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軍的國力薄弱,糧道被擾影響嚴重。但宜章現(xiàn)在相當于湖廣的一個突出部,東西南三面都被明軍控制,就算國力再雄厚,運不進來也是白搭。北邊游走的幾千明軍對清軍糧道同樣威脅巨大,九十里的騾馬古道,要派多少人才能保護得面面俱到?
因此,圖海也不得不分出兵力北上保住后路,就算這樣,北面的郴州到宜章這一段還是一日三警,官道上的零星遭遇戰(zhàn)天天都在打響。
圖海大軍坐困城中,想派大軍肅清后路,可這股明軍行蹤不定,派的人多了,當面蘇誠部不可能坐視不理,人少了,又怕被明軍吃掉。他一時竟有些左右為難。
這日尚可喜往他府上送來個人,說是從廣東跑回來的,他正牽掛南邊的情況,不說趕緊接見。
“學生梁佩,見過將軍!”
“免禮,你勤于王事,本將已經(jīng)聽說了,雖然最后功虧一簣,但這份忠心,本將一點會轉(zhuǎn)奏朝廷的。最近聽說南邊動靜很大,聽探子說是在搞什么公審,具體是什么情況,能不能為本將解說一二?”
廣東的事情鬧得轟轟烈烈,地主豪強也是長了腿的,固然有舍命不舍財?shù)谋蛔プ「傻?,但還是有腦袋瓜正常的,提早收到風聲提前跑路的,而幾經(jīng)輾轉(zhuǎn)逃到湖廣的梁佩正好碰上了其中一批,這不巴巴地跑來找滿大人訴苦了?
“大人!您要為廣東的官戶士人做主??!那沐賊與闖獻之流,不!比闖獻惡毒倍之,昔日追贓助餉亦不及今日之慘禍啊……”
聽完梁佩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講完廣東土改的血淚史,圖海拍案而起。
正當他滿懷期待,以為他要興大兵征討不義時,圖海嘴里說出的卻是,“退兵!”
梁佩大驚,“將軍?那沐賊倒行逆施,人心盡喪,正該是王師犁庭掃穴的大好時機,何故……”
“你懂什么,這沐敬之端的心狠,我倒是有些佩服他了,”圖海重新坐下,深陷的眼窩猶如深潭,神光晦明不定,似在解釋給他們聽,又像在重新分析剛才的決定,“鐵腕掃除異己,庶民必定已歸心,現(xiàn)在兵、糧都已不缺,這廣東已是固若金湯了。在你們漢人的朝廷里,他竟然能行此猶如流賊之舉,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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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大明的動作能有現(xiàn)在的一半,我們恐怕也難得入關,諾敏恐怕也攔不住他了。唉,現(xiàn)在困守宜章,已是猶如雞肋,罷了,還是退兵吧?!?br/>
原本滿懷希望,被圖海這么一說,梁佩猶如霜打的茄子一般。他的家業(yè),土地,錢財,難道就這么被白白收剿了?
圖海寬慰他道,“不必如此,退避三舍,未必不是取勝之道,朝廷不會辜負你等忠義士民的?!?br/>
梁佩這段日子也算顛沛流離,哪怕特意為見圖海穿著得光鮮了些,但依舊難掩落魄憔悴之色,圖??丛谘壑校挠稚挥?,“拾伍,現(xiàn)在倒是有個差使,若是做得好,本將少不得為你在朝中保舉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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