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老頭已經(jīng)看呆了,居然還能這樣通關?</br> 他盯著寧天良久,嘴里不斷念叨:“劍斷了,不甘之念也就斷了……劍斷了,不甘之念也就斷了……”</br> 不知道念了多久,他渾濁的眼睛忽然一亮:“哈哈哈,好,好!”</br> “將你的斷劍拿出來!”</br> “老頭我為你鑄劍!”</br> 寧天沒有廢話,迅速拿出被斷成兩截的昭歲,還有一塊鑄劍石。</br> 之前對九轉(zhuǎn)王的時候,昭歲斷了。</br> 到今日寧天也沒用上趁手的新劍,而要重鑄昭歲,他拿下的一塊鑄劍石顯然也不夠。</br> 不過現(xiàn)在,顯然都夠了。</br> 麻老頭接過斷劍,拿過鑄劍石,再拿出那一縷純金之氣。</br> 沒有任何花哨的動作,直接大力揉搓。</br> 堅硬無比的鑄劍石,被他生生捏碎!</br> 純金之氣,也被他生生扯斷!</br> 碎裂的鑄劍石和純金之氣,就這么一點一點,被塞入斷裂的昭歲之中。</br> 昭歲劇烈顫抖。</br> 寧天感知到了它的劇痛,卻無法做出什么。</br> 不知道過了多久,昭歲的斷口終于完全恢復,一把剔透如水、順滑無比的長劍再次顯現(xiàn)在眼前。</br> 同時散發(fā)著一股比之前更恐怖的氣息。</br> “斷劍重鑄,你的劍或許可以更進一步,進入神品靈劍的巔峰?!?lt;/br> 麻老頭說到這里,又搖頭:“不過斷劍重鑄,塑造出完整的劍軀只是第一步,接下去,還有劍靈蘇醒這一步,只有劍靈也醒了,你的劍才是真正重鑄完畢?!?lt;/br> “只是劍靈何時蘇醒,我就說不準了?!?lt;/br> 麻老頭道:“這個,就要看它自己了。”</br> 寧天點點頭,昭歲陪他走了一路,他自然是看重的。</br> 所以,他會等。</br> 收好昭歲。</br> 此時麻老頭又送出什么東西:“還有這個?!?lt;/br> “這是金之門的獎勵之二,你收好了。”</br> 寧天低頭一看,居然又是一塊玉牌!</br> 而這塊玉牌上的圖案,是一團熾熱的火焰照亮了森林,和“識之門”玉牌上的圖案不一樣。</br> 奇怪。</br> 這玉牌到底是什么東西?</br> 他忍不住問道:“請問,這玉牌是何物?”</br> 麻老頭微微一笑:“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每個闖過我這道門的人,除了送他一縷金之氣,就要送他這塊玉牌?!?lt;/br> “好了,去吧,你的下一道門?!?lt;/br> 麻老頭一揮手,寧天直接被一股巨力裹挾著離開。</br> 等他站穩(wěn)身體,寧天又來到了一道門前。</br> 這是第三道門。</br> 此時,他的手里已經(jīng)有兩塊玉牌了,玉牌很普通,沒有任何不凡的地方,只有上面雕刻的圖案各異。</br> 收好第二塊玉牌,寧天沒有猶豫,繼續(xù)進入第三道門。</br> 這一次,入眼的,是一片無邊的曠野。</br> 曠野之中,有一個小小的茅屋佇立其中,十分突兀。</br> 而在這茅屋之外,還有一個高瘦的男人負手而立。</br> 他穿著月白色的文士衫,膚色偏白,眼尾稍稍下垂,看起來是一副很溫和的面容,但他一抬眸,目光里便透著一股銳利森然。</br> 寧天只一眼就認出,這人分明是書圣藍采臣!</br> 見著寧天到來,藍采臣冷哼一聲:“你是第二人。”</br> “在此等待,等第一人出來,你才能闖門?!?lt;/br> 寧天應了一聲“是”。</br> 毫無疑問,他這次闖門,終于遇到了其他人。</br> 而且,不出意外的話,這人應該是……藍子龍?</br> 寧天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每一道門的守門人,都會根據(jù)闖門者的記憶,去幻化自身的形象。m.</br> 比如說:識之門的盛千姿和金之門的麻老頭。</br> 而這一道門的守門人形象是藍采臣,那幾乎不用猜,第一個闖門者,應該就是藍子龍。</br> 藍子龍在這茅屋之中?</br> 茅屋就是這一道門的關卡?</br> 寧天思考著,也在靜靜等待著。</br> 等待的時間并不久,很快他就聽見茅屋之中的動靜越來越大,噼里啪啦的,似乎撞翻了不少東西。</br> 里面,更是傳來藍子龍的怒吼:“東西呢!