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嫘城?嫘城?
陶盆結(jié)冰,敞口水甕里也有一些冰。
河邊的鵝卵石的間隙里能看到一些白色的冰,水塘的邊緣也能看到一些薄冰。
然而,大河依舊奔涌不休,寒冷對它來說沒有任何的影響。
云川把手探進大河,河水寒冷徹骨。
“赤陵,這時候能下水嗎?”
云川笑著問大腳丫子的赤陵。
赤陵打了一個冷顫,裹緊身上的裘衣道:“不下水!”
云川問道:“據(jù)我所知,你們當初在大澤邊上生活的時候,沒有儲糧的習慣,那個時候,在冬日里你們也不下水嗎?”
赤陵翻著眼睛回憶了一陣子道:“以前的時候啊,大澤暖和,居住在大澤邊上的魚人也多,后來呢,越來越冷,好多魚人就去了更加暖和的地方,我們族里的男人少,不敢遷徙,就留在了大澤邊上,直到被軒轅捉走。
我記得有一個冬天,天氣可冷了,我不想下水,被我母親打了一頓,逼著下了水……族長,很奇怪,水里好像比地上還暖和一些。
咱們這里的水跟大澤里的水不一樣,要是下去了,會活活凍死的。”
聽赤陵這樣說,云川心中也算是有了計較,他以前總以為軒轅,蚩尤所說的大澤是傳說中的云夢澤,現(xiàn)在看來,根本就不是。
云夢澤是以后世的荊州為中心展開的一個巨型湖泊群,就算云川不能準確的判斷出自己所在的位置,他也知道,自己距離云夢澤至少有兩千里。
兩千里?
這樣的距離對于野人們來說基本上就是天塹!野獸的遷徙距離也就是這個距離,不可能再遠了。
蚩尤,遠離大河的距離,絕對不可能超過五百里,甚至不到五百里。
在沒有路的年代里,人們的遷徙是一個長時間演化的過程,也就是說,他們一年走一點,無數(shù)年來的積累,才能讓他們生存地有一個明顯的變化。
蚩尤部一走,就杳無音訊,云川很擔心他走的太遠,以后沒法子跟他們進行貿(mào)易。
神農(nóng)氏在阪泉,這個地標就明顯的多,就在云川部東邊三百里的地方。
這個距離不遠也不近,野人們即便是背負重物,也只需要走六天就能抵達,這個距離是一個可以安心做生意的距離。
如果坐著竹筏順流而下,三天就能抵達。
云川也很思念刑天,也不知道這個獨行好漢如今過的怎么樣了,他是不是已經(jīng)找到了伙伴,是不是已經(jīng)忽悠了很多野人部族幫助他報復(fù)軒轅部。
當初,刑天走的時候是黃昏,那時候金星已經(jīng)在西邊閃閃發(fā)亮,他說,那顆星星就是他,只要云川能看到那顆星星,就說明他還活著。
話語倒是很浪漫,就是不知道刑天能否分辨清楚一件事——清晨的時候金星在東邊叫做啟明星,傍晚的時候金星在西邊,叫做長庚星。
云川希望刑天此行可以事事順遂,千萬,千萬不要因為那顆星星就把方向弄反,變成這個世界上第一個干出南轅北轍的部族首領(lǐng)。
盡管他胯下的白牛很神駿,云川給他準備的食物也很多,他身上的武器也非常的厲害,云川還是不認為刑天能干出即便南轅北轍也能抵達目的地的事情。
酢漿草終于被凍僵了,不過呢,它的葉子還是綠色的,這種綠色不會維持太久,等到葉片里的水份消失的差不多的時候,它們也就真正枯萎了。
這是一個明顯的信號,說明今年天氣變冷的速度很快,往年常綠常新的酢漿草都枯萎了,云川不信軒轅會看不到這個變化。
云川部吃酢漿草是輔食,軒轅部吃酢漿草可是當成主食來吃的。
世上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
去年總是小雨霏霏的桃花島,進入冬天之前,就下了一場凍雨,凍雨過后,一個月的時間都沒有落下半點雨水,更不要說云川所期望的暴雪了。
如果真正發(fā)生了暴雪事件,對于軒轅部的打擊將是無比沉重的。
說起來,這里的野人們居然沒有見過下雪,云川問過族群中年紀最老的一個野人,他也不知道什么是雪,且對云川描述的下雪后的場景無比的恐懼。
云川總覺得今年冬天一定會有一場大雪,可惜,大雪沒有來,大河水卻下降到很厲害。
今年秋冬季節(jié),降雨很少,大河上游的補充河流的水流量夜小了很多,再加上冬日里沒有融冰補充,大河水面下降了足足一米多。
水面下降了,桃花島的城墻就顯得更加的巍峨高大,四米高的河堤,加上四米高的城墻,此時,站在河灘上仰望城墻,會讓人生出一種望而生畏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