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shí)，薄子夏連合德原本的姓氏名字都不知道?！昂系隆边@個名字，也是薄子夏給她起的。兩年前，道主拜托薄子夏照顧合德的時候，薄子夏見合德身上帶了塊古舊的木牌，上面字跡幾乎都被磨滅了，只隱約能看出來是兩個字，第一個字有個人字頭，下面是一橫。合德說牌子上是她的名字，然而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名字是什么。薄子夏猜測第一個字是“合”字，遂想到美女趙合德，便給她起了這個名字。

    說起來，薄子夏與合德一同生活了兩年，到現(xiàn)在反倒要像陌生人一般去揣摩她。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被合德手鐲刮出的傷痕已經(jīng)愈合，只剩下極淺淡的痕跡，不仔細(xì)看根本看不出來。

    薄子夏嘆了口氣，決定還是先返還厲鬼道，再想其他事情。

    因?yàn)榘l(fā)生了滅門慘事，厲鬼道的正堂被布置成了靈堂。房梁上掛著白幡，正中擺放著幾十個牌位，長明燈晝夜皆亮，煙霧繚繞，大白天的，也覺得頗為瘆人。

    薄子夏對著正背對她擦拭牌位的凌修恭敬行了個禮：“道主?！?br/>
    “昨夜你未曾在厲鬼道過夜。有理由嗎？”凌修頭也不回地問。

    薄子夏一時結(jié)舌，還好站在邊上的袖姑娘為她解圍：“是我派子夏下山。個中緣由，容我稍后說明?！彪S后她又轉(zhuǎn)向薄子夏問道，“可有什么要稟報的？”

    “鐘師兄死了，死在我城中的住處?！北∽酉念D了頓，凌修依然在擦牌位，袖姑娘也沒什么反應(yīng)，“我沿著血跡追蹤而去，一直追到了嚴(yán)玉樓的居處。殺鐘師兄的人自稱叫閻摩，差點(diǎn)也殺了我，幸虧我跑得快?！?br/>
    袖姑娘低下頭，似乎對薄子夏淡淡微笑了一下：“閻摩，可是手中捧琴的琴者？他是修羅道的人。”她咳嗽兩聲，抬頭看著凌修：“道主，厲鬼道滅門真相不日將查清，是否可以不必再讓門人無謂身亡？”

    “阿袖，明人不說暗話，你是在責(zé)怪我嗎？”凌修回過頭來望向袖姑娘；薄子夏也偷眼瞧著袖姑娘，袖姑娘依然面無表情。氣氛一時有些緊張。

    恰在這時，有個門人捧著個木匣走進(jìn)來，告知凌修說有個自稱姓林的公子求見，手中木匣乃是見面禮。聽到林公子三個字，薄子夏心里抖了抖，不知道此林公子是不是彼林公子。

    凌修點(diǎn)點(diǎn)頭，示意門人將匣子放在桌面上。

    袖姑娘忽然攔住了凌修，“我聞到了血腥味?！?br/>
    “是試探，還是挑釁，總要打開看看。”凌修坐到椅子上，抬起頭對著袖姑娘笑了一下，用布巾擦了擦手，才打開匣子。薄子夏倒抽一口冷氣，里面赫然就是鐘師兄的首級。

    “凌道主，可喜歡這件見面禮？”

    林公子慢慢走進(jìn)厲鬼道的正堂，一手撣了撣衣服前襟的塵土。這時薄子夏才發(fā)現(xiàn)，他其實(shí)生得很好看，身上那件白衣服也不似用尋常料子裁成，只是他未束頭發(fā)，被山風(fēng)一吹，吹成了瘋子。

    “這位姑娘，我們昨晚方才見過，時間緊迫，未來得及打招呼，莫要見怪?！绷止訉Ρ∽酉囊灰?，才轉(zhuǎn)過臉對凌修說，“我只是傳話而已?！?br/>
    “你就是林明思？”凌修往前走了幾步，打量著林公子。

    “正是。道主曾派人暗中跟蹤我，其實(shí)大可不必?！绷置魉紱_著凌修正面站，側(cè)面站，又打開雙臂，好像讓凌修將他看個清楚。薄子夏覺得林明思腦袋可能有點(diǎn)不太正常。

