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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曲聽見周圍人的議論,這才驚覺自己方才太激動了,聲音沒收住。
胡曲壓低了聲音,辯解道:“你們胡說什么!”
但是周圍群眾可不聽胡曲的辯解,繼續(xù)議論紛紛。
“你看,他還不承認(rèn)呢?!?br/>
“就是啊,仔細(xì)一瞧,這人還細(xì)皮嫩肉的,哪里像個乞丐啊?!?br/>
胡曲聽著周圍人的議論,更加氣急敗壞了。
這時,竹枝認(rèn)出了胡曲就是昨日在大街上撞倒了小蓮的那個無賴。
竹枝驚訝地伸出一根手指,指著地上的胡曲,喊道:“小蓮,看!昨日是不是就是他把你給撞倒了?”
小蓮愣了一下,良久,才輕輕地點了點頭。
竹枝立刻氣鼓鼓地向殷玖玥告狀道:“郡主,昨日就是這個無賴把小蓮給撞倒了,今日他竟然還有臉來咱們殷親王府領(lǐng)粥喝!”
胡曲一看竹枝竟然認(rèn)出了自己,見竹枝竟然朝殷玖玥告狀了,立刻慌了,生怕殷玖玥對自己起了懷疑,便也顧不得生氣了,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也不領(lǐng)粥了,一溜煙地就跑遠(yuǎn)了。
之前被胡曲撞倒了的混混見胡曲就這么跑了,氣道:“好小子,怎么就這么跑了,別讓我再看見他!”
殷玖玥見胡曲被整得落荒而逃,這才開口打圓場道:“這位大哥,你粥撒了,我再給你盛一碗吧?!?br/>
混混聽到殷玖玥要再給自己盛一碗粥,興高采烈地就把碗從地上撿了起來,遞給了殷玖玥,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昭和郡主,這可真是不好意思呢?!?br/>
殷玖玥笑了笑,道:“不打緊的,我們殷親王府?dāng)[這個粥鋪,不就是為了讓來這里的大家都能填飽肚子么?!?br/>
殷玖玥的這番話一出,周圍群眾紛紛贊揚起昭和郡主的善良來。
殷玖玥偷偷地轉(zhuǎn)過頭,朝小蓮眨了眨眼睛。
小蓮見殷玖玥成功地替自己教訓(xùn)了胡曲,不由地內(nèi)心升起一股暖意,朝殷玖玥投去了一道感激的目光。
不一會兒,粥鋪前面又恢復(fù)了秩序,方才因為胡曲而引起的騷亂,已經(jīng)平息了下去。
而從殷玖玥面前落荒而逃的胡曲,不敢再逗留在殷親王府附近,便跑遠(yuǎn)了去找了處地方填飽了自己的肚子。
終于解決了饑餓問題的胡曲又開始愁了,自己方才那一處應(yīng)該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了,自己以后還要繼續(xù)在殷親王府附近扮乞丐呢,要是以后被人認(rèn)出來找麻煩,那該怎么辦好?
這時,胡曲看見路邊有個真正的乞丐,衣衫襤褸的。
胡曲不由地低頭打量了下自己的穿著,這深冬的天里,自己雖然衣服上有些縫縫補補的痕跡,但整體還算整潔,穿得也很厚實,的確不太像個需要乞討的乞丐。
胡曲暗暗咬了咬牙,走到了那個乞丐面前,對那個乞丐說道:“我跟你換一下身上的衣服,怎樣?”
“這可是便宜你了?!?br/>
那乞丐聞言,不敢置信地抬起了頭,看著胡曲身上穿著的暖和衣裳,乞丐不由得兩眼放光,乞丐確認(rèn)了之后,連忙道:“好的,好的,我們這就換?!?br/>
說著,乞丐脫下了自己身上的破爛衣裳,交給了胡曲。
胡曲接過了乞丐的衣服,拿到手里,竟然還聞到了一股酸臭味,胡曲不禁一陣作嘔。
乞丐盯著胡曲,催促道:“快換呀,你想反悔么?”
