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棋下得如何?”楚觴用手執(zhí)起一枚黑子,問她。
“從前只跟爹爹學過一點,水平不好說,也沒有跟外邊的人比試過,不過在我們村子里還成吧?!比~曉萸答道。
“如此甚好,那便開始吧。”只見那變態(tài)魔頭將手中的黑子放在了棋盤中央上。
葉曉萸思忖了片刻,跟著落子。今天的輸贏不僅事關(guān)她和凌風兩個人的性命,還關(guān)乎著紫竹玄冰草,她大意不得。每走一步,都是深思熟慮,走一步看十步。而相比她的慎重,那坐在對面的魔頭倒是一副愜意清緩的樣子,每當輪到他的時候,也不見他不如何思考,便懶洋洋地直接落子。
剛開始,她看著這魔頭下棋如此草率,心中隱含一絲欣喜,只要他消極應對,自己有贏得這魔頭的希望。誰知十幾個回合下來,她對這魔頭的看法便完全扭轉(zhuǎn)了過來。他棋風詭異,看似漫不經(jīng)心,其實每一步走得都十分巧妙,暗藏殺招。再有十幾個回合下來,她已經(jīng)被殺得潰不成軍。
看著眼前明顯已落絕對下風的殘局,她手執(zhí)棋子,躊躇猶豫著,卻遲遲沒有勇氣落下??吹剿兞说哪樕?,那魔頭嘴角噙著戲謔的笑:“怎么了,繼續(xù)呀?”
如果注定要輸,那遭輸晚輸又有何區(qū)別?她咬著牙,閉著眼睛把那枚棋子放了下去。對面的魔頭伸出白皙纖細的手,優(yōu)雅地從棋缽里拈出一枚黑子,輕輕地放在了棋盤上。
丟盔棄甲,一塌糊涂,她輸?shù)脹]有任何懸念。
“你輸了。”那魔頭笑得十分得意。
她低下頭,棋桌下的手緊緊地絞在一起,心頭的恐懼像巨浪一般朝她撲來。她抬頭看向他,口中試探地問道:“我輸了,你,你會怎樣?”
“你說呢?”那魔頭輕笑著,聲若銀鈴,唇靠近她的耳邊,呵氣如蘭,那雙白皙的手輕撫上她的纖細的脖頸:“葉曉花,這出欺騙本尊的游戲,玩得可過癮么?”
葉曉萸猛得抬頭,震驚的望著這個魔頭。他果然認出自己了!怎么辦?跑嗎?不行,這魔宮如此浩大,十步便是一個守衛(wèi),眼前又是一個殘忍嗜血卻又法力深不可測的變態(tài)大魔頭,她想跑出去無異是癡人說夢。
靈機一動,她站起身來,想要增強自己的氣勢。“我雖然很弱,但是我背后卻是整個天蒼派,我的師父,師兄師姐都知道我來了你魔界夜溪宮,你若是殺了我,無異于與天蒼派結(jié)了仇,不怕我?guī)煾杆麄儗碚夷銓こ鹈??”心下明白靠自己的力量對上這個大魔頭等同于以卵擊石,她聰明地把背后的天蒼派抬了出來,希望那魔頭能有所忌憚。
“威脅我?呵呵……區(qū)區(qū)天蒼派,本尊還不放在眼里。更何況,你覺得天蒼派會為了你這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弟子來找們尊的麻煩?那滄瀾活的是不耐煩了么?”
葉曉萸心下大驚,她沒有想到眼前這魔頭竟猖狂至此,連人界第一大派都不放在眼里?!拔遥摇蔽<睍r刻,眼珠滴溜溜一轉(zhuǎn),說時遲,那時快,她趁眼前那魔頭不注意的時候,猛地把自己身上藏著的迷魂散對著眼前的那張臉一陣亂撒,隨后拔出別在自己腰間的小刀,朝著那魔頭就刺了過去。她明白敵我力量懸殊,但是看過那掌柜下場的她卻清楚求饒也是沒有用的。既然生已無望,那就博一把吧!
揮出的刀生生的頓在半空中,她驚恐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不知何時已被對面那魔頭用兩根手指輕輕夾住了,手腕瞬間脫力,手中的匕首“叮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想殺我,嗯?”那魔頭面帶微笑,眼種帶著戲謔之色,似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她確實是太不自量力了。一股冰冷的絕望襲上她的心頭,不過她還沒來得及作反應,便被她自己撒出的迷藥迷暈了。造化弄人,她尚且未來得及為村子報仇,難道今天就要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這兒嗎?帶著濃濃的不甘,她最后看了一眼眼前模糊不清的世界,頭便無力地垂下?;秀遍g身子似乎落入了一個懷抱,在意識喪失之前,耳邊依稀傳來那魔頭愉悅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