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呔!你這個江湖女騙子往哪里走?”
“饒命?。∈髠b饒命??!”
“呔!你竟敢詛咒我們死光光!先讓本大爺結(jié)果了你的小命!”
“十三大俠您行行好,能不能不用血滴子?我可以換個方式死嗎?比如安眠藥,或者你給我下個毒?再不行哪怕給我一槍,小女子想留個全尸?。 ?br/>
“啊呀呀呀呀呀……你個惡毒的女人,詛咒完了別人還想要全尸,得問問我們老大答不答應(yīng)!”
“嘿嘿嘿嘿……可以不用血滴子,聽說把糖撒在傷口上,看著螞蟻一口一口地把整個人吃得只剩一副骨架也算保存全尸,你們現(xiàn)代人不是喜歡搞什么醫(yī)學(xué)研究嗎?本爺已經(jīng)預(yù)見此處會有一副非常完美的骨架,你叫你的同伴穿越過來把你的骨架帶回去貢獻(xiàn)醫(yī)學(xué)研究吧!哼哼哼……”
“你別過來!把刀拿開!不要!不要!啊——”
……
“珺姐!珺姐!”
楠珺的眼瞼像是糊上了一層漿糊,怎么也睜不開。這是在哪兒?是十八層地獄嗎?為什么周圍沒有牛頭馬面,也沒有刀山油鍋,好像還趴著一個美女呢?
“珺姐,珺姐!謝天謝地,你終于醒了!”
楠珺悠悠地睜開雙眼,動了動眼珠子,還好,還活著,剛才只是一場夢。媽呀,幸好是一場夢,留在這該死清朝也總比只留副骨架穿回去好吧?怎么老娘做個夢跟唱戲似的?
她試著起身,卻覺得渾身無力,而且全身像是掉進(jìn)了一個火爐子,燒得難受。這,這是發(fā)燒了嗎?
“珺姐,先別起來,您燒還沒退呢!大夫剛走,說您是積憂成疾,加上夜晚受了些風(fēng)寒,才導(dǎo)致這場病?!闭嬲嬖谝慌月槔靥嫠龘Q上一條濕毛巾,又給她擦了擦臉。
一旁的鶯語見楠珺醒了,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楠珺有氣無力地問:“我睡了多久?”
真真一臉擔(dān)心:“您都睡了整整一天了!再不醒來,大家都要去找那個無為山人了!”
“呃……不就是發(fā)燒嗎,哪有這么嚴(yán)重,那現(xiàn)在是晚上了?”
“嗯,今晚是柳煙她們那組進(jìn)行常規(guī)教習(xí),所以我和鶯語都沒事,就留下來照顧你啦!”
“還有我!還有我!”璀兒端著一碗粥垮進(jìn)屋門,見到楠珺已醒來,滿是歡喜,急匆匆地走到她床前,“珺姐,您這一場病來得太突然了,可嚇壞姐妹們了!您一天沒進(jìn)食,肯定餓壞了吧,來,把這碗粥喝了!”
楠珺心道:穿越到這兒來,勞心費(fèi)神了這么久,好不容易生了一場病,也是該自己休息休息了,反正大廳有小書和柳煙她們看著,想來也不會出什么事。
她見二人仍是在擔(dān)憂中,勉強(qiáng)笑了笑:“哎呀,不就是生病么,人生在世那么多年,哪有不生病的?瞧你們緊張的,珺姐這不是好好的嗎?”楠珺是現(xiàn)代人,當(dāng)然知道發(fā)燒是正?,F(xiàn)象,還有助于提高自身免疫力,有時好幾年不生一次病,一旦生病就是大病重病。但是古代人迷信,也加上他們醫(yī)療條件太差,認(rèn)為發(fā)燒生病就是大傷元?dú)獾氖拢哉J(rèn)為能不生病就不要生病。也是,在清朝,一場天花可以奪去很多人的生命,當(dāng)今康熙爺也是因?yàn)槌鲞^天花才有了繼承皇位的資本,然而在現(xiàn)代,天花算什么,打一針育苗就完事。
璀兒撅著嘴道:“珺姐不許胡說,璀兒要珺姐好好的,什么病都不準(zhǔn)生!”
哎喲,這鬧的哪一出,楠珺感動地眼淚都快下來了。
“好好好,珺姐以后不生病行了吧?瞧你,都是咱們高升樓的招牌了,怎么還哭鼻子呢?”楠珺顫顫巍巍地伸手去刮璀兒的鼻子。
璀兒臉一紅,害羞道:“珺姐又笑話我,不理你了!”
楠珺笑道:“璀兒的粥就是靈丹妙藥,珺姐喝了保準(zhǔn)就好,現(xiàn)在你不理我,那我的病就好不起來嘍!”
“珺姐你還胡說!”璀兒嘴上抱怨著,其實(shí)手中的羹勺早已遞到了楠珺嘴邊。
真真扶著楠珺,一邊輕輕地在她背上給她推拿,一邊說道:“珺姐,其實(shí)姐妹們都非常擔(dān)心你,都想留下來照顧你,剛才她們在這兒都要將房頂吵翻了,還是柳煙厲害,三兩句就把她們叫走了!”
楠珺吞下一小口粥,頓覺喉嚨痛得要命,她意識到應(yīng)該是扁桃體發(fā)炎引起的高燒,也不知這古代有沒有消炎的中草藥。她忍著痛勉強(qiáng)吞了下去,輕笑道:“哦?看來柳煙有大姐的樣子!”
