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松變身斬馬獝狂,身上戰(zhàn)甲閃銅光、手中尚方斬馬劍閃金光。
恰好他又沒有腦袋。
所以他變成了光!
道觀里頭并沒有什么厲害鬼。
這是云松白天探路得到的答案。
他之所以趁著中午陽光烈的時候進(jìn)道觀,就是想讓啊嗚幫忙看看有沒有比厲鬼等級更高的鬼。
比如邪靈、惡靈、兇靈,這些他現(xiàn)在不敢碰。
至于更恐怖的地煞、天魔、兇神?
這些尋常修士碰不上,得去特定地域才能撞上它們,而且云松也不怕它們,反正撞上了就是個死,踏踏實實的死。
在道觀轉(zhuǎn)過一圈后,啊嗚給出答案:滿道觀別說是邪靈之流,就連厲鬼都沒有!
這里面一群惡鬼!
對于這個答案云松表示羞愧,他當(dāng)日可就是讓這么些惡鬼給趕走的。
但正所謂殺不死我的,只會讓我變得更強(qiáng)大!
如今,更強(qiáng)的我回來了!
我王姐歸來!
面對四周環(huán)伺的惡鬼,云松化作斬虎獝狂后一下子看的清清楚楚,他揮劍開砍,從大殿一直砍到門口又從門口砍回臥室,一來一回眼睛都不眨。
惡鬼們也算兇殘,可它們沒見過這么兇殘的鬼!
反抗的殺、求饒的殺,這樣它們能怎么辦?各個恨不得變鬼時候多變出一條腿以方便逃跑!
但它們水平太次,哪里能跑的脫?
云松又變成焱鋸落頭氏,張著嘴噴著火展開追殺!
他不知道其他的鬼是怎么修煉的,反正他的鬼身可以通過殺鬼獲取陰氣來變強(qiáng)。
將四目觀里的鬼清掃一空后,斬虎獝狂的身軀強(qiáng)壯許多,身形已經(jīng)跟大笨象差不多了。
焱鋸落頭氏的飛行速度也加快了,視力、感知各方面能力都增強(qiáng)不少。
啊嗚說焱鋸落頭氏和斬虎獝狂現(xiàn)在實力相差不多,都摸到了邪靈的門檻。
但云松真正想煉的卻是僵尸。
落頭氏和獝狂都是優(yōu)勢明顯劣勢也明顯,只有僵尸的戰(zhàn)斗素質(zhì)是最平衡的。
一旦把僵尸煉成不化骨,到時候他還怕個甚?到時候他走路都要走s型!
錢眼兒被帶走。
群鬼被斬盡殺絕。
道觀恢復(fù)寧靜。
云松站在門口凝視這座破舊的道觀,目光中帶著一點不舍:
他下山后先送啊嗚回到家鄉(xiāng),然后就會全力調(diào)查朱允炆與所謂龍脈的事,盡量爭取能早日回家見父母。
所以他以后很有可能再也不會回來。
所以這次分別很有可能就是他與四目觀的訣別。
云松將道觀仔細(xì)的看了一遍,然后徐徐帶上木門用找到的鎖給鎖了起來。
那年的那天。
四目觀大門關(guān)閉。
云松真的要離開這里了。
他和大笨象找了個山洞湊活了一晚上,第二天天亮,云松站在山石上眺望遠(yuǎn)方。
晨曦初露。
晨霧縹緲。
晨風(fēng)輕緩。
東方一抹橘紅色正映上天穹。
照紅了白云,也照紅了晨霧。
風(fēng)吹過,霧氣蕩漾,濃的時候恍若水浪徐徐。
松樹柳樹梧桐樹栗子樹,早上的草木格外碧綠,點點露珠滑過,云松感覺自己在壁畫中。
唯有清脆鳥鳴和深山獸吼提醒著他這是現(xiàn)實。
此情此景他很想賦詩一首。
奈何文化有限,他琢磨來一通后最終說道:“真美!”
