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時,我陰差陽錯,將二哥推進了湖里。”
說著,他眼神復雜的看向陸厭璃,“那時恰巧被你看見了?!?br/>
聽到這里,陸厭璃自然也知曉了魏長風的顧慮。
她不由得嗤笑一聲,“我對你們魏氏皇族的事情,沒有半分的興趣?!?br/>
“你的存在,只會時時刻刻提醒我那時發(fā)生的事情?!蔽洪L風眼神發(fā)狠說著。
“你可以殺了我,如果你做得到的話。”
聽罷,魏長風眼中浮現(xiàn)起一抹酸澀來,“起初我也是這般認為的,誰知,我現(xiàn)在竟是下不了手。”
他端詳著自己的手,苦笑一聲。
隨后迎上陸厭璃嘲弄的眼神,滿腹深情道:“小璃兒,我現(xiàn)在暫時分辨不出對你是不是男女之情,但我唯一知道的是,我舍不得殺你,也不愿放你走?!?br/>
言罷,又要伸手去摸摸陸厭璃的頭。
陸厭璃自然是再次避開,眼神發(fā)冷。
魏長風的手僵在半空中,他收回手后,站起身來,“至于你那個小婢女,等你我成婚后,她就會是你身邊的大宮女,伺候你一輩子?!?br/>
后來因這一事,不光侯府,就連整個澧城也鬧得沸沸揚揚的。
而翌日,
侯府。
日上三竿,陸振平正襟危坐,等了足足一個時辰,才看見陸厭璃慵懶的斜靠著門。
他頓時怒從心頭起,滿臉鐵青,語氣也極為難聽,“不過是進了天衍宗,成了劍尊的徒弟,就擺這么大的架子!”
坐在木制輪椅上的李玉玲,打從見到那抹銀紅色身影后,恨意跟著悄然滋長。
她咬緊牙關,纖長的指甲嵌進了肉里都不自知。
都是這個賤貨,她余生只能坐在輪椅上度過!
見陸厭璃沒有置喙半句,李玉玲跟著在一旁火上澆油,“侯爺,也不怪大姑娘狗眼看人低,我們實在沒本事傍上劍尊啊?!?br/>
提起這茬,陸振平當即想到同樣天資聰穎的陸云湄,因陸厭璃而丟了成為劍尊徒弟的機會。
而想起陸云湄,他自然而然就想起陸夕顏。
一想到陸夕顏如今的遭遇,他就愈發(fā)厭惡陸厭璃。
無極宗一事,即便是困在澧城中,他也是略有耳聞的。
就在陸振平想要呵斥幾句的時候,陸夕顏蒼白著臉出現(xiàn)。
“陸厭璃!你個賤人,居然還敢回來?!”
陸夕顏雙眼陰狠,咬牙切齒的質問,“你就不怕我撕碎了你么!”
聽罷,帶著幾分嘲弄的笑聲從陸厭璃唇間溢出,“靠著唾沫星子可傷不了人?!?br/>
“你!”陸夕顏氣結,捂著胸口,一陣劇烈的咳嗽著。
李玉玲見陸夕顏落了下風,連忙幫著腔,“侯爺,你看看她!說的叫什么話!”
陸振平向來對陸夕顏疼愛有加,如今見她被陸厭璃三言兩語折騰得猛咳不止,臉色頓時陰沉下去。
“如果你眼里還有我這個父親,現(xiàn)在立刻馬上給你妹妹道歉!”
聽著陸振平振振有詞的一席話,陸厭璃抬眼,冷靜至極的迎上他眼中蒸騰的怒氣。
末了不屑的嗤笑一聲。
陸振平察覺到陸厭璃的輕視,他沉著臉,聲如洪鐘道:“你笑什么!為父說的話你有什么意見?!像你這樣目中無人的小畜生,當初我就該直接一劍殺了你!”
“殺我?”陸厭璃挑眉望他,挑釁意味十足,“憑你?”
“早知你這般不服管教,目無尊長,為父就該殺之而后快!”陸振平眼神發(fā)狠的說著。
聞言,陸厭璃再控制不住的冷笑出聲。
笑聲之中,掩藏著數不盡的森森寒意。
接著,她運轉體內靈力,匯聚于指間。
在所有人都沒有設防的情況下,猛地朝陸振平射去!
靈力化為利刃,快若奔雷的朝陸振平而去。
不過眨眼間,但聽利刃穿透軀干,發(fā)出令人膽寒的聲音來。
陸振平吃痛一聲,皺眉看去,就見肩膀被利刃穿透了一個窟窿,鮮血不停的往外冒著。
李玉玲素來養(yǎng)尊處優(yōu),還沒見過這種場面,當即驚得失聲尖叫。
陸夕顏很快就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她難以置信的質問,“陸厭璃!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知道啊?!?br/>
陸厭璃把玩著指間,笑得眉眼彎彎,“誰活著沒有幾個想殺之而后快的對象呢?!?br/>
陸振平緊急封住穴道,又從靈囊掏出止血丹,連吃了好幾顆才肯作罷。
見止了血后,他才臉色扭曲,暴跳如雷的怒喝,“逆女!誰給你的熊心豹子膽,居然敢弒父??!”
