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時候,趙堯堯?qū)⒎疥墒謾C里白翎來電鈴聲換成刺耳的上課鈴,顯示的圖片則是一只老虎。
這一點倒與肖蘭的觀點異曲同工。
就在他按下接聽鍵同時,趙堯堯嘀咕道:“別理她,你在陪我?!?br/> 卻聽白翎急促地說:“在三灘鎮(zhèn)嗎?有個老外在護堤林一帶失蹤了!趕緊叫幾個人協(xié)助搜林,我們正在路上,馬上到?!?br/> “我就在夾子溝,這會兒……”方晟想了想,“今天雙休人手有限,等周一才能組織大規(guī)?!?br/> “他已失蹤三天,估計捱不到周一,”白翎心急火燎說,“能叫多少叫多少,我們這邊有五個人,最好多個方向同時搜。”
“我試試看?!?br/> 方晟立即打電話給朱正陽,讓他向肖蕭捷請個假,并叫上鎮(zhèn)里留守干部以及辦事員,還有附近兩個村的村干部,匆忙拼湊了三十多人,從九個方向進入護堤林,并約定每半小時聯(lián)絡(luò)一次。
方晟勸趙堯堯先回鎮(zhèn),她知道白翎肯定要跟他會合,哪里肯走,非要陪他進林。
“里面很危險,上次就說過進來了有可能出不來,不是嚇你,真的。”
“那我更要陪你,死也死在一起,”她嘟著嘴說,“除非你想單獨和她一塊兒?!?br/> 方晟摸摸她的臉:“你呀,唉!”
正糾結(jié)間,白翎果真獨自開車來了!
趙堯堯自然當(dāng)白翎是空氣,白翎自然也對她視而不見,下車就說:
“要是找不到他,我們專案組都要挨批評,說不定邱組長還得背處分,所以這件事非常重要!”
“老外自己亂跑,與你們何干?”方晟不明白。
白翎深深嘆了口氣。
一周前省廳發(fā)通報給專案組,說有個叫杰姆的加拿大人獨自從省城來到黃海。此人背景十分復(fù)雜,從小在美國上學(xué),畢業(yè)后在華盛頓某智庫中心做過幾年,又到英國游學(xué),去年才回老家溫哥華某晚報謀了個自由攝影記者的職位。他還是知名環(huán)保人士,據(jù)說幾年就秘密加入綠色和平組織。
杰姆去黃海的表面目的是聽說省里立項開發(fā)沿海觀光帶旅游,擔(dān)心自然資源遭到破壞,想實地考察取得第一手資料。
由于他復(fù)雜的背景,加之護堤林附近有條國防公路,省廳懷疑他另有企圖。正好專案組長駐黃海,考慮到廳里人手緊張,便發(fā)通報委托邱組長密切關(guān)注杰姆的動向。
邱組長大意了。在他看來杰姆到達(dá)黃海后肯定會休整一天,在縣里搜集些資料,然后才會去護堤林。專案組最近全天候盯梢御龍,累得人仰馬翻,實在不可能專門抽出人手。
誰知杰姆一到黃海立即轉(zhuǎn)車去三灘鎮(zhèn),當(dāng)天傍晚便一頭鉆進密密茫茫的護堤林!
專案組第二天搜不到杰姆的信號,還不以為意,等到第三天仍無信號才知道出事了!這時溫哥華那家晚報委托駐雙江省辦事處正式發(fā)出公函,請求協(xié)助找人。省廳震怒,邱組長被劈頭蓋臉大罵一通!
往嚴(yán)重了說叫玩忽職守!
杰姆明明沒安好心,試圖到黃海找事兒,但如果失蹤了或者死在護堤林里,公安廳渾身長嘴都說不清,弄不好會釀成外交風(fēng)波!
因此專案組只留一個值班,其他五個都過來找人。
運氣差的是今天正好是周六,縣里也無法立即組織,答應(yīng)明天能確保一支百來人的搜索隊。相比之下方晟還算給力,半小時內(nèi)就湊了三十多人。
“我們就從這兒走直線由北向南走,西邊是朱正陽帶的隊,東邊是幾名村干部,地形相對熟悉,但進入林子深處就難說了。”方晟道。
白翎點點頭:“走吧!”
三人默不作聲往里走了十多分鐘,草叢里猛地躥出一條蛇,趙堯堯嚇得尖叫。白翎一把抄起扔到十幾米外,不滿地說:
“膽小就別跟著,多個累贅!”
趙堯堯緊緊咬住嘴唇,拉著方晟的衣角。方晟笑道:
“很少有女孩子不怕蛇……”
白翎面色不善道:“按你的意思我是女漢子?”
“不是不是?!狈疥蛇B忙說,心里卻想如果你都不是女漢子,還有哪個有資格稱為女漢子?
林子深處根本無路可尋,到處都是雜草、藤蔓和低矮的小樹,白翎在最前面探路,努力找到落腳之地,方晟則用樹枝四下拍打地面,防止蟲蛇從草叢間襲擊傷人。三個小時只前進四五公里,趙堯堯累得氣喘吁吁,方晟稍好一點,白翎最輕松,還不時擴大搜索范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