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笑琳和馮爽沿著樓梯,一路從五樓走到三樓,然后又繼續(xù)往下走。
樓道里沒人,她們的聲音飄飄蕩蕩,像兩只行走的鬼魅。
賀勁坐在教室里,不認真聽,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他看了一眼腕子上的運動手表,估摸著時間差不多,起身,把書包提在肩膀上,緩步上樓。
……
音樂教室很好找,因為頂樓就那一間鏡子大屋。
大門沒關,正對樓道,隱約能看見里面亮著小燈。
賀勁走進去,雖然已經猜到閔先寧在里面,卻怎么都沒想到,映入眼簾的竟然是這樣一方景象——
幽暗的燈,照在鏡子里,如夢如幻。
閔先寧的身影也在鏡中,剝去練功服的閔先寧,一片美背,白皙滑膩,像落日中的雪山,只染霞光,不染塵埃。
再往下看,從肩到腰,曲線急收,盡現山巒輪廓。
賀勁想做個君子的,揚聲,提醒,一切尷尬就可以中止,但他突然喉嚨干癢,需要潤澤。
喉結輕輕滑動兩下,再想提醒,為時已晚。
雪背上方,一對蝴蝶骨,隨著動作,上下輕動,下一秒,閔先寧已經把練功服,全部褪了下來。
彈彈軟軟的衣袖,就掛在她腰間,閔先寧俯身在書包里翻內|衣。
她雖然是背對門口,可她前面有鏡子一面,照得一切清清楚楚。
白的雪白,紅的嬌弱。
因為俯身的緣故,正輕輕擺動,戰(zhàn)戰(zhàn)兢兢小櫻桃,像不知人事地少女,正無辜望向門口,一起一俯。
風情有多要人命,只有賀勁知道。
他向她靠近,每一步都是天人交戰(zhàn)。
他怕被發(fā)現。又想被發(fā)現。
心中一字一句,念著她的名字,直到走到她身后。
真的叫出聲來——
“閔先寧?!?br/> 神使鬼差的,就像受到蠱惑,賀勁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發(fā)出鬼魅的聲音。
他們兩人都嚇了一跳。
閔先寧急速用手中衣物,遮住前襟,返身怒目而視。
賀勁就站在那,與她隔著一臂的安全距離,可空氣里的每一顆塵埃都帶著躁意。
叫人心跳,叫人灼燒。
“你怎么不敲門?!”
“換衣服為什么不鎖門?”
兩人的話,幾乎同時說出口,連語氣,都有點相似——不悅帶著質問。
他都看到了,有什么資格責備她不鎖門?!
這個流氓!
閔先寧被氣到極致,牙縫里露出字句:“還不轉過去!我要穿衣服!”
賀勁后退一大步,轉過去,面朝門外。
身后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老鼠走遍耳蝸,吵得人耳朵癢癢。
賀勁失笑,對著微涼空氣說。
“下次,把門關好,不然真的遇見什么人,就不會像我一樣好心,還提醒你——”
“你還好心?!要提醒,站門口時就該提醒了,走那么近,不就是想看得更清楚嗎!”
閔先寧已經換回校服,同時用長款羽絨服,把自己包了個嚴嚴實實。
她背著書包,雙手不自覺抱胸,氣鼓鼓往外走。
賀勁跟著:“我不需要走近,已經看得很清楚?!?br/> 臉皮賽城墻。
閔先寧不回頭,也不理他,匆匆下樓。
兩人一前一后,往校門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