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木乃伊的眼淚

    秋月總是那么美麗，夕陽總是那么灑脫又多情，紅一臉就溜走了。

    留下躺在土炕上小巴依和小精靈，飯飽茶余，并排平躺在軟鋪蓋上，看著秋月，望著繁星點點，真美，真舒坦，仿佛下凡了的神仙。

    “戈壁的牧羊女，你可要注意了！小哥哥。”

    “她可不一般，不僅僅是送駝奶那么簡單，根本不像外表僅有6歲的孩子，分明就是一只老狐貍精！”小精靈冷不丁的冒出兩句。

    “我這億萬年的過往經(jīng)歷，直覺告訴我，我都惹不起她，不信，哪天你到她家院子瞧瞧，就明白了?！?br/>
    “小哥，能避開的還是不避開，少惹麻煩?！?br/>
    一黑一灰沒有走，狗貓倆居然吃飽了窩在一切，是聽非聽，四只睜眼珠子圍著兩位哥妹的頭滴流滴流轉(zhuǎn)，沒有想離開的樣子。

    “不說了，該到講故事的時間了，小精靈。你閱人無數(shù)，定有數(shù)不盡的故事?！?br/>
    “自打見了灰灰后，就勾起我親眼目睹母子親身的悲慘往事?！?br/>
    小精靈眼珠子滾動著熱淚，欲流又止。

    “那是一個深秋的傍晚，一家三口，男的很兇，女的很纖弱，小姑娘很可愛，也不過剛剛過六歲的樣子?！?br/>
    “一家子趕著很急，好像在逃避仇家追殺或者逃債，連夜趕路欲橫穿準噶爾大沙漠，剛好白天穿越我家族胡楊林的領(lǐng)域?！?br/>
    “我當時還是胡楊種靈子，只能幻化為飄逸虛影，像游魂散魄一般，行走在胡楊林沙漠地帶?！?br/>
    “男的是個大武師，跑出來時，連馬匹駱駝都沒有帶，披著少之又少干糧和水袋?！?br/>
    “用繩子拖著他妻子，綁著小姑娘的腰，就蠻狠的往前趕路，先前走的很快，到了后來越走越慢，到最后幾乎是一步一叩首般的往前在挪動?！?br/>
    “他們很聰明，一直圍著胡楊林往前走，認為只要有樹草蒼生的地方就會有水源，就有可能有綠洲?！?br/>
    “男的估計錯，沙漠現(xiàn)實的殘酷。”

    “早餐到了胡楊林邊還好受些，有水、有干糧，還能往前走。”

    “到了中午，太陽爆嗮，女的舊急爆發(fā)，幾乎無法前行，前面還可以抱在孩子往前走，到了后來只能肩扛著孩子，拖著腿，拉扯著小姑娘往前走。”

    “男的是個愣頭青，從沒碰過孩子，管過孩子一次。餓了就吃，渴了就喝，累了就睡，對孩子不管不問。”

    “而且還惡言威脅道，將孩子丟到陰溝里埋了算了，免得拖累大人?！?br/>
    “小姑娘是一路哭，熱了就躲在母親的背后，渴了一個勁的忍著，餓了還給母親分食，當時，我都想沖上去，吃了惡男，但是，我很無奈，魂魄根本奈何不了任何人，包括小姑娘?！?br/>
    “這還不算什么，可是過來第一天晚上，干糧、水都沒有了?！?br/>
    “三人幾乎是在再向前爬行，等到正午太陽當頭時，三人都躲在一棵胡楊樹下?！?br/>
    “可恨的事發(fā)生了，猛男，居然渴的要喝干小女孩的血，那可是她親身女兒??！真是畜生不如?！?br/>
    “悲痛欲絕的母親，奮力挺身保護著孩子，一二再，再二三，用瘋狂抵抗擋住了一次又一次刀割。”