其實(shí)柳煙也就二十二歲,幾乎和楠珺同齡,只不過她性子溫柔又穩(wěn)重,又有非凡的經(jīng)歷才顯得老沉持重些。
真真忽然停下,急道:“珺姐,你別誤會,柳煙比我們還擔(dān)心您呢!你不知道,自得知你生病,柳煙就一直守著你,我和小書要去進(jìn)購食材,其他人要幫忙打理店里的事,姐妹們想來照顧你,柳煙都不放心,直到要登場了才帶著姐妹們離開?,B姐,我還發(fā)現(xiàn),柳煙伏在你床邊焦急地流淚呢!還有,還有鶯語也是?!?br/>
楠珺覺得心里暖暖的,俗話說“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她在她們最困難的時候幫了一把,還帶著她們敢與這個男尊女卑的社會作斗爭,楠珺在她們心里早就成了唯一的依靠,姐妹們,包括小書三人也將楠珺當(dāng)做了長姐一般,只要長姐一句話,哪怕上刀山下火海都行。
楠珺伸手摸了摸真真的頭,又摸了摸璀兒的頭,欣慰道:“我知道,我知道,這里的每一個人都對珺姐好,珺姐心里記著呢!”
璀兒端著碗,撒嬌地?fù)湓谒龖牙铮骸爱?dāng)然啦,因?yàn)楝B姐對我們好,所以我們就對珺姐好??!”
楠珺不禁動容,是啊,多么簡單的道理,為什么這些曾經(jīng)是青樓的姑娘反倒是真性情,而那些整天滿嘴仁義道德,張嘴閉嘴誰尊誰卑的人怎么就不明白呢?也許,這些姑娘的心比他們清靜得多。
一碗粥喝了一大半,楠珺覺得身子有力氣了些。
真真仍是給她推拿著后背,說道:“珺姐,昨晚你唱的那首曲兒真好聽,什么時候能教教我呢?”
楠珺哭笑不得,還教?昨晚差點(diǎn)丟人丟大發(fā)了,老娘最好見好就收,不然就真成一代名鴇了。
璀兒手中不停歇,非常貼心地將勺里的粥吹了吹,那一勺剛要遞到嘴邊,卻見皮猴兒急匆匆地跑進(jìn)來,神神秘秘地說道:“珺姐,店里有兩位爺點(diǎn)名要見你?!?br/>
真真不悅道:“你這個皮猴兒,沒見珺姐正生病么?什么爺,去回了他,就說珺姐生病不方便見客!快去!”
皮猴兒被真真數(shù)落了一通,雙腳卻穩(wěn)穩(wěn)地站著,沒有要走的意思。
楠珺心里“咯噔”一下,不會又是他吧?真是惹上瘟神了!
皮猴兒支支吾吾地道:“來人未報(bào)家門,只說珺姐應(yīng)當(dāng)知道他們是誰,小柏已經(jīng)告訴他們珺姐生病了,可他們就是要見珺姐,還托我給珺姐帶了紙條。”說著,從懷里拿出紙條遞給楠珺。
楠珺顫悠悠地打開紙條,迅速瞄了一眼,頓時氣得血?dú)馍嫌?。那紙條上寫著:沈掌柜若是繼續(xù)裝病,本爺就將你的花名掛出去。
無恥!太特么無恥了!趁著老娘生病就來欺負(fù)我!楠珺的嘴里快要噴火了。
“真真,扶我起來,替我收拾收拾?!?br/>
真真一把抓住她,急道:“珺姐,你燒還沒退呢!”
“沒事?!?br/>
能不去嗎?誰叫自己一不留意就坑上了未來的雍正帝呢?自己干下的壞事,總要付出些代價(jià),不然這些姐妹們剛被解救出來又會栽進(jìn)四爺?shù)目又?,算了,這個坑還是自己一個人去跳吧!哎,坑不嫌多,跳跳更健康!
……
這一夜店里的客人不如往常的多,胤禛和胤祥選了一間“一帆風(fēng)順”的廂房。楠珺昏昏沉沉地來到門前,抬起那無力的手輕輕敲了敲門。
“請進(jìn)?!?br/>
楠珺推門而入,眼前那兩人已換了一身裝束,不過,貴為皇子,有一份氣質(zhì)在那,怎么穿都好看。
楠珺拖著略微沙啞的嗓子輕笑道:“二位爺果然言而有信,不出一日又來光臨本店了?!?br/>
胤祥笑嘻嘻給楠珺斟了一盞茶,笑道:“也是咱四哥一心惦記著沈掌柜?。 ?br/>
楠珺倒有些受寵若驚,未來的親王啊,竟然給一個民女倒茶,呵,這茶賣出去得值點(diǎn)銀子吧!
胤禛那雙鷹眼又看了過來,聲音有些驚訝:“昨晚沈掌柜才唱了一支曲兒,今日聲音怎么就變成這樣了?還能陪本爺好好玩下去么?”
楠珺縮在袖里的手已握成了拳頭,心里卻不停地告訴自己:忍,老娘忍!
她輕咳了兩聲,用手絹拭去嘴邊的唾沫星子,胤禛嘲諷道:“看來今日無緣再次聆聽沈掌柜的妙音了?!?br/>
楠珺強(qiáng)忍住心中的怒氣,欠了欠,道:“小女子今日身體欠佳,擾了二位爺?shù)难排d,實(shí)在是失禮!”
胤祥以手支頤,已笑得快憋出內(nèi)傷。
胤禛忙道:“別,本爺興致正濃,今日沈掌柜登不了臺,那陪本爺下一盤棋如何?”
楠珺心中一陣悲涼,什么不會來什么,她勉強(qiáng)笑了笑:“四爺這么看得起小女子,不會是想把小女子打造成一代名鴇吧?”
胤禛嘴角輕輕一勾:“本爺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