她沒講完的故事再給你講講。告訴她,我會善待其他貓耳族人?!蔽覍δ隙鸬吐曊f道。
第二天早上,營地里傳來哭聲,他們說老族長死了。我立刻前往她的帳篷,發(fā)現(xiàn)她手握魚骨手串,雙腿盤坐,已經(jīng)歸西。
我讓南油和周一負責(zé)老族長的安葬事宜,并讓他們通知全員給老族長送葬。
站在老族長的墳前,原來的貓耳族人個個哭成淚人,尤其是另外兩個首領(lǐng)。南湘和南娥也在哭,只不過她倆有可能哭的不是同一件事。
半晌過后,眾人紛紛離去,墳前只剩下我、周四還有另外貓族的兩個首領(lǐng)。他倆傷心欲絕,跪在墳前久久不愿起身。
我沒有扶起他們的意思,彎腰在他們耳邊說:“心痛不如心死,二位這么舍不得老族長,就也跟著去吧?!敝宦犚姸丝薜母盒牧逊瘟?。
我起身讓周四伏耳過來,說:“如果他倆聽不懂,就麻煩你送他們一程?!?br/>
周四對我彎腰拱手說:“君上安心?!?br/>
我離開墳地,微風(fēng)拂面,暖中帶涼,我心說莫怪我心狠,你們留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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