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陸離對面的神人聽到這句話卻沒有半點反應,只不過他的目光中多了一分感情色彩。
那似乎是一抹極其淡然的好奇。
“我承認當初并不是平白無故地選中你,我想知道,你的那種純粹到毫無瑕疵的自信究竟從何而來?”神人很難得地一次性說了這么多話。
從一開始他就發(fā)現,這個相鄰宇宙的凡人身上隱藏著一種癲狂,他更習慣稱呼那為自信。
那是一種瘋狂地自我認同,更是對自己能力的極端信任。
但是身處宇宙頂點的他很清楚,這種自我認同是建立在絕對實力之上的,可陸離不過是一只螻蟻不如的凡人。
二人仿佛角色對換,這回輪到陸離面無表情地回答道:“因為類似于拯救世界這種小事情,我已經嘗試并且成功過太多次了?!?br/> 連拯救世界這種事情都只是小事嗎?
這樣的回答并不令神人意外,他繼續(xù)說道:“你所掌握的古怪的夢境,的確很神奇。”
當神人的意識降臨地球時他就已經洞悉了陸離的一切,如果不是清楚地知道陸離毫無修為,他甚至會懷疑對方是宇宙意志。
那種古怪的夢在陸離的開發(fā)下已經不亞于真實的世界,那才是真正屬于陸離的能力。
換而言之,陸離對于當上帝這件事情同樣很熟練,最起碼在他的記憶中是如此。
他是一個真實存在于21世紀的上帝!
不過一瞬間神人的聲音就再次響起:“在當前宇宙我的這具身體永遠不會死亡,但你靈魂能承受的復活次數很有限。”
“如果你再身死,那你將真正地永遠消失在這個宇宙,連同你本體宇宙的靈魂都會消失的一干二凈?!?br/> 聽到這句話,陸離的心頭微微一動,通過只言片語他已經對于這個世界有了一個初步的猜測。
“五十年后去飛仙州,找到那個和你同樣完美的人?!痹捯粑绰洌袢艘呀浵?。
這就是他交給陸離的任務。
陸離點了點頭,天際隨即升起了一條黑線,很快世界就變得一片漆黑……
世界上一帆風順的行程總是很少,在這個動輒喊打喊殺的南方劍州更是尤其的少。
但是任小粟依舊沒有預料到,這一次趕路的結果竟然會如此得慘烈。
一顆粗壯的大樹后方,長蘇虛弱地盤膝坐在地上,他的身體周圍不斷綻放著柔和的白光。
在他的前方不遠處是一個半截身體,但那并不是陸離的尸體,他是任小粟。
很遺憾,任小粟在保護孟良的過程中被劍光攔腰砍斷,長蘇加速解決了天上的戰(zhàn)斗才救下了他。
此時他的腰部斷口處已經被長蘇的靈氣止住了血液,饒是修士遠超凡人的強健體魄也無法抑制住他的臉色蒼白。
蒼白既是因為疼痛,也是因為任小粟清楚地知道,自己完了!
哪怕僥幸茍且偷生,他的修行之路也廢了。
他既不責怪只出了一劍的大師兄,也不能埋怨身死道消的二師兄,更沒有勇氣去面對四師兄鴻云。
他只是有些不明白,自己千辛萬苦才走出了那個落魄的家族踏上修行之路,為何要遭受這般無妄之災?
鴻云倒是安然無恙,他的靈氣甚至都已經恢復到了飽滿狀態(tài),失去了主人的漣漪枝在他的手中安然地躺著。
只不過,他的臉上布滿了痛苦,那是一種旁人無法體會的自責。
他出生于修真大家,士族的天才有著屬于自己的尊嚴,這也是當初在龍泉森林中不退后一步的原因。
可如今他卻被一向逃跑最快的二師兄給送上了天,只能當一個縮頭王八。
孟良也已經醒來,只不過他目前的狀態(tài)依舊很是虛弱,除了長蘇就屬他那一劍殺的狐妖最多。
那一劍過后,他甚至傷了些許根基,一身靈氣十不存一。
至于陸離,他的身體已經被砍成肉末,只剩一個孤零零的頭顱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無人問津。
“走!”長蘇豁然起身道。
借著畫地為牢打開一瞬間的時間他觀察到下方的戰(zhàn)局不利,立馬用兩敗俱傷的手段一舉殺死了倩娘和紅娘兩位大妖,然后又用僅存的一成靈氣刺穿了地面上的所有狐妖。
如哪怕恢復了兩個時辰他的靈氣也未恢復好一成。
任小粟笑容苦澀地反問道:“走?”
龍泉劍宗向來只有完成任務的好弟子,沒有任務失敗的蠢弟子。
任務還沒有完成因此他們沒辦法現在就返宗,在任小粟看來以這種狀態(tài)去飛雪城也是死路一條。
剿匪?
恐怕是被匪給剿了吧。
長蘇沒有回應,他只是回頭看了一眼遍地尸體的村莊,然后就向山的另一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