胡曲接觸到乞丐呢有些駭人的目光,想到了方才踹了自己一腳的混混,胡曲不禁有些犯怵,道:“急什么,這就換?!?br/>
說著,胡曲只好脫下了自己的衣裳,交給了乞丐。
乞丐高高興興地?fù)Q上了胡曲的衣裳,心滿意足地繼續(xù)坐下來行乞了。
而胡曲只能忍著惡心,將乞丐泛著酸臭味的衣服穿到了自己的身上。
突然,一陣?yán)滹L(fēng)吹來,胡曲不禁打了個哆嗦,一個噴嚏就噴了出來。
地上的乞丐看了胡曲一眼,笑嘻嘻地道:“兄弟你也在裝乞丐啊,你放心,我這衣服一換上,保管誰看你都覺得是真乞丐?!?br/>
胡曲被乞丐噎得說不出話來,將身上的衣服裹緊了,灰溜溜地跑遠(yuǎn)了。
胡曲跑遠(yuǎn)了,停了下來,從地上抓了一把臟兮兮的黃土,就往自己臉上抹。
胡曲感覺自己現(xiàn)在很是凄涼,卻只能安慰自己,這是沒辦法的,只有這樣,才能叫別人認(rèn)不出自己就是今天早上在殷親王府前引起騷亂的人,才能日后繼續(xù)在殷親王府附近裝乞丐。
胡曲忍著寒冷,回想起自己不久前還在宮里享受著錦衣玉食的生活,不禁感慨,給皇上辦事真難。
胡曲縮頭縮腦地回到了自己原先呆的殷親王府后面的街道上,一路小心翼翼地,生怕有人認(rèn)出自己。
還好,沒人認(rèn)出胡曲,但是,因為殷玖玥施粥的緣故,這條街道上一下子涌入了好多流浪漢,胡曲發(fā)現(xiàn)自己甚至都找不到一個可以坐下來的地方了。
胡曲找了半天,只得在一個角落里,跟另外幾個臭烘烘的乞丐擠在了一起。
忙到了下午,殷玖玥才得以收工了。
竹枝見終于忙活完了,便伸了個懶腰,錘了錘自己的背,道:“郡主,終于忙完了,竹枝好累啊。”
竹枝又笑了笑,滿足地道:“不過能讓這么多窮人吃上飯,竹枝也很開心呢。”
“郡主,今天竹枝聽到來領(lǐng)粥的人都在夸贊郡主,竹枝聽了真的好高興,大家終于都知道郡主的好了?!?br/>
殷玖玥笑著捏了捏竹枝肉肉的臉頰,道:“就你機靈?!?br/>
小蓮在一旁笑而不語地收拾著東西,竹枝看見了,便上去幫忙了,道:“小蓮,昨天那個人竟然今天就吃癟了,這可真是惡人自有天收?!?br/>
小蓮笑著點了點頭,道:“是啊,這可真是老天開眼呢?!?br/>
回到了自己房間后,殷玖玥叫上了小蓮,兩個人開始商討給蕭玉做法一事。
殷玖玥說出了自己這邊知道的消息。
“小蓮,我派殷一去打探過了,蕭湘皇后請來給蕭玉做法的人,是天邪法師?!?br/>
“小蓮,你在宮里的時候,可有聽過這個天邪法師的名號?”
小蓮聽到天邪法師的名號,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道:“郡主,這天邪法師可是幫蕭湘皇后做了很多見不得人的事?!?br/>
“他跟蕭湘皇后,可以說的綁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甚至這天邪法師奸淫宮女,蕭湘皇后為了庇護他,都會壓下這些事?!?br/>
“這個天邪法師本人,小蓮想,應(yīng)該只是會裝神弄鬼而已,并沒有什么真本事?!?br/>
“但是蕭湘皇后偏偏就是相信這個天邪法師,這次竟然連自己妹妹蕭玉的法事,都交給了這個天邪法師?!?br/>
殷玖玥聽完了小蓮說的,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
小蓮問道:“郡主,您接下來的具體計劃是什么?”
殷玖玥神秘地笑了笑,道:“既然你說他的本事就是裝神弄鬼,那我們也來裝神弄鬼好了?!?br/>
“據(jù)殷一打探來的消息,這天邪法師明天就要來給蕭玉做法了,明天我就先去瞧瞧他是怎么個裝神弄鬼的樣子?!?br/>
小蓮驚訝地望著殷玖玥,問道:“郡主,您明天不還要施粥么?要怎么去沈府里看天邪法師做法?”