聽他說的這般言之鑿鑿的,陸厭璃周身煞時冷意翻飛,語氣也陰森可怖,“陸家主,我說過了吧,像你這種人,根本不配為人父。”
說著,她垂下眼瞼,眸底深處冷若冰霜,“現(xiàn)在,帶著你的寵妓家眷,給我滾出這里!”
聞聽此言,李玉玲氣得渾身顫抖,目眥欲裂道:“陸厭璃!你給我說清楚,誰是寵妓?!”
見她這副怒容滿面的樣子,陸厭璃冷斥一聲,“怎么,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
“你!”
李玉玲被當場堵得啞口無言,她只好轉頭向陸振平哭訴,“侯爺啊,這孽種是要來討債的啊。她平素盛氣凌人也就罷了,如今是要將我們一家子掃地出門??!”
陸振平眼神陰鷙的盯著陸厭璃,面部神情極其猙獰可怖,他大肆咆哮,“想趕我出去,你還沒有那個資格!”
陸厭璃對他的怒不可遏熟視無睹,這宅子乃是原主母親親手置辦的,如今卻被這對渣男賤女糟蹋了這么多年!
她回澧城,除了搭救綠竹之外,就想將這件事解決干凈。
思及此處,陸厭璃眸光冷似清霜,語調也冰冷刺骨,“這宅子,你們住著臟?!?br/>
一直沉默不語的陸夕顏,也在這時突然放聲大笑。
她一改剛才的頹敗,臉色雖仍是蒼白的,卻挺直腰桿,揚著下巴,萬分高傲的開口,“陸厭璃,勸你對我們態(tài)度恭順點,如若不然,像喪家之犬般,被趕出澧城的可就是你了!”
李玉玲也猛地恍然大悟過來,現(xiàn)下澧城乃至整個天下,都是魏長風主宰的。
而陸夕顏,曾是他的未婚妻。
想來以魏長風的秉性的,也不會太過絕情。
陸振平臉色卻是陰晴不定的,沒有搭半句話茬。
而陸夕顏卻越說越起勁,一張小臉滿是得意,“說不準,等國喪一過,我就從此躍上高枝了。陸厭璃,你不是很能耐么?你往后都得高看我一眼,對我伏小做低?!?br/>
“哦?”陸厭璃凝眉輕嘲,“你是說,魏長風有專門撿破鞋的癖好?”
這番話,直接戳中了陸夕顏的痛腳。
在無極宗的那些日子里,柳宗主道貌岸然,她這般貌美如花的,自然沒有逃過他的魔爪!
想起前事,她頓時氣血上涌,本就身體孱弱,險些張嘴吐出一口血來。
李玉玲見狀,自然勃然大怒,“你個小畜生,說話放干凈點!”
陸厭璃聽罷,眸間乍見一抹冷色,“李夫人是覺得,坐輪椅不舒坦,想直接下地府報道么?!?br/>
話音才落下,就見侯府的管家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他上氣不接下氣道:“侯爺,宮里來人了!還是陛下身邊伺候著的福公公??!”
聞言,除了陸振平外,李玉玲和陸夕顏頓時心中一喜。
陸夕顏緩過勁來后,蒼白的臉上浮現(xiàn)起一抹嬌羞的神態(tài),“母親,長風哥哥這是來尋我了?”
“那還用說,我女兒這般傾國傾城的,他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崩钣窳釢M臉驕傲的說著。
陸厭璃見狀,冷笑連連,轉身就要離開。
陸夕顏自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羞辱陸厭璃的機會,她揚聲道:“你走什么?剛剛還不是很猖狂么?現(xiàn)在就要夾著尾巴跑人了?!”
不等陸厭璃說什么,福公公身后跟著幾名宮娥,威風八面的走了進來。
陸振平趕緊迎了上去,“福公公到此,有失遠迎啊,可有什么指教?”
福公公笑容滿面道:“咱家在這給侯爺道喜了!”
說罷,那群宮娥站成一排,挨個排開。
“這些啊,是鳳袍,鳳冠,還有一些陛下賞賜的稀罕物件。”
聽罷,陸振平大腦瞬間空白,愣在原地。
福公公似乎早就預料到他會有這些反應,笑著奉承,“以后侯爺可就是咱陛下的岳丈了,恭喜侯爺,賀喜侯爺了?!?br/>
陸夕顏也滿臉喜色,幻想著冊封大典上的風光無限。
陸厭璃垂著眼簾,懶得看這些人的阿諛奉承,轉身便要走。
福公公眼尖,趕緊狗腿的招呼,“陸大姑娘這是上哪去?趕緊將這些東西收下,咱家好回去回稟陛下?!?br/>
陸振平一聽,這才緩過勁來,他心下愕然,“福公公是說,陛下要迎娶我家大女兒?”
“可不是,陛下還深夜召見陸姑娘了呢。”福公公這會的笑容,難免有些意味深長起來。
事情辦完后,福公公多說了幾句道喜的話,就打道回府了。
而陸夕顏看著鳳袍,滿臉難以置信,頻頻搖頭否認,“我不信,長風哥哥怎么會娶她為后!”
不過轉念一想,之前魏長風還是皇子的時候,就有這個打算。
還曾經當著許多人的面,和父親提過婚。
可是,她也沒想過,居然是要迎娶陸厭璃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