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的宮殿中,殘桓斷臂,血流成河。大片大片的猙獰與滿目瘡痍的紅色,慘烈得仿佛像是人間煉獄。
蕭慕白手持一把赤霄劍,如神祇一般站在堆積如山的尸體旁。在一片刺目的猩紅中,他的白衣上竟纖塵不染,鮮血順著他冰冷鋒利的劍尖蜿蜒流淌而下,在劍身上留下斑駁淋漓的痕跡。
他漆黑的眸子中隱隱流動著狂亂的血色,從前眼中的淡泊寧靜再也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張狂與有些難以自制的邪佞。
在天界正大門旁兩根雕滿祥云圖案的圖騰柱子上,正赫然掛著兩顆鮮血淋漓神色可怖的人頭。人頭的頭發(fā)凌亂,仿佛枯死的干草,眼睛圓睜著,看起來好似死不瞑目。
蕭慕白放聲朗笑,聲音中帶著悲滄與大仇得報的快意。
陌顏站在他的身旁,單膝跪地:“恭喜主上今日手刃仇人,為公主殿下報仇雪恨!”他的眼中除了有欣喜,還有幾分擔(dān)憂:“只是……主上近幾日為了增強(qiáng)靈力,已生生吸收了兩顆邪物內(nèi)丹,與主上本身的靈力有些相沖,可會有什么損傷?”
他的眼神從快意逐漸平靜下來,恢復(fù)成冰冷的神色:“無妨,你勿需憂心。派人把這兒的尸體處理一下。兩個賊首雖已伏誅,舊部余孽尚在,賊心不死,吩咐將士們今夜好生休息,明日,我們還要再來一場硬仗?!?br/> “是。”陌顏站起身,匆匆跑開傳令去了。
蕭慕白將手指緩緩合起,呈抓握的姿勢,眼中盡是志在必得的堅毅之色:“這天界的兵權(quán),只能握在我一人手中!”
伸手,劍間輕顫,許多雪花狀的東西便紛紛出現(xiàn)在了劍身的周圍,將上面的血色洗滌一空。他手腕一抖,將劍收回劍鞘。
他緩緩回到天族自己的正殿之中,望著空無一人的金鑾大殿,走向中央的那張華麗繁復(fù)又尊貴異常的鎏金王座。坐在上面,他的唇角終于戴上了一絲悲涼的笑意:“父王,母后,阿姐……你們看見了嗎,如今,我終于除去了心腹大患,終于,即將把這天族的王座給坐穩(wěn)了?!?br/> 他伸手撫向王座扶手上細(xì)致精美的雕花?!皬那?,是兒臣太過懦弱,才一直退讓。我有很多東西都未曾想通,所以才淪落至此,甚至因為我的無能害死了阿姐……甚至導(dǎo)致我愛的女人,都沒有辦法保護(hù),讓她生生被他人奪走,我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的眼中燃燒起一簇炙熱的火苗。
“然而,今后這樣的事情,再也不可能存在了……因為,兒臣已經(jīng)覺醒了!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東西,都只會以力量說話。只要我足夠強(qiáng),就能讓所有的人俯首稱臣!我愛的人,今后我有能力去保護(hù);而悖逆我的人……唯有死!”
說到這兒,他又開始緩緩笑了起來,突然,他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那里,洶涌的,與他屬性不甚契合的靈力正波濤起伏,差點兒便沒有壓下去。他的唇角溢出一抹血絲,胸口傳來徹骨的劇痛,連帶著眼中的神色都有些狂亂。
他是鳳凰,本性屬陽。但是,為了增強(qiáng)自己的力量,他這幾日卻接連吞噬了夜羅剎和已在天宮之中關(guān)押了許久的一只極其邪性,卻力量龐大的妖獸的精魄內(nèi)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