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一定是因為這里不夠?qū)挸?,走,咱們啊,去后山那邊去放!”紫萸對著木心說道,提著綠色的裙裾悠然地一步步向前走,紗巾清揚,她好似迷霧中的少女,嫵媚著腰肢,劉青看著她的背影竟然在原地呆了很久。
“冷姑娘,王爺好像在您身后?”木心在身邊提醒道。
紫萸并沒有停下繼續(xù)往前走,“我當(dāng)然知道,他也知道,我和他之間的距離?!比绻沂切≥莾何視推吒绺缫黄鹱鲋兹諌?,如果我是冷凝煙我或許會轉(zhuǎn)身牽起青王爺?shù)氖?,只是如果的事情本身就是假的?br/>
一直走到后院門前,紫萸回過頭,從身上拿出一粒藥丸遞給木心,“把它吃了,然后就坐在那邊的石凳上,到時候我自然會叫你醒來?!蹦拘慕拥绞种校瑳]有片刻猶豫地吃下,按著紫萸的吩咐不一會就趴在了石凳旁的桌子上睡了過去。
紫萸嘆了口氣,左右看了一眼,躲過了所有進了后院后山旁邊的一件柴房,即使被發(fā)現(xiàn)了也可以說是自己找風(fēng)箏來,推開柴房門,抬眼一笑,徐吟風(fēng)從房梁之上飄然而下。
他的面色有些不好,發(fā)黃還變得有點消瘦,紫萸看到不禁皺起眉頭,倒是徐吟風(fēng)無所謂地一笑,將扇子止在她兩眉之間。
“你還有心思和我開玩笑呢?”紫萸撇開他手上的扇子,伸手拽住他的手,上面的傷口只是被簡單地包裹,有的地方還滲著血跡,她感到一陣心疼。
“你這樣對我,我什么時候才能還給你???”紫萸抬頭看向他的雙眼,他越是微笑越叫人心痛,怎么可以對我這么好?
徐吟風(fēng)像從前一樣撫著她的發(fā)絲,你不需要還。
“啊,我給你拿了點止血的藥,”紫萸從懷里拿出一個藥瓶,看著徐吟風(fēng)的眼睛說著,見他有些擔(dān)憂的神色,一會又了然,“你放心了,都是我隨身的藥,沒有人發(fā)現(xiàn)。”
徐吟風(fēng)就笑了,伸出自己的手想要接過。
“我來吧。”她低下頭解開纏繞在上面的布條,輕輕地小心地打開,直到傷口完全乍現(xiàn),紫萸還是忍不住地一驚,足足有四五道口子,有的血一驚結(jié)噶,有的因為觸碰又噴涌而出新的鮮血,紫萸深深咽了口氣想把眼中的淚憋回去,可還是不經(jīng)然留下了一滴。
徐吟風(fēng)的手接下那滴淚水,又輕輕撫摸了下她的臉,笑容仍舊掛在臉上。
看到他的那雙眼的時候冰冷如紫萸竟然有一剎那的心動。
次日。
長沙城中市井紛繁熱鬧,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各種人在來回徘徊,紫眉經(jīng)過了許多艱難路程也終于想到要在一個城市落腳了,她的男人裝扮低調(diào)的幾分,但是英氣的眼神和絕美的五官還是叫人看過一眼很難忘記,她的美在于精致的恬淡,如水的文靜。
紫眉放下包袱在桌子上招呼店小二要了杯熱水,眼下冰寒降至,她也想靠著熱水取取暖,白氣之中她邊吹著邊小口喝著,唉,也不知道小佗怎么樣了,想來也應(yīng)該沒有事,那個鬼靈精,況且憑借著他的醫(yī)術(shù)在任何一個比較大的城市里都餓不死的,但是她的妹妹呢?她忘不了當(dāng)年媽媽在她們之間選擇自己帶走時辛酸的眼淚,那個時候家就已經(jīng)破了,她可憐的妹妹該受了怎么的苦???
唉,紫眉沉悶地嘆聲氣。
“少爺,少爺,你看什么呢?”在路上阿通看見自家少爺停在路中間一動不動了。
“誒,你不覺得那個男的長的有點像我的小公子嗎?”鳶手指著正在喝茶的紫眉。
阿通皺著眉頭看了看,“確實有點?!贝蟾攀菤赓|(zhì)上的,都有點柔弱的感覺,只是小公子更嫵媚絕美一些。
鳶稚鞮隨后就要進去,阿通趕緊攔住,“少爺,您這不是腳踏兩只全一心二用水性楊花了嗎?”
“厄,阿通,你有漢語進步了啊,但是我可以把他幻想成小公子的樣子日日與他交,歡,我會跟他說你永遠是小公子的替代品??!”鳶向往的眼神瞅向天空,此刻的他似乎身披彩霞一般神圣。
“少爺,別玩虐的,好伐?”阿通搖搖頭,他只不過擔(dān)心自家主子又搞斷袖。
“且,要你管哦,誒,替代品呢?”等鳶轉(zhuǎn)過身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紫眉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于是他又開始捶胸頓足。
紫眉想了想還是決定盡早到達百越加之這里人雜竟然還有匈奴人,顯然她剛才就注意到了,于是沒有再過多耽擱,提起包袱就向前走了,突然面前一個身穿黑衣的俏麗身影一溜煙的功夫從自己的身邊走過,眼輕掃了她一眼,那個人的眼睛如此清透,面容沒有來得及看,就只留下了一個背影,紫眉莫名地一陣奇怪的情緒,血液中仿佛什么在跳。而后又轉(zhuǎn)過臉,大概是最近太奔波了吧,然后又沒有猶豫地繼續(xù)前行了。
紫萸一身黑衣扮成木心的樣子混出了王府,朝著煙蘿館的方向低頭走去,在路上碰見一張精致的面孔,從心中也油然而生一種莫名之感,久久地在心中縈繞著一層揮之不去的陰影,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紫萸捶捶自己的胸口,隨后又一抬頭竟然看到了鳶稚鞮一行人,不過他們倒是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存在,然后趕緊腳底抹油進了煙蘿館。
“藍姨……”煙蘿館中紫萸見到許久未見的藍姨,一下子竟也顧不上許多上前抱住了她。
藍姨任由她在自己面前撒嬌,這個小女孩大概是真的長大了吧,碎紅瓶識趣地離開關(guān)上了紅木的門,聽到碎紅瓶逐漸遠離的聲音,紫萸才離開藍冰的懷里。
“關(guān)于龍蛇精我這里一切都準(zhǔn)備的差不多了,現(xiàn)在只需要等到冬至了?!弊陷堑难劬χ杏致冻龊涞念伾?。
“嗯,你放心好了,我那邊也沒有被發(fā)現(xiàn),到時候北寺獄就完了……”藍冰露出一絲殘忍的笑容。
“不過藍姨,我還好奇你用什么方法來到長沙的?”紫萸拉著藍冰坐到桌子前。
“也不算是什么方法,我只不過知道那個主公的一個硬傷罷了,他有一個愛徒早年間葬在了長沙,我就說來這里好好再一次安葬一下?!彼{姨好像沉浸地遠古的回憶中。
“你說的那個愛徒是不是就是那個留下龍蛇精記載的那位師兄?”紫萸突然意識到。
“對啊,”藍冰抬起頭用力張開雙眼,紫萸的嬌顏有一刻停留在自己的眼睛中,她真的很鮮亮,她不該是北寺獄的人,她該去更自由的地方,“你和你母親一樣聰明。”
紫萸一愣,看著藍冰好長時間不能說出一個字,母親?那是多么遙遠的字眼?她有母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