    “對了，我所要傳的話是，”林明思從袖中摸出一張紙展開，照著紙念，“修羅道行事，單刀直入，若要調(diào)查，也不必旁敲側(cè)擊。這個人頭算是提示，下次便不止如此。哈哈哈哈?！?br/>
    最后四個“哈哈哈哈”被林明思一路按陽平音念下去，機(jī)械得讓人想笑，但在場的人誰都沒有笑，反而都繃緊了神經(jīng)。薄子夏覺得山風(fēng)從門外吹進(jìn)來，讓人心里都是冷的。

    “修羅道嗎……”凌修低低重復(fù)了一遍，忽然掌風(fēng)一掃，桌子上的茶杯旋轉(zhuǎn)著飛出去，直向林明思而去。林明思吃了一驚，往旁邊閃去，茶杯在半空中爆炸，茶水灑了林明思一身。

    “你這人，真是好無禮！”林明思?xì)鈵蓝辶艘幌履_，從袖中掏出手帕擦去衣服上的水漬。動作之娘，連一旁的袖姑娘都擰緊了眉頭，也不知道是想踹林明思兩腳，還是想吐他一身。

    然而薄子夏卻看得清楚，當(dāng)茶杯飛向林明思時，林明思袖中有風(fēng)一鼓，茶杯就爆炸了，而且沖出的氣勁不小。林明思的武功不可捉摸，在此處打斗起來，也未必就吃虧。再聯(lián)想起昨晚他在閻摩面前輕描淡寫兩句話的分量，這個人的身份實(shí)在令人好奇。

    “你的見面禮，本座收下了，但是下次你再來，我不保證你還能這樣走出去。”凌修淡淡道，瞥了薄子夏一眼，“薄子夏，送客?！?br/>
    薄子夏和林明思走在空無一人的山路上。落葉紛紛飄落，山中寂靜得只能聽到不遠(yuǎn)處水流的聲音，也仿佛隔了些什么一般。

    “林公子，”薄子夏終于忍不住問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因?yàn)槲乙膊恢牢沂鞘裁慈??！绷置魉紓?cè)過頭，對薄子夏笑道，“我只是在不停地去找，直到找到我是什么人的答案為止。”

    他加快腳步往前走，薄子夏幾乎跟不上他。

    “剛才聽你們道主叫你的名字了，你叫薄子夏是嗎？薄姑娘，就送到這里吧?！彼硨χ∽酉膿]了揮手，“過兩日就是十月十五月圓了，晚上在城中的橋下，有人等你?！?br/>
    “有人……等我？”

    “嗯。我想你應(yīng)該會樂意見她的。不過去還是不去，取決于你?！?br/>
    “那個人是誰？是合德嗎？”薄子夏大聲追問，然而林明思腳底跟抹了油一樣跑得飛快，不過眨眼的功夫，竟然跑得無影無蹤。

    “真的會是合德在等我？林明思和合德是什么關(guān)系？”薄子夏自言自語。

    “子夏！”袖姑娘自身后追過來，“林明思呢？”

    “剛走了，跑得跟飛一樣。”

    袖姑娘輕輕嘆了口氣：“他跟你說什么了嗎？”

    “沒有?！北∽酉恼f著，有點(diǎn)心虛。她跟袖姑娘慢慢往回走著，袖姑娘沉吟半晌，忽然轉(zhuǎn)頭對薄子夏說：“抱歉了，此前是我考慮不周，卻讓你陷入險境?！?br/>
    “無妨?！?br/>
    “子夏?！毙涔媚飮@了口氣，抓住了薄子夏的雙手，“對不起?！?br/>
    此舉倒讓薄子夏吃了一驚，她想要掙脫袖姑娘，對方卻攥得更緊：“抱歉，子夏?！?br/>
    “袖姑娘，你不必道歉。”

    袖姑娘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收回了手，將一綹落下來的頭發(fā)別到耳后去，和薄子夏并肩往山上走去。她的腳步很慢，于是薄子夏也放慢了腳步，聽著不遠(yuǎn)處水流的聲音。