東西呢!東西呢!”</br> 隨后又是一通噼里啪啦,藍子龍好像又掀翻了不少東西。</br> 而屋外的書圣,面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靜靜看著身邊的一個沙漏。</br> 寧天迅速意識到,這一關是用沙漏計時的。</br> 此時,嘀嗒一聲。</br> 沙漏里最后一粒沙子落下,原本緊閉的茅屋猛地打開大門。</br> 時間到了!</br> “時間到了。”</br> “藍子龍,在有限的時間內(nèi),你沒有找到目標物,你失敗了?!?lt;/br> 書圣冰冷無情地說著,宣布道:“所以你要付出代價!”</br> 聽到這里,茅屋里迅速閃過一道身形!</br> 是藍子龍!</br> 他想逃!</br> 可書圣冷哼一聲,身形一閃。</br> 砰!</br> 曠野震動,藍子龍身上猛地騰起一道護體的金光,氣息強大,起碼也有神品的層次!</br> 然而,這神品的護體金光,只被書圣一掌就打穿了。</br> 藍子龍更是被這一掌打飛砸地。</br> 轟地一聲,大地凹陷。</br> 更恐怖的是,書圣的手里還提著一只滴血的斷手!</br> 那是藍子龍的左手!</br> 藍子龍發(fā)出痛苦的慘叫。</br> 寧天眼瞳微微一縮,好強!</br> 居然和書圣一樣,具有圣級實力!</br> 咯吱咯吱,那只斷手被書圣生生捏得粉碎,血肉和骨茬瞬間湮滅。</br> 書圣面無表情道:“闖門失敗,代價已支付。”</br> 失去了左手的藍子龍,痛苦嚎叫著,鮮血不停地溢出,雖然不死,但也重傷!</br> 此時寧天上前,扔給他一顆藥:“吃了吧,止血?!?lt;/br> 不管怎么說,藍子龍都是人族小輩。</br> 寧天給一顆止血藥,并不難。</br> 藍子龍這才注意到,第二個闖門者,居然是寧天!</br> 只是他看到寧天,身體顫抖得越發(fā)厲害:“李……李四!”</br> “你沒死?你沒死?!”</br> 顯然,在他的想法里,李四應該死了。</br> 因為李四和人族的小輩們在一起,被魔族的黑牢關住,而魔族要殺他們!</br> 所以他們應該都死了!</br> 只有藍子龍一人逃了出來!</br> 可現(xiàn)在,寧天這個“李四”還活著!</br> “是的,我沒死,而且其他人大部分也沒死。”</br> 寧天解釋了一句。</br> 聽到這里,藍子龍驚恐無比!</br> 因為他意識到,人族小輩們沒死。</br> 所以,如果他們都出去了,那自己拋棄人族,獨自逃生的事情就瞞不住了!</br> 書圣會知道他做了什么!</br> 所有人都會知道他做了什么!</br> 那他就完蛋了!</br> 不,不能這樣……!</br> “第二位闖門者,該你了?!?lt;/br> 這時候,書圣催促起了寧天。</br> 寧天起身:“請說規(guī)則?!?lt;/br> “闖門規(guī)則如下,你有一個沙漏的時間,尋找我放在某處的一支玉筆,如果你能在有限時間中找到那支筆,視為闖門成功。”</br> “迷之門會贈予你一縷看破虛妄的之力。”</br> “而闖門失敗,則需要你支付你軀體的一部分,可以是手,可以是腿,也可以是腦袋,這一點是隨機的?!?lt;/br> 這一關居然不是必死的。</br> 失敗了可能會死,也可能和藍子龍一樣,失去一條手。</br> 寧天聽完一切,若有所思,很快點頭:“好的,我明白了。”</br> 書圣淡淡道:“那現(xiàn)在闖門開始。”</br> 他把手里的沙漏猛地一翻,計時開始!</br> 寧天瞇了瞇眼,迅速進入茅屋之中,此時茅屋里的一切,已經(jīng)恢復原狀。</br> 寧天需要在這里面,找出一支玉筆。</br> 茅屋外,守門人書圣看了藍子龍一眼:“你的闖門已經(jīng)失敗,你可以走了?!?lt;/br> 藍子龍卻沒有走,他吃下一顆止血藥,臉龐猙獰無比:“不,我不走,我要等他的結果出來!”</br> 說到這里,藍子龍朝守門人書圣大喊道:“他若是失敗的話,請你摘了他的腦袋!”</br> “摘了他的腦袋!”</br> “讓他死,讓他死!”</br> 只有寧天死了,還有人族的那些小輩們都死了。</br> 其他人才不會知道藍子龍做了什么。</br> 藍子龍希望,所有人都去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