殷玖玥神秘兮兮地道:“小蓮,你有所不知,之前我就曾經(jīng)扮成了丫鬟,混進(jìn)了沈府過呢?!?br/>
小蓮聞言更加驚訝了起來。
殷玖玥望了望門外,道:“連翹那小丫頭,該到了吧?!?br/>
連翹就是之前與殷玖玥互換身份的,讓殷玖玥得以混入沈府的殷一的師妹,自從蕭玉死了后,連翹也沒有急著從沈府出來,而是繼續(xù)留在了沈府里,靜觀其變。
翌日早晨,胡曲早早地就起來了去殷親王府門口的粥鋪前排隊了。
但是由于并不是他一個人急著想要早點領(lǐng)上粥,再加上這殷親王府附近突然駐扎起的眾多乞丐,等胡曲到了的時候,粥鋪門口仍是人山人海的,依舊看不清這粥鋪前是何人在施粥。
但是這次胡曲卻能知道要跟小蓮接上頭,要排哪一隊了。很簡單,聽周圍人的議論就知道了。
“我打聽過了,那個遮著半邊臉的丫鬟,叫小蓮,是昭和郡主身邊的貼身侍女,我今天就專門排她這隊,等她給我施粥了?!?br/>
“我要排昭和郡主這隊,昭和郡主親自給我施粥,天啊,想想就是在做夢。”
“昭和郡主今天也是格外美麗動人呢?!?br/>
“你們說的那兩個有些太漂亮了,我就喜歡另一個臉蛋兒肉肉的侍女,看著小小的,多可愛。”
“你說的是竹枝吧,死心吧,竹枝本來是小蓮之前的,昭和郡主身邊的貼身侍女,前段日子嫁人了,這才換成了小蓮。”
“你說什么呢,我又不是想要搶別人媳婦兒,美人嘛,大家都喜歡看,何況還是美人兒親自給我們施粥呢?!?br/>
胡曲聽著周圍人的議論,有些無語,他沒想到,這不過才第二天,這些來領(lǐng)粥的窮人們竟然就已經(jīng)分好了支持誰的陣營,這場景,活像青樓里選花魁似的。
胡曲轉(zhuǎn)念一想,這樣也好,這樣即使以后自己搶不到前排,也能清楚地知道小蓮在哪里,自己該排哪一隊了。
況且,胡曲還能早早地就知道今日殷玖玥有沒有來,只要殷玖玥來了,就說明小蓮那邊還是沒有什么動靜。
胡曲就這樣安心地慢慢排著隊,終于等到了小蓮給自己施粥。
小蓮一開始都沒認(rèn)出眼前衣衫襤褸的人是胡曲,還是胡曲給自己使了個眼色,小蓮才認(rèn)出胡曲的。
胡曲瞟了一眼旁邊的殷玖玥,看見殷玖玥正在忙著施粥,便離開了。
小蓮看著胡曲離開的背影,內(nèi)心不禁有些發(fā)笑,看樣子,這胡曲把自己弄成這樣,是真怕被昨天的混混認(rèn)出來啊。
小蓮見胡曲走遠(yuǎn)了,便朝身邊的“殷玖玥”道:“郡主,今日的人好像更多了呢?!?br/>
“殷玖玥”無奈地笑了笑,點了點頭,沒有開口說話。
這個“殷玖玥”其實是連翹假扮的,昨日殷玖玥喊來連翹,要求明日連翹與自己互換身份,自己去沈府看天邪法師做法,而連翹來代替自己施粥。
本來連翹在沈府都快呆發(fā)霉了,聽到終于可以出來玩了,很是興奮,然而,連翹沒想到這來領(lǐng)粥的人這么多,自己現(xiàn)在手臂已經(jīng)酸了,恨不得繼續(xù)回沈府發(fā)霉去。
而方才小蓮的話,連翹也明白小蓮的意思是,皇上的線人已經(jīng)走了,自己接下來可以放輕松一點兒了。
然而,連翹一臉苦惱地看著眼前的人山人海,自己就是想輕松也輕松不起來啊。
小蓮看著連翹現(xiàn)在那張與殷玖玥一模一樣的臉,即使昨天已經(jīng)看過了,現(xiàn)在還是覺得很驚奇。自己以前只聽說過易容術(shù),還以為只是傳聞呢,沒想到這世間還真有易容術(shù)。
小蓮想到了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沈府的殷玖玥,心想,殷玖玥那邊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呢。
沈府里,第二次扮成連翹的殷玖玥,已經(jīng)熟門熟路了。