    “我真的希望這段路永遠(yuǎn)也走不完，因?yàn)樽呱先?，我們的身份又與現(xiàn)在不同了?！毙涔媚镙p聲說道，“子夏，以后，無論什么事情，你都可以來找我商量，找我?guī)兔?，我一直都會站在你這邊，請你相信我。”

    袖姑娘說出這樣的話，反倒像欠了薄子夏什么一樣，讓她無所適從：“袖姑娘，你別這樣，我壓力很大……”

    袖姑娘說：“你不必再叫我袖姑娘。我名叫白袖蘿?！?br/>
    “袖蘿……”

    袖姑娘笑了起來。她平時很少笑，這樣一笑讓薄子夏覺得稀罕，又忽然發(fā)覺袖姑娘面容格外美麗，她以前似乎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美人，或者說，大約是袖姑娘冷冰冰慣了，竟從來沒有發(fā)現(xiàn)她是這樣的漂亮。一時有點(diǎn)發(fā)怔。

    “袖蘿?！北∽酉娜滩蛔∮帜盍艘槐樾涔媚锏拿郑恢钡阶呋貐柟淼赖臅r候，腦袋里都還有點(diǎn)暈乎乎的。她忽然意識到，袖蘿，不就是修羅的諧音嗎？不過這應(yīng)該只是巧合了。袖姑娘是厲鬼道的人，怎么也不可能和修羅道扯上關(guān)系。

    站在山上，被山風(fēng)一吹，薄子夏覺得清醒了些，方才和袖姑娘并肩所同行的那段路，都如同幻夢一般。她拍了拍腦袋，這時才想起林明思所說兩天后的晚上，有人在城中橋下候她之事。

    如果那人真是合德，薄子夏倒認(rèn)為有必要去一趟。兩個人盡管已經(jīng)闊別一年有余，當(dāng)年卻也是亦師亦友的關(guān)系。最起碼，薄子夏要弄清楚，合德與修羅道到底有什么關(guān)系。

    其實(shí)，薄子夏連合德原本的姓氏名字都不知道。“合德”這個名字，也是薄子夏給她起的。兩年前，道主拜托薄子夏照顧合德的時候，薄子夏見合德身上帶了塊古舊的木牌，上面字跡幾乎都被磨滅了，只隱約能看出來是兩個字，第一個字有個人字頭，下面是一橫。合德說牌子上是她的名字，然而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名字是什么。薄子夏猜測第一個字是“合”字，遂想到美女趙合德，便給她起了這個名字。

    說起來，薄子夏與合德一同生活了兩年，到現(xiàn)在反倒要像陌生人一般去揣摩她。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被合德手鐲刮出的傷痕已經(jīng)愈合，只剩下極淺淡的痕跡，不仔細(xì)看根本看不出來。

    薄子夏嘆了口氣，決定還是先返還厲鬼道，再想其他事情。

    因?yàn)榘l(fā)生了滅門慘事，厲鬼道的正堂被布置成了靈堂。房梁上掛著白幡，正中擺放著幾十個牌位，長明燈晝夜皆亮，煙霧繚繞，大白天的，也覺得頗為瘆人。

    薄子夏對著正背對她擦拭牌位的凌修恭敬行了個禮：“道主。”

    “昨夜你未曾在厲鬼道過夜。有理由嗎？”凌修頭也不回地問。

    薄子夏一時結(jié)舌，還好站在邊上的袖姑娘為她解圍：“是我派子夏下山。個中緣由，容我稍后說明?！彪S后她又轉(zhuǎn)向薄子夏問道，“可有什么要稟報的？”

    “鐘師兄死了，死在我城中的住處?！北∽酉念D了頓，凌修依然在擦牌位，袖姑娘也沒什么反應(yīng)，“我沿著血跡追蹤而去，一直追到了嚴(yán)玉樓的居處。殺鐘師兄的人自稱叫閻摩，差點(diǎn)也殺了我，幸虧我跑得快。”