隨后朝陽初升,他吞下一枚太微引日氣閉明靈符,坐在石頭上面朝東方開始叩齒修煉。
大笨象也在煉,他繼續(xù)煉崩拳。
兩人在山里待過了午后,等到下午天氣轉(zhuǎn)涼才開始出發(fā)。
云松現(xiàn)在可不虛了,所以速度很快,大笨象引路,兩人穿過云起山去往古城。
古城,是一座城。
城周邊也有一片山,它叫拱牛山。
大笨象帶他一路穿行到達(dá)拱牛山山谷,然后指向外面說道:“穿過這山谷就能看到縣城了?!?br/>
山谷中郁郁蔥蔥,滿是稻田。
水稻被田埂分隔開以便單獨(dú)灌溉,然后田邊種植著稀稀疏疏的茶樹,不少農(nóng)人戴著斗笠在田里忙活。
有人去樹蔭下歇息,摘掉斗笠搖晃著乘涼。
云松驚愕的發(fā)現(xiàn),這人還有大辮子!
不是在地球上了解的滿清金錢鼠尾辮,正兒八經(jīng)是清劇里的大辮子,前半截腦瓜刮的錚青發(fā)亮。
兩人在山谷道路上穿行,勞作的百姓紛紛起身用死死的目光盯著他們看。
云松被看的很不舒服。
這些人的侵略性很強(qiáng),不是淳樸百姓。
有人看到了大笨象所挑的木箱。
兩個木箱很沉,壓得水火棍顫顫巍巍。
十來個漢子握著鋤頭鐮刀沉默的走上田埂,隱隱將他們包圍起來。
云松抽出駁殼槍來。
他們又沉默的散去。
無驚無險的穿過山谷,一座舊時城墻模糊出現(xiàn)在地平線深處。
云松說道:“大象,剛才那些老百姓是想要搶咱們,是吧?”
大笨象說道:“世道亂了,人心壞了,陌生的外鄉(xiāng)人不能在鄉(xiāng)里走夜路的。”
時值傍晚,古城門口進(jìn)出人員影影綽綽。
城墻外有一條寬闊的護(hù)城河,護(hù)城河很臟,飄著死貓死耗子,有一股腐臭味彌漫其上。
墻門樓正上描著四個字:古地山城。
城門口有幾個歪戴軍帽的散兵游勇在嬉笑,看到有年輕姑娘經(jīng)過就要上手去檢查:
“干什么的?你胸口怎么這么鼓?里面藏了什么?過來檢查一下?!?br/>
“你屁股挺翹???里面是不是塞東西了?我摸摸?!?br/>
“等等,那個年青道士你停下,面生啊?!?br/>
云松身上有駁殼槍、大笨象擔(dān)子里挑著許多銀元,被喊停之后便忍不住的皺起眉頭。
大笨象沖士兵露出癡傻的呆笑,一手扶著水火棍一手抹著嘴角口水嘿嘿笑道:“哥,也查查我唄,你看我胸也鼓鼓囊……”
“滾!”打著綁腿的士兵抬腳在他屁股上狠踢了一記,“你他嗎人長得丑想得還挺美!”
大笨象甩了把臭汗呆笑道:“那你要查我家道長,你也一起查查我唄,你看我奶這里藏了什……”
“滾滾滾,你倆一起滾?!笔勘荒偷乃α怂咸淄病?br/>
大笨象向云松擠擠眼,兩人輕易混進(jìn)了古城。
士兵們錯失了一個發(fā)財良機(jī)。
不過保住了命。
否則云松今晚一定讓他們知道鬼臉為什么那么嚇人。
兩人來古城就是為了將銀元換成銀票然后獲取補(bǔ)給。
茍文武帶的銀元總共有一千八百多塊,全落入云松兜里,他留下一些零花其他換成了拾圓一張的銀票。
換了錢他們就可以盡情消費(fèi)了。
可惜古城很落后,這里除了吃喝嫖賭抽沒什么消費(fèi)項目。
街頭有理發(fā)的、有修腳的,云松給大笨象干了個光頭。
這年頭虱子跳蚤太多,有毛的地方就有它們。
云松身上帶毛的地方不少,所以不敢讓大笨象成為傳染源。
他在等待的時候有光著膀子身上吊著個布袋子的黑瘦少年跑過,一邊跑一邊叫:
“賣報、賣報,《中央軍報》、《新青年報》、《申報》,應(yīng)有盡有!”