沈府現(xiàn)在沒有主人在,劉金芬與蕭玉都死了,沈沐之還沒有回來,劉金芬之前給沈沐之娶的四個妾室也沒有什么地位,沈府的下人們現(xiàn)在的日子過得很是滋潤。
下人們聽到今日天邪法師要來給死去的蕭玉做法,一個個都很驚奇。
殷玖玥現(xiàn)在就混在了一群看熱鬧的下人中,在大廳外面的露天空地上,等著天邪法師過來做法。
快到正午的時候,天邪法師才姍姍來遲了。
殷玖玥一看到這個天邪法師,就皺起了眉頭,她本以為既然是蕭湘皇后看重的法師,至少表面上應(yīng)該是仙風(fēng)道骨的吧,結(jié)果這天邪法師眉宇間帶著掩飾不住的猥瑣,叫殷玖玥看了就不舒服。
天邪法師故作端莊地對著圍觀的下人們道:“大家稍安勿躁,本法師這就來做法?!?br/>
這樣子,活像他不是來給蕭玉做法,而是來演猴戲一般。
殷玖玥轉(zhuǎn)念一想,裝神弄鬼的,可不就是來演猴戲的么。
天邪法師拍了拍手,道:“把法壇抬上來,放這里?!?br/>
四個大漢抬著法壇便上來了,將手里的法壇放在了天邪法師示意的位置上。
圍觀的下人們大都是第一次看見人做法事,一看見天邪法師這么大的陣仗,紛紛好奇了起來。
天邪法師走到了法壇面前,夾著一張黃色的符紙,擺著個手勢,閉上了眼睛,嘴里念念有詞地念著咒語。
眾人都屏住呼吸,不敢打擾天邪法師念咒語。
天邪法師念完了咒語,突然猛地睜開了眼睛,將符紙朝法壇上方一揮,雙手迅速地打了個結(jié)印,朝著那還在空中沒有落到法壇上的符紙一指,嘴里呵出一聲:“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br/>
那符紙竟然突地就燃了起來,灰燼落在了法壇里。
圍觀的下人們見到這幅景象,紛紛驚奇不已,叫起了好來。
殷玖玥無語地看著這天邪法師的雕蟲小技,心想這蕭湘皇后的眼光也太差了吧,這天邪法師的手段,隨便拉個民間騙子來都會做,也就只能?;_@些沒怎么見過世面的下人了,蕭湘可是堂堂大周的皇后,怎么還會看上這些不入流的小把戲。
天邪法師做完了這一出,便轉(zhuǎn)過了身,對著沈府的下人們道:“今日本法師只是來擺個法壇,給蕭玉夫人做法一事,還得明日才能正式開始?!?br/>
天邪法師皺了皺眉頭,摸了摸自己的胡須,道:“方才本法師一進(jìn)沈府,就感覺到了一陣陰氣,昭和郡主說的不錯,蕭玉夫人的陰魂的確還留在這沈府里。”
下人們聽到了天邪法師的話,都被嚇到了。
一個小丫鬟害怕地哆哆嗦嗦地問天邪法師道:“天邪法師,這可怎么辦啊,您救救我們吧,這幾日府上有好幾個人染了風(fēng)寒呢。”
殷玖玥聽了這小丫鬟的話,內(nèi)心不禁一陣好笑,竟然有些同情起死去的蕭玉來??磥磉@蕭玉生前為人實在是太過囂張跋扈,叫人難以信服,以至于在自己死后,大冬天的府里幾個下人感染了風(fēng)寒都能怪罪到蕭玉鬼魂作祟上來。
天邪法師哈哈一笑,道:“這位姑娘不必?fù)?dān)心,既然本法師來了,自然會叫蕭玉夫人的鬼魂解脫的,皇后娘娘也是請我來做這件事的。”
“這個法壇擺在這里,便是要吸引蕭玉夫人的魂魄到這法壇里來,所以才要等一天,等到明日蕭玉夫人的鬼魂進(jìn)了這法壇,就可以開始做法了?!?br/>
眾人聽了天邪法師的這番話,都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紛紛朝這法壇投去了敬畏的目光。
殷玖玥翻了個白眼,說的還真像那么回事,沈府是不是真有蕭玉的鬼魂,自己還不清楚么。這天邪法師還說這法壇能引來蕭玉的鬼魂,他當(dāng)蕭玉的鬼魂是貪吃鬼么?這法壇里有好吃的,能把蕭玉的鬼魂引來?
不過,此時殷玖玥倒是心生了一計,她能給這法壇里塞個蕭玉的鬼魂進(jìn)來,只怕明日這天邪法師要看傻了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