    袖姑娘低下頭，似乎對薄子夏淡淡微笑了一下：“閻摩，可是手中捧琴的琴者？他是修羅道的人?！彼人詢陕暎ь^看著凌修：“道主，厲鬼道滅門真相不日將查清，是否可以不必再讓門人無謂身亡？”

    “阿袖，明人不說暗話，你是在責(zé)怪我嗎？”凌修回過頭來望向袖姑娘；薄子夏也偷眼瞧著袖姑娘，袖姑娘依然面無表情。氣氛一時有些緊張。

    恰在這時，有個門人捧著個木匣走進(jìn)來，告知凌修說有個自稱姓林的公子求見，手中木匣乃是見面禮。聽到林公子三個字，薄子夏心里抖了抖，不知道此林公子是不是彼林公子。

    凌修點(diǎn)點(diǎn)頭，示意門人將匣子放在桌面上。

    袖姑娘忽然攔住了凌修，“我聞到了血腥味?！?br/>
    “是試探，還是挑釁，總要打開看看。”凌修坐到椅子上，抬起頭對著袖姑娘笑了一下，用布巾擦了擦手，才打開匣子。薄子夏倒抽一口冷氣，里面赫然就是鐘師兄的首級。

    “凌道主，可喜歡這件見面禮？”

    林公子慢慢走進(jìn)厲鬼道的正堂，一手撣了撣衣服前襟的塵土。這時薄子夏才發(fā)現(xiàn)，他其實(shí)生得很好看，身上那件白衣服也不似用尋常料子裁成，只是他未束頭發(fā)，被山風(fēng)一吹，吹成了瘋子。

    “這位姑娘，我們昨晚方才見過，時間緊迫，未來得及打招呼，莫要見怪?！绷止訉Ρ∽酉囊灰?，才轉(zhuǎn)過臉對凌修說，“我只是傳話而已?！?br/>
    “你就是林明思？”凌修往前走了幾步，打量著林公子。

    “正是。道主曾派人暗中跟蹤我，其實(shí)大可不必?！绷置魉紱_著凌修正面站，側(cè)面站，又打開雙臂，好像讓凌修將他看個清楚。薄子夏覺得林明思腦袋可能有點(diǎn)不太正常。

    “對了，我所要傳的話是，”林明思從袖中摸出一張紙展開，照著紙念，“修羅道行事，單刀直入，若要調(diào)查，也不必旁敲側(cè)擊。這個人頭算是提示，下次便不止如此。哈哈哈哈。”

    最后四個“哈哈哈哈”被林明思一路按陽平音念下去，機(jī)械得讓人想笑，但在場的人誰都沒有笑，反而都繃緊了神經(jīng)。薄子夏覺得山風(fēng)從門外吹進(jìn)來，讓人心里都是冷的。

    “修羅道嗎……”凌修低低重復(fù)了一遍，忽然掌風(fēng)一掃，桌子上的茶杯旋轉(zhuǎn)著飛出去，直向林明思而去。林明思吃了一驚，往旁邊閃去，茶杯在半空中爆炸，茶水灑了林明思一身。

    “你這人，真是好無禮！”林明思?xì)鈵蓝辶艘幌履_，從袖中掏出手帕擦去衣服上的水漬。動作之娘，連一旁的袖姑娘都擰緊了眉頭，也不知道是想踹林明思兩腳，還是想吐他一身。

    然而薄子夏卻看得清楚，當(dāng)茶杯飛向林明思時，林明思袖中有風(fēng)一鼓，茶杯就爆炸了，而且沖出的氣勁不小。林明思的武功不可捉摸，在此處打斗起來，也未必就吃虧。再聯(lián)想起昨晚他在閻摩面前輕描淡寫兩句話的分量，這個人的身份實(shí)在令人好奇。

    “你的見面禮，本座收下了，但是下次你再來，我不保證你還能這樣走出去。”凌修淡淡道，瞥了薄子夏一眼，“薄子夏，送客?！?br/>
    薄子夏和林明思走在空無一人的山路上。落葉紛紛飄落，山中寂靜得只能聽到不遠(yuǎn)處水流的聲音，也仿佛隔了些什么一般。

