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都埋了頭,一句話也不能說,也聽不見其他任何聲音,耳膜里充斥著風(fēng)暴的吼叫,以及無數(shù)的沙子,像發(fā)了瘋的冰雹一般在四處敲打著。
劉耀只覺得觸手細(xì)膩,滿抱著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身體。
劉耀一邊聽著風(fēng)的叫聲,一邊覺得畢生奇遇莫過于此。遇到一次生平未見的沙漠沙塵暴也就罷了,居然在此同時還抱著一個**女孩!
女孩兒洗澡被男孩撞見,這種狗血劇情經(jīng)常在偶像劇里能看到,卻沒想到讓自己也碰到一回。套句文藝詞來說:此生還真他媽無憾!
風(fēng)沙亂響并不能阻止他的胡思亂想。
這算是奇遇么?他摟著她,現(xiàn)在無法把平日里那個開朗、端莊的呂婉和懷里的這個一絲不掛的**聯(lián)系在一起。
來的時候她還穿著衣服,現(xiàn)在她卻光著身體,這太神奇了!
此時他能感覺到她的害羞,她的手甚至不敢碰到他的手,只是拘謹(jǐn)?shù)帽г谙ドw兩邊。
如此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一個時辰,或許是兩個時辰,如同一個世紀(jì)那么漫長,但當(dāng)劉耀的胡思亂想還沒結(jié)束的時候,風(fēng)漸漸小了下來,那懾人的吼叫聲音也漸漸停了下來。
劉耀手臂離開呂婉的身體,啐吐著嘴里的沙子,放佛嘴里已經(jīng)被它們?nèi)麧M了,連上下的牙齒都不能碰,一碰就會咬碎一些,伴著不由自主地下咽,會咽到肚子里。更可惡的是耳朵里也塞滿了不少,聽聲音都有些蒙蒙的。他一邊歪著頭拍打著耳朵,試圖把它們清理出來。
這陣風(fēng)來得快去得也快,真是詭異的沙漠。三個人沒有任何相關(guān)沙漠的知識,差點吃了大虧!
劉耀忽然想起蔣武,暗恨自己光在這里抱得美人坐了,卻沒想到蔣武在那一頭怎樣了。
他沖著北面喊:“蔣武,你還在嗎?”
“還活著,”蔣武在那邊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嘴里好像罵罵咧咧,“操——!差點把老子的皮都刮跑了,幸虧身上——的肉還結(jié)實!”
劉耀一聽放了心。又想到身后的呂婉還光著身體呢,不能讓他過來,自己先過去找他吧。
剛要走,呂婉囁嚅著說話了:“你,你,別,別走,……”
“???什么事?!眲⒁珓傁牖仡^,差點忘了,又生生忍住。
“我還沒衣服呢……。”呂婉聲音小得和蚊子差不多。
劉耀這才想起剛才她的衣服早已經(jīng)被大風(fēng)刮走,想笑卻又忍住,然后不假思索,脫下了自己的兩件外衣和褲子,說:“先穿我的?!?br/>
他不知道該嚴(yán)肅還是該怎樣,反正現(xiàn)在是不能做出任何表情和反應(yīng),省得讓她生氣或者尷尬,還是趕緊走開為妙。
蔣武在幾十米開外的那個大殿里,此時正在吐嘴里的沙子,見劉耀進(jìn)來,半是抱怨半是自嘲:“幸虧老子跑的快,不然真被這陣鬼風(fēng)刮跑了,起風(fēng)的時候,我都出了城門四十多米了,一回頭就看見那團(tuán)黃沙,想趕快通知你們,沒想剛跑到這里這鬼風(fēng)就來了……”
劉耀心下感激,心想不愧是朋友,嘴里卻笑著說:“別鬼風(fēng)鬼風(fēng)地罵,這種地方可邪門的很,得罪了神明可不是鬧著玩的?!?br/>
蔣武一怔,脫口道:“操!老子不怕!一個大活人還要擔(dān)心這些讓沙子埋了半邊的老古董么?”
蔣武一直在背對著他,拍耳朵里的沙子,此時回頭看見劉耀的樣子,又說:“咦,你怎么把褲子也脫了?不會是讓風(fēng)刮走了吧?”
“唔,……,”劉耀瞧了瞧自己的下半身,這時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就隨口道,“咳,別提了,待會兒給你說?!?br/>
蔣武卻不多想,說:“工具沒拿到,我都快走到車了,來不及拿我又跑回來趕著通知你們。我再回去一趟?!?br/>
劉耀要跟著一塊回去,突然想到那個被自己救過的人還躺在高墻下面,不知怎樣了,得趕緊過去瞧瞧,于是對蔣武說:“好,你路上小心一點?!?br/>
蔣武擺擺手,頭也不回:“沒事兒,這點路——,倒霉事兒還能一下碰兩回??!?br/>
劉耀繞過平臺,從側(cè)邊長廊上走過去,不要再碰到還沒穿好衣服的呂婉,再碰到還是尷尬。
從長廊下了臺階,一拐彎后他卻愣住了。
那人卻不在了。
去哪兒了?是躲到其他地方去了嗎?
劉耀迷惑著:明明剛才連走路都走不穩(wěn),難道被大風(fēng)刮走了?不能啊,這個地方正是個三面死角,即便是刮到對面墻上也會擋住的啊。
他滿心疑慮,又轉(zhuǎn)到長廊的邊口處尋找。沒人。
又去了排房,一間一間地找,走過了五六十間,還是沒人。除了這些房間已經(jīng)沒有遮擋的了,其余的地方都是石條鋪就的空地,別說是人,就連只老鼠也沒地方躲藏。
他又回到剛開始碰到那人的那個房間,卻在屋角處的地上看見一個布包,布包已經(jīng)破掉了,露出了里面的油布外皮,大概兩個巴掌大小,四方四正有棱有角的,那些油布包裹地嚴(yán)嚴(yán)實實。
這是什么東西?但這個包毫無疑問是那人遺失下的,因為外面的這層布和他身上的衣服材料一模一樣。
而且,這點小東西居然沒被風(fēng)刮跑。
劉耀把他拿在手里,想拆開看看,忽又覺不妥,畢竟是人家的,待會兒找到,還給他。
他突然腦子里電光一閃,還有呂婉所在的那個泉眼房間沒看過,難道那人跑那里去了?
但愿別出什么事兒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