    “血淋淋的雙手，緊握著刺來的匕首，鮮血從手縫流出的時候，惡男瘋狂地唇吸著滴落的每一滴鮮血?！?br/>
    “母親低聲吶喊著，吸吧，吸吧，吸干了自己，就不會去吸孩子?！?br/>
    “小姑娘無阻哭干眼淚，無聲趴著母親的身上，看著母親流干最后一滴血。”

    “氣急敗壞，傷盡良心的餓狼，滿嘴血腥，撲上自己的妻子，最親的愛人，咬住脖子，唇吸苦澀黏稠的鮮血?！?br/>
    “一個生命就這樣被自己的親人喝干了血，但是母親的眼睛到死都沒閉合，到死始終保持著懷抱孩子的姿態(tài)。”

    “然而，悲劇還沒有結(jié)束?！?br/>
    “第二天早晨，在小姑娘還沒有來及睜開眼睛的時候，匕首刺破了頸動脈，一股股鮮嫩的血液，流進了惡魔的嘴巴。”

    “無恥之徒，舌舔著親生女兒的鮮血，紅通通的不滿血絲眼瘋狂起來?！?br/>
    小巴依咬牙切齒，幾乎咬爛嘴唇，將握緊的拳頭狠狠的椎打在桌子上。

    “嘩嚓！”木桌散架了。

    “喝完女兒的惡鬼，也沒有好結(jié)果，不到第三天中午，一具干渴渴死的死神，趴在胡楊樹旁的沙丘上，斷氣了?！?br/>
    “從此，總有一個孤魂，光臨，一直守候在小姑娘風(fēng)干的尸首旁，盤踞小胡楊。”

    “每到深秋，秋月夜時，都會詛咒雷劈，那一個惡棍丈夫。”

    “一家子非?？蓱z悲劇，一直未能入土為安！”

    小巴依看著窗外的秋月，那么凄涼，滿面的淚花已經(jīng)流濕漉了小花枕頭。

    小黑子也哭了，動情舔舐著身邊的小灰灰，小灰灰哭著睡著了。

    小巴依幻夢幻醒之間，若影若離的星光，拉出一道淡淡的熒光引線，拽著命魂離開了小屋。

    一直向前飛，飛的飛快，穿過河流，穿過丘陵，穿過山川，穿過沙漠，穿過漸漸深秋的胡楊林。

    來到一棵小胡楊的樹下，一具般縮卷的小身軀早已經(jīng)干枯化作風(fēng)干的木乃伊，僅僅露出了一個欲揮的枯枝。

    小巴依鉚足力氣，挖出衣服已經(jīng)風(fēng)化干癟的干尸，找了一處靠近小胡楊的洼地，雙手挖出一個小坑，小心翼翼的將小姑娘的干尸放進去。

    正準備用周圍的沙土填埋時，一道亮光從干尸胸口飛出，落在小巴依的手中透亮瑩輝，金鑲玉佩。

    一股無形的牽引力，拉扯著向西北角方向引動。

    小巴依跟緊追了過去，不出半里路，一個鼓包沙丘撩入眼簾。

    瑩輝照耀著沙丘，此時，附近不遠胡楊樹上一直黑烏鴉慘叫著，那么凄慘，那么憂傷。

    小巴依骨氣勇氣，奮力用雙手刨著沙丘，很快挖到一個團縮的干尸，肉身完好，仿佛還活著一般，有一口氣在等著。

    黑烏鴉直接飛了過來，在頭頂盤旋著。

    小巴依將女干尸抱起，拖著向小姑娘埋葬的胡楊樹走去。

    當將干尸靠近時，兩只干尸仿佛活了一般，深深的擁抱在一起。

    此刻，烏鴉依舊盤旋著頭頂久久不遠離去。

    拜完三鞠躬后，小巴依將尸骨合葬于此，正想將玉佩放置墳頂時，熒光飛起，再次落到小巴依手中。

    黑烏鴉叫嚷著，再一次牽引小巴依。

    “好吧，我就更你去看看?！?br/>
    走了整整有5公里左右的路途。

    恍然，小巴依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