    “林公子，”薄子夏終于忍不住問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因?yàn)槲乙膊恢牢沂鞘裁慈??！绷置魉紓?cè)過頭，對薄子夏笑道，“我只是在不停地去找，直到找到我是什么人的答案為止。”

    他加快腳步往前走，薄子夏幾乎跟不上他。

    “剛才聽你們道主叫你的名字了，你叫薄子夏是嗎？薄姑娘，就送到這里吧?！彼硨χ∽酉膿]了揮手，“過兩日就是十月十五月圓了，晚上在城中的橋下，有人等你。”

    “有人……等我？”

    “嗯。我想你應(yīng)該會樂意見她的。不過去還是不去，取決于你。”

    “那個人是誰？是合德嗎？”薄子夏大聲追問，然而林明思腳底跟抹了油一樣跑得飛快，不過眨眼的功夫，竟然跑得無影無蹤。

    “真的會是合德在等我？林明思和合德是什么關(guān)系？”薄子夏自言自語。

    “子夏！”袖姑娘自身后追過來，“林明思呢？”

    “剛走了，跑得跟飛一樣?！?br/>
    袖姑娘輕輕嘆了口氣：“他跟你說什么了嗎？”

    “沒有?！北∽酉恼f著，有點(diǎn)心虛。她跟袖姑娘慢慢往回走著，袖姑娘沉吟半晌，忽然轉(zhuǎn)頭對薄子夏說：“抱歉了，此前是我考慮不周，卻讓你陷入險境?！?br/>
    “無妨?！?br/>
    “子夏?！毙涔媚飮@了口氣，抓住了薄子夏的雙手，“對不起。”

    此舉倒讓薄子夏吃了一驚，她想要掙脫袖姑娘，對方卻攥得更緊：“抱歉，子夏?！?br/>
    “袖姑娘，你不必道歉?！?br/>
    袖姑娘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收回了手，將一綹落下來的頭發(fā)別到耳后去，和薄子夏并肩往山上走去。她的腳步很慢，于是薄子夏也放慢了腳步，聽著不遠(yuǎn)處水流的聲音。

    “我真的希望這段路永遠(yuǎn)也走不完，因?yàn)樽呱先ィ覀兊纳矸萦峙c現(xiàn)在不同了?！毙涔媚镙p聲說道，“子夏，以后，無論什么事情，你都可以來找我商量，找我?guī)兔Γ乙恢倍紩驹谀氵@邊，請你相信我。”

    袖姑娘說出這樣的話，反倒像欠了薄子夏什么一樣，讓她無所適從：“袖姑娘，你別這樣，我壓力很大……”

    袖姑娘說：“你不必再叫我袖姑娘。我名叫白袖蘿?！?br/>
    “袖蘿……”

    袖姑娘笑了起來。她平時很少笑，這樣一笑讓薄子夏覺得稀罕，又忽然發(fā)覺袖姑娘面容格外美麗，她以前似乎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美人，或者說，大約是袖姑娘冷冰冰慣了，竟從來沒有發(fā)現(xiàn)她是這樣的漂亮。一時有點(diǎn)發(fā)怔。

    “袖蘿?！北∽酉娜滩蛔∮帜盍艘槐樾涔媚锏拿?，一直到走回厲鬼道的時候，腦袋里都還有點(diǎn)暈乎乎的。她忽然意識到，袖蘿，不就是修羅的諧音嗎？不過這應(yīng)該只是巧合了。袖姑娘是厲鬼道的人，怎么也不可能和修羅道扯上關(guān)系。

    站在山上，被山風(fēng)一吹，薄子夏覺得清醒了些，方才和袖姑娘并肩所同行的那段路，都如同幻夢一般。她拍了拍腦袋，這時才想起林明思所說兩天后的晚上，有人在城中橋下候她之事。

    如果那人真是合德，薄子夏倒認(rèn)為有必要去一趟。兩個人盡管已經(jīng)闊別一年有余，當(dāng)年卻也是亦師亦友的關(guān)系。最起碼，薄子夏要弄清楚，合德與修羅道到底有什么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