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阿諾躺在床上,她剛剛沐浴完,秋杏把大夫給了藥膏幫她涂上,原本阿諾皮膚就白皙,這么一鬧騰,紅色的擦傷痕跡看起來觸目驚心。
她有些心疼,“高門大戶里養(yǎng)的馬竟然還會發(fā)瘋!”
“誰知道呢?!卑⒅Z有些心不在焉,她一直在想著之前方嬤嬤跟她說的話。
“姑娘,這京城里的世家小姐心眼可多了,您要小心?!鼻镄訃@了一口氣,她雖然沒有跟過去,但是光聽冬月說,就已經(jīng)嚇出一身冷汗了。
一個(gè)高門貴族,哪會連一匹馬都控制不住呢,不是她把人心想得太復(fù)雜,而是這高門里的腌臜事卻是是多。
“莫要擔(dān)心?!卑⒅Z揉了揉她的頭發(fā),輕聲開口,“我自有分寸。
她把寢衣系上,對著秋杏道,“早些休息吧。”
“嗯?!鼻镄咏o她掖了掖被子,“那奴婢下去了?!?br/>
今夜也沒有下雪,內(nèi)室只放了一個(gè)火盆。
或許是心里藏著事,阿諾遲遲沒有睡著。
冷風(fēng)吹著窗欞吱吱作響,阿諾等了半夜,屋子里的碳火漸漸冷了下來,虞彥歧還沒有過來,阿諾不禁有些失落。
因?yàn)樗猛?,阿諾第二天中午才醒。
“姑娘,”阿諾正在低頭喝粥,冬月便匆匆忙忙地跑進(jìn)來。
“怎么了?急急燥燥的?!卑⒅Z頭也不抬。
冬月猛喘幾口氣,才道:“六…六皇來了!”
噔的一聲,阿諾把碗放在桌子上。
“你說什么?”
“六皇子來了?!倍陆K于順氣了。
阿諾皺眉,現(xiàn)在她跟虞彥蕭也只是萍水相逢,這虞彥蕭又依著什么理由過來。昨日她把和虞彥蕭糾纏上回去的時(shí)候特意換了馬車。
這些念頭也只是眨眼之間,阿諾理了理思緒,才帶著面紗走了出去。
虞彥蕭親自登門拜訪,自然不會唐突地出現(xiàn)在院內(nèi)。
阿諾帶著滿肚子疑惑迎了上去,“不知公子登門拜訪,所謂何事?”
虞彥蕭今天穿著一身鴉青色的直裰,他生著一雙桃花眼,笑得淡雅,“昨日一事,另姑娘受傷,在下心生掛念,所以特意問了車夫,想聊表心意?!?br/>
“把我撞傷的又不是公子,所以公子不必自責(zé)。”阿諾淡淡開口。
虞彥蕭示意一旁的隨從把盒子拿出,“是一株百年人參,在下就送與姑娘?!彼麘B(tài)度真誠,讓人挑不出什么錯(cuò),“如果在下能來早一些,或許姑娘就不會受這種無妄之災(zāi)。”
阿諾垂眸,“公子好意,我心領(lǐng)了,不過這人參卻是貴重,還請公子拿回去吧,再說了,公子救了我,我感謝都來不及,怎會收公子之物呢,”她后退一步,“公子終究是外男,我就不便請公子進(jìn)去喝茶了?!?br/>
虞彥蕭輕輕一笑表示理解,一舉一動都頗有大家風(fēng)范。
“那在下就告辭了?!?br/>
阿諾眼眸微微,她以為虞彥蕭真為彌補(bǔ)過失而來的,但是接下來好幾天虞彥蕭都找各種借口出現(xiàn)在小院的門口,還帶了各式各樣的東西,瞧著挺討姑娘歡心的。
不過阿諾始終都沒有讓他進(jìn)屋,漸漸地,阿諾覺得有些不對勁。
“姑娘,您說這六皇子是什么意思?。俊鼻镄硬粷M,“都快成婚的人了,還那么……”難聽的話她也說不出,虞彥蕭再怎么胡來卻也是遵守禮儀教規(guī),沒有半分逾越,讓她們也不好說什么。
阿諾吃了一塊糕點(diǎn),“話是這么說,但婚事還沒有定下來,一切結(jié)果都有可能?!?br/>
秋杏一愣,“姑娘?!?br/>
“沒事?!卑⒅Z拍了拍手上的屑末。