“賣報、賣報,黔南督軍鹿敬天麾下二師叛變,黔南風(fēng)云再起!”
“賣報、賣報,京城有邪靈現(xiàn)身學(xué)堂,學(xué)堂變斂房!”
“賣報、賣報,滬都洋人街遭打砸,洋人請來大鐵甲艦來找麻煩,卻有水鬼上船,洋水兵全吊死船頭……”
剃頭匠揮舞著刀子回頭問道:“皮子,有沒有咱縣里丟了姑娘的消息?上次不是有報社的先生來調(diào)查過這件事嗎?”
賣報少年沒好氣的說道:“有個屁!他是來敲竹杠的,”
“沒聽過嗎?報社即為鴇舍、記者便是妓者,咱縣老爺請他吃了個飯、給了些錢,他就走了,你還真當(dāng)他能給咱們老百姓說話?”
云松隨口問道:“縣里有姑娘丟失?”
賣報少年說道:“斷斷續(xù)續(xù)的丟失,不光縣里,鄉(xiāng)下更多,還有城里女學(xué)生丟失呢?!?br/>
一聽這話云松想到了被煉成五絕奚的那個女學(xué)生,但這事他沒法處理了。
五絕奚如今已經(jīng)魂消魄散,什么也沒有留下。
剃頭匠要說話,大笨象膽戰(zhàn)心驚的說道:“哥,我腦袋在你刀下,你還是認(rèn)真點吧?!?br/>
“放心,哥的刀法是練過的,干劁豬匠就干了十年,手穩(wěn)得很!”
“可老弟我頭皮疼!”
“那是你頭上有個癩子,我給你挑掉了,待會你得多給我倆銅子?!?br/>
他說這話的時候刀子就在大笨象脖子上,大笨象敢說什么?
云松大笑。
他花十個銅子要了一張報紙。
然后鋪在地上坐下等剃頭的大笨象。
城里頭全是低矮的房屋,少有樓房,路也是土路,少有磚石路。
他感覺這縣城除了面積比老鎮(zhèn)大,其他的還沒有老鎮(zhèn)繁華。
不過他在這里看到了汽車,一輛大鼻子黑漆小轎車。
車子慢慢悠悠的開,孩童們嬉笑著追逐在后面一個勁的喊‘奔兒奔兒’。
看到車子云松想到了交通工具,問大笨象道:“咱們此行要進(jìn)黔南,你覺得咱們弄個什么工具來代步比較好?”
大笨象說道:“嗨,要啥工具?咱兩條腿兩只腳就是走路好工具!”
云松問道:“咱到時候會有很多家伙什和鋪蓋,這得找東西馱著?!?br/>
“找啥,我馱著。”
“那我也得找東西馱著,你能馱著我嗎?”
大笨象嘿嘿笑道:“買騾子,咱去買騾子,又能干又好養(yǎng)活。”
古城有專門的騾馬市,不過現(xiàn)在天色已晚封了市。
而且大笨象強(qiáng)烈要求早起去騾馬市,說要挑好牲口就得趕早。
城里旅館客棧眾多,有一家叫萬福旅館的門口掛著很大的招牌,寫著:內(nèi)有洋燈。
云松估計這洋燈就是電燈,他看這旅館干凈又衛(wèi)生,便決定在這里住宿。
他們兩人要了一個套房,住宿費(fèi)不貴,十個銅元。
不過旅館不讓帶動物,說道:“后院有牲口圈子,煩請您二位將它們關(guān)里面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